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洄映的漩流1

    横滨,这座多灾多难的城市再度迎来了晨曦。

    有时候,日出未必意味着光明,因为光亮驱散黑暗,露出隐藏在黑暗之下的泥泞脏污,伤痕累累。

    中原中也这段时间要面对的事情着实很多,无论是重新洗牌之后的港口黑手党内部如何整顿,还是稳定整个横滨里世界中他们所能够掌控的势力,亦或者是重建受损地区的工作,每一项几乎都在考验着这个临时被推举上位的武斗派新首领。

    现在他却有些庆幸这样繁杂的事务还需要他去处理……而不是直接去面对什么,他无法做出抉择的事情。

    但显然,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犹豫了片刻后,和他面容相似的少年还是敲响了首领办公室的门。

    “记住你一路走来的过去,记住你追寻和渴求的未来。”

    对于他们而言,能够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的每一天都弥足珍贵。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哥哥后面,低着头,就这样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你的出生没有任何意义,就过不下去了吗?

    “未必一定要有血缘关系才是亲人。”

    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他们是彼此的映照,三个人就像连续踏出的每一步,魏尔伦陷入扭曲的爱,中原中也一脚踏入名为爱的困境,最终,两位兄长的托举才让亚郎摆脱池沼。

    他们的试错成本太高也无法替代,但亚郎其实知道,魏尔伦对自己的加倍关爱,多少算是对中也的移情作用。

    显然,在那个时候,他们都没能够做到理解对方,保护欲强烈的爱混进了对生的欲求和渴望,然而更多的是心和本能的满足。

    爱这枚硬币的背面是恶之柴刀,对太过脆弱容易崩坏的爱而言,既是保护也是伤害。

    时至今日,以首领身份在港口黑手党站稳脚跟的每个日夜让中原中也终于能够正视这份过于沉重的,附加在无数血腥与罪孽上的情感。

    他不会原谅魏尔伦曾犯下的罪行,也不会再去逃避这样难能可贵的情谊。

    他们……只是都需要时间。

    “跟我去看看我的徒弟吧,”他顿了顿,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如果他还活着,现在也该上中学了。”

    黑白照片映照出来的稚嫩笑脸一如既往地生动,一捧新鲜的雏菊摆在小小的墓碑前,浅浅的新芽从湿润的泥土里冒出来,就好像新的希望一样。

    泪水无声无息滴落在地上,这本不是亚郎的过错,但强大的同理心还是会让他感受到中也当时的心情。同样的,他也能够理解魏尔伦的痛苦。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弥合这道纵横在他们兄弟之间深深的伤疤。

    从墓园出来已经是黑夜,属于黑手党时刻才刚刚开始。

    即使成了首领,中原中也还是习惯自己开车,当然,凭他的战斗力,也不用担心所谓的谋杀。

    他把哭得有些累的亚郎送回家里,打开手机,一条信息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蹦到了他的眼前——

    【首领,人不见了!】

    发消息的人是他派去医院负责看护鸣女的属下。

    这个消息宛如轰雷一般,不由得让中原中也回忆起了还在羊的时候,鸣女曾经给他们讲的关于鹤观的那个故事——

    你有力量解决灾难,你有力量对抗魔王与神明,但是你来晚了,来的太晚了……

    那个时候,绝望到宁愿灼烧自己的魔女,又在想什么呢?如果当初有人陪你一起卧薪,是不是尝胆也没那么苦了?

    ……

    嘈杂的人语和被夕阳余晖染成金色的树叶。

    顶着一头新鲜出炉的勉强能扎上的短发,现在的越鸣快乐得像只小鸟,具体表现为人烦狗厌到处乱窜。

    自从连接上玩家小姐恢复实体之后,旅行者和派蒙就在咒术高专待机很久了,按照派蒙的说法,简直是“每天闲得都快长蘑菇了”。

    但碍于这儿还有半个病号,闲不住也得继续闲着,怕就怕遗留下来那些新仇旧债一起找上门——在他们买了些零食推门而入看到慌慌张张剪了一半头发的越鸣前,派蒙还是这样想的。

    “啪叽”一声,薯片掉在地上,可以想象那有多好吃的整个原切薯片碎成渣渣的模样,令人痛心不已。

    浑身上下充满了害怕的派蒙抖了抖,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

    “你、你不要做傻事啊!呜哇……”

    情绪稳定的空叹了口气,明显是想明白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幕的前因后果:

    “你不方便,那我来帮你剪?”

    “不过,”随着剪刀在毁了一半的长发间穿行,地上已经掉落了不少黑乎乎的碎头发,越鸣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凳子上,“空哥,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金发的旅行者笑了笑:

    “大概是,熟能生巧?”

    以前和荧在各个世界旅行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帮着妹妹剪头发的。

    短发对为了上学方便多年都是马尾辫的越鸣来说还挺新奇,再加上她也是个坐不住的主,别说是咒术界那可有可无的禁令了,就算是高中的围墙她也能翻。

    她打开任务栏,望着在东京刷新的任务奖励馋涎欲滴,抹了把不存在的口水,她望向身边金发的旅行者:

    “冲不冲?”

    空看着面板上数量颇丰的原石,那些跟越鸣一起狼狈为奸掀开提瓦特每一寸地皮的日子占据了上风,那点微不足道的矜持立马碎了一地:

    “咱们走!”

    数学上有个真理,叫“两点之间,直线最近”,在游戏里经常性不走寻常路的越鸣连接上了游戏当然不会循规蹈矩,她飞檐走壁化身人间猿猴,在风之翼的加持下飞出了咒术高专。

    胖达那庞大的身躯在听到头顶传来的一声充满愉悦的“呜呼——”时抖了三抖,圆滚滚的爪子指着天上越飘越远的几个影子微微颤抖:

    “飞了?!”

    同样目睹一切的狗卷棘:

    “金枪鱼!”

    获得自由的越鸣显然没有想那么多,现在的她肯定不能使用“自己”在港口黑手党累积的赃款,既然刷新出来每日任务和世界任务让她有利可图,她完全不介意一天打十八份工。

    想当年,她在提瓦特大陆可谓是“所过之地寸草不生”,虽然旅行者一开始有些小小的建议,但在巨大的利益之下很快就被越鸣给同化了,连带着派蒙也开始变得屑起来。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游戏面板好处来,从那天起,东京的街头巷尾开始流传,只要你的愿望足够强烈,就会出现一个黄毛或者一个黑毛,来实现你的愿望……

    开地图、锄大地、做委托,时间飞快地流逝,忙碌了一天收获颇丰的越鸣甚感幸慰,带着派蒙和空一顿扫购,从超市门口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微风如缕缕细丝般拂过行人的面庞,金发的旅行者与短发少女并肩而行,旁边“叽叽喳喳”的派蒙在说着什么,他们慢悠悠地在静谧的林间边走边笑,灵魂像是涤荡在柔风里,旅者漂泊在异乡,却并不孤独。

    这样充实的生活并没有过多久,命运的扳手开始扭动了。

    第一个找上门来的不速之客戴着一顶白色的绒毛帽子,在越鸣掐点准备过马路赶委托的时候对她挥了挥手。

    尽管面容有些许苍白,但他似乎是很个爱笑的人,语调也习惯性的柔和:

    “我以为你会想说一说苦衷,又或者是解释几句……关于横滨的那场大火。”

    “有必要吗?我们又不熟。”她叼着一根棒棒糖,手里还提着替委托人抢购的半价便当,头顶上的倒计时还剩120秒,“你跟人说话的时候这么喜欢掌控主动权吗?这样会很累的。”

    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起来了,淡淡道:

    “是吗?”

    他不再笑,她却笑了。

    面对无法交流的人,最擅长的方式就是用实际证明。

    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这又是一个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联合剧本的受害者。

    真是……太惨了。

    越鸣猜测,费奥多尔之所以现身,多半是图她的理念,亦或者是她的力量。

    这很正常,毕竟在这个人均政治白痴的世界,横滨流浪乐团的奇迹可以说是不可复刻的。

    但问题是,无论有没有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她从根本上就不认同费奥多尔这种偏执的做法,也从不认为冠上了同样的名姓,苍白无力的纸片人就能够拥有世界级别文豪的灵魂。

    “创造一个没有异能力的世界”,说来好听,但他们这些人做的哪件事和这个目标沾边过?

    难道社会底层的人就不配有所求,只能当天龙人随手操控的傀儡吗?他们生来不是为了做主角与反派对抗的牺牲品的,尽管已经那么努力的存活,用尽所有能利用的东西,主角团轻轻一挥手,就可以毁灭普通人所有的筹划努力。

    在她看来,所有的绝处逢生都是因为自己抗住了那些苦难。就像一个人落入废墟,废墟是寂静甚至沉默的,但落入的人却会因为恐惧而崩溃,费劲心力爬出来,要感谢的不是自己难道还是废墟吗?

    “恶人的救赎就是被更大的恶所杀,特殊能力的存在并不受限,而是更高层次的通行证。”外表是个病弱少年,说出口的话语却极具诱惑性,像至毒而诱人的花,情不自禁地让人被吸引。

    “你说的也是事实,不过这个世界上无法同时存在两个事实。这个时候就看谁比较强了。”跟剧本组辩论这种纯属无解的问题就是看谁拳头大而已。

    “所以啊……”余光暼到另一端飞奔过来的金色身影,少女牙齿咬开嘴里硬质的糖果,笑了笑,然后伸出了拳头,“该死的谜语人滚出我的世界!”

    他没来得及躲避,绛紫色眼里的迷茫还未褪去,就被那直扑面门的一拳打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被抱怨着“费佳怎么还不理我”的好友扶起来的时候,方才眼前的少女已经消失不见。

    但他笑了。

    因为他知道,他说的这些话,已经触动了这位提出过“沙砾论”的乐团长的内心。

    ……

    “你知道,怎样才能找到生存下去的意义吗?”渐变发尾的少年穿着校服,对着一只在街头卖气球青蛙的青蛙玩偶,标着“免费咨询你生活的疑问”的白板随便放在地上。

    隔着乱七八糟的劣质假发和滑稽的头套,这只看起来有些笨的青蛙一歪一扭地在白板上回答了这位顾客提出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

    【这种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问别人?当然是要自己去找啊!只有你自己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

    或许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她并非像他所塑造的那样无所不能,她的内心也还只是个小女孩而已。

    脑海里火车呼啸般划过一系列或是荒诞或是扭曲的记忆碎片……一次又一次失败再度爬起来,那个人冷冽的眼神如同惊雷般劈进他的意识,孤独的反叛者,多么放荡形骸,多么惊世骇俗,几乎要把这一切烧灼殆尽。

    【“您能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吗?”】

    【“我也不知道。你得自己去找才可以哦。听着,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你不配得到的,只有你自己知道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那个时候,她所说的话就是这样的。

    淡淡的月光下,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若有若无地哼着歌,很像他最近练习的曲目。

    她没那么伟大,也没那么渺小。

    她只是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公,然后,选择去改变它。

    愣神之际,他的手里被那只青蛙塞了一只小青蛙还有张写得歪歪扭扭的便签,上面画了个颇为滑稽的笑脸——

    【不要想太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少年!】

    等到芥川龙之介离开之后,青蛙玩偶头盔下早已大汗淋漓,湿漉漉的头发贴得满脸都是的少女顶着绯红的脸颊才勉强松了口气:

    “真是吓死我了,差点就被认出来了!”

    这个随机事件刷新得简直是太离谱了,芥川龙之介不是在横滨读书吗?怎么还能跑到东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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