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众人不解。

    “莫不是真的要突破了？”战清风喃喃自语。

    苏子清在演武场上站了片刻之后，便没有再打扰战凌云，绕开演武场朝看台走来。

    突然间，整个空气似乎都发生了变化，强大的气流突然间产生，浓浓的元气不断地被抽取出来，朝坐在演武场边沿的战凌云身上涌去。

    “这是……要突破了？”众人齐升惊呼。

    蓦然间，粗壮的白光亮起，将战凌云的身体包裹在中间。

    一时间整个演武场再次被白光笼罩，强大的气息似乎要冲上云霄。

    “真的突破了。”

    “成皇了！”

    众人喃喃出声。

    战无双盯着那粗壮的白光，惊讶地瞪大眼睛。

    战清风嘴角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而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各不相同。

    没想到战家圣子在这一次碰撞之后，竟然真的突破，入了道皇境界。

    如此便已经算是大成了。从此之后，天上地下，任君遨游。

    相对于众人脸上神色各异，云岚却几乎傻眼了。

    在中州，从玉荷城登上月家的航船的时候，他便见过一次这样的白光，从别人口中他自然知道修成道皇有多艰难。

    没想到达中州这么短的时间，便又一次见到这样的白光。

    惠姑曾经说过，一个天赋优秀的修者，如果不出意外，一路顺利，修炼到道皇境差不多要百年时间，惠姑也开玩笑地对他说，或许几十年时间，他云岚便能成皇。

    可战家的圣子战凌云，也不过才三十多岁，便已经突破至道皇境。

    这或许是有着战家血脉的力量原因，也许是因为强大的家族底蕴，可也不得不承认战凌云的天赋实在是强到了变、态的程度。

    同时也说明了荒古世家的底蕴实在是太可怕。

    云岚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道白光，一时间思绪纷乱，全然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天下修士亿万计，他们拼命的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底何为道？

    那白光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白光消失的时候，战凌云终于站了起来。

    虽然依然是乱发入眼，可那身上的气息，却有了惊人的变化。

    等他梳洗完毕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这变化便更加的明显。

    若说之前战凌云身上的气息是冷傲加高贵，锋芒就算极力隐藏也无法遮掩，自然流露。

    而此时他气息平静柔和，锋芒敛尽，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润自然，像是到达了极致而返璞归真，一举手一投足完全看不出任何凌厉。

    平淡、质朴。

    没有了任何气势，感觉不到任何压迫，然而却让人怎么都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这就是道皇境的强者嘛？

    云岚看着温暖如阳光一般的战凌云，内心竟然有一阵恍惚。

    “战圣子，恭喜你。”

    王忆风和苻兆麟石磊等人迎了上去。

    “还要多谢苏少主。”战凌云对着苏子清深深一拜。

    他心里清楚，古来成皇太过艰难，唯有把握最合适的契机才能一举突破，否则他恐怕还要再等上许多年。

    而与苏子清一战，便是他突破成皇的最好契机。

    这一个契机他等了许多年。

    “战圣子客气了。”苏子清轻轻回了一礼，看向战凌云的目光十分复杂。

    战凌云能抓住与他一战的机会，突破道皇，而同样已经入了高阶道尊巅峰境界多年的他却无法做到，这便是他与战清风之间的差距。

    “这一场比试，虽然我借机突破，可比试的确是我输了。”战凌云说完，便转向那些玉盘，伸了伸手。

    使者将托盘一一端到苏子清的面前，苏子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地将玉盘之中的赌注收了起来。

    “今天的宴席也该结束了。”王忆风看着大家，云淡风轻地微笑着。

    在回城的路上，每一个人都很沉默。

    凤歌和谷阳四人纵然跟了去保护轩逸尘，可苏子清和战凌云的对战他们也全程观看了。

    一招定胜负，多么自傲的做法，也只有战凌云和苏子清才有这样的傲气和实力。

    战凌云，荒古世家圣子圣女第一人。

    苏子清，中州第一公子，中州诸多世家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

    他们的实力的确配得起他们的身份和荣誉。

    “突破了？”林雪依淡淡地看着轩逸尘。

    战凌云突破成皇的时候，轩逸尘也突破了道尊境，只是被那成皇的光芒掩盖，众人竟然没有发现。

    “是。”轩逸尘点了点头。

    林雪依点了点头，再没有说话。

    回到林家宅邸之后，林雪依看着低头不语的几人，淡然一笑。

    “我相信见过了今天的一幕，你们的内心都受到了不小的震动。纵然是来自西域元气枯竭之地，可你们的天赋都是绝佳的，你们的未来并非不可掌握。路就在你们自己的脚下，选择就在你们自己的手上，该怎么做，你们自己考虑。”

    说完她便离开了。

    “我去修炼。”

    沉默了片刻之后，冷魔率先离开。

    “我也去。”

    谷阳和白楚楚也返回了各自的房间。

    “加油。”轩逸尘对着几人的背影说了一句，也回了房间。

    看着他们纷纷回屋修炼，云岚也默默叹了一口气，返回自己的房间。

    只是，他的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  ※  ※  ※  ※

    朝阳初升，照在高耸入云的白塔之上，发出圣洁的光芒。

    巨大的白塔下面，人皇宫的超级大广场上早就已经人影绰绰。

    白塔前面的台阶分了三层，每一层都站满了人。

    距离白塔最近的第一层站着人皇宫的各大太上长老，身后跟着长老会的成员。

    往下第二层是八大荒古世家的圣子圣女，以及中州各大家族的核心代表。

    再往下第三层便是被允许参与大司命继任仪式的中州、及八荒大陆各大家族的核心弟子和精英弟子。

    再往下的广场上则整整齐齐列着其他一些小家族的势力代表及人皇宫的无数高阶弟子。

    有资格战在人皇宫上层的人并不多，只有九州大陆各大州的守护家族，比如西州就只有月家、秋家、董家、狄家四家，月家的代表人物是月灵儿、月千宸、月仙儿、月千帆四人，还有就是三大古世家的秋意寒、董承业、狄慕容三人。

    而中州的三十六大家族都有出席。不过，除了四大家族之外，其他来的各家族的代表只能远远地站在远处的大广场上。

    四大家族的家主、以及各家族少主都站在上面。

    战无双抬起头，狠狠地盯着斜对面的月灵儿。

    “怎么了？”战凌云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妥，冷声发问：“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害怕了？”

    “懒得理你！”战无双冷哼一声，不搭理战凌云，继续狠狠地瞪着月灵儿。

    月灵儿肃然而立，目不斜视。

    凤九幽看了看战无双，又看了看月灵儿，最后瞥了一眼同样目不斜视的林雪依。

    八大荒古世家，圣子圣女九人是按照一殿两堂五圣宫的顺序来占位的。

    左边开始依次是东北州战家双圣战凌云、战无双，后面是南州姬家圣子姬白羽、东南州姚家圣女姚硕英，西北州钟家圣子钟无筹。

    右边依次是东南州林家圣女林雪依、东州凤家新圣子凤九幽、北州姜家圣子姜少勋、西州月家圣女月灵儿。

    战家血脉历代双生，所以战家历代都是双圣。

    “咚……”

    悠长的钟声响起，在整个圣城上空盘旋。

    “大司命继任仪式开始——”

    “带灵童入塔！”

    洪亮高昂的声音响起，让整个广场上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清冷的白袍男子在广场的尽头出现，手中牵着一个八岁的女童。

    那女童打扮得极其精致，雪白的小脸上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是她此时浑身颤抖着，仿佛十分恐惧。

    “不要怕！”

    感觉到身边女童的颤抖，清冷的白袍男子轻声出言劝慰，紧紧握住她嫩白的小手。

    “是他？”

    站在整整齐齐的人群中的云岚和谷阳、冷魔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轩逸尘的眼中也充满了震惊。

    “怎么了？你们认得他？”凤歌感觉到了四人的异样，低声问道。

    “当然认得！”

    那个面容完美、清冷高贵宛如神祇一般的白袍男子，可不就是当年在西州他们五人被月眉儿的守护者追杀的时候，出手将月家守护者一掌击毙的那个人？

    没想到，他竟然是人皇宫的人。

    他使出的那一招叫做“大光明掌印”，他们可记得清清楚楚。

    “他是谁啊？”云岚小声问。

    周围几人都摇了摇头。

    “他是人皇宫的少司命，明月大人。”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战清风给他们做了回答。

    人皇宫大司命几十万年来唯一收入门下的弟子，人皇宫第二有权势的人，少司命明月。

    少司命明月？

    几人顿时就想到了前段时间才去过的明月楼，一个个静默地低下了头。

    清冷的白袍男子牵着浑身颤抖的女童缓缓走过广场，一步一步登上高高的台阶。

    “开……”

    白塔沉重的石门缓缓开启，白袍的男子牵着女童的手缓缓走进幽深的白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