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你的

    天气回暖,万物都透着舒爽,人也不例外。

    苏倾望着逐渐飞升的风筝,心中十分得意。

    “哇,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娘亲好厉害!”陆婉予高兴地大喊。

    高兴才须臾,风筝忽然急急往下落。

    “娘亲,当心!”

    风筝飘忽忽地往西偏去,风筝线不偏不倚缠进了树里。

    苏倾慌忙收线,生怕风筝掉落他处。

    所幸,风筝只是高挂在树上。

    两人抬头望树:树不太高,枝干粗壮,风筝就挂在旁斜的一枝上。

    苏倾量了量树高,冲陆婉予说:“敢上去吗?”

    陆婉予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

    整个陆府大概只有苏倾会生出让她上树捡风筝的念头吧,陆婉予兴奋得不行。

    苏倾用手托起她,陆婉予顺利上了树。

    可惜,她的胳膊太短,够不到风筝。

    陆婉予不死心,一手抓着树,一手拼命往前伸。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苏倾双手打开,预备接住随时有可能掉落的陆婉予。

    “啊!”陆婉予一个脚滑,直直掉落下来。

    没有意想中的巨大冲击力,反被一只大手扶住了就要倾倒的身体。

    “爹爹你回来啦,婉儿好想你!”另一个臂弯里的陆婉予一头靠在陆世麒的肩膀上。

    苏倾这才发现,陆世麒不仅接住了陆婉予,还顺手扶住了自己。

    现在,她和陆婉予正一左一右靠在他的怀里。

    她扭扭身子想离开,谁知后背的大手更用力了。

    “家里没佣人,还是没钱?掉个风筝要亲自上树?”陆世麒不快道。

    苏倾自知理亏,吐吐舌头没说话。

    “我倒是觉得三姨太很可爱呢!”权武笑哈哈地说。

    几日不见,他一扫前几天的憔悴,看起来神清气爽。

    苏倾调皮地朝他笑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兔牙,没想到后背的手更加用力了。

    “权伯伯?”陆婉予高兴地叫道。

    “来来来,让伯伯看看,我们的小婉儿长多高啦!”说着,权武从陆世麒手中抱过陆婉予,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不错不错,比你爹好看多了!”

    陆世麒白了他一眼。

    “督军,饭菜已备好。”高植近身说道。

    苏倾趁机向前一步,离开了陆世麒的怀抱。

    一行人在凉亭里用餐。

    暖风阵阵,鸟鸣啾啾。

    “你有什么打算?”陆世麒问。

    权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赖在这,行不行?”

    陆世麒狡黠一下:“我这可不能白吃白住。”

    “得了,都听你的,你知道的,什么钱啊权啊,我都不在乎!椿城这几年,守着那破位置,干什么都束手束脚,快给我憋坏了。”

    “你什么意思?来我这撒野来了?”

    “哪能啊……”两人你一眼我一语扯着闲篇。

    苏倾猜测,危机应该解决了,权武被罢了职以示惩戒。

    “娘亲,我要吃虾!”陆婉予示意苏倾替她剥。

    “大小姐,你要吃什么,喊我就行,不要麻烦三姨太。”陆婉予的女佣高妈低声道,说完笑着朝苏倾点点头:“三姨太,您自个人吃,大小姐我来招呼。”

    见苏倾停箸,高妈夹起一块糖排对她说:“你上回说,想吃糖醋排骨,来,尝尝。”

    苏倾瞟了高妈一眼,撇撇嘴道:“谢谢高妈妈,我自己来吧。”

    高妈听话地放下筷子。

    陆世麒疑惑地扫了二人一眼,几日不见,高妈似乎与沈之岚亲近许多,连她随口提了句想吃什么才都记得,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还是,沈之岚有过人的收服人心的手段?

    一道香喷喷的猪骨汤呈了上来:细腻的纹理,金黄的玉米,翠色的香菜,令人垂涎欲滴。

    高妈替陆世麒父女和权武盛好汤,端着一碗不见一点绿色的排骨汤放在苏倾面前:“三姨太,香菜我全挑出来了,您喝一口。”

    苏倾在心底深深的叹口气,高妈呀高妈,你这是要害死我呀,瞧瞧你们家督军的眼神,整一个十万个为什么啊……

    高妈并未领会苏倾眨了又眨的桃花眼,反倒是权武关切地问:“三姨太,你的眼睛怎么了?”

    苏倾正想解释,只听见陆世麒悠悠道:“该得红眼病的是我们吧?怎么你的眼睛反倒不舒服了?”

    “迎风流泪,我的眼睛到了春天就会这样,我进去坐一会儿就好。”苏倾站起来告辞,“权大哥慢用。婉儿,你要吃什么要高妈替你夹。”

    她飞快地跑回屋,心想着晚上一定要找高有田那对夫妻好好说说,不要再对她过分“照顾”了。

    那日,苏倾让寻桃打听府内佣人间的八卦,实为梳理他们之间的亲疏关系,近期的收支和家里负担情况。

    那些养家压力大,不时有余钱傍身的,是最有可能参与“偷米”一事的。

    顺着被偷物资从库房运送出去的路线进行梳理,不难找出所谓的小偷。

    高有田,就是这样被苏倾捋出来的。

    在得知高有田“偷窃”的真实原因后,她当下打了保票,说陆世麒肯定不会赶他走。

    为了以防万一,苏倾从沈之岚的嫁妆里拿出一大笔钱给了他,即使他真被赶走了,也能继续生活下去。

    “那其他人怎么办?”高有田忧心忡忡地问。

    他自己倒是不怕,烧得一手好菜,大不了换个地方当厨子。可其他出力的人呢?他不能不管他们。

    苏倾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想了片刻后说:“这样吧,万一十七爷真的无情无义到把你们都赶走,我再给你一笔钱,你就说是爷给你们的遣散费,你看这样行吗?”

    高有田点点头:“只是,三姨太您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我那是在帮自己啊!

    “咳咳,我觉得你们没做什么错事啊,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她很满意自己的回答。

    高有田惊喜地看着她:“我替大家谢谢三姨太。”

    苏倾摆摆手:“不必客气。我担心的是爷还会问你为什么临时改了主意,愿意主动承担错误。如果他问了,你就这样说……”

    高有田安然无恙,对苏倾的仗义相助无比认同。

    苏倾不让他将此事告诉陆世麒和其他人,高有田瞒住所有人,包括儿子高植,却瞒不走枕边人——高妈,也就是陆婉予的女佣。

    高妈记得丈夫的叮嘱,不可以再让第三人知道,可对苏倾的感恩使她怎么看苏倾都顺眼,满眼是爱意,满心是关切。

    前几日,苏倾并未在意;可今天当着陆世麒的面,高妈对自己的关切实在太突兀了,很难不让人诧异。

    苏倾知道陆世麒是个很聪明的人,她让高有田表明忠心,将陆世麒置于“有情有义”中,暗中点出冯耀疑心一事的症结其实是在陆世麒的态度。

    令陆世麒纳闷的不仅是高妈对苏倾的态度,还有家里的其他佣人。

    他们全都像过年似的喜气洋洋,每个人见到自己都乐呵呵、笑眯眯的。

    原来,高有田将苏倾给自己的巨款都散给了所谓的“同伙”,对他们说十七爷体恤他们,发笔钱让他们补贴家用。

    那些拿到钱的,是不必说的高兴;没拿到钱的,因拿到钱的心情愉悦,做事麻利,潜移默化地也高兴起来。

    总之,整个陆府让陆世麒一度怀疑走错了地方。

    权武被罢了职,整日在陆府瞎溜达。

    苏倾好几次撞见他进了内院,权武笑称找陆婉予玩,苏倾也并未在意。

    只是,连同陆世麒仿佛也清闲了不少,成日待在府里。

    为了减少与二人的接触,苏倾尽量不出门,除非陆婉予来寻她。

    苏倾并不晓得外头的变故,只安心盼六月廿七的到来。

    她想好了,苏什的杳无音讯已成事实,不能再和父亲走散。

    这一日,高妈火急火燎地来找她:“三姨太,您得帮帮我!”

    “怎么了?”苏倾诧异地问。

    “昨天一大早,老高就被叫走了,一夜没回来,你说,你说爷是不是……”王嫂没敢将自己的推测说出口。

    苏倾也不明白,虽说陆世麒当时有急事要去省城,可他回来都六七天了,这会才处理是不是太晚了?

    她极力安慰王嫂:“不可能,陆世麒要惩戒他,有的是光明磊落的办法,再说高植在陆世麒手下当差,他断不会做如此让人寒心的事儿,肯定有什么事耽搁了。”

    高妈一听颇有道理,于是揩开了眼泪:“我那儿子认死理,幸亏老高因为帮人才做了糊涂事,要不然那孩子头一个不待见他。”

    苏倾与高植接触不多,可每每见到他总是严肃恭敬,想来是一个颇有原则的人。

    “您再等等,兴许这会在回来的路上了。”

    高妈心绪安定下来,谢过苏倾后又走了。

    反倒是苏倾开始坐立不安了。

    晌午过后,前院突然热闹起来。

    “怎么回事?”苏倾问。

    寻桃摇摇头:“听声音,好像是打起来了。”

    还有人敢在陆府撒野,苏倾好奇不已:“走,去看看。”

    前院熙熙攘攘的围着十来个青壮年,圆圈的中心是两个扭打的年轻人。

    “你们在干什么?”苏倾一头雾水。

    男子听到声音,突然静默下来,全都看向苏倾。

    高有田从一旁蹿出来,咧嘴笑说:“三姨太,您来了!这些都是我从城外招来替十七爷看码头的。”他说着朝身后一指,“爷让他们试试身手,你瞧,还不错吧!”

    苏倾这才发现,陆世麒气定神闲地坐在人群后方的椅子上,正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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