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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无知无畏

    凯瑟琳没有去管卡梅隆是不是真的对她满意——后续她又完成了几次试镜,其他事已经不是她能决定的,反正她在自己能做的范围内尽力做到了最好,就像据她所知,凯特·温斯莱特也很努力一样。第一次试镜完的第二天是周末,莱昂纳多在墨西哥陪了她两天,恋恋不舍地和她约定5月在戛纳见,因为心灵捕手再拍摄半个月,凯瑟琳就得杀青回英国,准备这个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了。

    即使苏珊在不断给她送来的有关泰坦尼克号的消息里,好消息还是占据大半,她也无暇顾及,因为她一回到波士顿,心灵捕手的拍摄日程就又排上了号。

    当时,在凯瑟琳偷偷回到波士顿后,她先去剑桥镇的中央广场附近,马特·达蒙的家就在那里,他每天下了戏就可以回家休息,甚至中午有时候也跑回家吃饭——这让她内心颇为羡慕。本似乎也住得不远,但凯瑟琳不知道具体地点。

    当她敲门后,马特的母亲打开了门,她对她的态度友善温和。她进门一看,马特和本、卡西坐在电视前观看去年职业棒球联赛回放,为红袜队的进球欢呼雀跃——真奇怪,他们看过了这么多次,怎么还是如此激动(并且她毫不意外地发现,马特面前的垃圾最多,这还是她看到本正好起身丢垃圾时,会顺带把他的一起丢了的情况下)。

    卡西第一个注意到了她。他绕过坐在中间的本,去戳了戳马特的背。马特恋恋不舍地回头后,看到她的表情有些惊喜,他直接起身走到凯瑟琳身边,询问她试镜的情况。

    “那毕竟是卡梅隆,”凯瑟琳笑着说道,“如果我说我很有把握,会不会有点太自恋了?”

    “对你来说?我认为永远不算自恋。”马特语气自然,让凯瑟琳多少有些感到鼓励。

    马特给她的突然离开找了个无法质疑的借口,准确说,他直接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了——他拜托本告诉桑特,他去年年初减重导致他进医院的那次肌溶解的后遗症毛病又犯了,这几天不能拍摄。

    看到凯瑟琳震惊的表情,马特语气轻快:“别在意,桑特不会发现的——也不用感谢我,这样我还能和本在家里看几天球赛,何乐而不为呢。”

    他说得轻松,但凯瑟琳还是有些担心和愧疚,这明明是她自己的问题——“万一我今天没回来呢?你就住在波士顿,万一剧组直接找到你问你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Easy,凯瑟琳,你不用着急,”马特满不在乎地说,“这不是没发现吗?就算他们找上门来了,我也可以再现编理由嘛。”

    马特在她面前永远是个极度聪明、冷静细致的人,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些少见。她压下心中的疑虑,去和马特的母亲聊天去了:虽然也很无聊,但对她来说总比和一帮男孩看对她来说毫无兴趣的棒球比赛好。离开的时候,凯瑟琳顺便带走了她的猫——本大概真的很爱养宠物,所以把它们养得很好,凯瑟琳发现短短几天里,它们已经肉眼可见地和本亲密了起来。

    第二天,她和马特以意想不到的顺利程度拍完了那场亲密戏份,桑特决定一鼓作气,按计划把他们吵架的戏份也拍完,反正场景几乎变化不大。

    马特表演时的爆发力其实比她想象的更好。她在钢琴课后拍过的几部电影,除了小妇人,她都是担纲主角的那个人,而斯凯拉虽然名义上是女主角,从戏份和人物性格上来说更应该算配角,戏份远不如心理医生肖恩,只是在辅助男主角威尔的心灵成长方面,起到一个侧面的作用。当然,这并不代表她没有表演的空间,比如这段吵架的戏份就是。

    斯凯拉想让威尔陪她去加州,但自卑敏感威尔出于被抛弃过的危机感,始终不肯回应斯凯拉的想法,如同世界上的每一对恋人一样,他们开始争吵,开始翻旧账,用高分贝的吼声和通红的眼睛撕碎彼此的甜蜜过往——

    马特急躁地从床上站起来,他手指颤抖,不受控制般地说出了他的心声:“你只是想随便找个穷小子来一时的放纵,然后你离开了,去到斯坦福,嫁给你父母为你挑选的富二代混蛋,到时候你和他们并肩坐在一起,调侃着你曾经过的穷酸日子……”

    凯瑟琳语气轻颤,她合衣起身,肢体颤抖,她不能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总是封闭自己,现在还说这些难听的话——“为什么你要这样说我……”,她含泪问道,“13岁时,我从去世的父亲那里继承了财产,每天醒来,我都恨不得能把这些还给他……”

    她凝视着马特,脸上表情似哭似笑:“我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全部,只要能让我再多陪他一天。”

    他们如同剖心挖肝一样割开自己的伤口,指责对方,又为对方的伤感到心痛,他们开始口不择言,用最高的分贝试图压过对方,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凯瑟琳拦住要离开的马特,他眼睛里的痛苦和愤怒宛如一只受伤的野兽,他怒吼着他的确不够坦诚,他没有十二个哥哥,因为他是个该死的孤儿,在无数个寄养家庭辗转间,还会被香烟烫、用刀刺……

    听到这句时,凯瑟琳的气势弱了下去。她颤抖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她心疼威尔,愧疚于她刚才不知情的指责,但她仍然想了解他,治愈和帮助他,尽管威尔因为她的靠近反而更加生气,他怒吼起来,几乎把她推到门上,用最大的力气砸墙喊叫——

    他如同一场旋风般离开了,即使是斯凯拉的吻也没能挽留。凯瑟琳跌跌撞撞地坐回床上,她弯下腰,发出心碎的哭声。

    即使桑特喊了cut后,凯瑟琳仍然坐在床上有些抽搐着落泪,不是为了斯凯拉,而是威尔。她喜欢这个剧本,就是因为她能从威尔身上找到共同点,他们都外表正常地生活着,但每当有人靠近,想深入了解她的内心时,她就如同提前担心受伤一般逃走了。

    马特带着她坐在那个他和罗宾坐过的长椅上。他比想象中的要更通情达理,有一种超脱年龄的淡然聪明,他的眼睛和莱昂一样是蓝色,但更理智,更冷静。坐在他身边,凯瑟琳突然有了开口的欲望。

    “我知道我的生活已经过得比许多人都好了,而且有太多人遭受过的痛苦比我更甚,”凯瑟琳尽量遏制住声音的颤抖,“我也总以为我能淡忘。也许我没有资格这么说,但有时候我还是为我遭受的一切感到不解和怨恨……”

    马特并没有问她的痛苦是什么。他语气飘忽地盯着长椅扶手,声音中却有一种坚定的安慰:“你的道德水平对好莱坞来说有点太高了,凯瑟琳。”

    凯瑟琳被逗乐般发出疑问:“为什么?难道你真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你是说在表演的时候吗?我得说,那会儿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马特幽默地说,“你只顾释放自己的本事,完全不管别人能不能接得住戏,比如那场在酒馆的四人聊天戏份,你差点压戏压到本会恨你的程度——我开玩笑的,他对你评价很高。而且幸好,我认为我表现得也还不错。”

    凯瑟琳轻笑了一下(“你当然表现得非常好。”她说)。马特继续说:“我见过那么多骄矜高傲的人,尤其在哈佛的时候,那些精英混蛋没吃过什么苦,还以戏弄别人的苦难为乐,对比起来你简直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会异想天开地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感觉痛苦:这就好比一个失去了一只手的残疾人,站在另一个双腿残疾的人面前,难道大家就会认为前者完美无缺,没有资格向人倾诉残缺的苦难吗?别犯傻,凯瑟琳,你没做过什么错事——就算做了,也不代表你活该受罪。”

    “……我明白了……”凯瑟琳轻轻说道,在看到马特怀疑的眼神后又忍不住补充道,“我真的明白了!”

    好吧,凯瑟琳想,他比我大了整整八岁(说起来,马特的生日和她还挨得很近,只比她早两天),比我成熟很正常,怪不得他能写出这样的剧本。虽然换成莱昂纳多的话,她觉得即使再过四年,莱昂也远远没有这么成熟——当然,也可能莱昂就是享受这种被宠爱得长不大的感觉,毕竟他的聪明足以让他利用装傻来应付这一切。

    她的眼神无意识扫过马特冰蓝色的瞳孔。她想,我有些想莱昂了,也许是习惯了这半年多的陪伴,她比以前更容易想念她了。

    马特为她的眼神迟疑了一瞬。片刻后,他拍拍她的肩,打断了她的遐想。“我们最好现在就回去了,”他说,“我想你可能还得换件正式一点的衣服。”

    凯瑟琳还没有换下斯凯拉的T恤和长裤,于是她问起晚上是否有什么安排,然后马特给她放了个大雷——“晚上我们要和史蒂文·斯皮尔伯格聚餐,”他兴奋地说道,向来正经的他脸上难得出现一丝崇拜的少年气,“罗宾之前听说斯皮尔伯格现在正好就在波士顿,所以邀请他来探班,我也是下戏了才知道,刚才我们俩拍摄吵架那段的时候,他就在场观看了这一幕……”

    凯瑟琳也吃了一惊。她是参演过斯皮尔伯格的电影,但当时她的戏份并不重要,这两年她也很少有机会和他见面深聊,聚餐更是从未有过,这是一次对他们来说都很难得的机会。

    “他一定是看完你的表演后很欣赏你,”他们笑着往回走,路上凯瑟琳对马特说,“就像科波拉那样,我还没恭喜你拿到了科波拉新电影的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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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5月9日,第49届戛纳国际电影节照常举办,这是凯瑟琳第三次来到戛纳,也是第一次以入围电影女主角的身份参加。当然,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胜算有多大,在戛纳的历史上,只有在第20届的17岁瑞典女演员皮娅·德格马克,和44届的13岁英国女演员乔迪·梅以如此年轻的年龄摘下了戛纳影后的桂冠,而她们俩的获奖作品都以女主角为主线,不像她的阿比盖尔,是一个约翰·普洛克特的黑暗面影子。这届电影节的女主角又竞争激烈,凯瑟琳没有过多期待于自己,而是希望电影能获得一项大奖,这也会让她的履历更加光辉。

    她和丹尼尔·戴-刘易斯一起短暂地走完红毯,没有和莱昂纳多一起——事实证明,这是个很明智的选择,因为小有名气的莱昂纳多凭借他的脸几乎成为了所有媒体闪光灯追逐的对象(晚上莱昂告诉她,他眼睛都快被闪瞎了,但还是要对着镜头笑,回答无数记者的问题),短短的几十米红毯,他不得不走了十几分钟。而不像凯瑟琳跟在拒绝媒体、性格内敛的丹尼尔身边,很快就摆脱了这一切。

    但莱昂纳多似乎也多少在为他的受欢迎而得意,凯瑟琳很理解:瞧瞧他西装革履、身材笔挺的样子,他的容貌再配上潇洒的笑意,比闪光灯还要耀眼。真古怪,他21岁了,比自己大了快四岁,但站在一起时他们仿佛像同龄人一样,他还像个十八岁的少年。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和我一起走红毯?”几天后的晚上,莱昂纳多和凯瑟琳一起和评委主席弗朗西斯·科波拉的女儿索菲亚·科波拉吃过晚餐后回到房间,他撑着头,提起这件事时撒娇般地抱怨道,“如果我不知道丹尼尔现在和丽贝卡感情正浓,我会吃醋的。”

    凯瑟琳伸出一根指头,把他放在自己大腿上蠢蠢欲动的手戳回去:“胡说,你才没吃醋呢——我怎么可能和丹尼尔在一起?他哪怕是今年看见我,也是恨不得马上跑开,离我至少一公里远的。”

    莱昂纳多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大笑起来,但他还是用不依不饶摇着凯瑟琳的肩膀:“那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首映礼呢?电影已经定档在11月了,克莱尔肯定会带着她男朋友来,你不能让我在首映礼上孤零零一个人吧。”

    凯瑟琳很想无情地说那你就一个人去吧,但她被晃到头晕,连忙岔开话题——“你确定到时候卡梅隆会放行吗?我是说,我还不一定能出演露丝,但你已经只差签合同了。”

    “他也不能过分到这个地步吧。”虽然这样说,但莱昂纳多气势还是弱了下来,显然,他对卡梅隆的脾气也没有信心。

    他抱着凯瑟琳,说了几句情话后正准备吻下去,刺耳的铃声突然想起,莱昂纳多情不自禁地骂了一句粗话,只好松手,让凯瑟琳去接电话。

    他无聊地打量窗外的海景,夜幕降临,白天再怎么漂亮,在这漆黑的夜晚下也只有温暖的海风让人觉得熟悉。他等啊等,但凯瑟琳的电话似乎永远不会结束,并且即使表情越来越严肃,眼神中却透露着兴奋——渐渐的,他的不耐也消失了,只是好奇地等着凯瑟琳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凯瑟琳结束了电话,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享受吹拂过的海风。她拿出香烟和打火机,在光线昏暗的阳台上,微弱的火光让莱昂纳多看到她眼里闪过野心的光彩,他笑意愈浓,也从她的手里抽出了一支。

    “什么好消息?”他问道。

    “苏珊告诉我两个相辅相成的消息,”凯瑟琳盯着自己的烟被点燃,近似贪婪地吸了一口,她享受的笑容浮现在烟雾缭绕中,“科波拉和其他评委几乎确定明天的获奖名单了,当然,我和丹尼尔都没有份,但《严酷的考验》不是拿金棕榈奖,就是评审团大奖——”

    莱昂纳多直觉还有更好的事在后头,他期待地等着凯瑟琳继续——“福克斯打算把严酷的考验的发行交给刚成立的子公司福克斯探照灯,作为冲击明年奥斯卡的种子作品重点运作,所以……莱昂,其他女孩已经出局,我现在是你的露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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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不会太草率了?”玛丽·费恩问道,她还是有些耿耿于怀那个女孩的经纪人在大规模试镜开展后的小半年里,数次拒绝了她发出的试镜邀请,“我是说,莱昂纳多当然不错,但霍丽德却未必有温斯莱特好,她年龄虽然合适,但太年轻了,在表演经验方面未必能比得过后者,阿比盖尔和露丝的角色差异很大,我很怀疑她能否驾驭。再说,她和莱昂纳多的关系也可能影响到拍摄。”

    “我也的确在担心后面这个问题,不过福克斯会处理的,让他们先签惩罚性条款就行,天价罚金会让他们对情感冷静下来的——但我反而不需要经验太足的女孩,实际上我不想选择格温妮丝或者妮可·基德曼并不完全因为她们年龄不符,而是她们对表演有自己的主见,又因为有了名气未必会听话……”卡梅隆没有把话说完。实际上他对自己的电影风格不是不清楚:他的电影里,唯一的决策者只有他。

    什么男主角女主角,都不过是他设计作品结构时的两块拼图,拼图不需要有自己的思考,只需要听从命令,完成分配给他们的使命就好。这两块拼图与别的部分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们是两块格外漂亮、出镜率也最高的拼图。而格温妮丝的家世实在难搞,远不如霍丽德或者温斯莱特那样在好莱坞缺乏名气和地位,这样才更利于拍摄时的配合,或者说单方面的顺从他的意志。

    而且有意思的是,在他短暂的观察下(凯瑟琳后来又单独来试镜了两次,和马修·麦康纳配戏,结果却让福克斯先把马修刷掉了),虽然她和莱昂纳多那小子的确外貌般配,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觉得他们有多么相爱,而是像两个玩爱情游戏的小孩子,年轻无知,天真无畏。凯瑟琳也许是因为年纪小,但莱昂纳多大概就是太不成熟,又过于娇气了——好在,他的气质确实十分符合杰克,对他来说他只用关心这一点,不需要对他们的感情生活操心。让他们俩一起拍戏,确实会冒一定的风险,但从他目前的评估来看,还是收益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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