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林警惕许多，正要开口，沈姜便已经把池塘的位置说了：“那里面蚌壳不少，开出金色珍珠的概率低，你们也可以去试试，人多效率也高。”

    “另外，齐鸿怎么办？”赵乐天开口，看起来虽像是问大家，可却看向了沈姜。

    沈姜低头收菜，并不言语。

    莫嘉早上又给她转了五百，而纪文溪那边两次暴揍管家，估计想应证的都有了结果，她干脆全都收了，免得管家一天三顿打，怪可怜的。

    沈姜不开口，旁人也不好说话。

    毕竟齐鸿挑衅在先，沈姜倒是不在意，可方林在意得很。

    他们这会儿万一一句话没说对，沈姜可能不说什么，方林多半又要等沈姜不在时动手。

    虽然全力拼命，在场人也有几个是觉得自己不一定输的。

    可好好的，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去拼命？

    因此，餐厅内陷入诡谲的寂静中。

    眼见沈姜不打算开口，赵乐天只好道：“虽然他品性可能不太好，但晚上是群体任务，情况不明，纪文溪就不抱希望了，齐鸿好歹有些本事，可以算个帮手。”

    “你直接说想怎么做就行。”方林帮沈姜归拢着盘子。

    “我问过齐鸿了，他只有五瓶初级治疗药剂，治伤远远不够。大家谁有中级药剂，借来一用。又或者，多凑些初级药剂，至少让他拥有行动的能力。”赵乐天道，但众人依然在等沈姜的态度。

    方林和孙婷玉不必说，郭芮悦和马亦馨是想招揽沈姜，自然乐得卖个好。朱全之前得过沈姜帮助，算是对她有好感，非必要不会跟她唱反调。莫嘉心里是想帮齐鸿的，但......看了眼方林，深觉帮人也要量力而为。

    熟悉的气氛再度围绕在众人之间，沈姜暗自叹了口气。

    还是上个副本好，只有她一个人。

    人多了就是麻烦。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她把桌上的食物都收进了空间垃圾站，用湿巾擦干净手，真诚地看向赵乐天：“但是你知道的，我只是个连突破副本都没过的新人，没积分、没道具，有心无力。”

    在赵乐天一时语塞，他想过沈姜会拒绝，甚至已经想好了劝词。

    毕竟只是一句冒犯的话，一个未能成功的小动作，罪不至此。

    可因为她这两天的表现亮眼，让赵乐天忘了她还是个新人。

    虽然没见哪家新人就有高级空间的。

    “我反对，治疗药剂是我自己花积分买的，凭什么要给别人用。你们要当好人做慈善是你们的事，别带上我。”方林直接道。

    “我、我也没有那个什么治疗药剂......”孙婷玉小声道，其实她有，但只有一瓶。

    不过她的话也没人在意，郭芮悦笑道：“方林说的是，进了副本就各凭各本事，我又不是他妈，没必要养着他。”

    马亦馨没开口，但态度已经明显。朱全则是道：“大家伙都不富裕，哪来多的东西给他？他要想要点什么，就得给点什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见众人态度如此，赵乐天也笑了：“是我考虑得不周全。既然沈小姐给我们争取了一天的时间，大家也就别耽搁了。”

    一面说，一面收拾桌上的盘子。

    玩家们各自离开。

    许是沈姜收食物的时候没注意，地上洒了些油，马亦馨路过的时候不小心踩滑，赵乐天眼明手快地扶了一下。

    马亦馨谢过，同时觉得方才大家的态度太生硬冷漠，有些过意不去。

    可中级治疗药剂她只有两瓶，还是攒了好久才攒到的，这会儿也舍不得，想了想，悄悄塞了五瓶初级药剂给他，也不多说，快走两步赶上了郭芮悦。

    赵乐天目送众人出了餐厅，一回头，正对上莫嘉的目光，便笑了笑：“抓紧时间，齐鸿贼得很，这道具只在24小时内有效。”

    莫嘉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睁开眼，眸光坚定了许多：“今天的三餐，你一个人能搞定吗？”

    ......

    另一边，沈姜看着郭芮悦她们去了池塘，自己却没跟上，而是带着方林和孙婷玉进了附近一间空房，确定无人后，将门反锁，这才拿出了华阳古镜图。

    “你们看，这是我对花瓶位置的标点。”

    孙婷玉凑上去看，只看见分布不均匀的黑点，看不出什么。

    沈姜拿了只蓝色的笔，顺着勾画了几下。

    孙婷玉恍然：“这似乎......有点像云？”

    方林反应过来：“油画上见过。”

    沈姜点头，因为之前郭芮悦拍照的举动，她特意观察过古堡里挂着的油画：“几乎每幅画上都有同样的形状，而且......”

    她把胸前的贝壳链子扯下来，描了一下贝壳上的纹路。

    同样的云纹。

    “但是任务要求打碎的花瓶上没有。”方林仔细回想，“非但如此，所有花瓶都没有类似的纹路。”

    “所以我打算今天从油画下手，里面肯定有线索。”沈姜道，孙婷玉也有些欢喜：

    “顺便还可以找一个躲藏的好地方。”

    沈姜冲她一笑：“地方我已经找好了，咱们吃完晚饭就去。不过方林，还要借你的纸人用一下。”

    “要多少？”

    “一个就够了，想办法藏在其他人身上，听听晚上管家会不会宣布其他游戏规则。”

    方林了然，拿出一张深褐色的纸，特意剪得小一些，便让它去找目标了。

    “另外，赵乐天和莫嘉有点不对劲。”想了想，方林还是把赵乐天昨天的小动作说了，“我怀疑他们和齐鸿可能达成了什么协议，还是要防备点。”

    沈姜想了想：“你能留个小纸人在房间里吗？”

    反正这些纸人都能直接和方林交流，要是她有这种技能，一进副本就放出百八十只纸人，每个地方都贴一个，当她专属的监控器。

    方林之前倒是没想过纸人还有这效用，笑道：“现在来不及，我这会儿回去也引人注目，等明天早上回房间，我在床垫底下藏一个。”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三人便出去查看油画。

    每条走廊里都会挂上几幅油画。

    沈姜唤出皮影，在暗处跟着她们。

    之前孙婷玉被油画迷住，要不是碰倒了花瓶，这会儿还不知怎么样。

    沈姜便让皮影和笔仙盯着，只要笔仙发现谁不对劲，就让皮影狠拍一下。

    一早上耳朵功夫，三人都中招不少次。

    其中孙婷玉几乎每次都被迷住，唤醒她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到最后，沈姜听着皮影拍打的声音都觉得疼。

    方林是三人中等级最高的，情况也不太好，最后甚至需要喝精神药剂。

    反而是沈姜，在皮影噼里啪啦像是放鞭炮的时候，她还能察觉问题，及时抵御。

    后来想想，从空间取出蔷薇，串了两串项链给孙婷玉和方林戴上。

    立竿见影。

    看了一上午，唯一得出的结论，是所有油画出自同一人之手。

    毕竟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风格，哪怕是风格再怎么相似的，画同一样东西，起落笔之间都会有所不同。

    而油画上的云纹，除了大小、颜色以及显眼度不同之外，明显看得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沈姜听说过，有些画家习惯在画作里加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标志，就像落款一样。

    而这座古堡里的油画，保守估计至少上千幅。

    数量如此惊人，已经叫人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这些画风格各异，像是画家本人刻意避免从自己的笔下，出现两幅太过相似的画一样。

    看来这个画家是个关键人物。

    沈姜总想着再去堡主的房间探一次，那里面一定还要什么线索是自己没发现的。

    只是没机会。

    今晚是绝对不可能了，管家的话几乎是明示，但凡进了堡主一家人的房间，一定会有意外。

    之后，只能看看堡主会不会出来，又或者诱导管家再给她布置去堡主房间的任务？

    只是再去一次，只怕没有第一次那么容易脱身了。

    午饭过后，沈姜再去了一次书房，并无收获，便去了池塘边继续跟着开蚌壳。

    马亦馨和朱全已经在池塘边呆了大半天，沈姜叫黑蛇下去捞珍珠蚌，五个人一起开，效率高了许多。

    没一会儿，郭芮悦也到了。

    只开蚌壳着实无聊，众人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郭芮悦和马亦馨说着说着，便聊到了联盟里的事。

    孙婷玉果然好奇，忍不住问：“还有联盟的吗？”

    郭芮悦笑道：“人是群居动物，深知抱团活下去的几率远高于单打独斗。等你们过了突破副本，系统权限开放，就能看到不少联盟招人的消息。”

    孙婷玉闻言有些失望：“还要等过了突破副本吗？”

    她本想着尽早加个联盟，即便抱不上大腿，联盟里的人应该也不吝于传授她一点过副本的经验。

    “没过突破副本也行，只是需要成员推荐。我和馨馨都是花雨楼的，你们有意向的话，我可以向联盟提出申请。”郭芮悦道。

    早知她打算的朱全冷笑一声，并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