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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的安心是这个人给的

    2006年8月31日  星期一  晴天

    我长到20岁,生平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离开了想彻底摆脱的家。

    这也是我第一次出小城去到外地,倔强的想快速成长成不一样的自己。

    也好,人生中总是会有很多次的危机。

    每一次的面对才能换来不断堆积的内敛稳重,笑看人生。

    也对,没有成熟的清醒,没有认知明确的思考,将来怎么冷静面对事情?

    也罢,就算有再多的困惑和困难,日子永远不会由人的停下来。

    给自己鼓足了十分的勇气时,忐忑的心却明目张胆的来破坏。

    一路上,我都在强忍着晕车的症状,可能因为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远门,紧张大于兴奋,害怕开始笼罩我的思想。

    它使我头晕目眩,胃里翻涌着,快跳到了嗓子眼。

    我只好闭目凝神,让自己冷静。

    但我天生是一个心里装事儿的人,刚才上车买票时在王佳然目瞪口呆下,我对着只大我几岁的售票员小哥喊了叔叔,喊出口的时候才恍然。

    我已经褪去青色出了校园,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大人了,不应该这样称呼了。

    到了省会我应该怎么坐公交车呢?

    那应该怎么打车?

    打到哪里?下了车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去找学校?

    省会的纸质地图太多线条,红的绿的白的,它们像缠绕住我心的丝带难以梳理整齐。

    我怎么可能看得懂?虽然除了书本,其它的我的眼睛是能看清的。

    王冰说她查了资料,我这叫读写障碍,有可能连地图都看不清,也可能看得清,试一试吧。

    我地理课本七大洲八大洋,经度纬度还在脑袋里跳跃,但地图上的东南西北我却乱了方向。

    我心中有很多疑问句没有答案。

    唉,安小晴又何必多此一举给我这个,那地理知识在我手里沦为了废纸。

    书本知识的条条框框远没有实际探索来的直接。

    看来曹老师经常说的让我们把知识运用到生活中是有道理的。

    我只恨在上学这条路上没有走到结尾。

    “你要是难受可以给你胳膊靠一下。”王佳然看我晕车的样子问。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旁边正襟危坐的他。

    “哦,不用,谢谢啊,我闭会眼睛就好。”

    “晕车貌似要睁开眼睛目视前方,拿姜片放鼻子那里闻。”

    “我没有姜片。我只想睡觉。”

    “你为什么没有喝晕车药?”

    我抬起眼皮,打量着眼前这个似乎要追究到底的男生。

    能为什么?难道我要告诉你,我本来就傻,我觉得晕车药有刺激中枢神经的作用,会让我本就不聪明的思维变得越来越笨,等到七老八十的,没准会刺激的成为智障?

    我不在意的随口说:“没事儿,死不了。”

    他皱皱眉,表示我说的话有些伤人。

    我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他,又把眼睛闭上,闭目养神才是王道,跟他费什么口舌。

    他从脚底下的包里捣鼓一番,掏出一块糖:“呐,吃糖也管用。吃点糖或许会好很多。”

    “笑话,我多大了,还要吃糖。”我嫌弃的把脑袋扭向窗外。

    “好吃吗?”王佳然问我。

    我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花生酥,那味道简直了。

    要说吃过最好吃的糖,除了小时候姥姥给的,它是第二个能入我心的糖。

    那花生酥脆不粘牙,像喝了几斤香油一样浓香,但不腻。

    王佳然看我咀嚼的样子噗嗤噗嗤的笑。

    “你为什么随时带着糖?”我问。

    “随手放包里的,没想到有了大用处。”他随意的说。

    “哦,谢谢啊,我家晴和你哥们叫什么飞的怎么回事?”

    我想起这件事情,想要弄个明白。

    “他们啊,很正常,互相吸引,你可以叫一见钟情。”

    我有些疑惑:“他俩见过吗?哪里来的一见钟情?我天天跟她在一起,怎么没见过她对哪个男生能看上眼的?”

    “哦,那可能你记性不好,你高二崴猪脚那次,我和展飞在篮球场打球。”

    他提起那天篮球场的事,“我记得你那会儿一头的狮子卷,像一颗爆炸的菜花。”

    “哦,是不是她去找的那小子要的你电话号码?”

    “聪明,一点就会。我衣服你还没还我。”

    他突然提起那件衣服,让我不堪回首。

    甚至无地自容:那天我偷偷摸摸回家,像做贼一样把衣服偷偷扔进了洗衣机。

    想着悄悄的洗了,不让我爸和我哥发现,要不然好一顿审问。

    结果阴差阳错,我嫂子以为是我哥的衣服,便和我哥大闹:“这是哪个狐狸精给你买的?还买这么嫩的运动衫,是想发第二春好说。”

    我哥无辜的犟嘴:“我没买过,根本不是我的,你看你看,我穿上大小都不合适。”

    说着往身上去套,我嫂子便一把夺过,拿剪刀给剪成了一条条的。

    并逼我哥说出他在外面有什么相好的。

    我哥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白白被我嫂子抓的身上血红的印子一条条的,好几天才消散。

    后来我也去找过同款,想买一件还给王佳然,但就是没找到。

    再再后来,这个事情,这件衣服,就不了了之……

    人果然不能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或者未了的事情不去解决。

    要不然啊,该来的还是会来,该报的还是会报,业障因果,总有一天会来的。

    我不好意思的赶紧道歉:“啊,那个,对不起,那件衣服我现在还给你钱吧,多少钱?”

    我打开膝盖上的小背包,就要往外面掏钱包。

    他摁下我的包悄悄的说:“别,逗你玩呢,那件衣服本来就已经淘汰的,马上要下车了,注意自己的财产安全。”

    我警觉的抬起脑袋,我们的车正在进入一个人流密集的车站。

    他跺了跺由于坐车时间长而无处伸展的大长腿说:“现在不晕车了吧?”

    “什么?”我显然没有听清楚一样。

    “看来随时说着话也能避免晕车,这倒也是一种方法。”

    啊,我恍然大悟,难怪这一路上,他东问西问,东拉西扯,总是想让我睁着眼睛跟他说话。

    “好了,拿好自己的东西下车吧。”他站起身,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告诉我。

    我也只好随着车上的人往下走。

    待我刚刚落定,便哄的一声,围上来一群人:打车吗?出租出租?要车吗?去哪?美女差一人就走了。

    我不知道我是受宠若惊,还是彷徨无助,我只想到了我从老家搬到城里的时候,跟现在差不多,刘姥姥进大观园—眼花缭乱。

    正待我挪不动脚时,一双大手把我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啊,原来是王佳然。

    我竟有些安心。

    “你去哪个学校?”他问。

    “师大,你呢?”我问。

    他笑笑,拉起我的箱子,说了句:校友好。

    我诧异的看着他,竟有些放心,然后不好意思的问:“那个,校友,你知道怎么办电话卡交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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