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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盳山忌日祭先妣1

    景南浔又接着问:

    “所以那天在流清阁,你也是用的激将法逼我亲口告诉你真相。”

    “只能说是我等不及了,而你的期限也快到了。”

    “什么期限?”

    “即使我不叫你收敛点,你父亲也会的。与其等到那时候被完全剥夺这份自由,还不如早些亲口说出来来的永无后患之忧。我想,孰轻孰重,你应该自己拎得清。”

    景南浔发自内心的由衷的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个“弱女娘子”。

    果真外头的传言皆是讹误,究竟是谁在说林幺初乖乖巧巧,端庄守礼的?

    “好啊,夫人这招用的妙,只是你没想过,万一我去青楼真是去消遣的,你怎么办?”

    “你未立妾室,无儿无女,等你哪天暴毙了,你的手下还是我,你唯一的妻子的。”林幺初开玩笑地打趣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道理!)

    “夫人好狠的心!”景南浔露出一个宠溺的笑,若是旁人见了,定会陷进去。“只是现在,你打算从哪开始查?”

    林幺初沉默了一会,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因为貌似完全无从查起。

    “暂时不知道,我想总会露出手脚来的。至少头一步,王府我是出来了,想做些什么也不用再躲躲藏藏。”

    景南浔虽然有些吃醋,但也有些许欣慰。林幺初既然愿意讲出这些,也能证明她是信任自己了。

    “那么,你现在想要怎么做?”

    “该查的人都一个个查过去,现在唯一能找到线索的,只有从我阿娘的遗物上动手,最好是贴身之物。”

    “为何?”

    “我觉得,我阿娘是被下毒了。我虽医术不精,为了阿娘的病,也翻阅了不少医书,自学了针灸。但阿娘的头痛,对不上书里的症状,那么就绝不是普通的头痛。”

    “嗯。”

    “可是我爹爹把遗物都锁在了阿娘的房间,要想拿到,得先过我爹爹这一关。”

    “有些难办。我看岳父大人,不太容易说得动。”

    林幺初换了个话题,她有些好奇,景南浔想如何调查他母亲的事。

    “那你呢,你阿娘那件事,你想怎么办?蓬莱楼早就换了一批人了,十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把老鸨都烧死了。要想再查出什么,也很难。”

    “线索是断了,可一个人不会凭空消失,真相也总有个人知道的,慢慢来吧。”

    (对啊,邓春芸知道啊,可景泆你又不愿意问她。)

    “不过,你怎么知道你母亲已经去世了?万一她还活着呢?”

    “不可能,那场大火,烧得太凶了。我调查过,从火场逃出来的,不过十三个人,六位别家的公子,四名小厮,和三名青楼女子。那三名女子年纪最大的不过十五岁,刚出来还未接过客,怎么可能有我母亲。”

    这么一看,两个人还真是同病相怜。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吧。

    “我听闻,这场大火起因是三楼一名添酒小厮无意间点燃了内藏室的棉絮,可是真的?”

    “按刑部所查,的确如此。”

    “嗯。慢慢来吧……”

    十三年前,京城最大的青楼蓬莱楼走水,火势凶险,即便朝廷很快拨了人过去救火,也没能救下来。

    蓬莱楼烧了个精光。

    幸亏这场大火没烧死什么“重要人物”,不然,非得闹到现在也难罢休。

    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合在了一起,景南浔的心里痒痒的,总想迈开一步。

    “景南浔,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林幺初突然问这个问题,倒是把景南浔问住了。他的心乱着,不敢直视眼前的人,只是呆呆地看着月亮。

    “不知道,兴许是很久很久以前,月亮这么圆的时候,我就动心了。”

    (嗯,要我说,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精确具体的时间,不过是从一次次的否定与肯定,一次次的自我发问和“应该是吧”中坚定了自己的心的吗。)

    “如果我说,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可能不太相信。”

    “其实我自己说出来,也觉得很荒唐。”

    (为什么会很荒唐,不就是一见钟情吗?虽然很难得,可若我是个男子,第一眼见了林溆,也会心动的吧。)

    “但是,好像的确如此。我从不相信有一见钟情这回事,但现在看来,存在就是合理的,所以我见到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了你,想来也是有的。”

    他觉得说的不好,又添上一句。

    “如果你觉得太不正式了,我可以从今天开始重新追求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我只看重你是怎么想的。”

    平常在蓬莱楼的时候,情话一大堆,锦言妙句说得天花乱坠,可一到真正要用的时候,又词穷了。

    景南浔的耳朵在月光下,显得红红的,仔细一看,他左耳耳廓偏上的位置,有一颗痣。

    林幺初看着害羞地把脸背过去的男人,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耳垂,可男人好像天生耳朵很敏感,下意识想伸手抓住林幺初的手腕,树下突然传来一声很小声的狗叫。

    两人同时转过去看,原来是小白。

    小白有自己的窝,景南浔那天弄了些好木材,亲手建的。就是太大了,两个人坐进去都算宽绰。

    所以也就没有拴起来,今晚竟然自己寻着过来了。

    小白很聪明,主人下的指令一学就会,虽然才一个多月大,也已经会坐、站、靠、转、叼过来、还有咬他等等动作了。

    小白在石榴树下朝着两个主人叫,好像也很想上来。

    “还是别把他带上来了,别掉下去。”林幺初的担心不无道理。

    “那我们下去吧。”

    于是,景南浔牵着林幺初的手,缓缓落下。两个人,都是有轻功在身上的。

    小白马上跑了过来。景南浔蹲下张开双手准备抱住他,小白竟然径直奔向了林幺初腿边,把两只前脚搭在林幺初小腿上“求抱抱”。

    景南浔气不过,一把抓过来,两只手撑在小白咯吱窝下,悬在半空。

    “嘿你个小白,这么小就学会讨好你姐姐了?怎么,觉得你姐姐长得漂亮,就想到她怀里去呀?想得美,就老老实实在我这呆着吧!”然后,一把擒在了怀里。

    可怜的小白两只前脚还向着林幺初扑腾,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嘴里呜呜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幺初就在一旁看着笑,伸过手来摸了摸小白黑黑的鼻子,然后抚着他头顶的毛。

    “小白,我也没办法了,今晚你就在你哥哥怀里将就吧,我怕我今天要是把你要过来了,指不定哪一天你这个会记仇的哥哥就偷偷把你卖了哈哈。”

    “夫人你这话说的不对,我哪里就爱记仇了?”

    林幺初没有回答他,而是一个人向前走了。

    “不早啦,屋子里香也熏得差不多了,我就先回房了。你们哥俩慢慢聊吧!”

    她一边说一边兀自向前走着,真的不管景南浔了。

    “诶夫人等等我,我也回去!”

    ……

    果然,刚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幽香沁入鼻翼,的确很好闻,有荔枝的清甜,却毫不刻意。

    两人爬上床,一年中到了这时候,还是有些热了。林幺初拿来一把绣着锦帐芙蓉的团扇,慢悠悠地扇着。

    这团扇上的花是林梦素亲手绣的,十分逼真,即便绣的是玫红的牡丹,也丝毫不俗气。

    更何况这锦帐芙蓉的品种,花瓣最是繁复,层层叠叠不说,每一瓣还都细窄紧凑着,没有大几个月的工夫,是绝对完不成的。

    团扇的扇柄并未选木质的,而是用了湘妃竹。竹子相对于木头来说,更耐汗浸,不易变形,且质地轻巧,更适合用于长柄的团扇。

    但也有缺点,比如可塑性不强,所以也就难以在竹子上雕刻,或者做镂空。但这一缺点在这把团扇上倒是无伤大雅,如果在扇柄上多做设计,反而与扇面雍容华贵的牡丹相冲撞,倒有喧宾夺主的意思了。

    林幺初很喜欢这把团扇,基本上入了夏就一直用的是这一把,把别的那些名贵的都弃置在一旁了。

    她摇了一会,觉得眼皮重了,扇子也没放好,就睡着了。

    景南浔看着身旁人的眉眼,浓密的鸦睫微微上翘,娇嫩可人。

    林幺初的前额上已经冒出来一层细小的汗珠,看来是真的很热。

    景南浔从林幺初手中抽出团扇,在她头顶上空轻轻摇了起来,阵阵微风拂面,林幺初好像感觉没那么热了,惬意地转了个身。

    景南浔心下想着:“确实是有些热,看来明日得让蒙笛弄个冰鉴放在房里,多放些冰块在里面。”

    景南浔在军营或战场的时候,无法太在意冷热而分心,常年这样,早就不怕冷不怕热了,也就没那么讲究,家里也没备冰鉴。

    只不过,现在是需要了。

    ------

    很快,到了沈昭情的忌日。

    林幺初换了一身纯白色素服,除腰间围一条黑色缎带,其余没有装饰或花样。包括头上,也只簪了一根云月木簪,别两朵白花,很素净。

    景南浔则是穿了一身黑,腰间围一条白色缎带,与林幺初刚好相反。

    两人乘着马车,前往临安王府与林家人会面,再一同前往陵园。

    到了临安王府,景南浔先下了马车,见到了两位大舅子,也是同样的装束,黑衣白带。打了招呼,林幺初也下来了。

    林幺初见到两位哥哥,十分高兴,恨不得扑上去,像未出阁时那样。可现在毕竟嫁了人,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也该避嫌。

    林淮已经张开双手准备像以前那样迎接了,林衍一把把他的手臂掰下来。

    “你也真是的,溆儿都嫁人了,哪能像小时候一样了?人家夫君还在一旁看着呢。我们当舅子的,也该避避嫌了,是吧?”

    林衍说的时候一直看向景南浔那边,分明是说给景南浔听的,就看这妹夫接下来如何表现。

    景南浔心领神会,做出一副:“二位内兄尽管做,我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然后知趣地兀自走开了......

    林幺初便放心大胆地朝林淮奔了过去。

    “大哥哥!二哥哥!”

    林淮把林幺初抱着环了一圈才放下来,然后捏了捏她的脸,道:“溆儿嫁了人,出落得更大方了,真是便宜了景南浔那个小子。他有没有欺负你?他要是欺负你,骑着马也要过来找我,二哥哥绝对把他揍得下不了地!”

    “没有二哥哥,夫君对我挺好的,你放心吧。爹爹呢,阿姐呢?”

    林衍说道:“父亲今日去宫里议事了,西域来的使者这次是来定安庆公主的婚事的,指明了要见父亲,不好推脱。晞儿在打点等会要带的东西,很快就来。”

    “什么西域的使者要见父亲,我看要见是假,镇住张丞相才是真。连母亲的忌日都错过,亏得我还只是个工部大司马,还能抽出半日闲工夫来。”林淮明显是对林括不满意了。

    这两位公子,可从来都不是唯林括马首是瞻。

    林幺初调解道:“二哥哥别气了,我们去也是一样的。”

    正说着,林梦素打点完东西过来了。

    “溆儿!”

    “阿姐!”

    两个人都奔向对方,然后抱在一起。

    “溆儿,终于又见了!本来我想着给你做件云肩的,没来得及,还差几天完工。”

    “没关系,刚好做完了可以亲自送到我府上,顺便......给我做那道糖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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