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兴国不急不慌的说“你也都看见了，我大侄女身上的伤你们牛主任也看了，这样的婚姻还需要维持么？要找民政局办离婚，还不知道拖到哪年哪月呢。你出面帮着走后门办离婚。第二，我不管你现在什么冻结不冻结的，把我大侄女的调动给办了，还回我们厂”。

    吴市长一听，那是真挠头皮呀。这了半天才说“这不是难为人么，你等过完年，过完了十五我就亲自给你办还不行么”。

    孙兴国站起身来，说道“那好，我也不难为你，这事儿你可得记住了，要不我就来闹你”。再转身对郝永香说“把家里值钱的，还有现金存折什么的都给我带走，这种东西一点都不给他留。要是他敢闹事儿，直接找你们队长，就不用麻烦我了”。

    就这样，郝永香算是又调回了红光厂，又回到了巡逻队。

    过完了年，郝永香开始上班了，一些剧烈的运动还是做不了的，只好天天跟着坐在门卫室守家。

    开始上班了，大家又都熟悉，所以也没什么好避讳的。郝永香直接就说，我以前就是一个傻子，就咱们范队长说的那话，那叫一个傻得可爱。就因为赵守义打的一手好竹板，我就认为那是才华，真是瞎了眼啊。什么狗屁的才子佳人，那都是小说戏剧里的东西，现实生活中一点都不适用的，都说咱们神偷不好，我看那些才华还不如神偷的技术实用呢。再让我找一个，说不定就看上神偷那样的。

    这些话，也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神偷的耳朵里。神偷那是真不客气呀，直接就在门卫室当着大家的面说“永香，我可是听说了，你要找我这样的。正好，我现在还单着呢，要不咱们俩就处处”。

    “我这还没离婚呢，再说了我现在是……”。

    郝永香没有说下去，可大家也都明白了她想说的意思，神偷直接说“反正大家都认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就慢慢等你，等你彻底走出来了，咱们就处处试试”。

    虽然当着大家的面，有一些开玩笑的水分在里面。但是，自此以后，神偷就对郝永香上心了。直接让猴子把郝永香调整到他们班去了。

    再说，等过完了正月十五，地里的活儿开始忙起来了，那十九名中专生真的被调到了开荒队。三百多名老师傅呀，那可不会惯着他们，你不是能说吗，那好，你说啥我就让你干啥。谁嘴快，谁就得多干活，一下子就把这帮子人给使唤傻了。

    厂里议论的风向也一下子到了这十九人身上，几乎是腔调一致，全说这是一群傻逼。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上了几天学，把脑子给上坏了。王玉芝那事儿全场的人都在说，怎么别人没事儿。就是因为他们几个要什么言论自由，和保卫科闹腾不说，还找厂长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傻得没法再傻了。

    四月份，炼油厂那边的一些设备已经安装好了。开始了试运行。同时，红光厂改名为晨光集团。用孙兴国的话来说，咱们现在就是一个新兴的企业，就如说年轻人的那句话，叫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所以用个晨字。既然咱们干起来了，那就要干好，要让咱们厂越办越好，不唱高调了。说实在的话，那就是要让职工的腰包鼓起来，红光满面的，所以用个光字。至于集团两字的解释，那更简单，以后厂里主要的经营就是三大块，炼油，热电，车工。其他的都是辅助。集合起来就叫集团，套用现在流行的名词了。

    五月中旬，张光辉带着两个人住进了厂里，第一代的身份证开始办理了。这期间，李永军和猴子两人陪着他们各个车间转悠，现场办公啊。统计姓名，出生年月日，照相等一系列的活儿干完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到了最后，这才在晚上把巡逻队的人召集起来，就在门卫室这里照相。因为大家相熟，张光辉也没有问李永军是哪几个字，顺手就把李永军写成了李拥军。直到多年以后，李永军才知道自己被改名了，不用身份证的名字取东西取不了。

    六月份，孙兴国又给了李永军一项任务。厂里进了大量的吊扇，要给职工宿舍，各办公室，还有车间里，以及生活区的那些住户家里装风扇，要改善职工的生活和工作环境。让巡逻队的人跟着两个人，是怕在安装的过程中，有人私自拿走几个。

    六月底，天可以说彻底热起来了。晚上孙兴国和李永军两人结伴在各车间之间转悠。孙兴国突然说“永军呀，下个月供销科的副科长年龄到了，需要退居二线了，你考虑一下能不能过去，那个口上，去别人我不太放心。再说了，现在要求什么干部年轻化。可是去年来的那批人没有一个可用的”。

    李永军一听，连忙说“大哥，你还是饶了我吧，我这笨嘴拙腮的，干那个不合适。我还是在保卫科吧”。

    李永军说完，两人就没在说话，而是点上烟，抽着烟慢慢的走着。突然李永军用胳膊肘撞了撞孙兴国说“大哥，我给你推荐个人呗”。

    “谁”？

    “我们巡逻队的美奸呀，那小子的嘴绝对没问题，是个干这个的好材料。在我这里快一年了，我感觉这人还是比较不错的，就是那张嘴太能吹能侃了。本身他就是干部身份，你现在再用他不是很正常吗”。

    孙兴国经李永军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笑道“确实，那小子是这么块料，嘴皮子够用的。要不你先帮着找他谈谈，敲打敲打”？

    李永军想了一下说道“大哥，有点不合规矩呀，这事儿应该咱们书记找他呀”。

    “嗨，别说他，在这里待了一年多了，啥事儿没管过。我看就是在咱们厂熬天混日头的，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李永军也就答应着“行吧，我帮你敲打一下美奸”。

    两人一圈转下来，回到门卫室，正听到美奸在屋里叽哩咕噜的说着呢。李永军就笑了，说“大哥，咱们考一下这小子嘴皮怎么样”？

    孙兴国直接点点头没说啥。李永军就站在门口喊“美奸，你给我滚出来。你不是能说么，现在拿着棍子出来，就在门口这里给我刷一套。同时，棍子刷完了，背诵一首唐诗一首宋词，要是办不到，我就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