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血液滴落的声音突然停止，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粘稠的令人窒息的气氛，仅仅只有一秒钟的停滞，我能感受到五条悟移开的脚以及泄力的手，头皮上的疼痛隐隐消散。

    没有了束缚，我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即使我没有和五条悟对视，也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扫射我的全身，我站稳身体抬眸望去，才发现五条悟此时已经摘下了眼罩，语调不稳。

    “怎么可能。”

    一双如同深海般见不到底的苍天之瞳倒影着我的面孔，放大的瞳孔中带有悲伤与错愕——是绝对不属于教师五条悟的神情。

    这一瞬间，我恍惚间再一次看见了少年时期五条悟与如今的他面孔重相合，五条悟的脸却没有丝毫变化，只可惜，十年太久了，足以改变任何人和事。

    或许是太过于沉默压抑了，我吐了口血水，扶着一旁的树枝强行打起精神笑着开口道。

    “好久不见，悟。”

    —

    【“喂，我们还能再见吧。”】

    五条悟的手指动了动，摘下眼罩后的六眼紧盯着满身遍布血迹的少女，血迹在她笑着的脸上更平添几分诡异。六眼得知的信息足够让五条悟确定少女的身份，心脏处也传来一阵阵超出频率的跳动。

    果然，还活着。

    五条悟有无数个问题想要知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高专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天内还活着吗？你为什么同特级咒灵一起？以及....

    我们，会是敌人吗。

    哈，真是的，明明很久没有再见了，再一次的相遇却是这种敌对的局面，虽然有些麻烦，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毫不意外——我会拔除她。

    但是，在此之前...

    “好久不见。”

    哪怕六眼已经告诉了答案，可五条悟依旧无法确定面前十年前逝去少女的存在，是梦吗？

    五条悟走上前，不含任何杂念的拥抱住少女，双手环绕少女的脊背，用力的贴近自己的身体，很像撒娇的猫咪一样，在少女的身上标记自己的气味，来确定少女的存在。鼻腔之中充沛着血腥的味道，少女炽热的体温仿佛要将自己融化。

    少女想要抬起头看向五条悟，却被一只宽大的手强行摁了下去，自从当上教师决定培养出强大的咒术师那一刻开始，五条悟就很少在外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身为最强，就决定了不能有弱点。

    五条悟的声音不自觉的提离了几分，尾音都带有轻微的颤抖，压低着嗓音说出的话传进了少女的耳朵。

    “别动...再让我抱一抱。”

    倒也算得上是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