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贱人，怪不得敢污蔑我，原来是为了照夜泪明珠。”

    婢女把打听来的消息详细说了一遍之后，苏纤哗啦一声就将桌子掀翻，怒不可遏。

    这个贱人，母亲为了让青牙娶我，不得不答应风狼族的要求，明面上送过去一个漂亮的狐族女子，这才轮到她秦绵绵身上，否则她一个人族来的贱货，血脉稀薄到连狐身都无法召唤出来的贱人，哪里有资格与她相提并论？

    如今竟然敢肖想她的照夜泪明珠，还联合外人一起来行骗，实在是可恶。

    “这个贱人，看我怎么收拾她。”

    照夜泪明珠这几个字带来熊熊的怒火，让苏纤根本无法忍受下去，苏纤带上帷帽，拎起裙子怒气冲冲地冲向绵绵居。

    念初心和轩辕战天正在屋子里看青莲炼药。

    青莲小朋友最近正在学习炼药术，为了能帮念初心恢复眼睛，他学得非常认真。

    轩辕战天亲手为他用紫金炼制了第一个练丹炉。

    人间唯一的道帝，晋升之后，以纯正的大日金焰为自己儿子用心炼制的紫金药鼎，看着普通，实则很不普通。

    轩辕战天还在鼎身上雕刻了青色莲花的造型，命名为如意莲花鼎。

    青莲对如意莲花鼎爱不释手。

    他是冰晶莲的种子生出来的莲花，天生仙体，虽然没有火属性，却有装满太阳真火的万象铃，他连着学习了好多天炼药知识，今天就准备进行实践。

    他要炼制的，是最简单的凝血丹。

    药材放入如意莲花鼎，青莲小心地控制着万象铃喷出太阳真火。

    “噗”的一声，药材燃烧，只留下紫金小鼎。

    青莲呆了呆，挥手扇去青烟，重新摆好药鼎，放好药材，重新操纵万象铃取火。

    第二遍失败。

    第三遍也失败。

    青莲很聪明，很快就发现自己在操控火焰方面还差得远。

    炼药是精细活，最重要的是火焰操控，他以前只会拿着万象铃轰隆隆地放火，还做不到精细控制。

    于是他拿着铃铛开始一遍一遍地练习操控火焰。

    看着小小的孩子如此聪慧，又执着而坚持，念初心满心欢喜。

    这些都是他成长过程中必须经历的事情，她也帮不了他。

    “不知道红狐一族去极东海域取照夜泪明珠的是什么人？说不定是红鸢夫人，想来她能回归狐族重新当上红狐一族的族长，必然有强大的依仗，实力肯定不弱，如果是她去极东海域的话，说不定会带着华铮。”

    念初心看着青莲，自言自语地猜测。

    “走的路多了，总会欠人情的。”轩辕战天轻抚扫去念初心脸上移形换颜之术的伪装，专注地看着她：“女人的人情你来还，男人的人情我来还。”

    念初心明白他心里的担忧，或许他的担忧更多的来自于妖月空，所以才会这么说。

    “那你欠归砚的人情呢？她可是救了你。”念初心淡淡地道。

    轩辕战天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道：“敢向我出手的人已经死了。留她一命，已经是看在她救过我的份上。”

    念初心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没必要一直纠结。

    “原本两年前，你就说过，琉璃海的海水已经变黑了，玄冥那时候已经出世了。”念初心道。

    轩辕战天点点头。

    虽然其中的经过他记得有些模糊，但是琉璃海的海水变黑，玄冥出世这样的事他还是记得的。

    “红莲被压制百万年后，魔力大大减弱，那玄冥又何能例外？如果能乘他虚弱的时候除掉他就好了。只可惜我们不知道他在哪儿。”

    趁你病，要你命。何况她的目的，不止要除掉玄冥。

    念初心沉思着，猜测着，忽然有些疑惑：“他出世之后必然是先找个地方恢复修为。妖界天地灵气最浓的地方，就是天妖宫后山的生肌泉，可如果玄冥在生肌泉附近，那我怎么可能会在那里泡一个月而不被发现？”

    虽然泡一个月生肌泉这件事是他们两个的伤心事，也是尴尬事，不适合被提及，可这时候先弄清楚玄冥的下落才最重要。

    轩辕战天皱眉。

    那一个月是他最疯狂的时候，发现自己差点杀死自己心仪的女人之后，是个男人都会沉不住气发狂。

    那一个月也是她最伤痛的时候，日日都在死亡线上挣扎。

    而那一个月也是妖月空最辛苦的时候，他在不眠不休地为她接骨续脉……

    一想到这些，轩辕战天的心就堵得厉害。

    他不着边际地移开目光，轻声道：“玄冥应该去过生肌泉，但妖月空的实力很强，玄冥刚刚出世，修为大减，如果妖月空有心遮掩，他不一定能发现你们的存在。”

    念初心不止一次听他说妖月空的实力很强，不由得问道：“妖月空到底有多强？”

    “他已经取得仙格。”

    “散仙？”

    “远在这之上。”轩辕战天蹙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若天地法则没有该变，他当位列正神！”

    念初心长出了一口气。

    裂天之战后，魔神两族灭族，天地法则改变，各族人莫不以成仙为修炼目标。

    人类寿命不过百年，若能修到道圣境界可活五千年，道帝境界可以活一万年。

    妖族与鬼族生来便有千年寿命，而仙族生来就有万年寿命，再加上修炼，他们可以活十万年。

    唯有神族是与众不同的，他们生来便有十万年寿命。

    天地法则改变，人族每隔千年时间便有登仙台出，望仙门打开，成仙路开启，道皇境界就可以踏上登仙台，所以人族的高阶强者才那么稀少。

    妖月空竟然已经取得仙格，怪不得妖界和大荒秘道他可以来去自如，怪不得轩辕战天对他对战要解开对魔血的压制。

    “那你呢？”念初心下意识地看向轩辕战天。

    轩辕战天摇摇头，平静地说道：“我不需要仙格。”

    念初心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需要仙格，他体内有神之半心，更有来自魔之左手的魔血，他非人非妖非仙非魔，是不死不灭的怪物。

    他就是他，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存在，不需要别人来给他定义身份。

    “桃夭说妖界有传言，妖王白子衿与玄冥勾结，将族内大妖提供给玄冥修炼，也不知是真是假。如今生肌泉没有水了，妖族无法获取灵泉化形，恐怕会引起大乱，再把妖族子民提供给玄冥就是竭泽而渔，白子衿应该不会这么蠢。他们之间应该快要翻脸了。”念初心猜测道。

    轩辕战天沉默着。

    “生肌泉真的干涸了吗？”念初心又想起一个问题。

    妖月空取了一次水，之后找到那里的轩辕战天又取了一次水，恐怕不会剩下太多。

    “当然没有。”轩辕战天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莫名的笑意：“你不会以为生肌泉就是一个泉眼吧？”

    “难道不是吗？”念初心有些茫然。

    她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对生肌泉什么样还真的不清楚。

    轩辕战天静静地看着她。

    感情她泡了一个月，连生肌泉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看来是真的昏迷了一个月。

    抑或她苏醒的时候都在伤神，根本没心思去注意其他。

    轩辕战天有些心酸，宠溺地摸了她的脸颊一下，笑道：“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泉眼，那是好大一片湖水。”

    就用两个玉净瓶，虽然取走了很多，但总归会剩下那么一点的。毕竟那可是妖族圣泉，轩辕战天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哦，大湖啊，我还真以为是个小池子呢。”念初心顿时觉得好笑。

    轩辕战天柔声道：“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那边逛逛。现在就算有水，水位顶多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可能涨的比较慢，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原来只剩下三分之一了，怪不得白子衿会不让苏纤进去。”念初心笑了笑，问道：“你还记得苏纤是谁吗？”

    “不记得。”轩辕战天摇摇头。

    “做你的敌人还真是幸福。因为你总会忘记他们的存在。”念初心撇撇嘴。

    “她是我的敌人？”轩辕战天好奇。

    “严格来说，她只是我的敌人。”

    当下念初心就把封印的世界里发生的事重新讲了一遍，讲她如何逃婚，如何遇到轩辕战天，如何被苏纤追杀，如何被迫进入皇宫。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讲起往事，轩辕战天听得非常认真。

    第一次是在梦魇的梦境之中，她对他讲他们以前的事，他半信半疑，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并没有太多感触。

    可这次他已经认定她是此生唯一，已离不开她，再听这些感触自然不一样。

    爱了就是爱了，不管是被单纯的吸引还是因为感动，终究已经爱上了。

    等她讲完了她与苏纤的纠葛，轩辕战天揽着念初心轻笑道：“那她还真是我的敌人。”

    “她是狐族人，还是你告诉我的。”念初心笑着在他脸上刮了一下，“人家可是很馋你的。”

    当时苏纤靠近之后说话的语气神态，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因为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人背叛。

    红狐一族本性□□，苏纤看到轩辕战天贪图他的相貌倒是很能理解，只不知现在她看到轩辕战天还会不会认得出来？会不会又缠上轩辕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