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竹马
时间线接军医世界
抽空码的甜饼，挺无聊的，基本上没什么剧情起伏
本来想2w之内结束给大家过年添个乐子，可惜没码完，现在6w了，我征求了大家的意见之后为了过审不要脸的拆成了22个小章节，每章都超级短
（回想之前我现代失忆30w字也不过就拆了22个章节……哭……越来越不要脸了）
江郎才尽了，且看且珍惜吧
11
等楚晚宁赶到殡仪馆的时候，他才知道“受到的打击比较大”是一副怎么样的画面。
他牵肠挂肚的人，现在正呆呆的的坐在角落里，还穿着下午上学时穿的那身故意买大了几个号的白校服，校服上却全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楚晚宁震惊的看着他，殡仪馆的人也没料到居然又来了一个孩子，看他的表情都有些无奈：“你们的家长呢？”
楚晚宁看墨燃表情还是呆呆的，对自己进来也毫无反应的样子，抿了抿唇，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视线：“……他爸爸也已经去世了，我爸妈都不在家。请问现在是在做什么？”
殡仪馆的人看他像有些主见的样子，就简单给他讲了讲：“因为死因是交通事故……所以遗体有些……不太好看。我们正在进行一些修整。如果顺利的话大约还有两个小时结束，之后可以给她穿上寿衣。如果需要的话可以组织一场遗体告别，然后就能去火化了。”
楚晚宁闭了闭眼睛，毕竟是交通事故，再想想墨燃满身的狼狈，不敢再想下去。点了点头再睁开了眼睛，却问了一句：“遗体修整好之后可以在你们这里寄存多久？”
那人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了。他们这边确实有这样的服务，因为很多亲人在外地的会想要回来见最后一面：“……按天收费。”
也就是只要交钱，多久都行。
楚晚宁点头：“因为她儿子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而他的精神状态不太适合现在处理这样的事，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一下，等到遗体修整好了先在你们这里寄存几天，等他精神状态恢复了我们再来处理。”
那人点了点头：“您预计要几天？我们这里寄存需要交定金，不然您先交三天的，到时给您多退少补？”
楚晚宁也不奇怪：“可以。”
“那如果您计划寄存更长时间请一周内过来补交费用，如果超过一个月不交费的遗体，我们有自行处置的权利。”
楚晚宁点头：“好的。”
他这次出门带了之前发现的爸妈留在家里的银行卡，他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但花销应该是够的。
处理好殡仪馆的事之后，楚晚宁朝墨燃走过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墨燃慢慢抬起了头，眼睛里却是无神：“好了，是吗？”
楚晚宁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今天自己听说消息之后换了一身黑，他难道把自己当成工作人员了？
却笑不出来，快步走过去：“墨燃，是我。”
墨燃眨了眨眼睛，这才终于认出来面前的人：“晚宁……”
勉力把自己拼凑在一起，努力坐直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意外：“谢谢你……来送她最后一程。对不起啊……她下午那么说你……我……真没那么想过……”
楚晚宁看着面前明明只有一股心气强撑着，可能风一吹就会倒了，但还是勉强撑着感谢自己的人，眼圈一红，伸手抱住了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墨燃……我是来找你的。”
不是来怪你的。
墨燃有些麻木的靠在他的肩上：“晚宁。”
“是我，我在。”
“……晚宁哥哥……”
“嗯，我在。”
好半天，怀里的人一直没有声音，楚晚宁偏头看了他一眼，看他靠着自己的肩闭着眼睛，又轻轻地拍了拍他，却几乎听到一声几乎弱不可闻的：“我好累啊。”
楚晚宁用力的咬着唇，勉强把自己的眼泪压回去，又放开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遮住他满身的血迹：“累就休息。”
凳子太硬了，在这休息也休息不好，楚晚宁想把他拉起来，但墨燃只是轻轻地摇头：“我站不起来了，让我坐着吧。”
楚晚宁眼圈再次红了。知道他有时候会故意这样撒娇，但是这次，真的不是了。
撒娇闹脾气也需要力气的。
他实在是站不起来了。
楚晚宁吸了口气，半蹲下来，把手扶在他的背和膝窝，一用力就把人抱了起来。墨燃仿佛无知无觉的缩在楚晚宁怀里，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还大大的睁着。楚晚宁忍着心疼抱着他去了附近的快捷酒店，前台连问都没问就一脸了然的给他们开了一间房，楚晚宁却也顾不得误会，赶紧带他去了房间。
把人放在床上，正想帮他把沾了血的衣服脱下来，却见墨燃又打起了精神，没让他动手，勉强自己脱了下来，又换上了一身楚晚宁从家带出来的自己的深色的衣服。这还是楚晚宁想着墨燃今天白色校服外套里面穿了一件骚粉色的长袖，毕竟是亲人离世的场合，实在是不合适，这才特地给他带了一件，却没想到带来的衣服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穿上深色的衣服之后，那人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惨白。楚晚宁不敢下楼把他自己留在楼上，又硬着头皮打电话找前台帮忙打包一份白粥，这才回床上把人微微扶起来：“墨燃，吃点东西好不好。”
平常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像个空空的壳一样靠在自己怀里，喂他半天才能喂进去一口粥。喂到半碗多的时候，楚晚宁发现他闭上了眼睛坚决不再张嘴了，终是叹了口气把粥放下了。
算了，好歹也勉强喝了半碗。
本着浪费可耻的原则，楚晚宁纠结了一下，把剩下的半碗也喝掉了。
关了灯，轻轻地搂着怀里的人，等楚晚宁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墨燃轻声说：“晚宁哥哥，我头好疼啊。”
楚晚宁努力忍住喉间的哽咽，轻声回答他：“睡吧，睡一会就好了。”
“晚宁哥哥，我好想哭啊。”
楚晚宁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只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那就哭吧。”
然后，怀里的人真的哭了。
一开始还是小狗一样的呜咽，后来就变成了嚎啕大哭，但最后又变成了没有什么力气的抽噎，呼吸都断断续续的，就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戛然而止一样。
楚晚宁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小声的哄着：“墨燃，墨燃……”
再怎么难，再怎么花钱，再怎么情绪不好，可那是妈妈啊……
“晚宁哥哥，我没有妈妈了。”
楚晚宁终于掉了泪，轻轻拍着他的背，哽咽到连安慰他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没有亲人了。”
“……”
过了好半天，抽噎好像又好了一些。楚晚宁还以为他睡着了，等了很久感觉他都没什么声音，正准备也休息一会，就又听到一句轻轻的：“晚宁……”
“嗯？”
墨燃慢慢强撑着坐了起来，把楚晚宁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你干什么……”
墨燃声音还是轻轻的，仿佛随时会断一样：“那边应该结束了吧？”
楚晚宁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给他妈妈遗体的修整，看了一下时间：“……嗯。”
“我们去把这件事结束了吧，我想回家。”
楚晚宁看了他片刻，终是答应：“……好。”
收拾好东西，退了房，扶着脚步有点虚浮的人走回殡仪馆。
准备见最后一面的时候，墨燃似是浑身都有些发抖，楚晚宁搂着他的肩膀，用力的握着他的手：“你准备好了再看。”
墨燃深吸了两口气：“我好了。”
走近，女人露出来的面容消瘦但却恬淡，似是微微的笑着，虽然和楚晚宁记忆里的人差别还是很大，但至少不像刚刚癫狂的样子。
墨燃浑身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楚晚宁将将扶住了他，自己也跟着跪了下去。
“妈妈……”
楚晚宁顾不得擦自己脸上滑下来的泪水，只用力扶着身边的人，别让身边的人哭得晕过去。但墨燃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半晌后终于平复了心情，又撑着楚晚宁站了起来，跟殡仪馆的人笨拙的学习穿寿衣。
看本来不擅长社交的楚晚宁东奔西跑的跟着殡仪馆的人挑物品，填手续，走流程，墨燃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低头对着那个女人说：“看到了吗，妈妈？那就是楚晚宁。那就是你恨的那家人养出来的孩子。也是这样的日子唯一能陪着我的人。那是我喜欢的人，也是我要追求的人，可能更是我未来的男朋友，您未来的儿媳妇。”
“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都没法改变了。”
“你恨他什么呢？他做错过什么呢？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你那么骂他他都过来送你最后一程，你又恨他什么呢？”
“如果你没出事，我本来还打算顾忌一下你的感受，把速度放慢一点。但现在……我不需要了。”
“他，也做的足够好了。”
等楚晚宁硬着头皮把繁琐的流程走完，缓缓地走回来，看到还呆呆的坐在遗体旁边的墨燃，有些犹豫。
其实如果他需要更多时间告别也完全可以理解的，真的没必要这么赶。
想了想，还是没靠的太近，正准备在门口的凳子上坐一会，就见墨燃抬起了头，看到自己，对着自己慢慢伸出了手：“晚宁哥哥，拉我起来好吗。”
楚晚宁连忙上前，用力把人扶了起来。墨燃站起来之后有些脱力的的靠在他身上，看了一眼面容恬静的女人，轻轻念了一句：“妈，这是晚宁哥哥。”
楚晚宁愣了一下，有些无措：“……阿姨，我是楚晚宁。”
还没等他想到该说点什么，就听墨燃已经帮他说了：“他也来送你最后一程了。”
想了想，墨燃又补充了一句：“陪我来的。”
“……”这话也没错。
没想到，墨燃还没说完：“晚宁哥哥他不是杀人狂魔，也不是杀人犯，他们家也没有人是杀人凶手。所以，他们家以后也一定会平安到老。不要再怨他们了。”
楚晚宁全身一震，忍不住回头看墨燃认真的样子：“墨燃……”
墨燃却微微从他身上撑起来了一点，盯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晚宁哥哥，你一定会福泽深厚，平安到老的。”
楚晚宁感觉自己眼睛又有点发红，用力的握了握墨燃的手：“……好。你……也一样。”
墨燃失笑，又有点支撑不住的靠在了他身上：“火化吧，我好了。”
等待火化的过程，墨燃一直靠在楚晚宁的怀里，披着楚晚宁的外套，还有些浑身发抖，微闭着眼睛。
楚晚宁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不然再去酒店待一会？”
墨燃摇了摇头：“一个小时而已。”
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最后，拿着骨灰盒出来的时候才不过凌晨三点多。楚晚宁扶着墨燃，墨燃轻轻地勾了勾他的手指：“晚宁，送我回家吧。”
楚晚宁瞥他一眼：“你觉得我会让你自己回去？”
墨燃没回答，只是轻轻地靠在他身上，看着他伸手拦出租车。
晚宁……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