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

    ……

    天穹昏蒙,黑云如滚。

    钟离立于高空之上,金眸刺穿浓重海雾,望向波诡云谲的海洋。

    庞然石鲸巨尾横扫,力碎金石,重重击打在海中巨兽身上,那巨兽不甘示弱,目露凶光,竟顶着这山岳般的力道,长尾勒住巨鲸腰身,发出山石崩裂的声音。

    钟离微微蹙眉,正欲抬手,一道金色流光如箭矢一般,顷刻便至,没入那玄岩金瞳。

    钟离指尖微颤,瞳孔稍稍放大,他闭了闭眼,再看向下方时,已是十分冷然,如无悲玄岩,三尺寒锋出鞘,再无半点耐心。

    腕钏已碎,阿离有恙。

    钟离翻过手腕,玉石与矶岩浮于掌心,在金色寒芒中融化,交汇,塑成一只青碧鸢鸟,鸢鸟一声清啸,扶摇直上,如烈日投出的长枪般,直插大洋中心八虬与岩鲸激斗的战场。

    八虬应声被钉入了黑暗的海沟,不复浮出。

    钟离传音留守的千岩军,一同钦天司立下封阵,又命通传即刻赶赴璃月,传他密令。

    钦天监正欲接令,却见他头也不回地飞掠而去,那身影竟显出几分焦灼,通传有些茫然。

    “帝君好像很急啊……”

    “呸呸,帝君从来气度从容,收拾一个区区海兽罢了,急什么。这叫真神仙从不回头看爆炸,一个字,干脆利落!”

    “那叫一个词……你从哪学的那些个玩笑话?”

    “今年的《金句榜》啊!你小子守边久了,落伍了,待小爷回去找给你你可是不知道,今年城里多了多少好玩的新玩意儿。”

    “还是先把封阵布置好吧,虽说八虬不比奥赛尔强悍,也不容我等以‘区区’小觑……”

    八虬虽为恶兽,在钟离面前却委实不够看,众人并未怎么在意,钟离却没有这般闲适的心思,海风凌冽,如刀似剑。

    即使知晓那腕钏别有用意,她也格外看重那只腕钏。

    他犹记得少女仰起头,眉眼温软,在他的询问中微一扬眉,抬起凝脂皓腕,一抹墨色蜿蜒而行,明亮柔和的笑意落在他眼底,如霓裳花开,明艳照人,不可逼视。

    “我喜欢,不过定位罢了,我不在意。”

    该是怎样的危机,叫她碎了腕钏。

    钟离眸光微沉,他原觉得八虬一乱多有古怪,故未急于封印,多作试探。此刻却是顾不得深思,一向沉稳无波的元素力甚至微微溢出,引得大地共鸣。

    分明早在年少之时,他便能使这一身悍然元素力如臂使指。

    可钟离顾不得这些,寒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刺入他的骨血,转瞬便溶进那焦灼的热意中,那双龙目金瞳中江海略过,了无痕迹,眸光直指天际。

    腕钏碎裂之地。

    归离集。

    ……

    草长莺飞,芭蕉始绿,如酥细雨描绘着水墨璃月。

    若陀立在雨帘下,目光落在四季苍翠的伏龙古木上,朱红色的丝绸系了满树,繁茂枝叶间银铃若隐若现,只待一阵微风,便连绵如云霞,其间银铃轻响,若百鸟清啼。

    以伏龙树点缀典仪高台,也只有归终想得出这样的主意。

    若陀失笑,织金绸扇晃出三两清风。

    也是钟离提的急,将典仪的日子提前月余,归终她们忙的脚不沾地,还记得同阿离百般遮掩,也实属不易。

    门扉突然被叩响,很急促的三声。

    “请进。”

    话音刚落,门便被重重推开,来人几步跑到他面前,匆匆行礼。

    “魈?何事慌张?”

    少年喘匀一口气,雪白的面容泛着淡淡的绯红,一向清冷如新月的少年难得有些茫然与激动,坦荡直言的金眸露出几许犹豫。

    “若陀大人,荻花洲浮舍求见。”

    ……谁?

    魈看出他的疑惑,急忙补充道:

    “浮舍是荻花洲梦魇魔神座下第一大将,也是……我的兄长。”

    他的声音愈发低,尾音几乎泯然,只一双澄澈金眸热切地看着若陀。

    若陀皱起眉。

    璃月同荻花洲许久未有接触,过往纠葛更是不愉。

    “梦魇魔神派他来的?所为何事?”

    “是,说是要传尊主令。”魈抬起眼帘,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见若陀毫无异色,舒口气,继续道:“浮舍不肯多说,指明要见您。”

    若陀眉峰微挑,暗自惊讶,望见魈急切神色,思忖片刻,折扇一收,流露如昔笑意。

    “那便请君一叙。”

    至少在武力上,他有足够自信。

    魈得了准许,眸中泛起喜色,匆匆告辞离去,不多时又赶回来。

    他身后男子极为高大挺拔,披一件暗紫色斗篷,见了他,便将斗篷摘下,竟还朝他行礼。

    若陀笑意不变,回之以礼,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奥赛尔一战后,摩拉克斯似是提起过此人,好像是同梦魇魔神做了交易,以换取一击助力,但摩拉克斯不愿过多提起,他便也不曾追问。

    “阁下千里迢迢赶赴璃月,可是……”

    浮舍却无心同他客套,眉心紧皱,自斗篷下探出一只孔武有力的坚实手臂,将一纸书文递到他面前。

    “叨扰龙王,鄙人受尊主令,传此信与璃月。”

    若陀被打断,倒也不恼,并未抬手去接,只笑了笑。

    “不瞒阁下,眼下帝君未归璃月,我并非掌政之人,恐难理此事,不若请阁下于璃月小坐,待帝君归来,定优先处理阁下所求之事,如何?”

    开玩笑,他不擅计谋一道,单一个阿离便将他忽悠的团团转,此事绝不可妄接。

    浮舍心知他话中机锋,忆起尊主嘱咐,无暇理会,只当听不懂。

    “你一看便知。”浮舍坚持举着手臂,强硬道,“龙王若信不过我,浮舍自请留于璃月,听凭处置。”

    他用眼角余光瞥过身侧苍发少年,话音微顿,柔和下来。

    “我信得过你们。”

    魈闻着两人几句话间的硝烟火星,有些不知所措,听闻若陀此言,竟微微红了眼眶。

    若陀犹豫一下,见浮舍目光坦然,终是一叹,接过那纸书文。

    “阁下有此决意,若陀不敢辜负,只是事先同阁下一言,我并非做主之人,还请阁□□谅。”

    浮舍点一点头,若陀抬手打开书文,只一眼,瞳孔猛然收缩。

    书文上字迹潦草,仿佛其主人本就书法不佳,兼赶时间,短短一行字,竟如鬼画符一般,墨渍晕染,更是难读,整个璃月,认得出此字的绝不过一手之数。

    若陀便是其中之一。

    无他,摩拉克斯离城半月,政务厅来往文书,几乎都经过他的眼,对那潦草批字再熟悉不过。

    “归离集有变,速来。

    ——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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