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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上)

    坠落。

    无穷无尽的坠落。

    伴随着红色的数据不断延伸,四周的一切吵闹声都归于寂静。

    他纷乱的脑子里努力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一击必中,绝对的斩击效果将领域内一切生物与非生物都斩至粉碎,只留下了黑色的粘液碎块。

    随后就是……坍塌?

    在他的记忆回溯到领域展开之前,迷雾小镇坍缩的地面和缺失的数据已经开始不断自我修复,绿色逐步蚕食掉了红色,露出了奇异的景象,又将离散的众人分隔至三处——

    阴沉风暴的堡垒。

    古旧破损的试炼场。

    遍地金灿灿的黄金屋。

    “哎呀?”

    这种一不小心外包豆腐渣工程露出了马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由于其余四个人的目光过于犀利,倒显得某人刻意为之的装傻变得有些突兀了。

    众所周知,咒术回战又名“猩猩回战”。

    对比起文野的“我知道你想什么”“我知道你知道我想什么”的这类无限套娃,咒回的角色要简单直接多了,主打一个战斗,爽!

    不懂的可以去采访一下刚被纯爱战神糊脸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虽然在越鸣的印象里,《咒术回战》整个作品里一直都是反派主导一切,反派计划顺利推进,反派计划大获成功,反派足智多谋。正方基本处于被动应付,然后不仅死的一地都是,死的极为惨烈,还死的毫无意义。他们哪怕全力以赴的去牺牲自己战斗到最后,反派的计划依旧大获全胜。

    但在战斗这方面,那群咒术师可以说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疯子。

    不说别的,就虎杖悠仁一个,直接强行刻印下两面宿傩的术式,本体给意识输送宿傩手指的咒力,居然还真让他在[虚空终端]里开出领域来了。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伏魔御厨子]这个攻击必中范围效果最大可达半径200米,无限高频,而且能直接在现实构建的领域,把[虚空终端]的数据网直接给干碎了。

    这也导致了由知名玩家越鸣小姐以提瓦特大世界周本为基础构建的地基给露出来了。

    只可惜,越鸣并不是一个有表演天赋的家伙。

    至少现在,那假的不能再假的试图蒙混过关的表情绝对会让欧洲著名间谍阿蒂尔兰波先生想把她塞回去回炉重造。

    “……卑鄙!”绫辻行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词的。

    [虚空终端]的地图显示范围上那层刻意为之的伪装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三个不同的周本,三支不同的临时队伍,每支队伍四个人,几乎囊括了全范围的“试用”角色。

    ——也就是说,这栋楼里面的所有人都在她的范围内,无论有没有[虚空终端]作为媒介。

    那么织田作和安吾他们……?!太宰治根本无法形容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荒谬的现实近乎引发了骨髓中的战栗,让他无所适从,奈何有人比他更着急。

    此时此刻,绫辻行人终于意识到了,这不是主动或被动能解决的问题,因为这根本不是一场公平竞争的游戏。

    感受到“杀人侦探”愤怒得几乎想要杀人的目光,越鸣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肯卸下那副无辜愚蠢的表情,语气却仍是轻飘飘的:

    “唉,你们何必那么认真呢?”

    听说过游戏里的“妥协场”吗?

    换算成《原神》的深渊游戏机制来解释,就是说,当“玩家”已经发现深渊9层之后的现状不能发展为全员剩余时间420秒满星通关的“最优场”,那就退而求其次地只要最低限度的剩余时间180秒一星最终胜利的“妥协场”。

    但是很多一根筋的“玩家”,偏要不可为而为之,或许是过于笃定,也或许是追求完美,总之挑战了无数次,最后还是做成了零星通关的“崩盘”。

    主要的症结在于,允许妥协,是需要有底气支撑的。当然,局部最优解也不一定是全局最优解。

    绫辻行人低声笑了——被气的。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做了手脚。

    根本上的玩法就是错误的。

    他们的玩法是在“选择”,越鸣的玩法是在“筛选”。

    但绫辻行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江户川乱步为什么会主动掉入这么明显的圈套,或者说,是对方的态度让他不能接受。

    他也是这么问的:

    “为什么?”

    “我?我玩的很开心啊——”名侦探眯着眼,似乎是有些疑惑地转头。

    一时间,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听见金发侦探忽然向着对方发难:

    “你没认真。”

    “这是‘游戏’,不是只要开心就好吗?”江户川乱步是这样回复的,语气不乏理所当然。

    这引起了绫辻行人的冷笑:

    “你知不知道侦探为什么存在?你自称‘世界第一侦探’,难道不明白推理的真正要义吗?”

    “……?”

    这连问可谓是直接戳到了侦探这个职业的心脏上,尤其是对于江户川乱步这种自持侦探的聪明人而言,更是如此。

    “——唯有诚心正义,专注真相,才能达到侦探的颠峰,不诚的人,根本不配做‘侦探’。”

    或许是这份结论过于苛刻,亦或是言辞过于犀利,江户川乱步的瞳孔突又收缩,碧绿的眼睛里扬起了短暂的雾气。

    他确实是不能理解的。

    对绫辻行人而言,推理是什么?生活在异能特务科的监控之下,没办法破案就去死,但偏偏他的异能又是最能证明推理正确的手段。

    和京极夏彦这类玩弄世人的家伙做斗争的同时,绫辻行人也见证了更多的,人性。

    事实上,用人性堆砌的高塔并不坚固,相反,他的根基无比脆弱,要毁掉它非常容易,一句莫名的流言蜚语,一场突兀的凄惨死亡,或者是无数个平等如同流水线生产的个体中一个享受待遇不同的个体出现,这座高塔就会开始从内部出现裂纹,组成这座高塔之人的血肉就会自己腐烂,变质,最后崩塌……

    这远不是简单的一个“真相”就能够解释的问题。

    毕竟,人性的复杂,如果不去刻意消除,就几乎不可能集结。

    半晌,金发侦探盯着他,给出了一个无疑是判决的结论:

    “你不诚。”

    沉默了很久,江户川乱步忽然也问道:

    “那你呢?”

    绫辻行人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江户川乱步,又像是在嘲笑自己:

    “你应该清楚,我来这里的第一目的可不是玩什么游戏。”

    “……我真是搞不懂你们。世界上充满了让人搞不懂的事!”最后,“世界第一侦探”留下孩子气一般的话语作为总结。

    随后,侦探们不再说话,他们之间的话也已说尽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场所谓的游戏,江户川乱步纯粹是玩心四起,只管自己的快乐;费奥多尔选择先下绊子,结果自己反而被勾住了;太宰治半推半就,最后被卸磨杀驴;牵扯利益最少的隐藏“监管者”绫辻行人则是栽在了前人的脚印里。

    直到现在,最□□的逻辑已经彻底撕开了伪装的表层——

    这场游戏从始至终就只会有一个赢家。

    看了好一场大戏的人靠在沙发上眉眼弯弯,纯黑的眼眸覆盖上了金色,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一个女人最好看的时候,就是她虽然想板着脸,却又忍不住要笑的时候。

    那么,这个看似头脑发热死皮赖脸凑齐这几个人的家伙,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开启这场游戏的呢?

    “啊,那个,你们吵架吵完了吗?那就继续,来,选一个下注吧——”

    她歪着头,像任何一个和朋友玩游戏的普通的女孩子一样:

    “我说过的吧?‘这盘游戏,不会因任何人而终止’。”

    记忆是生命长期的坟墓。

    或许是在记忆回笼的一瞬,又或许是在更早的时候,越鸣慢慢发现了自己的异常。流不出的眼泪,无法传达的心情,没有更多的表情,然而心却无法自持的持续抽痛着。

    我还是那个我吗?

    谁知道呢?

    姑且流下的血,还是鲜红的吧?

    有些疤痕,就是要留着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别再犯下同样的错。

    有时候只要换上可悲的小丑面具示人,就会有人美化和相信人有一段苦大仇深的过往,可是如果本就从一而终呢?疤痕与过往只是用来愚弄那些善于自我补充的聪明人的工具罢了。

    曾经的越鸣能在课间十分钟之内背熟二十个下节课立马要听写的单词,却至今未曾对这种道理有所领悟——因为这种环境没有一天不需要她去争,她已经习惯了像个战士那样活着。

    无论她承不承认,事实上越鸣就是在享受焦虑。

    这是她的“舒适区”。

    人的困境一大部分都是自己找的,族群亦然。

    因为有些人把社会规则定成了狗追兔子大赛,优胜者能吃残羹剩饭,输的人不配做人。

    这种身边随时绑个定时炸弹的行为让很多人累得要死,累到得病,其实都是带着快感去作病的。再巨大的工程,再宏伟的愿景,只要没有完工期限那就和996、007的强度没法比。

    之前没有保持身体状态的系统怎么办?

    她不得不怀念起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苏糖酸镁当糖吃,咖啡因摄入严重超标,镇定剂兴奋剂轮番打,至于酗酒?那只是小问题。因为酒精可以掩盖不少糟糕的东西,虽然也收到了外科医生药物依赖的警告,但,谁在乎呢?

    高压和持续流血的debuff在越鸣这里几乎算得上是维持清醒的警铃,无时无刻都在发出刺耳锐利的尖叫以防她沉入虚假的温床。

    ——不需要想起,从不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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