这个是实事篇，大概是两个人?的故事
时间线在21之后
无剧情流水账，用字数凑伪更
“晚宁……哎？”
墨燃看楚晚宁回来了，刚想跟他打个招呼，却见他一头扎进了卧室，然后“叮”的一声把门反锁了。
不由哭笑不得，跑过去敲门：“怎么了？?了不成？”
听到楚晚宁有些发闷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嗯。”
墨燃失笑：“怎么知道的？今天单管出结果了？”
“嗯，?了。而且我可能发烧了。”
墨燃顿时急了：“那你量个体温。”
“在量了。”
“让我进去。”
“不让。你要是病了孩子怎么办。”
“早晚要得的，无所谓。你快让我进去！”
“不行。你做好饭放门口的凳子上，我一会去拿。”
墨燃想了想，进了院子，在里面用大喊大叫的方式精神攻击楚晚宁：“晚宁你快开门！”
可是楚晚宁坚决不松口，甚至也不肯进院子里见面，墨燃实在无法，只得去做饭。做到一半收到小秦的消息：“阿爹，我有点嗓子疼，不然今晚睡在外面吧。”
墨燃单手回复：“你爸已经阳了，你回来就行。”
做好饭，放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饭做好了。”
楚晚宁在里面回答：“好，你放那吧。”
墨燃默了片刻，终是走了。
一路拖着拖鞋把脚步声带到了厨房，然后墨燃就迅速扔了鞋，静悄悄的擦着墙边挪回了卧室门口。待楚晚宁听到外面没动静开了门，墨燃便猛地用脚抵住了门缝，随即整个人从门缝里欺身撞了进去。
楚晚宁猝不及防，再加上因为发热整个人都有点昏昏沉沉的，差点直接被他撞倒，还是墨燃眼疾手快把他捞进了怀里。
楚晚宁眼圈都有点发红：“你胡闹什么！你这样小秦怎么办！”
墨燃毫不在意的不顾他的反抗低头亲了亲他的唇，把他抱到床上才跟他解释：“小秦也?了。”
“……”
墨燃发现光是这么抱在怀里都能感觉楚晚宁整个人有些发烫，不由皱紧了眉：“你多少度？”
亲都亲了，现在隔离也没用了，楚晚宁垂眸：“38.6。”
墨燃脸色一暗，先去门口拿了粥给他吃了大半碗，又给他拿了准备的药吃了：“快睡觉。”
楚晚宁烧得头疼，也没挣扎，很快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墨燃看他温度迟迟降不下来，又去找了冰袋敷在他的额上、腋窝下和腹股沟。
安顿好大的，墨燃又去看小秦吃了饭，趁他还没发烧先给他吃了一包感冒冲剂和一些治喉咙痛的药：“你也赶紧休息！”
小秦当时是应了，但是后面到底是在床上玩手机还是真的睡了墨燃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也管不了了，还是晚宁那边的情况重一点。
楚晚宁自己都不知道烧了多久，只知道墨燃一直在帮自己用酒精擦身。有点烦，但又没力气推开他，只能任由他在身边来来回回，到后来都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了，还哑着嗓子迷迷糊糊的问他：“小秦怎么样了？”
小秦也烧到39度了，这下是彻底没心思打游戏了，只是躺在床上昏睡，给他什么药就吃什么药，乖得很。
墨燃避重就轻的安慰他：“我看着呢，没事的。”
楚晚宁便点头。过了一会突然又一个激灵，把墨燃吓了一跳：“怎么了？”
楚晚宁挣扎着想爬起来：“对了，妈怎么样了？我得去问问妈的情况……”
妈？谁啊？楚妍吗？
墨燃哭笑不得，把他按回床上，信口胡编：“我问了，妈还没事，躲在家里呢。我跟她说你得了，她就说不过来看你了，还让你也别去传染她。”
哦哦，听起来像是妈能干出来的事。
没事就好。
楚晚宁便放下了心，又一次窝在他怀里睡了。睡着还老迷迷糊糊的推他：“那你也离我远一点……传染你怎么办……”
墨燃失笑，把人搂的更紧：“要传染早传染了。”
凌晨退烧的时候，楚晚宁又清醒了一点，总感觉自己问了墨燃一些傻问题，但又想不太起来。浑身酸痛的厉害，靠在身边人的怀里吃着粥，听他调侃的问：“怎么样？一开始还不让我进来照顾你？你看你自己照顾得了你自己吗？”
楚晚宁脸上一红，恶狠狠地回答：“当然可以！”
就是鼻子瓮声瓮气的听起来没什么力度，几乎像是在撒娇。
墨燃忍不住笑了出来：“是，你可厉害了，要不是我拦着还能去看看妈的情况呢。”
楚晚宁愣了一下，终于对自己烧迷糊时候的行为有了点印象，脸瞬间红了，却又叹了口气：“幸好那一世没有疫情。”
他们穿越的平行世界之间都有些区别，之前在现代的那几世都没遇到过疫情，这还是第一次。
墨燃轻轻拍了拍他：“是啊，不过就算有，估计妈也没事的，妈身体那么好。”
楚晚宁摇了摇头，把最后一口粥喝掉，又从床边找药吃：“还是别了吧，发烧太难受了。”
墨燃看他吃了药又躺好，帮他掖了掖被子：“睡吧，我去看看小秦。”
楚晚宁皱眉：“小秦怎么样了？”
墨燃叹了口气：“也有点发烧，我去看看。你别管了，快睡吧。”
楚晚宁实在是浑身没什么力气，没起来床，有点担心的看墨燃出了房间，然后就听到一声气急败坏的：“墨玉秦！你好了是吧！”
楚晚宁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又开始玩游戏了，应该确实是好了。
不太安稳的在旁边人的怀里睡了一夜，但好在没再烧起来。早晨十点多又烧的时候，楚晚宁都有些无奈：“这可怎么办啊……”
墨燃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快睡吧，吃了药快睡。这是你的身体让你好好休息呢。”
楚晚宁闭着眼睛抵御着越来越剧烈的头痛，小声问他：“要是我还没好你就病了可怎么办……”
墨燃失笑：“别想了，快点好起来要紧。再说你看这好几天我都没事，说不定我就是万里挑一的无症状呢！”
事实证明，话不能说太早。
第二天早晨，楚晚宁摸着旁边人滚烫的额头，哑着嗓子无情的嘲笑：“万里挑一的无症状？”
“……”
楚晚宁拖着酸痛的身体起床：“我去给你熬粥。”
墨燃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我做了好多放冰箱里了，你去用微波炉热一点就行。”
楚晚宁端了两碗粥回来，墨燃接过自己的一口喝完，又躺了回去，听着厨房里好像还有动静，皱着眉问：“小秦在干嘛？”
楚晚宁慢慢地喝着粥，撇了撇嘴：“退烧了不想喝粥，自己在折腾煮泡面。”
随便吧。
墨燃把人拉进怀里：“陪本座睡觉。”
楚晚宁嫌弃的推开：“我好不容易不发烧了，别又来传染我。”
“……明明我都是被你传染的好吧！”
好说歹说才把人拉进怀里，突然外面“咣当”一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墨燃“腾”的爬起来：“这傻孩子又在干什么！”
两人赶到厨房，看到小秦正在试图捡地上的碎瓷片，楚晚宁赶紧呵止：“小秦你别动！”
小秦抿着唇不敢动了，墨燃拦住了想去捡瓷片的楚晚宁，把他推回了卧室：“让他自己捡！你要么去床上躺着，要么穿件外套。”
等楚晚宁穿了一件外套，又带了一件外套出来给墨燃披上时，墨燃正像个监工一样坐在一边，看着小秦把砸碎的碗自己收拾干净了，又把地上的方便面拖掉。
“还自己做吗？”
好不容易煮了一碗，一口都还没吃上就砸地上了。小秦撅着嘴赌气：“做！”
墨燃点了点头，拉开碗柜看了看：“还有九个碗，加油，争取给咱们家留三个吃饭用。”
“……”
楚晚宁适时的补充了一句：“不过只有三包方便面了，还是要省着点。”
“……”
两个人转身不再看小秦的黑脸，忍着笑回了卧室，走到厨房看不见的地方，墨燃就没有形象的挂在了楚晚宁身上：“晚宁晚宁我好难受啊……”
楚晚宁回身摸了摸他还是滚烫的额头，轻轻地“嗯”了一声，把他推到床上去，正准备像他一样去找点酒精帮他擦身，就被圈进了那人的怀里。不由皱眉：“你放开我，我去找酒精。”
墨燃迷迷糊糊的亲着他冰凉的耳垂：“你别动。你冰冰凉凉的最舒服了……”
“……”可是我不舒服！热死了！
墨燃也烧了两天，不过第三天等清醒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楚晚宁你怎么咳嗽的这么厉害？”
楚晚宁倒是没觉得什么，自己这具身体自从火灾之后一直这样，每年换季都能咳好久，差不多都习惯了。再说这个病基本得了的人都会咳嗽，自己咳嗽也不奇怪。现下一边咳嗽一边给墨燃拿药：“咳咳……你把这个……咳……吃了……咳咳……”
墨燃赶紧坐起来帮他拍背，却感觉迟迟不见好，甚至觉得他嘴唇有些发青，不由紧张起来：“我给你连一个指脉氧，你先坐一会别到处跑了。”
楚晚宁觉得胸闷的确实有点厉害，但也没当回事，还是看墨燃吃了药才把他放走。
血氧一连上，上面清清楚楚显示的“89%”吓了墨燃一跳，赶紧把楚晚宁安顿在床上坚决不让他动了，又去拿了家里的氧罐给他吸上：“傻吗？胸闷不知道跟我说吗？”
楚晚宁用面罩吸着氧，看血氧渐渐的升到了95，这才放心的把面罩拿开作了一下：“没有很严重。”
眼看这么一下血氧就又掉到了92，楚晚宁又在墨燃杀人的眼神里把面罩扣好了。
“去医院看看吗？”
“算了吧，现在医院也不好进。”
“要是一直不好就去。”
“行。”
墨燃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吸氧，心里有点发慌。
希望，千万千万不要得肺炎。他哪里受得住。
幸好当时准备的氧气罐不少，希望能帮他撑过去吧。
不过好在，低血氧就那么一会，吸了一会氧楚晚宁就恢复了精力，墨燃便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有天半夜的时候，墨燃感觉楚晚宁全身又有点烫。
“晚宁……晚宁！”
楚晚宁迷迷糊糊的醒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又咳嗽了几下。
好冷。
墨燃把体温计给他夹好，这一会功夫楚晚宁便咳得厉害了许多，墨燃实在是等不及，又把体温计收了，直接用额温枪帮他测了一下。
38.7。
墨燃“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两步冲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回来，回房间就看到楚晚宁缩在被子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又上了床帮他拍背。
看他面色依然苍白，还是不由自主的呛咳着，墨燃又赶紧打开了家里的小氧罐，给他扣好氧气面罩，看了一眼他吸着氧的血氧也只有将将85%，不由更急。
最怕的事还是来了。
赶紧帮他换了厚衣服，又随便收拾了一点行李便把人抱了起来，正准备出门去医院的时候碰到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的小秦：“爹！”
墨燃脚步不停：“你爸爸有点呼吸衰竭，我先送他去医院，你等我消息，别乱跑，饿了自己找东西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小秦虽然听不懂，但是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也不敢打扰，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爸爸面色苍白的被阿爹抱出了门。
楚晚宁到医院的时候血氧已经掉到了75之下，直接被送进了ICU上了呼吸机。墨燃听着耳边楚晚宁在院子里艰难的呼吸声，麻木的快速签着同意有创抢救和气管切开的知情同意书，签完就赶紧跑进了院子里，果然看到楚晚宁还挣扎着保持一丝清醒，连忙握住他的手：“睡吧晚宁，别撑着了，没事的，不舒服就休息，会好的，我在……”
这一世他本就伤过肺，这样重症的肺炎对他的打击真的是灭顶的。
楚晚宁已经呼吸困难得说不出话了，但还是勉力用手在他手心写着字。
墨燃凝神感受：“小……秦……长……大？”
楚晚宁实在没力气了，一句话也没能写完，只是艰难的盯着墨燃，墨燃看着他越发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微微发青的唇，眼眶瞬间红了：“晚宁，不到这个地步，真的，你会跟我一起看小秦长大的……”
楚晚宁听到他“看小秦长大”的保证，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终于放下了心。宽慰的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任由自己陷入了昏迷。
墨燃半跪在地上，忍着心头一阵一阵的剧痛，轻轻地抚摸着他刚刚还勾过自己的手指，也不敢动作很大，生怕忘记了刚才那下动作的触感。
但楚晚宁已经没再有什么动作了。过了很久很久，还是一声“楚晚宁的家属？”把墨燃拉回了现实。
墨燃从院子出来，有些恍惚的听着医生下病危通知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以平静的口吻说出来自己表示理解，又是怎么瘫坐回ICU门口的凳子上的。听着手机响了好几下才回神，看到小秦发的十几条消息，都是问怎么样了的，这才惊觉已经是当天中午了。
已经过了将近十二个小时了。
随手给小秦发了个地址，果然不一会小秦就自己过来了，神色有些紧张：“阿爹……”
墨燃接过他给自己带的饭，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吃午饭了吗？”
“吃了。”
小秦已有十一岁了。
距离他成年……还有七年。
虽然自己也不是坚持不下来，但是一想到要在没有他的情况下自己撑七年，就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叹了口气，胡乱扒了几口饭就又进了院子。
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墨燃又坐在他身边拉住了他的手：“晚宁，你看小秦其实也很懂事呢。”
手指却又被轻轻勾了一下，墨燃有些意外，却准确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秦再懂事也还只是个孩子，不许丢下他不管。
墨燃哭笑不得：“你原来醒着啊。别逞能了，好好休息，我陪着你呢，我和小秦都在外面陪着你。”
手指又被轻轻勾了一下，大概是“朕已阅”的那种意思。
墨燃轻笑着，又吻了吻他的额头，只是安静地陪在他身边，没再说话了。
晚上，墨燃又出来看了一眼小秦：“不然你先回家？”
小秦守了一天也没见到人，感觉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还在犹豫，就听到医生又急匆匆的出来：“楚晚宁的家属？楚晚宁情况不太好，现在在按压，你们要不要进去……”
墨燃脑袋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快步走了进去。看到楚晚宁还戴着氧气面罩，但监护仪清清楚楚的显示他的氧合又掉下了80。浑身一点血色都没有，有医生跪在他床边按着他的胸口，他的身体随着按压的动作轻飘飘的晃着。
墨燃都不知道是怎么签了ECMO的同意书又出来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回头看到小秦，小秦也是面色苍白的先开口了：“我不走。”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是最后一面了，走了要是错过了怎么办？
墨燃张了张嘴，半天才勉强用微哑的声音说出来：“好。”
进了院子守着，楚晚宁过了将近一日才又勉强有了意识，知道他又给自己上了有创支持，看墨燃的目光里都是不赞成。
墨燃轻轻地亲了亲他的额头：“钱可以再挣，救你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就没有了。”
楚晚宁叹气，用尽力气在他手上划着。
墨燃皱着眉解读：“下……次……”
楚晚宁却已经没有力气了，手指都因为脱力而微微发抖，松松的搭着他的手已经用了极大的努力，似是随时都会轻飘飘的松开，而很快就被墨燃稳稳当当的回握住了：“下次感染再说下次。先把这次养好了再说。”
楚晚宁叹了口气，终究是再次陷入了沉睡。
这一世自己作出来的破烂身体啊……
一次次病危都有惊无险的挺过，最后在ICU住了足足两个月才转了普通病房，又在普通病房住了半个多月，墨燃才终于把还没能转醒的楚晚宁带回家。
回家那天是二月初，天气还是很冷，墨燃把楚晚宁包成了粽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往停车场走。楚晚宁在院子里小声吐槽：“抱的这么紧……你这是怕我被风吹走吗。”
虽知他看不见，墨燃还是勉强勾了勾唇角，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听起来那么沉重：“跟个纸片一样轻，我不该担心吗。”
“……”
“要不是每天还能在院子里见到活生生的你，要不是你的身体还有呼吸心跳，我真的早就疯了。”
楚晚宁在院子里还时不时的有自己的意识，但是回到自己现实的身体里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还觉得又困又累，每天在院子里清醒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个小时。墨燃平时只要知道他醒了就会去院子里陪他，今天却是不行了，得赶紧把他带回家才行。
“……你才不会呢。你说好了要照顾小秦成年的。”
墨燃叹了口气，拉开车门，语气都是恶狠狠的：“你又看不见，管得着本座吗。”
楚晚宁只是轻轻地笑，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呛咳了几下。他知道的，墨燃才不会呢。
每天只是说几句话便几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待被墨燃放进车里之后，楚晚宁就不受控制的再次陷入了沉睡。
小秦坐在后座上，面无表情的关上车门。他已经习惯阿爹每天对着爸爸的身体自言自语了，还经常说些“本座”之类奇怪的话，感觉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的样子。等着爸爸醒过来一定要跟他告状。
如果……爸爸能醒过来的话。
其实他也不知道阿爹到底是怎么想的。医生说抢救的希望渺茫时，阿爹不管不顾的给爸爸上了所有最好的治疗；而医生说需要在医院再观察一段时间，现在出院很有可能是前功尽弃时，阿爹却又强行签字让爸爸出院了。
想也想不通，如果真是钱的问题，前面都花了那么多钱了，为什么临门一脚却放弃了呢？
他当然不知道，出院前一天，楚晚宁在院子里随口跟墨燃提了一句：“隔壁床咳嗽的好厉害，半夜还在咳嗽。”
本意是让小秦晚上不要在这里陪床了的，怕小秦再被传染上什么别的病。但是听在墨燃耳中，楚晚宁半夜被隔壁床的咳嗽声吵醒了，连在院子里都休息不好。
于是便出院了。墨燃相信自己的护理能力不会比医院差，而且家里总是住的更舒服一些。
回了家，把粽子皮扒下来，把只穿着睡衣的瘦得几乎只剩骨头的人塞进提前暖好的被子，又给他连好监护。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墨燃进院子看了一眼，轻轻亲了一下还在熟睡的人，这才出了院子开始收拾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
“感觉你好些了。”
楚晚宁失笑：“你怎么感觉出来我好不好的。”
墨燃认真的看了看他的指甲：“你看，都有血色了。”
楚晚宁用力想要抬手，却只晃了晃没抬起来，还是在墨燃的帮助下才勉强看了一眼，轻轻地“唔”了一声。
确实是。
看完之后，楚晚宁便脱力的蜷在他怀里，微微有点喘，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再说了。
墨燃轻轻的摸着他的背，又低头轻轻啄了啄他的额头。
其实大部分楚晚宁醒来的时候，两个人就这样什么都不说，仅仅是抱在一起就好。
待楚晚宁情况稳定了之后，墨燃又给他换成了鼻导管给氧，这样不至于像面罩那么闷，能稍微舒服一些。
这天墨燃在厨房做饭的时候，突然听到楚晚宁在院子里说：“我醒了。我先去试试能不能操控身体。”
墨燃进院子，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是楚晚宁每天必备的常规试验，墨燃也没想太多，跟他打完招呼就又回厨房做饭了。
没想到，刚出院子就听到小秦的叫声：“爸爸！”
墨燃手上动作一顿，接着扔下洗菜的盆子飞快往卧室跑去。
等跑到卧室，看小秦跪在床上拉着楚晚宁的手，楚晚宁却是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墨燃心里一跳，突然整颗心都被紧张吞没，快步走过去，忍着紧张轻轻唤他：“晚宁？”
简单扫了一圈监护，倒是看起来不太像有问题的样子。其实不怕他没醒，就怕他又出了什么事。
好在，楚晚宁有些遗憾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刚刚醒了一小下，你错过了。”
“……”
墨燃哭笑不得，回头看到小秦满脸都是泪，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叫什么叫！”
小秦吸吸鼻子：“爸爸刚才醒了！”
墨燃抿了抿唇：“知道了。”
小秦含着泪抬头：“他还叫我名字，叫我‘小秦’来着！”
墨燃眯了眯眼睛：“哦？”
好啊楚晚宁，醒一下干的事情还挺多啊。
楚晚宁在院子里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却又没忍住咳嗽了起来。气得墨燃顾不得还在小秦面前，直接钻进了院子帮他拍背：“第一面没让我见到就这么好笑？”
楚晚宁深呼吸了两下平复下来，眼角都是笑意：“是啊。”
墨燃不敢耽搁，轻轻咬了他鼻子一口当做惩罚，又从院子里出来了。
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人，叹了口气，转头准备去继续做饭，却看小秦继续坐在楚晚宁身边，拉着楚晚宁的手不肯走。
墨燃看了片刻，终是转头走了。
回了厨房，墨燃又进了院子，楚晚宁只是看他一眼便又闭上了眼睛。墨燃不由奇怪：“在干什么？”
楚晚宁手指抵着嘴唇轻声“嘘”了一下：“小秦在跟我告你的状。”
“……你不许听！”
楚晚宁微微睁眼，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眼睛里都是笑意，轻轻推他：“赶紧去做饭，别在这吵我。”
墨燃气结，但也不敢反手对他做什么太粗鲁的事情，生怕把好不容易养回来一点的人扯碎了，只得叹了口气，认命的回了厨房。
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又转身回去：“不许哭啊！等你好了再慢慢哭，情绪波动太大一会咳嗽又要严重了。”
楚晚宁掩饰的偏头在枕巾上蹭了一下：“好。”
墨燃回到厨房之后想了想，还是去了卧室把小秦拎走了：“不许跟你爸爸说些有的没的！等他醒了你再当面告诉他！做作业去！”
院子里的楚晚宁：“墨微雨你个小气鬼。”
墨燃对着昏迷的人勾了勾唇：“不乐意？有本事你醒过来啊？”
“……你等着。”
墨燃抿了唇，半晌才把那股哽咽压下去：“我等着。我一直等着呢。”
小秦默默的又记了一笔，阿爹精神不正常症状表现+1。
“我……醒了。”
楚晚宁的声音，但却有些意料之外的干涩沙哑。墨燃猛地睁眼，发现身边没人，整个院子空空荡荡。愣了一瞬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从院子里出去——
楚晚宁正在外面透过来的微微的晨光里对着自己笑。
墨燃“腾”的坐起来，下意识地去拿温水喂了他一点点，又伸出有些颤抖的手，轻轻摸了摸他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颊，低声唤他：“晚宁？”
“嗯。”
两个人静静地互相看了一会，楚晚宁便又有些坚持不住：“……我回院子了。”
“好。”
两人几乎是同时回到院子，墨燃在这里比在现实放得开一些，轻轻地半搂了搂他，在他肩头蹭了蹭：“晚宁……”
楚晚宁在这里也更有力一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好了，我还会醒来的。”
“我知道。”
“爸！”
楚晚宁和墨燃一起回头看向卧室门口，墨燃闻着小秦身上的酒精味，瞥了一眼便转回视线，又盛了一小勺粥递到楚晚宁唇边。楚晚宁也收回视线，微微张嘴，又慢慢地咽了下去。
现在他们都该上学的上学该工作的工作了，但是进楚晚宁的房间都会先给自己消毒，免得把外面的病菌带回来。
楚晚宁则是大部分时候都在院子里休息，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出来，顺便见一见小秦。
最开始吃饭的时候楚晚宁还会止不住的呛咳，后来墨燃干脆换了最小的勺子，一点一点的喂他，一碗粥能吃一个多小时。楚晚宁有时候会着急，但最后只会呛咳的更厉害，导致最后什么都吃不下，甚至还会把吃进去的吐出来。所以墨燃每天都严厉的看着他，要是他没咽下去坚决不喂第二口。久而久之楚晚宁自己也佛了，干脆窝在他怀里慢慢吃，虽然慢些，但好歹都能吃下去了。
小秦一开始还有些不敢靠近，每天就是在卧室门口跟楚晚宁说说话。后来看楚晚宁恢复的越来越好，自然也大胆了一些，直接到床边坐着跟楚晚宁说话。
三个人简单的聊了一会，墨燃回答了小秦的一个作业上的问题，一偏头却发现刚才给楚晚宁盛的一小勺粥还没被他喝掉。不由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见他已经闭了眼睛，便跟小秦打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把勺子轻轻地放回了碗里，又把粥碗放回了桌上。
这样聊着聊着天睡着也不是第一次了。墨燃正准备把人慢慢塞回被子里，就听到楚晚宁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没睡着。”
墨燃讶然，随即失笑：“没睡着啊，那赶紧睡，多休息。”
楚晚宁努力保持着一丝清明：“我……我还没吃完……”
墨燃把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人塞回了被子里，小声哄着：“睡吧，给你留着呢，等你睡醒了再接着吃。”
楚晚宁叹了口气，终于放弃挣扎，陷入了昏睡。
墨燃帮他掖了掖被子，拿起桌上剩的小半碗粥一口喝了。回头看小秦还在，随手把碗递给他，轻声交代：“去洗了，动作轻点。”
小秦接了，看阿爹又忙着准备暖水袋和给爸爸的热水确实腾不开身，这才乖乖去洗碗。
等把楚晚宁安顿好，墨燃出来吃着小秦做的晚饭，突然想起来问：“你钱还够吗？”
小秦咬着一口青菜，含糊的点头：“够。”
墨燃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他转了5000：“你自己看着用，该交学费什么的，不够再跟我说。我最近没时间管你，要是等你爸爸好了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你就等着挨揍吧。”
“……明明是你不管我，为什么是揍我不是揍你？”
“估计要一起挨打，所以建议你省点心，别累着他。”
“……”
小秦眯了眯眼睛，总觉得阿爹不是自己的阿爹。好像自己是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或者干脆就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并不是他的责任。
只有爸爸才是阿爹关心的对象。
也只有爸爸才会关心自己。
那这样的话，想跟他解释的事情也没法说了，还是干脆不说了吧。
估计他也没心情管自己一次考试的好坏。
正有点委委屈屈的胡思乱想，突然又听到墨燃说：“所以，说说吧？你上周期中到底为什么考砸了？”
小秦一个激灵，编好的话脱口而出：“我……我语文考试写作文的时候睡着了……”
“……”
墨燃一脸的严肃：“避重就轻！说了让你每天早点睡，你都在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才多大点就想着在网上打游戏挣钱，学你的习！又不是养不起你！”
小秦大吃一惊，他是真没想到阿爹居然真的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一时之间有些语塞：“我……”
墨燃撇了撇嘴：“你那点小动作还想瞒过我们？赶紧把尾巴处理干净，该解约解约，该卸载卸载。”
小秦可怜巴巴抬头：“有期限吗？”
墨燃思考了一下：“最好一个月之内，最多两个月。估计你爸爸这个月之内应该会开始检查你的作业，等下学期开学差不多就可以去上课了。”
小秦这下顾不得装可怜了，直接瞪大了眼睛：“这么快！”
现在已经快四月了，出院的这一个半月爸爸也就是勉强清醒了过来，自己连粥碗都端不动，吃饭吃到一半还会睡着，居然下学期就能去上班了吗？
墨燃叹气：“他有多要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三个月应该能恢复的差不多，然后暑假再休养两个月，开学就能上班了。”
小秦咬了咬唇，一边认真的思考起来自己的游戏账号该怎么处理，还一边下意识地收着碗筷。
墨燃看他思考的认真，轻轻弹了他额头一下，接过他手里的碗：“赶紧去处理尾巴吧。”
小秦回了卧室，墨燃洗好碗才进了院子，一进去楚晚宁就迷迷糊糊的醒了：“怎么样？跟他说了吗？”
墨燃低头轻轻地亲了亲他：“嗯，他自己去搞干净。当时合约应该签的是三个月的，估计下个月就差不多到期了，如果等到期再中断的话不需要太多违约金，你放心就好。”
楚晚宁无所谓的打了个哈欠，有墨燃看着，他没什么不放心的。又眯着眼睛问他：“我的粥呢？”
墨燃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粥，楚晚宁自己坐了起来，捧着粥慢慢喝完了，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在外面也能这样就好了。”
有了灵力的滋养，在院子里恢复的速度比在凡间快了很多，楚晚宁现在在院子里其实已经能下地走几步了，但是在凡间却连一碗粥都喝不完，着实是心急。
墨燃却看的很开，接过空碗放到一边，又把人搂在了自己怀里，扶着他慢慢下床：“便是一直恢复不了又有什么关系，我养你。你负责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
楚晚宁闭了闭眼睛，半晌才平复下情绪，扶着他的胳膊慢慢地站了起来：“我会好起来的。”
“嗯，不急。”
“……好。”
“你刚喝的那碗粥是小秦熬的，尝出来了吗？”
楚晚宁惊讶的抬头：“没有啊！”
说实话，小秦成长的这么快也是两人没料到的。
刚放开的时候煮个泡面还会把碗砸了，现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都学会做饭了。
楚晚宁低了头，微微叹了口气。还是自己太没用了。
墨燃准确的料到了他的心情，却没安慰，而是把他拽到怀里轻轻地吻着他的唇：“怎么样？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楚晚宁浑身一凛，猛地挣开他：“不放心！”
墨燃这个人，一旦他判断出来小秦可以也自己好好活着，必然会立刻跟着自己走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有意的教小秦生存技能，还给小秦留了一张持续分红的银行卡，这样若是自己走了，他一定会了无牵挂的立刻跟着自己走……
楚晚宁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开始认真复健了。
墨燃在旁边扶着他，忍不住轻笑。就知道这才是激励他的最好办法。
等楚晚宁在凡间也能自己下床之后一周，终于在墨燃的帮助之下围着家转了一圈。刚走到小秦的房间门口，就见小秦开门进来了，满脸都是惊喜：“……爸爸！”
看他要扑过来，墨燃带着楚晚宁往后退了半步：“洗手去！”
“……哦。”
这样一来，本来想暗戳戳检查孩子房间的两人只得放弃了。
待吃完晚饭，楚晚宁稍微走了走消了消食便回了床上。墨燃帮他塞了一个暖水袋，又掖了掖被角，正准备走，就被楚晚宁拉住了衣角：“墨燃……”
墨燃愣了一下，忙握住他有些发凉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暖着：“怎么了？冷吗？”
楚晚宁有些失神的盯着他的鬓角，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一片斑白了。忍不住挣开他的手，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鬓角，只觉得喉间哽咽的厉害。
他现在还不到四十啊。
墨燃把他不听话挣出去的手又捉回了掌心：“傻晚宁。”
楚晚宁收回了视线，盯着他的眼睛，感觉眼前渐渐的有了一层水雾，想跟他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谢谢”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轻了。
还没等他想好，墨燃已经低头亲在了他的眼睛上，轻轻吮掉他的泪水：“我也爱你。”
“……你怎么知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墨燃挑了挑眉，放开了他的眼睛：“怎么？你不是想说这个？那你说。”
“……”
楚晚宁抿了抿唇，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努力抬起上半身，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墨燃失笑，把人搂在怀里让他不至于那么累，低头回吻下去，含含糊糊的评价：“这样说更好。”
楚晚宁脸上慢慢地羞红了，却没有抗拒，而是依然轻轻地亲着他。
他也是自己的命呢。
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只能彼此依存，不可分离了。
墨燃站在一步之外看楚晚宁认真地挑着水果，看他挑的差不多便上前换掉了几个：“这些看着新鲜，但未必甜。”
楚晚宁却按住了他：“新鲜比较重要。”
墨燃摇了摇头：“是要去给楚公子吗？他那边有法术可以保存的，你放心吧。”
哦。
楚晚宁乖乖的听了墨燃的话，任由墨燃提着小而精致的果篮搂着自己回了家。
他现在已经恢复到可以在小区附近的市场里转一转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楚公子那里？”
墨燃挑了挑眉：“我还没问你是怎么知道他帮了你的呢？”
楚晚宁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有印象。”
每当难受到感觉要熬不过来的时候，就会有疗愈的法咒在旁边滋养自己。一开始还有些奇怪，但有一次挣扎着睁开眼睛，就模模糊糊的看到了楚洵的身影，还有旁边握着自己手的墨燃。
那就只能是墨燃去求他过来的了。
既然自己记得，那自然要回去拜谢。
半夜两人便带着果篮去了，楚洵看起来也毫不意外：“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
再怎么举手之劳，该谢的总是要谢的。
不过这一次次往来下来，楚晚宁倒是感觉双方的关系又近了一些。
“我走了。”
“好，上完课就回家，我来这接你。”
看着楚晚宁抱着几本书往教室走的背影，墨燃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中午应该做点什么吃，直到看不见那个清瘦的背影了才把车开走。
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是很瘦，但是墨燃知道，他已经比刚出院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还是不能心急，只能慢慢养。至少现在已经成功完成了“开学就恢复上班”的目标。
很久之后，当楚晚宁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后，小秦终于知道了当时他年少无知当游戏主播的时候，那个被他自己封为网管的中二号“本座就是踏仙帝君”原来是自己的阿爹。
其实也不奇怪，当时把他提成网管的时候就是因为有弹幕在骂“你爸死了”，然后这个中二号把那个骂的人连续举报七八十次，让那个人直接封号了。那时楚晚宁还在ICU，小秦实在是看不得带有“你爸”字眼的辱骂信息，这个中二号跟他格外投脾气，所以干脆就提了网管。
然后那天，他用墨燃的笔记本查点什么东西，无意中发现了他阿爹的ID，只感觉五雷轰顶。赶紧一脸严肃的抱着笔记本巴巴的去给爸爸看：“爸爸你看！我跟你说阿爹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吧！起的名字都这么中二！”
楚晚宁当时半坐着，已经拉上了半边床帐，很平静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小秦看他额上微微有些细汗，还有些担心：“爸爸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楚晚宁咬紧了牙关吸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勉强保持了声音的平稳：“没有。小秦你帮我把灯和门关一下吧。”
小秦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时间，将将十点半而已，平常爸爸也不会这么早睡觉啊？忍不住问了出来：“不等阿爹了吗？”
楚晚宁低头，看着被提到的人正趴在自己腿间一边上下吮着一边笑的开心，感觉自己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舒爽全身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抖，努力压下声音里的媚意，恶狠狠地回答：“不等了！”
小秦感觉他有点生气，不敢再问，赶紧关了灯从卧室出去了，随手把门也关上。出去之后还是没忍住，拿了手机给墨燃打了个电话：“阿爹？”
墨燃用手堵住，看着楚晚宁忍得通红的眼睛，不紧不慢的接了电话：“怎么了？”
小秦听他声音小，以为他在忙，也小声的回答：“爸爸好像不太舒服，已经睡了，你早点回来吧？”
墨燃意味深长的看了楚晚宁一眼，他刚才可是舒服得不行呢。
不过现在，可能确实有点不舒服。
楚晚宁瞪了他一眼，在手机的微弱光亮里能看出来他眼尾已经带上了红晕，感觉随时可能落下泪来，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墨燃摇了摇头，指了指电话，意思是等两人打完电话才会放了他。楚晚宁眼前一黑，狠狠地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不想被电话那头的小秦听到，可是呼吸里还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颤抖。
墨燃不忍心再逗他，低声对电话说了一句：“知道了，我忙完就回去。”便挂了电话。
楚晚宁知道小秦就在外面不远的地方，在最后关头随便抓了被子咬住，才勉强没露出一丝低吟，只是低低的喘着。
墨燃慢慢爬上来，把人拽进被子里：“怎么样？听说你不舒服？”
楚晚宁声音低低的：“滚！”
墨燃低头吻上他的唇：“尝尝？”
楚晚宁脸上羞得滚烫，偏头避开：“滚！”
墨燃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又掰过他的脸吻了起来：“我精神状态不稳定？嗯？”
楚晚宁紧紧咬着牙关，想到两人刚才在孩子面前的举动，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他就是个疯子！
“滚！”
墨燃压抑着哈哈大笑，把他的不满尽数堵回了喉间。楚晚宁本来还想问问要怎么跟小秦说他已经回来了，但后来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小秦拿着手机有些惴惴不安，为什么今天都说了爸爸不舒服，阿爹却还是没说马上回来呢？
有些翻来覆去的等着，一直等到睡着都没听到阿爹回来的声音。
第二天早晨见到阿爹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还惊讶了一瞬：“你啥时候回来的？爸爸呢？”
下不来床了。
墨燃脚步顿了一下：“昨晚睡得晚。”
小秦不信：“明明他很早就睡了！”
墨燃摇头，信口胡编：“我昨晚四点回来的时候还醒着呢。”
反正四点的时候他确实还醒着，就是神智不太清楚，还没忍住叫出来了一次，不过叫完就直接躲进被子里不见人了，还是自己哄了半天说没人听得到才哄出来的。
小秦一想便自己圆上了，爸爸赌气早睡，但其实并没睡着，还是一直等到了阿爹回来。不由皱眉：“你为什么那么晚回来？我都跟你说了他不舒服了！”
墨燃眨了眨眼睛，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实验室有事。”
小秦却偏头避开了，盯着墨燃满脸都是严肃：“我跟你说，你不许做对不起爸爸的事。”
“……”
墨燃哭笑不得，一个板栗弹在他额头上：“小小年纪操心这么多。小心长不高。”
“长不高也不能看你欺负爸爸！”
“……我哪里舍得。”
楚晚宁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说什么呢还不吃饭。”
墨燃后退两步，不动声色的扶住了他的腰，却被楚晚宁恶狠狠地甩开。墨燃又死皮赖脸的扶上去，忍着笑问：“怎么起来了？”
楚晚宁又打了个哈欠，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谁在外面嘟嘟囔囔的，吵的睡不着。”
“……那我们不说了，你去睡吧。”
楚晚宁摇了摇头：“不睡了，吃饭吧。”
小秦冷眼旁观了一会，最终还是得出了爸爸不像在生阿爹气的结论。
老大不小的两个人了，天天黏黏糊糊的，真是……
让人羡慕。
小秦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另一个少年。
今天下午跟他打游戏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吐槽一下自己家的这两个人。
还有，爸爸在ICU期间，阿爹还卖了一份烤肉的秘方。当时阿爹就跟自己简单提了一句，说本来有一个烤肉秘方，应该是要传给自己的，但是他一定要救爸爸，所以已经卖掉了。当时自己也没有什么异议，反正钱还能再赚，爸爸走了就真的走了。
还是某一次聚餐，大家难得豪气一回，准备在那家死贵死贵的烤肉店搓一顿，小秦自然也跟着去了，然后全程一脸的一言难尽，最后付钱的时候感觉自己AA的这一百多简直是智商税，并且把那家烤肉店从自己以后要带小程去吃的店划掉了。
在家吃不好吗？自己做都行。
反正自己完美的继承了阿爹的手艺，甚至青胜于蓝。
至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那晚回家的时候，没忍住问正在刷碗的阿爹：“你卖烤肉方子的店是那家新开的网红店？”
阿爹也很爽快的承认了：“是啊，要不是我的方子，那家怎么可能开的那么好，早就倒闭了。”
小秦撇了撇嘴，也懒得跟他多说，倒也没有想这些钱都应该是自己的之类的，一转身动作却顿住了：“……爸爸。”
墨燃浑身一凛，关了水抬头看门口的人，楚晚宁果然面色有些苍白：“你……卖了什么？是那个方子吗？”
墨燃抿了抿唇，还是承认了：“是的。”
楚晚宁声音都是颤抖的：“那是给你和孩子留下的保命手段！你那时就都花在我身上了，以后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墨燃脸色也不好看：“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和孩子！你未免太小瞧我！”
楚晚宁眼睛慢慢红了。墨燃赶紧擦干手上的水把人搂在了怀里往外带：“好了好了，多大点事，你看现在不都好好的吗。你看你现在恢复的这么好，要是当时没救你，那不就是要我的命吗？你是想让我后悔死吗？”
两个人说着话远去了，小秦挑了挑眉，抖掉了全身的鸡皮疙瘩，自己去洗澡了。
洗完澡，小秦坐在床上打游戏，突然听到阿爹进来的声音，忙摘下耳机：“阿爹？”
墨燃把一张银行卡扔到他面前：“给你的。当时跟他们谈好了，我占20%的股份，每个月分红。最开始几个月的分红被我花在你爸爸身上了，自从你爸爸去年开始上班之后我就没动过这笔钱了，一直给你留着，现在里面怎么也有个一千万了吧？你有空去看看。”
小秦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这钱是给我的？”
墨燃理所当然：“自然是。这原本是你爸爸的一个老师家里祖传的，后来给了你爸爸，你爸爸觉得撑不过去的时候给了我，我自然就花在他身上了，也没觉得多亏心。不过也算是提前透支了你的钱，所以现在把剩下的给你，希望你别怪他。”
小秦拿着银行卡，只觉得烫手，脑子里都一片迷茫，下意识地反驳：“我怎么会怪他！”
墨燃点了点头：“那就好。”
正回头准备出去，却看小秦又跳下来，把银行卡塞回了自己手里：“我不要！你跟我爸留着吧！”
墨燃挑了挑眉：“哦？真不要？这卡可是持续分红的呢。”
小秦也是一脸的自负：“我以后肯定也能自己挣这么多钱的，用不着你。”
墨燃眯了眯眼睛，最后忍不住笑了，用银行卡刮了刮他的鼻子：“好，那我可等着了。”
小秦看着墨燃出去，想到自己刚刚拒绝了一千万还觉得有些小骄傲，又戴上了耳机：“我刚刚拒绝了一千万。”
“哦。”
“你怎么听起来一点都不兴奋？”
对面的人打着游戏，随口应着：“有什么可兴奋的，你不都拒绝了吗。等着以后你自己赚了这么多再来找我炫耀。”
小秦失笑：“生气了？”
电话那头的人一本正经：“不生气啊，跟我又没关系，本来就是叔叔赚的钱。”
“那我赚的跟你就有关系吗？”
“……与有荣焉可以吗？”
小秦哈哈大笑：“可以！”
会变得有关系的。
忍不住又问他：“所以你确定下学期就回来吗？”
小程游戏正打到紧要关头，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半天才惊觉今天没开视频他看不到，于是赶紧出声：“是啊，正好赶上开学重新分班，大家互相都不认识，免得插班尴尬。我先回去，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应该会稍晚几个月。”
“那你住哪？”
“先住宿舍吧？”
有很多偏远的同学都是住宿舍的，在三中的初中部住校也不奇怪。
“住我家吗？”
“不了吧。”
“那我们一起出去租房子？我会做饭的。”
小程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摇摇头：“你不回家吗？叔叔们会同意吗？”
小秦撇撇嘴，叹了口气：“估计以我阿爹的性子，要是知道我去租房子，肯定让我继续住家里，但是要交房租，并且自己做饭。”
都能想象阿爹的样子：“哦？你钱多烧得慌是吗？那算一下你从出生到现在这十几年在我们家住的房租吧，顺便把你课外班的那些费用也给我们补上。还有以后自己做饭，不过分吧？”
说着说着就有点惆怅，为什么拒绝了那一千万呢。
小程忍俊不禁：“再说吧，先住宿舍也行，反正过几个月我家人就回来了，之后估计我也是回家住的。”
墨燃不知道小秦在想什么，他一回卧室就把楚晚宁按在了床上：“好啊，挺会演啊！好玩是吗？不知道是吗？我没跟你说过吗？！”
楚晚宁眼角都是笑意，今天碰巧听到了，忍不住就逗了他一把。现在当然是不能承认的，只能装傻：“不记得了。”
墨燃迅速的封了口：“好，那给你加深一些印象。”
本来就是托辞，这方子还是在修仙界的时候偶然得的，跟这一世没什么关系，卖了就卖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楚晚宁那么一演，墨燃便要在小秦面前圆回来，圆得他牙酸，回来恨不得把这个罪魁祸首生吞了以解心痛之恨。
其实两人前些日子特地去拜谢楚洵的时候还给他们也送了一份这方子，墨燃亲手下的厨，把楚澜吃得肚皮圆圆直打饱嗝。
“等……唔……小秦……要卡了吗？”
墨燃终于放开他一小会：“当然没要。说了他真的长大了的。”
虽然那卡确实是给他的，两人也都没打算再用了，但是他能自己拒绝还是很让人欣慰。
楚晚宁终于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再次被墨燃堵住了嘴。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收集一些偏方什么的，关键时刻还能换钱。”
楚晚宁已经为晚上的事情付出了代价，这时候几乎半昏迷了过去，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很快就睡了过去。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
楚晚宁看着面前比墨燃都高一点点的小秦，感觉想嘱咐的基本也都嘱咐了，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两天也别乱跑了，检查一下东西别少带了什么，还有跟小程去见见原来的同学老师什么的，下周就去A市了。把给你的银行卡收好，在A市你俩也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跟我们说。我跟你爹就不送你们俩过去了。”
小秦最后和小程一起考上了A大，楚晚宁欣慰之余又把墨燃数落了一遍：“孩子都知道人往高处走的道理，你就非抱着C大不撒手！”
墨燃不甘示弱：“你要是在A大我肯定削尖了脑袋钻过去。”
“……读大学就那么几年！”
“一天都不行！”
“……”
说不通，楚晚宁干脆放弃了交流。
俩孩子高考完的暑假期间去全国到处旅了一趟游，最后又在A市的小公寓里住了小半个月，也算是熟悉了情况。当时买那个公寓也是为了墨燃在A大上学方便来着，所以正好给两人用了。
看时间也不早了，看着小秦自己上床躺在了被子里，楚晚宁正准备随手把小秦房间的灯关上：“睡吧，少玩会手机。”却听到小秦小声的唤：“爸爸？”
“嗯？”
小秦看起来有点迷茫：“我……想问问，您和我阿爹是很早以前就认识吗？”
楚晚宁愣了愣，皱了皱眉头，就听到小秦继续低声解释：“我知道这样可能听起来像是疯了一样，但是……我感觉我好像看到过你们……穿着不同的衣服的样子，你会穿一件特别长的那种白色的袍子，我阿爹穿的是那种黑的……”
小秦感觉有点说不明白，伸手比划了一下衣服的样子。
楚晚宁瞳孔骤缩，他难道真的知道！
试探性的开口：“我和你阿爹确实之前就认识……当时的世界跟现在不太一样，我在一个叫死生之巅的地方当长老……你就可以理解成教授之类的……”
说到这楚晚宁都有些惊讶了，居然真的能在小秦面前说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之前楚晚宁也尝试过跟楚妍爹爹或者其他世的孩子解释两人的渊源，不过从来没有成功过，每次说到“死生之巅”这样的关键信息就会舌头打结发不出声音，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呢？”
楚晚宁看面前身高一米九五的一大只眼睛亮亮的，闪着八卦的光，把自己缩在被子里：“我想听你们的故事。”
楚晚宁哭笑不得，合着这熊孩子当睡前故事听呢？
斟酌了一下：“嗯……就当时你爹是我名下的学生，后来有一次我闭关的时候，我名下的另一个学生……哦对了，我名下还有另外两个学生，一个是当时死生之巅尊主的儿子……就你可以理解为校长……然后你阿爹是尊主的侄子，但其实又不是，因为他小时候……”
突然有熟悉的声音打断：“……你到底会不会讲故事！”
楚晚宁一愣，一回头就看到墨燃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门一脸嫌弃站着，再一低头看小秦明显听得一脸雾水，不由脸上一红，一咬牙：“那你讲！”
墨燃大喇喇的走过来，把人圈在怀里：“他，我老师，然后我有一天就看谁都不爽，把整个师门杀得就剩了他一个人，又把他圈起来那啥了。之后称帝，把他封妃，后来就一直跟他那啥……”
认真听讲的小秦提问：“为什么是封妃不是封后？难道皇后还有别人吗？”
墨燃有点心虚，但是本着不骗孩子的思想点了点头：“确实有。”
“那你也会跟皇后那啥吗？”
“……其实……”
楚晚宁终于听不下去了，感觉满脑子都充斥着“那啥”：“闭嘴！你们两个！”
合着自己和他两世纠葛，恩怨情仇，这么波澜壮阔的经历在墨燃这里的重点就只有“那啥”是吗！
小秦又把求知的目光转向了楚晚宁：“那爸爸你梳理出逻辑了吗？”
“……嗯。我名下有三个弟子，你刚刚也听了，这三个一个是你爹，一个是尊主儿子，然后你爹喜欢不是尊主儿子的那一个……”
墨燃补充：“被洗脑的。”
“……被洗脑这件事我们当时都不知道。然后有一天，有个特危险的事，那个弟子不幸身陨了，我却没救他。”
“对，因为你爸爸当时也伤得快死了。”
“……但你爹不知道。他就怪我，后来就是他说的屠尽师门、称帝和把我圈禁了。”
“喔——”
小秦看墨燃的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渣男”两个大字。正准备讨伐，却见楚晚宁眼睛有些微微发红，不过再看去却又像是看错了，不由怔了怔。还想再问下去后面的故事，却见阿爹直接抬手关了灯：“睡觉了！”
“别，我还没讲完呢……”
“可以了！”
“不行！我要听完！”
“不许听了！”
“你不在这讲完我就半夜抱着被子去找你们睡！”
“……墨玉秦你都十七了还跟爸爸一起睡！你要脸吗！”
“讲故事讲一半不道德！”
最后墨燃还是抬手开了灯。
楚晚宁回忆了一下：“讲哪了……哦对，然后我就发现你阿爹胸口有个花，最后查出来是一种能放大恶念磨灭善念的符咒，这也就是你阿爹最后变成那个样子的原因。但是我发现的实在是太晚了，没法改变……”
墨燃紧紧地搂着他，偏头吻了吻他的眼角。看他有些痛苦的微阖着眸子，恶狠狠地回头瞪着小秦：就是你！非要听！
小秦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好吧……可是这也不怪你吧？”
“怪我的。”
楚晚宁叹了口气，又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墨燃一眼：“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种下的花，我却足足十几年之后才发现，确实是我对他关心不够。然后我……”
墨燃咬牙抢过了话头：“然后你爸爸就用鲜血去想办法开了一个很危险的时空门，找到了另一个尘世的十几岁的我。又裂魂，给那个尘世的我留了半片魂魄来压制那个花。后来又回来，用他自己所有的魂魄阻止了我最后一次大屠杀，然后他就死了。”
“……”
小秦语塞了，怎么也没想到两个人的结局会是这样，还以为最后会在一起了呢。
“然后我就重生了，正好重生在你爸爸裂魂的那个我身上，然后我们就发现整件事情都是一个很大的阴谋，最后我们打败了大boss获得了胜利，幸福的在一起了。”
“哈？”
阿爹你讲故事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还重生？编故事也没有这么编的吧？
但是看爸爸的样子，小秦又愣住了：“还真重生了？”
楚晚宁点了点头：“是啊。他重生但是我没有，好久之后才找回当时的记忆，boss应该能算是第一世的我另一个学生，就你爹喜欢的那个，他其实一直没死，还操控了你爹在另一个尘世的身体过来打我们尘世……”
小秦再次听得一头雾水，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墨燃，墨燃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对。好了，讲完了，赶紧睡觉。”
啥玩意啊！对个头啊！
“……讨厌阿爹！”
“睡吧，不早了。”
“好的爸爸。”
小秦胡思乱想了半天，还是只能猜出来故事后半段的简易版：打boss，那就打咯，估计没啥剧情。
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睡觉。
不过好歹是明白了阿爹的网名为什么那么中二了。
两个人关灯出去，走到卧室楚晚宁还在想：“你说，他会是谁啊？”
应该又是两人的故人了。
墨燃也摇了摇头，但还是想到了什么，提醒了楚晚宁一点：“你想想你怀他时候的失忆，感觉应该是踏仙君那一世的故人。”
楚晚宁依然一头雾水，躺在床上还忍不住睁眼想了半天，被墨燃推了推：“别想了，睡吧。如果他能想起来自然会让我们知道的，想不起来就算了，不要强行窥伺天机。”
楚晚宁叹了口气，终于停止猜测，乖乖闭上了眼睛。
突然又听到墨燃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主要是……你能接受他是谁呢？你能接受薛萌萌被你十月怀胎生出来吗？”
楚晚宁浑身打了个冷战：“不能！”
墨燃忍不住轻笑：“所以说，别想了。感觉不知道其实更好呢。”
确实。
楚晚宁这次彻底不想了，窝在他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之后的日子风平浪静。一直到小秦去上学的那天，把两人送去飞机场又回家，楚晚宁突然在自己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正面写了“本座走了”四个字。
皱了皱眉，这绝对不是墨燃的字。更重要的是……
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拿过了纸片：“谁写的？”
楚晚宁回头，也是一脸茫然：“小秦吧？”
墨燃也皱了皱眉，随手把纸翻了过来，突然听到楚晚宁一声惊呼：“啊！”
都没看清，先吓了一跳，回头看旁边的人：“怎么了？”
楚晚宁拿过那张纸，看了看上面熟悉的符咒，终是轻轻地笑了出来：“是他。”
墨燃也认出来了这是什么，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这样也好，这下你可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原来，是小烛龙。
墨燃想了想，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叫了我这么多年的阿爹，估计要郁闷死了吧？”
楚晚宁失笑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接到小秦的电话：“爸，我们落地了。”
“好。”
突然冷场了，楚晚宁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方正有些尴尬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楚晚宁手里的手机被墨燃抽走了：“小兔崽子，你跟谁‘本座’呢！”
小秦一下子炸了：“本座本来就是本座！比你那个自封的不知道高级多少倍！”
“那也不行，我是你阿爹！你是龙也得给老子盘着！”
“啊呸！”
最后这种无意义的幼稚言论被楚晚宁强行叫停：“都闭嘴，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要报道了，今晚别睡太晚了。”
“……好的。”
挂了电话，小程一脸稀奇：“你不是在跟你爸打电话吗？怎么还突然说什么‘本座’？”
小秦抹了把脸：“……我跟我阿爹cosplay。你知道的，我阿爹……比较幼稚。”
“哦哦。”
“……”
看面前的人果然没了追究的意思，小秦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自己已经是成熟的龙了，不跟幼稚鬼计较。
这样想着，还是按下了“发送”按钮。看着刚刚给“渣男”发的二十多个“本座”，终是呼了一口气。
下一秒，家庭群却有了一条消息，是一张截图，头像是自己的头像，备注是“傻龙”，消息正是刚刚自己发的一堆“本座”。
“渣男”拍了拍“爸爸”的白爪子并被挠了一下。
渣男：你儿子欺负我
爸爸：……
爸爸：对了小秦，我和你爹还各有一张公交卡放在那个公寓玄关的抽屉里，你看要是能用就把它用完，应该里面还都有一百多。
小秦勾了勾唇角，无情的嘲笑了自家渣男阿爹一会，才动手指回复：好的，我一会找找
放下手机，看快到站了，轻轻弹了一下靠在自己肩头睡得正香的人：“准备好迎接我们的未来了吗？”
小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微微打了个哈欠：“呵……嗯！”
墨燃：孩子终于上大学啦！家里只有我和晚宁二人世界啦！可以天天“那啥”啦！！！值得放鞭炮庆祝！！！
楚晚宁（偷偷把避子项链摘下来）：我宁愿再生一个换我十八年安宁
当然，连续几个月都没怀上之后，楚晚宁终于悲哀的认清了自己好像确实可能过了生育年龄的事实。
小剧场：
小秦：本座是烛龙，那小程是不是也跟我爸他们的前世有关？他是什么？
某猫（其实并没有想好）（一本正经）（努力适配物种ing）：……应该是你爸救过的蚯蚓
小秦：……那么多条蚯蚓……那岂不是本座的桃花还有很多？
某猫：但是从小学就跟你做同桌，搬走之后一直有联系，后来又搬回来，最后跟你高中继续做同桌又一起考上A大的就这一个。
小秦：……有理。
某猫：（呼）
墨燃：晚宁现在还想生孩子？他图什么？孩子成年他都七十了！
某猫：（图不用跟你那啥）
墨燃：什么？你打括号我看不见。
某猫：那算了，你自己去问他呗。
墨燃：本座才不问，他想要孩子本座也不可能给他的。以后不许让他生了！尤其是这种会失忆的，不许再有了！否则本座把你的演播室砸烂！
某猫：……我尽力。
楚晚宁：……我没什么要问的。
某猫：说两句嘛，大家都喜欢你呢。
楚晚宁：……
某猫：那你什么都不说在这坐两分钟也行。
楚晚宁：……好。
于是大白猫微红着脸在这安静地坐了两分钟。
楚晚宁：可以了吗？
某猫：……（热度更高了）不然再坐一会？
楚晚宁：……好。
新的两分钟还没结束，就有一只大狗很凶的一路打伤了无数工作人员过来把猫叼走了。
并且对着摄像头吐了口水。
……
啊惹，现代失忆应该（终于）结束了。
又写的这几章都比较无厘头，给两人补了个没啥用的金手指，剧情上也没啥重点，用字数凑一凑，算是伪更新吧。
2022.12.30
我自己阳了期间终于有时间整理了一下之前的20、21，顺便新写了22，有什么虫的话求轻喷。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