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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回家

    林矜一抱着两摞试卷,乖乖的跟在王淮扬的背后走进教室。先回到自己座位上,把新试卷放在桌子上,然后才去发昨晚交的试卷。

    试卷是按组交的,所以发起来很快。林矜一回到自己座位上时,发现某个“霸道”的人已经收回去了自己的大长腿。

    王淮扬一贯的作风,每个板块的前60%的题不讲,但并不代表他不负责任,他会采取让人印象深刻的方式,避免,甚至是让你不敢再犯。既然在这个班里坐着,低级错误是不允许发生的,偶尔也不行,因为你并不能确保——这个偶尔会不会发生在高考。

    上课铃响了,王淮扬打开多媒体的白板,开始了这节数学课。

    一上来。

    “猴成语,你来给大家讲一讲把第二道选择题做错的感想,全班你独一人。”王淮扬一如既往的姿势,一只胳膊搭载讲台,身体倾斜,手里夹着一只中性笔,在把全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猴成语身上时,公开处刑。

    “说说吧。”

    猴成语是常客了,丢三落四的经常作为错后感发言人,王淮扬为了治好他这个坏毛病,特意去跟于洋推荐他当班长。于洋

    大概当班主任多年,习惯长篇大论,吹毛求疵,总之,猴成语的日子丰富滋润。好在人性格不错,也能承受住打击。

    “老师,这次真的是手没过脑子,我想选B来着,然后···写了个C···C。”承受不住王淮扬吃人的眼神,猴成语最后嘴唇都有些颤抖。

    “你说的可真好听,想选B,你怎么不说你想上华大,然后不小心上了个北大?”这一次王淮扬的语气颇为严肃,不再像往常一样嬉笑嗔怒地开口。

    “你自己数数多少次了,你不是高一高二了,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这一不小心就是3分没有了。你知道在江海,一分能干掉多少人吗?说句严重的,你很可能跟你理想大学失之交臂了。”

    王淮扬带他们第三年了,平常都是嘻嘻呵呵,跟学生打成一片,突然严肃起来,让大家都默默低下头,纷纷减轻呼吸,生怕下一个说的就是自己。

    猴成语被说的垂下脑袋,不是怕丢面子,是懊悔自己怎么总是犯这种错误。

    看着平时生龙活虎的小孩,被自己的几句话说的都不敢抬头,王淮扬就有点心软,可自己是过来人,只有体会过,才会知道,有时候一分,会让你错过很多。

    当初的约定,梦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有多么不堪一击。

    王淮扬轻轻叹了口气,缓和了一下表情。

    “下周的检测,是你们进入高三的第一次考试,我希望你们都能认真对待,在这一年,最可怕的不是退步,是失去信心。你主动放弃自己的那一刻,谁都救不了你了。”

    抬起手里的中性笔,示意猴成语坐下,又补充了一句,是告诫猴成语,也是警醒其他人。

    “从现在开始,到高考结束的每一次考试,谁犯了不该犯的低级错误,谁就到讲台上发表错后感。”

    话落,教室里就想起稀稀疏疏的哀叹,60%的命中率,保不齐下次就是自己。

    “好了,不想演讲就给我细心点,下一个。”

    “乌落,说说你第四题怎么错的吧。”被点到名字的女生,低着头,脸上是局促的红,怯生生地开口,说自己做错的原因。王淮扬轻声指点了某处,就让她坐下了。

    下面的一堂课都是如此,单选,多选,填空,简答题,总共这几个板块,前前后后的喊了十余个人,课堂上充斥着欢笑声,回荡着属于这个年龄的青春洋溢。

    这节课快结束,剩余了五分钟,王淮扬才有精力注意到坐在自家课代表后面的转校生。

    突然张口。

    “新同学这节课还适应吗?”王淮扬了解到车木澈是从北临重点高中转来的,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不过在得知车木澈是参加全国竞赛的常客,不免想要了解几分。

    车木澈这节课都在分析试卷题型结构,查找自己在哪个版块有不足,走神的时间则是在想放学之后怎么去堵前面的人,所以王淮扬讲的他确实没怎么听。

    忽然被点到名,下意识起立,因为前后排的距离不是很宽敞,车木澈抽出腿,半站在了过道上,表情严肃认真的回答了王淮扬的问题——

    “感觉特别好,听了老师的课,我感觉自己茅塞顿开。”

    真的不怪车木澈这么官方的回答,他投入某件事时真的很难分身,就在他自认为自己回答应该还算能让老师高兴时,就听到王淮扬笑着哼了两声,说:

    “你可真跟一般人不一样,人家听讲解茅塞顿开,你是听错后感发现茅塞顿开,怎么,你是觉得他们几个错的很有新意,你也想学一学?”

    有几个人忍不住笑出声,捂着嘴掩饰自己“不太礼貌”的行为。同情这个新来的同学。不过笑声中就章鹏和猴成语的笑声最大,而章鹏就坐在车木澈旁边。

    车木澈也发觉自己错过什么,抿着嘴,不着痕迹的往门外看,试图躲避王淮扬度量自己的眼神。不过很快便被某个人吸引了视线,他的余光发现前面的同学肩膀不可察觉的抖动。

    “呵,臭丫头,还挺会幸灾乐祸。”

    刚好下课铃响了,王淮扬把捏皱的试卷放在讲台上,对等着自己发号施令的小孩子们说:“下课,矜一,和这个新同学跟我来办公室一下。”

    林矜一不明所以抬起头,起身,跟上王淮扬的步伐,想着自己最近也没让老王不满意吧?走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嗤笑,声音听着就觉得痞痞的。

    本着不认识的念头,林矜一暗自哼了一声,没有转头理会。

    办公室里。

    两人并排站在王淮扬面前,王淮扬又拿出他一个爱徒送来的景德镇陶瓷杯,头左右摆动着吹着浮在表面的茶叶,吸溜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嗓子,才开始对两人说:

    “下个月,学校要求出两个人参加省数学竞赛,矜一你参加两年了就不必说,再找一个人,就······”

    “我叫车木澈,老师。”

    “奥对,就你,跟课代表一起去参加吧,到时候有学校的老师带你们一起去。”

    林矜一没想到一开始怎么就牵扯上了,自己可不想与这个“不熟悉”的人一起去比赛。于是一脸正气,乖乖的向王淮扬开口。

    “老师,新同学才刚来,您这么放心。”然后弱弱的补了一句,“我和李玮玺合作的挺好的。”

    林矜一是低着头说话的,所以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生,在听到李玮玺的名字时,眼睛不可自抑地眯了起来。

    王淮扬听着女孩担忧的声音,以为她是担心拿不到奖,于是开口解释:“放心,丫头,你旁边的这位可不弱,我还怕他看不上省竞赛呢,是吧,车木澈同学?”

    车木澈闻言,收回放在小丫头身上的视线,笑着说:“哪能,老师这么相信我,我一定好好努力,况且我相信课代表的实力。”

    转头,谦虚又礼貌地对林矜一说。

    “是吧。课代表不会嫌弃我吧?”

    王淮扬又抿了一口茶,点点头说,“就是这个理,你俩好好配合,争取这次给我拿个一等奖回来。”

    老王都这么说了,林矜一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咬着牙,笑着点头附和。

    “那就请新同学多多关照了。”

    “一定。”

    哼,拿捏不了你这个小丫头了。车木澈嘴角不经意地上扬,一副尽在掌握地样子。

    安排好了,王淮扬也就不耽误两个人的时间了。“行,到时候我会给你俩准备些题,回教室吧。”

    两个人刚转身离开,就听到老王说:

    “对了,矜一,明天上午两节课我要去听课,下一套试卷你来讲吧,不懂的来问我。”

    当了王淮扬两年多课代表,林矜一已经见怪不怪,回头嗯了一声,“知道了老师。”

    出了办公室门,林矜一就加快步伐,想跟某位男性拉开距离,但身高腿长差距让这个想法实施有点困难,接着就感觉到男弯下腰,脑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辛苦课代表,以后对我多——多——关照了。”车木澈鼻腔发出轻笑,不等着女孩回应,就迈着自己的大长腿,朝教室走去,把一脸懵的林矜一“甩”在身后。

    看着男生欠揍的,和本来自己想撇在身后的身影,林矜一就忍不住吐槽。

    “刚来就这么讨厌。”

    一直到晚自习放学,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10点晚自习结束,住校生还会再多待半小时,写写试卷,或者整理一下错题。而走读生就开始收拾书包,想赶着在车流高峰期前出校门。

    林矜一就住在学校的小附近的小区,所以不着急,把明天要讲的数学试卷盘点完,才收拾书包。

    当然,她也有私心,想着能跟某个人错开。

    谁知道从座位上离开,习惯性的从后门走时,发现坐在自己身后的男生,刚好把黑色双肩包跨在肩膀上,眼神的笑压根就懒得隐藏。

    林矜一假装看不见,往外走,一直到走出校门口,她发现身后的男生还在“尾随”自己。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转身,抬头看着面前的男生,谁知车木澈明目张胆的笑着看自己。

    自我疏导,呼,不生气。

    “车木澈,大晚上你不回家,跟在我身后干嘛。”

    “呦,我以为某个没良心的臭丫头忘记她的昔日知己了呢?”车木澈看到旁边有车,一手把林矜一拉到路灯下,瞥到旁边有一家糍饭团,心里有了打算。

    “妹妹啊,我阿婆说,晚上夜黑,我要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就跟着你。”

    林矜一现在住的小区是老房子拆迁补偿的,因为老房子两家前后排,所以现在她们家和车木澈是上下楼,一个小区。

    但其实厚脸皮的车木澈扭曲了阿婆的原话,早上临走前。周书是这样跟车木澈说的:

    “阿澈,你和矜一那丫头一个班,晚课放学,你俩一起回家,那丫头从小就怕鬼,之前都是你俩一起上下学的。”

    车木澈当时还点头说,“知道了,阿婆,我会跟她一起回家的,我在她旁边,鬼都不敢来。”

    “臭小子,就会耍贫嘴,快去吧,第一天当心迟到。”

    林矜一不知道早上婆孙两人的对话,不知道事实,但此时却对某个称谓不满。

    “什么妹妹,车木澈,我比你大三个月,你应该叫我姐姐。”

    小时候,两人都在北临上学,两个人的爸爸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上的同一所军校,又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刚好分配在一个机关工作,所以当时单位分配房子的时候也是挨着的,恰好年纪相仿,就一起上的幼儿园和小学,直到林矜一后来初中转来江海读书。

    上幼儿园时,上课时学到了加减法,放学的路上,车木澈就让林矜一喊自己哥哥,当时林矜一想起奶奶跟自己说的,“你是姐姐,阿澈弟弟不懂得你可以教他。”

    于是两人在路上便对这个称呼辩论起来。

    “我奶奶说了,我是姐姐。”

    小男孩显然清楚,但不想当弟弟,于是便忽悠起了当时还四岁不到的林矜一。

    “谁生日大谁就是哥哥姐姐,对不对。”

    当时真的单纯的觉得谁大谁就当哥哥姐姐,林矜一同意地点点头。

    “你看,你是7月1号,我是10月17号。今天学的加减法你会了吗?”

    林矜一从小就对数学感兴趣,喜欢的东西也和一般小女孩不同,想着自己今天学的东西,脑海中过了一遍20以内的加减法,她肯定的点点头。

    男孩满意的继续说,“你看,10是不是比7大,18是不是比1大,所以我是不是比你大?”

    被男孩还这么一说,小小的林矜一还真的觉得挺对的,附和着点头。

    男孩看自己得逞了,笑着说,“所以,我比你大,你得喊我哥哥,以后哥哥保护你。”

    就这样,幼儿园三年,林矜一特殊情况时喊了车木澈好多声哥哥。不过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喊对方名字比较多。还是一

    年级开学,班主任说了一句,你俩长得真像亲姐弟。这个错误才被纠正。

    回想起自己的黑历史,林矜一就忍不住瞪着眼前的男生,虽然他从来没叫过自己姐姐,就连长辈也觉得两人相差不大,喊哥哥也没关系,还经常说喊哥哥也好,多个人照顾她。

    出了校门,车木澈行为大胆了不少,像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捏着林矜一肉肉软软的脸蛋,一手夺过女生肩上背的书包,提在手里。

    分寸拿捏的很好,让人看不出暧昧,反而有点欠欠的。

    “走吧,妹妹,不早了,我还等着吃我阿婆做的夜宵呢。”

    林矜一看着走在自己前方,刚刚还说让自己带路的男生,忍不住抡起拳头,发泄似的,假装打了一下欠修理的男生。

    走到没有路灯的一段路时,林矜一习惯性地掏出口袋里地小型手电筒,不过手刚伸进口袋,胳膊就被某人强势地握住,轻轻一拽,就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林矜一可以清晰的闻到男生身上清冽的橘子香。

    青春期的少女,刚刚沉浸到微妙的气氛里,就听到男生说:“小短腿再不倒腾快点,我阿婆都要觉得我迷路,下来找我了。”

    然后车木澈贱兮兮的转头,昏暗的环境,可以模糊的看到一脸愤愤的女生,他扯着嘴角,故意地说,“还是你希望她老人家昨晚刚舟车劳顿的陪我回来,就要迈着老寒腿下来找她不争气的外孙。”

    “你···,我是不想跟你一起走,再说了,婆婆身体好着呢,你这个不肖子孙。”林矜一大晚上的要被眼前的男生气死了。

    男生把另一只手提着的书包跨在肩上,两只手强制的握住林矜一的手臂,把人推到前面,像是急切地把她带出这一小片黑暗。

    没有路灯照亮的黑暗环境中,大概只有头上的一片月光知道男生的心思,男生的下巴刚好在女生的头顶处,还可以闻到淡淡护发素的清甜,看着偷偷挂念很久的人,此刻就在自己面前,心里满是占有欲填充后的满足,脸上是得逞后的肆笑。

    只不过少女看不到,也不知道。

    “谁让我这么好心,我怕你拿着手电筒晃来晃去吓着别人。”

    被牵制住双手的女孩,懒得反驳,她怕黑怕鬼的事,只要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不丢人。

    今天的夜晚格外的亮,格外的美丽。月亮和星星在窃窃私语,因为月亮发现了少年藏在心底的秘密,而星星却替少女瞒住了眼里的暗恋。

    我喜欢你,除了我自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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