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对了一半，我跟阿天在这遇见，纯属偶然。并且，我不是以玩家的身份进入这个副本的。”秋文星理了理衬衫上的褶皱，笑道，“至于我的身份，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不会对你们做出不利的事，你们只管安心过副本就好。”
“如果我们有危险呢，你会出手吗？”
“我不会干预玩家的进程。”
“项正天也一样？”
“是。”
“你是论坛的工作人员？”
秋文星笑出声：“是。”
沈姜深呼吸一口气，她有很多话想问，秋文星先她一步开口：“你还剩两个问题。”
“玩家、副本和boss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沈姜问，秋文星则道：“我还以为你会问，为什么选中你。”
“来都来了，问这个没有意义，我只是想知道，我做的这些是为了什么。”沈姜道。
“通俗一点的说法，副本是监狱，boss是一有精神就想越狱的囚犯，你们是耗费boss精神，让他们没力气越狱的临时工。”
沈姜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连编制都没有吗？”，极力忍下了，又问：“有一个叫刘雅寒的玩家，在副本里出了意外，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在她丧生的副本里，那个副本已经消失。”
沈姜一愣：“什么意思？”
“那个副本先后被纪文清和纪文溪杀穿，boss彻底死亡。囚犯已死，监牢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至于其他的鬼怪......你也知道，同一个背景之下，会衍生出无数副本。可能找到她的副本不下三位数，我不可能给你列一张清单出来。”秋文星道。
“那她现在是什么身份，NPC？还是鬼怪？”沈姜问，秋文星摇摇头：“这是第三个问题了。”
“喂——要不要这么小气。”
“我一开始就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吧。”
“有偿还不行吗？你要什么？道具？积分？钱？咱们交换，好不好？”
“不好。”
“不是，商量商量嘛......”
“这个副本还没结束，你有时间歪缠我，不如做好准备应对接下来的事。”秋文星道，沈姜不解：
“可乌法已经被项正天杀了啊。”
“这是第四个问题。”
沈姜：“......”
好烦，想打人，但是打不过。
“这样吧。”秋文星道，“离开这个副本后，如果我们能再次遇见，你可以再问我五个问题。”
沈姜往她身边凑近了些：“能贷款吗？”
“太贪心的人是要受到教训的。”
“一个教训换一个问题，成吗？”
秋文星失笑：“你就这么想帮他？”
“他帮了我太多次，人情累积得太多，得还。”
秋文星想了想：“如果出去之后，你能联系上我，我会适当的给你一部分清单。”
“成交！”沈姜伸出小拇指，秋文星挑挑眉，与之拉钩。
这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沈姜便去了后院，到了绣球花丛前，将空间里剩下的土悉数拿出来，一点一点铺在花根处：“多谢你们帮忙。”
笔仙这会儿恢复了些，但懒懒地不太乐意动弹，见状从笔盒里爬出来写道：[这可是好东西啊，你要感谢可以用别的方法，自己留着不好吗？]
这话上次笔仙就想说了，但当时沈姜情绪不稳，它也不敢刺激她，这会儿可实在忍不住了。
【它们要不帮忙，我哪还有用的机会。】沈姜道，这会儿绣球花已在她耳旁唧唧喳喳闹开了，小部分声音是高兴她活着回来的，大部分是好奇她身上为什么会有“死亡”的味道。
【是把很大的镰刀，叫“赤夜”，你们为什么会叫它死亡？】沈姜也有些好奇。
“因为碰到了就会死。”
“上次轻轻一碰就掉了好多我们，叫都叫不应。”
“很危险的，蔷薇你要离它远点！”
“但是你身上有好重的‘死亡’的味道，它是不是盯上你了。”
“呜，好吓人。”
“蔷薇别怕，我们想办法把它赶走。”
“躲起来！躲起来！”
“躲在我们中间，我们长高点挡着你，它找不到的。”
沈姜心中一暖，安慰道：“你们放心，我跟它已经说好了，它不会伤害我，也不会伤害你们......”
说到这，沈姜忽然反应过来，问笔仙：【离开之前，我是不是应该把赤夜还回去，不然五缺一，乌法的封印又少了一层，下一批玩家的难度岂不是更高？】
[原则上来说是这样的，但吾不觉得五个道具是完成任务的关键，刘衫月她们一定不会把三孔布留下来。如果五个封印法器缺一不可的话，这个副本就无解了。]
沈姜问：【我刚刚碰了秋文星，你没有读出什么吗？】
笔仙：[你想让我死吗？]
沈姜：【？】
笔仙：[那是实力强大到虞亭近距离跟踪接触都看不出问题的人，就连纪文溪在这，也看不出什么门道。这样的人，你让我去读她？当心我爆了炸你一空间血！]
写完，一盖笔盖，滚回笔盒中，任凭沈姜怎么喊都不出来。
沈姜无奈，又跟绣球花聊了一会儿之后，方才起身离开。
此时已临近傍晚，沈姜正打算出去找找有没有支线任务的信息，却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柏深。
柏深一脸凝重，直接拽着沈姜道无人处，低声问：“你确定乌法已经死了？”
沈姜点头，柏深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目露凶光：“不可能，他要真的死了，副本早该结束。你想好，到底乌法是死了，还是你在梦境中被蛊惑！”
沈姜控制着自己的本能，没去反抗，只是看着柏深的双眼：“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项正天，他的记忆应该和我相同。”
“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一起陷入了幻觉。”柏深声音冰冷。
“虽然这么说不合适，可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沈姜说着，便感觉喉咙被掐得更紧。
疼、呼吸困难，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三哥现在不在，我完全可以杀了你，然后推到其他玩家身上。”柏深道。
“可以，当然可以，你有这个实力。”沈姜望着柏深，声音不悲不喜，“请吧。”
“哟嚯，小两口吵架了，还是......你们喜欢什么特殊的玩法？”男人的声音传来，是万北。
他之前和柏深达成了短暂的协定，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行动，今早听柏深说了一句副本大概要结束了，便想趁着这点时间再接个任务。
结果天都快黑了，副本半点要结束的意思都没有。
他做完任务，掐着时间回来，打算问问柏深情况，就看到前两天还“你侬我侬”的两个人，这会儿就要你死我活了。
“我说，要玩也去房间里玩，这地方虽不起眼，可保不齐有NPC经过，别吓着人家学生。”万北在五步外就停了下来，打量着二人的情况。
柏深看了万北一眼，忽然笑了：“你为什么要杀沈姜？”
“什......”万北眉头一皱，刚一开口，便见沈姜双手抓住柏深手臂，自己用力向下一蹲一转，试图脱离对方的桎梏。
柏深早有准备，顺着力手腕一转，便要掐住她的后颈，忽而手心一痛一麻，下意识便撤后几步，杀意更甚：“你敢下毒？”
“你都敢杀我了，我为什么不敢下毒？”沈姜唤出赤夜镰，一副要跟柏深拼个死活的架势。
柏深冷笑一声，双手伸出利爪，要向沈姜掠去。
身前忽而出现一道影子向他袭来，迫使他退回远处。
定睛一看，是万北。
“兄弟，拿我背锅，未免过分了吧。”万北挑眉笑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自己解决就行，拖我下水干嘛。”
万北说着，拿出一圈绳索，套向背对他们打算悄悄逃走的沈姜：“她怎么招惹你了，说说，要真是过分了，我帮你杀了她，免得白背这个锅......老实点！”
万北拍了一下不停挣扎的沈姜脊骨，后者当即不动弹了。
万北却觉得手感有些不对，抓着头发将人脑袋拽起来一看，是五官歪斜肤色偏黑的沈姜。
像是知道自己漏了馅，“沈姜”嘿嘿一笑，“砰”地一声消失无踪。
“......敢耍我！”万北咬牙切齿，“我非得分她的尸不可！”
“不行。”柏深道，万北猛地回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刚刚是杀她的唯一时机，过了这时候，你要想杀，我第一个拦着。”柏深有些后悔，自己就不该废话。
这下好了，刚刚耽误的时间，足够沈姜向虞亭告状。
在狡辩和乖乖认错之间，柏深想了想，选择了后者。
他要是卖个可怜，虞亭心一软，多半就算了。要是梗着脖子争个一二，只会让虞亭更生气。
万北则是好奇地问：“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吗？还是，玩家里有你不敢得罪的人？”
他是了解柏深的，飞扬跋扈无畏无惧，第一次见面的副本，明知一个NPC对打boss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可就因为NPC嘴臭了点，他愣是在所有玩家的反对之下杀了那NPC，当即发生一场混战。
这样的人，也有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