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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挺多余的

    2003年11月8日(上)  星期六  阴天

    你们说,人的情绪是可以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吗?

    有多少人能做到前一秒还在嘻嘻哈哈,乐观开朗,后一秒立马神情落寞,悲从中来呢?

    可能都很困难,但我就是,我是一个矛盾体,时时刻刻都会有这样高低起伏的情绪接踵而来。

    今天是两个礼拜中的第一个周六日,不休息,但最后两节课是课外活动。

    一路上,我和安小晴,王冰嬉闹着说些笑话,然后高高兴兴的回家。

    怎么能不高兴呢?期中考的奖励发下来了,奖状上有我清清楚楚的名字,手上也有进步奖的日记本,它们是我这一段时间学习的认可,我完全可以骄傲的告诉我的家人们,我是有实力的。

    进家门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把奖状和笔记本拿在手里,朝着客厅飞奔进屋,脸上持续的笑容。

    只是,进门便是一场我见过很多次的大战,我哥在骂,我妈在拦着,我嫂子在拿着笤帚冲我哥挥舞,我爸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他们每个人都在有事情做,而我,忽的停止了脸上的满面春风。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们才能停下愤怒的拳头,似乎在这个家里,天生有一种燃点很低的化学元素在。

    我放下书包,可能想发挥一下我在家里的作用,左右的去劝,但都被怒气冲击到一边,丝毫没有机会能让他们在忙碌的吵架之余转头看看我,听我说句话。

    我只好抱着我哥的腰用尽了力气把他推进屋里。

    “哥,怎么回事?这两个月怎么还有暴力倾向了?”我怒着脸问。

    我哥叹了口气,这声叹气在我哥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点也不像他以前整天笑意盈人,开心快乐的状态:“你还小,不懂。”

    又是这句话,他们总是拿我当小孩子看。

    我想骂他一句。

    但看了看我哥不再光鲜亮丽的外表心中升起一阵心酸,以前是多么精致的一个人,打扮的似要去选美,我还笑他驴粪蛋儿表面光,鞋能臭出二里地。

    但结婚以后,他不再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渐渐发福的身材也略显得有些臃肿难看。

    我还是没能像以前一样开玩笑是的打他一拳,我开始在想,婚姻到底是什么?怎么我哥和我爸,我嫂子和我妈,都是在婚姻里开始变得狰狞,像换了人一样。

    明明出现在我眼前笑得甜美的大姐姐,现在却变成了和我妈一样的泼妇状态,难道人进入婚姻后真的会变得失去自我吗?

    我刚说了一句,哥,你能不能少惹点事儿?门就重新被一脚踹了开,嫂子怒不可遏的指着我哥:“嫁给你算我倒了八辈子霉,没本事挣钱,只会委屈媳妇。没本事就别结婚。”

    “你说谁呢?我儿子怎么没本事了?”我妈也走进他们屋对我嫂子理论。

    “说的就是他,我们两口子的事你别管,你又帮不上忙,瞎帮忙,小进的工作呢?你的老亲戚呢?什么跟什么,怎么就进了你们这样的家门,也算我倒霉。”

    瞬间,我刚抚平好的我哥情绪,炸了。

    我哥又重新加入了战斗,这场“浩劫”也从客厅转移到了他们卧室。

    我妈是那种只喜欢听夸赞的话,任何对她实力质疑的话她都听不了,客厅的地方又成了另外一场战争的主场:

    “不就是一个工作没有给她娘家安排吗?怎么?这就恨上我了?”

    “你说说你那嘴,怎么天天没把门的,谁让你夸那海口了。”我爸瞪着我妈。

    “我夸什么口了,我夸什么口了,你别瞎子吃核桃砸了手就怪我,没安排喽那是你没能力,没能力怪我干什么?”我妈毫不畏惧的迎上来。

    一听我妈又在捣鼓那些没影子的事,再赶上这个热火朝天的氛围,我爸的脾气又上了来,指着我妈开始骂:“你说你那嘴,天天咧咧点儿没用的,就会找事,我说我能办了吗?你就给我答应下来。还又拿着八竿子打不找的亲戚使劲儿吹,早晚一天吹的你找不着北了你就高兴了。”

    我妈毫不退缩的上来:“我吹什么了,我吹什么了?我们小时候就是一块儿玩,就是可好嘞,你羡慕你怎么没有那样的亲戚,都是穷的过来吸你血的人。”

    我爸急火攻心的骂:“你瞅瞅你那嘴,人当官就是当到天上去跟你有什么关系?天天揽顾子没用的事,是谁过来你都说你那亲戚,你都上杆子应承下来,人家当不当官跟你有什么关系?小时候再是亲戚,人十几岁以后你们早不联系了,你说你吹那干什么,显你能是怎么的?”

    我妈自知理亏,但丝毫不示弱,也不肯接受不好的事实:“怎么就是吹了,人小时候就是我俩可好嘞,是二十来年没见过面了,那怎么了?我说有个这样的亲戚是叫他们都别从门缝里看我,别欺负我,我可认识大官,又没说帮他们,我的亲戚我都不求人帮忙凭什么帮他们办事?”

    我爸抡圆了眼睛:“那你别前脚答应人家啊,后脚吹完答应的好的你可有能力去帮人办?”

    我妈敞开了嗓子:“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什么时候答应了?你别给我造谣我给你说,以前在村里你看人人都知道我有个当官的亲戚谁不高看我,你不也像那孙猴子上天宫—得意的呦,一副粪车掉轮子的臭架子到处受着。”

    “我什么时候孙猴子了,什么时候臭架子了?是高看你了,你怎么不说人还有说闲话的呢?还有背后嚼舌根子的呢,都说你家这家业都是你那亲戚给安排的,贴着人家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我那姨姐帮衬的了?这帮子人听不懂话是咋着?我自己混天抹黑挣下的谁帮我了,都是你们家姓胡的传扬出去的,要败坏我的名声,你们家姓胡的没一个好东西。见不得别人好,哦,我说那会你怎么不说我吹,哦,现在嫌我说大话了啊,早干嘛去了?出了事了反而嫌弃我说了。你就是石板上炒豆子,熟了就蹦的主儿,天天就会吃自己家的饭去帮别人家沤粪,只会帮你那家子没干过好事的人,那就是个无底洞,吸你血,吸死你......”

    窗外,天空已阴暗,似乎要来一场大雪的痕迹。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当这场火焰即将在我妈骂骂咧咧去楼下刚消停一分钟后,给这把火添了一把柴的,是我奶奶哭哭啼啼的在电话里痛骂我爸:“你这当大爹的,孩子在你们那上学都两个月了,你也不说去看看孩子,这两个星期回来的时候,我看她妈就给孩子带点儿咸菜疙瘩去,说学校饭贵,天天啃馒头咸菜,正长身体呢,她姑都看了好几趟了,你说你这当大爹的竟然一回都没去看过,有没有良心?”

    座机听筒密封并不严,我爸低着头,又苦了一张更加凝重的脸不吭声。

    挂断电话以后,我爸又开始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我想了想说:“爸,你别管了,我去一趟一中吧,正好挨着我们学校,也别拿东西了,给钱最实在。”

    我爸吃惊的看着我,我觉得他的吃惊可能是我竟然主动和奶奶这边的人打交道,而且脸上丝毫看不出生气和失落甚至失望的神情。

    他只好点点头,让我照顾好自己。

    只是这件事情,让在楼下拿着分机偷听的我妈知道了,她气冲冲的冲上楼来开始指着我爸的鼻子骂:“有完没完,我闺女的学都让你们姓胡的耽误了,现在还想干什么,我辛苦的挣钱不是让你狗东西拿去给姓胡的花。”

    “怎么哪都有你,你别管。”

    “你个狗东西,拎不清的玩意。”

    “你还不消停?”

    ......

    我妈和我爸,这辈子注定不能在一个屋檐下好好相处。

    每次设计到我爷爷奶奶的问题,我妈就像火药桶说炸就炸,每到快过年的时候,更是终日不得安宁。

    我以前认为我爸都是对的,他是我的偶像一样,让我觉得我是聪明的,是继承了他优良品格的一个。但是,渐渐的,随着年龄在增长,身高在拔高,知识在积累。我越来越觉得我爸不应该这样对待我妈,至少不会出了事就怪我妈,而我妈也不应该有理不在声高,又如泼妇般没头没脑。

    他们怎么把夫妻之道相处成这样呢?

    这一段时间,家里不是爸妈吵架就是哥嫂打架,就像一个鸡舍般热闹,整日吵吵闹闹,无休无止。

    更有甚者,我哥结婚以后,把我爸这种习性刻在了骨子里。偏偏,我嫂子是一个新时代,再有两年就够上80后开端,很有脾气的这样一个人。跟我妈旧时代的女性不一样,不会大气不敢出的把另一半当成自己全部的人。而我哥被我妈宠了二十来年,结婚了还是贪玩,他并不是一个甘于负担生活的人,还是整天不在家的和狐朋狗友的吃吃喝喝玩。他也在我爸这种对待媳妇的影响下,霸气的一点不肯让步给自己的媳妇。经常的,我爸妈闹完一场,我哥嫂像拿准信号一样,对骂一场,最后演变成了两个人把能摔的都摔了,我妈听到动静进去护儿子,我爸进去怪我妈。

    这个家已经不是我能控制住的了。我有时候想,我会不会也是这么可恨的一个人,或者我其实一直是一个帮凶,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我看看在客厅继续对战的家长,胡乱的把奖状和日记本塞回进书包退出了屋子。

    这好像挺多余的,对他们来说,我也很多余,我的成绩更多余,我悄悄的用冷水洗了头发逃离了家里。

    很可笑,我竟然是逃出家的。

    生活真的都是这样吗?还是我并没有理解到别人的家庭是不是跟我家一样这般“绚丽多彩”。

    我叹了口气,伴随着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抓起书包骑上自行车去学校,我回来是吃一顿饭的,自从高中开始封闭管理,我也只有周六日课外活动能在家吃一顿饭,但现在看来,已经没必要了。

    头发上还残留着刚洗完头发的水珠滴滴嗒嗒在肩膀上。

    风吹过来,我打了一个寒噤,十一月的天已经渐凉,我便将脖子使劲的缩了缩在校服里。

    想把这两个月长到七八厘米的头发连带着水珠被校服擦干。还有什么重要的呢?

    我是个贪婪的家伙,喜欢贪得无厌,就像不客气的收集了一堆自信在口袋一样,虽然自信满满,但还想“搜刮”信念和勇气,以便于我能解决掉任何人的烦恼,达到体现我价值的目的。

    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好像我参与进去,他们就能互相理解一样。

    年轻总是会这样吧,把自己盲目的当成了一个救赎者,能解救任何人,拯救整个世界的英雄。

    可我不是英雄,也不是善女,我要的,应该是认同感。一种在迷失的特定环境生活很久以后,渴望被关注的认可。

    小时候我用大声哭来吸引注意力,现在长大了演变成了无声的呐喊,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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