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你告诉我这些，是因为什么？”

    思考许久之后，黑咲隼问了这么一句。游风镜翡挠了挠头，有点无奈。

    “不是有句名人名言，当你严阵以待，死神就不会找上门来……咳。”

    她差点忍不住又开始说点只有自己觉得很酷但在其他人看起来意义不明的台词，憋住。黑发的少女拍了拍就算坐下来也要高自己一截的青年肩膀。

    “我说这么多，归根结底还是那两句话。总之，为了你，和你身边超量次元的人的安全，在这个地方，务必记得两件事——”

    首先，绝对不能再在这里的任何人面前，使用他原来的超量卡组。

    “其次——”

    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句话是包含游风镜翡自己在内的。

    不止是她。还有黑咲隼那令她难以理解的，非常担忧的——对她所信赖的人连带的信任，虽然心情复杂，但游风镜翡也不希望他再抱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无论我再怎么想信任那个人……不保持警惕，他随时还是有可能做出和原作相同的事情。】

    这里说的是谁，其实不言而喻。想到这里，少女叹了口气。

    【……我原来是这么在乎这种恩情的人啊？】

    也说不定是演戏演的太久，就连自己都以为，这场父女游戏中有所谓的【真情】在里面。自嘲地笑了笑，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好了好了！沉重的话题到此为止！”

    游风镜翡对黑咲隼再次伸出手。把话说开（至少她自己这么认为）之后，少女的心情看起来好多了。

    “再怎么说，让作为客人的——或者也可以勉强算是友人吧。一直待在这种地方，也太失礼了。”

    “……你这句话本身就让人听起来不太舒服。”

    【客人】，【友人】这种词让黑咲隼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再加上那句【勉强算是】，自从【那场意外】之后，难道这段时间她躲开自己，就完全没有考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或者说，自己到底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吗？

    但黑咲隼的不悦又让对方会错了意，虽然对彼此早就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但在这种地方一如既往地毫无默契。只当对方是惯常地针对，游风镜翡满不在乎地笑，强硬地把他拉起来。

    “是是是，我知道你有多讨厌我——所以朋友什么的，就当是我单方面的定义，看在我愿意和你坦诚这么多事情的份上，你暂且忍耐一下吧。”

    她开始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外走。她的所作所为向来太过随心所欲。黑咲隼也盲猜不了游风镜翡下一个目的地是什么，一边被她牵着胳膊，一边开口问道：

    “你接下来又要去哪里？”

    “嗯？没有计划哦。本来，是想趁教授不在，我偷偷溜到实验室开启次元传送，直接把你送回去的……”

    但她说的是【本来】，那就意味着现在的计划变了。可能是因为已经让黑咲隼知道了最关键的事情，让她稍微没那么焦虑了一点，黑发少女微微偏过头，带些恶趣味地，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来都来了，那就该趁这个机会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吧？——我带你在融合次元这边逛逛，随机找几个幸运路人练练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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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覆盖一张盖卡。”

    绿发青年看着眼前不认识的，穿着学生制服的男学生，微微低下头。

    “……这是要结束回合了吗。”

    因为确实对自己在用的，以及对手的卡组非常不习惯，他下意识地向身边的她问道。

    “不一定，这里要不先开个梦之町……”

    她话音还没落，因为黑咲隼让出了回合主动权，对手直接抓住了这个机会：

    “发动魔法卡【融合】！将我覆盖的怪兽和手上两只卡名不同的怪兽作为融合素材，融合召唤——！”

    “我擦！！！”

    这突然来这么一招把她吓得直接爆了粗口，而身边的青年好像还没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他这里甚至都不知道要连锁打开后场的盖卡，差点把游风镜翡急死。

    “那只怪兽是……”

    “等、喂，黑咲！！你这里连锁他的魔法开才行、——”

    “出来吧！【守护者奇美拉】！！我发动守护者奇美拉的效果，在用魔法卡融合召唤成功的场合，我抽出作为融合素材的手牌数量的卡，并选择作为融合素材数量的场上的卡破坏！”

    简称抽2炸一。其实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但黑咲隼大概还是不理解。明明在超量次元早就是身经百战的决斗者，面对不熟悉的融合召唤，他表现得完全和新手没什么两样。

    “我连锁你的怪兽效果，打开盖卡【随风旅鸟与梦之町】！”

    “完了……全他*完了……”

    刚才太激动，她还保持着抓着黑咲隼胳膊的姿势，差点就要自己上场替他去打——但已经不忍直视。黑发少女一手捂住脸，已经不想说话了。

    因为再多看一眼就会爆炸……是字面意义的【爆炸】。只见黑咲隼刚打开盖卡，把手上的知更鸟召唤下来，甚至没来及开效果——连锁处理，奇美拉的炸场不取对象，根本不给知更检索的机会，可怜的小鸟就啪的一下被炸掉了。

    因为效果没开出来，后续手上其他随风旅鸟也无法继续召唤。现在黑咲隼场上就只剩下一个上回合上级召唤的帝企鹅……因为奇美拉是守备表示召唤的，所以不受帝企鹅对攻击表示特招怪兽的约束。大约是游风镜翡太过出名，以致于她的卡组也起不了信息差的作用。

    对面这个她也没见过的男学生每一步都打的恰到好处，处理掉了梦之町之后，他看着作为补充抽到的两张手卡，将其中一张打出。

    “我发动【影依融合】！”

    “啊、喂！！我们这边没有从额外卡组特殊召唤的怪兽啊！！”

    虽然她是这么吐槽，但对手并不怎么在意……因为既然不能从卡组选择融合素材，那就手融。

    然后，游风镜翡就那样看着对手手融两个召唤了一个【神影依·七贤巨鲲魔】，把帝企鹅无效了。紧接着发动了融合送入墓地的影依猎犬的效果，把奇美拉转成攻击表示；又使用了同样作为融合素材的【圣影依·凯乌斯】的效果，把手卡里的【狱影依的炎核】送入墓地，奇美拉的攻击力上升炎核的等级*100也就是900点的攻击力，然后炎核效果堆墓，堆到了影依兽和温蒂……（以下略）。

    手卡给对手亏完了。但这边人直接给对手打死了。看着那攻击力高达4200点的守护者奇美拉，然后对手用【影依兽】多抽到的一张融合，把【温蒂】多拉出来的一只怪兽和场上的【七贤巨鲲魔】融了个拿非利——2800+4200，帝企鹅效果还被无效了，怎么看都没救。

    如果现在在决斗的是游风镜翡自己，她肯定已经拔螺丝了，但黑咲隼——或者说这个世界的人普遍没有投降的习惯。他倒是一脸平静地等着那个学生就这么攻击过来……然后自己的生命值归零。然后看着游风镜翡一脸含恨地掏钱包，将其作为对邀请决斗的胜者的报酬给了对方。

    “这没道理啊……”

    “什么没道理？”

    那个男学生拿到钱就开心地走了。游风镜翡咬牙切齿。而身边的某人却还是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渣操了，还一脸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可是特地问了这些学生他们谁玩的是影依啊！！！我一开始想的是，既然要帮你想办法赢下来……那上来应该从难度最低的开始吧！”

    难度低吗？黑咲隼看了看自己收起来的卡片。他应该是完全按照记忆里她的展开，做出了旅鸟的标准场才对——但还是被对手突破了。明明看起来从头到尾都是对手在狂亏手卡，结果还是自己这边的败北，而导致这件事的关键——

    想到这里，他又仔细阅读了手上那张融合卡的效果——【守护者奇美拉】。一个能够不取对象去除场上卡片的——在墓地有【融合】魔法卡时就不会成为效果对象的卡。看起来如此亏的召唤条件，竟然有这样强大的威力吗？

    “本来旅鸟打影依就跟打儿子一样简单……呃呃呃…………所以我说那个地方，你没有连锁融合开梦之町就已经寄了啊………………”

    其实也不一定。主要还是对手太掏了。本来就算梦之町没了，帝企鹅本身也能压制——可那个学生也是个狠人，直接影依融合手融……兵败如山倒。

    后面的部分黑咲隼确实毫无操作空间。细想也不能全怪他。把自己借给黑咲隼让他仔细品鉴的奇美拉拿回来。一边把卡重新塞卡盒里，她一边叹了口气。

    “我还在校的时候不是这样……没想到这两年学生已经人手一张奇美拉了。明明这卡我当初还特地让教授把定价抬高的……”

    自从学院不给学生批发【古代机械卡组】之后，所有的卡组都要他们自费去组建。学院只负责根据奖学金提供必须的资金——就算如此，作为融合次元鼎鼎大名的学府，想要入学的学生依然不减。甚至因为卡组自由，有更多仅仅是作为爱好者，但家庭条件极好的富哥……有钱学生入学。

    如果说她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也是和原本的世界一样去推算——别说影依卡组。哪天看到这里的人开始玩珠泪了估计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光是想想都觉得头大，再次给黑咲隼耳提面命了一定要注意对手想要召唤奇美拉的这种动作，为了找回一点【旅鸟】卡组的面子，游风镜翡重新打起精神，开始给他继续寻找下一个对战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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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动陷阱卡无限泡影！”

    “从手卡丢弃【灰流丽】！！”

    “使用【神之宣告】！无效你的怪兽的召唤！！”

    ——Game Over.

    才刚从明日香手上拿到的自己的补贴资金，现在余额直接归零。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游风镜翡一时无语凝噎。

    【为什么……！！！在我离开之后，就连手坑和红坑都这么普及了吗？！！】

    已经根本不能用【倒霉】来形容了。甚至就连像最开始那场决斗的败北，还能用黑咲隼的渣操来解释都做不到——被对手阻抗到生活不能自理。这套连【旅行准备】都没有的旅鸟卡组，虽然不想承认，但游风镜翡现在也意识到……好像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因为这种事情在超量次元根本不会发生，所以她其实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一天，自己在这个世界也被逼到了不使用上位卡组就赢不了的时候。在黑咲隼一通连败，作为东家的她连裤衩都快输掉的时候——游风镜翡终于忍无可忍，在最后一把决斗邀请中亲自上场，终于用神碑拿下了胜利，勉强把这一时兴起的作死行为画上了句号。

    太阳落山，人们纷纷散去——宽阔的广场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在夕阳的余晖下。她一脸仿佛经历了无数人间沧桑的表情，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融合次元，也太强大了吧……”

    “……这种事情，你不是早就很清楚了吗。”

    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融合次元的人是她。但今天这几场决斗下来，受到的打击最大的也是她。一直只是在按照她的话老老实实当打手的黑咲隼也感到有些无奈地开口，大概是觉得输这么多也确实过意不去——看着个头直到自己胸口的，可怜兮兮垂头丧气的黑发女孩，青年下意识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辛苦了。今天输掉的份额，我会想办法——”

    “没必要。反正这些钱也不算是我的。……就当是让那个臭老头给我多发点零花钱。而且，你很快就要回去了。”

    比起输掉的那些钱，最让游风镜翡耿耿于怀的是。就算用【旅鸟】卡组的是黑咲隼，今天却竟然一场都没有赢过——这种自己喜欢的卡组已经不能拿来竞技的打击感，想不到在这个世界里还会久违地体会一次。翡翠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哀伤，吸了吸鼻子，擦掉了眼角边不存在的眼泪。把已经关闭的决斗盘收起来，卡组也稳妥地重新安置好。

    “算了算了。大不了我也在卡组里加这些东西，用手坑和他们互相伤害！我快饿死了，先去吃饭——”

    “——游风镜翡。”

    在自顾自地闷头往前走的少女身后，黑咲隼叫住了她。

    “今天你告诉我的所有事情——还有刚才，这几场实战。我必须向你道谢。”

    就算她做的事情，往往看起来毫无逻辑性……但黑咲隼却能感觉得出来。游风镜翡做出这一切，不只是为了琉璃——她其实也同样在担心着，作为超量次元一员的他的安危。

    虽然结果上来看，自己输得很惨。……但在没有暴露自己真正卡组的情况下，却了解到了这里决斗者真实的水平。如果将来真的爆发了有可能的【战争】，他此刻在这里获知到的一切信息都会成为至关重要的【底牌】。这个机会是在她的努力下才能得到的。

    他其实无比清楚。不管她有多努力，想让自己去反感她，远离她——正是因为游风镜翡就是这样的人，黑咲隼才无法把她当做敌人。

    甚至可以说，在他心中，她早就已经是……

    “融合次元的人，他们所拥有的力量，他们究竟有多么强大，我已经能够理解了。相应的对策，我也会——”

    “……才不对咧。”

    她却否定了黑咲隼得出的结论。

    默默地回头，少见地，直直地看着他。就像绿色的宝石一样——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之下，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我让你去提出挑战，是希望你能赢的啊。……这里的人，原本的实力都没有这么离谱的。”

    本质上是想替原作那个被坑的太惨的黑咲隼出气，才故意想要带他来虐菜……结果好像被虐菜的反而是这边。

    归根结底，是自己大意了。没想到手坑已经在融合次元普及到了这个程度。游风镜翡在心里啧了一声，嘀嘀咕咕：

    “我是真的没想到，现在的小孩子打个牌竞技意识都这么强，明明融合卡组很需要浓度的，还带这么多手坑……”

    “但是……有一点，和我预想中的，也和你说的不太一样。”

    虽然战绩全败。但黑咲隼，在意的方向却完全不一样。

    “这些学生——和那个时候，我们在超量次元见到的……应该也和你那个时候的那些学生，有了天壤之别了吧。”

    这不是在说一届一届的学生更新换代的事情。他表达的意思是更深层的——也是原本游风镜翡最担心的那个情形。

    “就算用的卡组，比起以前要更强……他们依然在认真地和对手堂堂正正地决斗。”

    光就这一点。就已经完全和曾经黑咲隼见过的，视人命如草芥——那几个跑到超量次元袭击学生的混账完全不同了。

    尽管他不是融合次元的人，却也能从这里的人的态度。BB说过的话，以及那个表面上对游风镜翡颇有不满，但实际上很信任游风镜翡的金发女学生的情况中判断出来——让这一切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一定脱离不了游风镜翡一直以来的努力。

    就像在超量次元，这些年来，在她的保护下安稳生活，对曾经只有一步之遥的【危险】一无所知的的琉璃和自己，以及其他的人一样——

    【不是去欺凌他人。也不是把决斗当成战争的工具。……她希望看到的世界，应该是这样吧。】

    从在孤儿院被带出来，被那个【教授】收养的那一刻起。她被赋予的任务就是【毁灭】。

    但是——游风镜翡，虽然早就已经对这个世界感到失望，却依然还在拼命去做出改变。整整六年，她完全没有考虑过她自己的事情，只是一直在为了他人的安危在努力。

    所以，如果她担忧的那个未来。已经不复存在的话——他要做的，也应该是努力去把她从【那个命运】里带出来才行。

    ……在黑咲隼这么考虑的时候，游风镜翡却因为他刚才的【提醒】，傻呆呆地愣在了原地，而她在想的事情，跟黑咲隼却完全不同。

    “就连你……都……这么说的话。难道真的……”

    既然这个世界的其他人都发生了【改变】——那最该【改变】的那个人……难道他真的能够想明白，零伊所期望的【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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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

    “晚上好，镜。晚餐我已经准备好了，一起吃吧。”

    “嗯嗯。非常感谢……”

    真不愧是她带大的孩子。连自己完全不擅长的厨艺都能掌握。

    因为心里装着事情，吃饭都显得心不在焉的游风镜翡，当然引起了塞蕾娜的担忧。

    “镜？是有什么家伙惹你不愉快了吗？还是那边那个男人做了什么让你为难的——”

    “没有。……今天，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

    不是在逞强，只是实话实说。从她的表情来看，也发现游风镜翡只是在发呆——那其中不蕴含任何不悦的情绪。塞蕾娜挑了挑眉头，也识趣地不继续问。

    “是吗……那就大概是因为我做的饭菜不好吃了。”

    “没、没有这回事塞蕾娜酱！！我觉得非常地美味！！你看你看，你做的都是我喜欢吃的，我可以下三碗饭——”

    “等、一口气吃这么快，你是想把自己噎死吗？！”

    反而是在一旁主动让出了位置，给了塞蕾娜和游风镜翡亲昵余地的黑咲隼反应最快。赶在突然猛地开始暴饮暴食的游风镜翡因为被一口气咽下去的一大堆食物噎住而说不出话的时候立刻倒好了水给她灌下去——原本有些过于安静的晚餐时间，在这莫名其妙的鸡飞狗跳下渐渐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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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和镜——到底做了什么？”

    游风镜翡去洗澡了。留下负责处理餐桌和客厅卫生的两个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人在这里。就算不想通过他才能了解到镜的想法，出于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担忧，塞蕾娜还是问出了口。

    “我有告诉你的义务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出口事情。只不过对方这种不太客气的态度——再加上游风镜翡本来也警告过，不要轻易对这个世界的人放松警惕。仿佛刚才那个给被饭菜噎住的少女端茶倒水的存在是别人一样，黑咲隼面无表情，以冷漠的态度还击到。

    “哼。按照我能够掌控的情报，你们去了什么地方，全部都在【监控】之下——就算你不说，我也大致能够知道。”

    这个虽然是事实，但也只是在虚张声势。

    就算学院里眼线众多，因为塞蕾娜知道游风镜翡讨厌这样，所以她并不会真的时刻去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只是作为对眼前这个试图从她身边抢走镜的男人的示威而已——可对于塞蕾娜这种威胁，黑咲隼却只是不屑地冷笑了一下。

    “就像你说的那样，她在这里表面上有很高的地位，但根本没有人身自由——明明知道这点，你还要来问我，她会这么烦恼的原因？”

    “……”

    被对方反问住了。和游风镜翡有着相似瞳色的——但颜色其实要更浅一点的紫发马尾少女陷入沉默，顺着对方讽刺的这句话，往这个方向思考。

    【教授的监视——还有，那个看似被放弃的，但依然还在每年固定投入了资金的‘计划’。】

    在融合次元等那个人回来的这些年，她当然不是干等着什么都不做。镜在努力避免的，并为之付出了六年时间的事情。塞蕾娜也想努力为她去实现。

    【可是，教授那边……】

    被提示到了这个程度，她当然也想到了游风镜翡真正在担心的事情是什么。心情沉重起来，也不想再从黑咲隼那里问些什么，她拿出通讯仪器，正想作为预防措施，告知手下做好相应准备的时候——塞蕾娜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喂？明日香吗。什么事——”

    接起电话的同时，看到那个男人也很识趣，正准备主动离开大厅——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头发湿淋淋的，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表情看起来很窘迫的黑发女孩，毫无防备地撞入了他们两个的视野里。

    “塞蕾娜、我刚才喊了半天你也没听见、那个……浴室里的洗发露用完了……”

    “！！！！？？？￥%￥%……%！！！！！”

    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呐喊，但那个男人好像要更激动一点。

    就连耳边明日香匆忙告知的，有【重点监视对象】突然返回学院的紧急情报都顾不上回应——几乎是同时跑过去，他们想要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然而，全都晚了一步。

    ——在那没有衣物遮敛，白皙纤细的，稍微用力一点，就可以留下明显痕迹的脖颈上，一双突兀出现的，属于成年男性的手，正毫不客气地，爱怜地轻抚着那一处。

    这些年来，已经成长了太多……从只能仰视着她，到现在能轻松地把这个人圈在怀里。抱着还散发着沐浴后清香的软绵绵的身体，脸上带着能够彻底激怒那两个【竞争对手】的挑衅般的微笑。紫甘蓝发色的少年……现在或许该说是青年了，故意用邪气且暧昧的声音，在游风镜翡耳边低语道：

    “欢迎回来——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