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

    运动会第二天,微风不燥,校园里的枫叶依旧开的火红,道路两旁的银杏树,一簇簇焦黄的树叶正向周围诉说着激情与愉快。和煦的阳光穿树透叶地倾泻而下,在一尘不染的道路上留下金色的光斑。

    太阳每天按时升起,每天都在照耀一颗颗努力生活的心。

    奋发自强的路上,我们并不孤单。

    林矜一依旧坚守在运动场上,幸好篮球赛安排在下午,其他的项目今天上午就能结束,而操场也要空出来给足球赛,她刚好能去观赛和送水。

    一个年纪总共凑出了六支队伍,文科班加一起组了一队,其他的几个班两两三三自由组合,反倒是被刻着“书呆子”的死板印象的奥赛班,不仅组成了一支15人的满员队伍,还各司其职。所以班里的呼声很高,十一个女生格外捧场,早早地占了有利位置,争取在声音上压倒其他班。

    比赛开始,六支队伍的代表抓阄,按抽到的顺序上场。章鹏的手气很符合队伍的气质——压轴上场。

    文科班大概是被逼无奈,硬凑出来的队伍,两场就结束了比赛,余下的四支队伍,经过一番角逐,留下了二班和三班组成的队伍。这个局势多少引起了一番人的兴趣,体育课上,二班的几个男生最是爱挑刺,和章鹏几个过不去。

    大概是总打不过,丢面的原因。

    比赛一开始,就很有看点了。

    章鹏自抛自扣,向对手致敬,投篮成功的一刻,脸上的表情自信得意,无疑激愤了一些人。车木澈和卢冀远远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他们也是“纵容”章鹏这种“尊重”对手的行为,毕竟对面几个人打球不怎么光明磊落。

    对面的陈高国,也是他们的前锋,冲到章鹏身边准备抢球进攻,可章鹏最擅长的就是运球,一番极为流畅的连续胯下运球,随即一个假动作,看向前锋的位置,把球稳准狠地传给卢冀。这种战术都是几个人平时玩过的,卢冀俯身弯腰,两个箭步,一个360°的旋转跳跃,凭借着极强的腰腹力量,再一次投篮成功。

    也不知道章鹏今天是不是有点“报仇”的意味,准点收球,拦着进攻的陈高国,加速冲击内线,直接原地暴扣。

    短暂的时间内,三个球,直接拉响了比赛的警戒线,战火的硝烟已经波及到观赛区,加油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水涨船高,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林矜一开始就被颜一萌拉到前排观赛,还美名其曰的说这是超级VIP的亲友区。林矜一看着明显激烈的赛况,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有人受伤。

    好在第一场结束,比分拉开很大,6:1。

    一群人回到班级喝水时,神色还都正常,看来第一场气喘吁吁的章鹏是主力。林矜一和颜一萌坐在前排,又在过道旁边,自然而然地拿起水一一发到球员手上。

    车木澈接过林矜一手里的水,就顺势坐在旁边的空位。这一坐倒没关系,后面的人自觉地到颜一萌面前领水,林矜一看了车木澈小气的样子,有些失笑,把手里拿的水塞到在一旁嚷嚷着挤不进去,要渴死的“功臣”——章鹏的手里。而章鹏大概是真的累坏了,无视一旁的眼神,接过水,就打开猛猛往口中灌了一瓶。

    对面陈高国几个人也看了过来,相互对视了几眼,还窃窃私语几句,眸底暗藏了一汩滚动的污水。

    短暂的休息之后,迎来了更为激烈的第二场。

    几个人商量好似的,主要围攻车木澈,章鹏第一场这么拼,第二场的主力肯定是卢冀或车木澈,鉴于两人的综合实力,陈高国选择针对后者,而且他们已经有了对策。

    从陈高国投中第一个球,以及陆续几人的路线,传球方向来看,他们的目标就很明显了。

    ——借观众席下手。

    车木澈几番拦球之后,眼神有些阴冷,皱着眉朝卢冀招手示意,两人交换位置,由他来守球。这一个短暂的交换过程,对方再次进球得分。不过车木澈之所以要站在观众席前,就是为了要确定一件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就不好意思了。

    果然,下一个传球方向直逼他的位置,准确来说,是林矜一的位置。

    而林矜一也察觉的不对,从这场开始,她就感觉到几道视线以及球的“目标”。于是在车木澈拦掉这颗球后,林矜一就起身做到了后面。颜一萌看球时有些走神,所以有些不知所况地跟着来到后面。

    “怎么了嘛矜一?”

    林矜一一方面怕自己多心,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是不好的事情,就没有把她所认为的事情告诉颜一萌。

    只是说:“昨晚睡得太晚,来后面偷个懒。”

    颜一萌看着林矜一说话,听完她的回答之后,满眼坏笑,调戏道:“哦——睡太晚,是不是和某人聊······。”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漫长的欢呼声。

    眼神转向篮球场,自然而然地就被车木澈的身影吸引。

    不知道上一个球是如何霸气进篮引得全场欢呼的,只知道现在的车木澈熟练地将球掌握在手下,膝盖弯曲,躲开周围的进攻,连续变向命中漂移三分,绝逼漂亮的动作再一次引来场外的加油欢呼声。

    林矜一再次看向球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知道,车木澈开始认真了。

    而场上的卢冀,面上有些嗤笑,不过更多的是鄙视和看不起,刚刚几个人的操作和目的他也看出来了,对此他只能说——不作就不会死。就今天的球赛,他们本来就不想让对方输的太难看。

    慢悠悠的走在外圈,甚至还拿起地上没喝完的矿泉水喝了起来。场上的人看到卢冀的行为,不免被激怒了。

    卢冀笑了一下,他就是想给这几个人一点动力,他怕车木澈不够尽兴。

    接下来就是独属于车木澈的个人Solo赛。

    只见车木澈拿着球,偏离球架下的人群,来到进球的最外圈,当着所有人的面,看向球蓝,跳跃命中得分。接下来,就是连续的上分现场。车木澈的猛烈进攻和变态操作,也让队友变相的成为观众,一整个摆烂。

    整个第二场,视觉上颇有正经篮球赛的意味,车木澈自从来到这也很久没打这么爽了,而陈高国几人围着球场跑也挺爽的。

    结果早已显而易见,而车木澈大概是真的有些生气,一向有礼貌尊重别人的他,在口哨吹响,比赛结束后,把球旋转落在脚尖,对准球蓝,再一次命中。

    气喘吁吁的几人,眼神中的气愤呼之欲出。

    车木澈无视地走向场外,走的每一步都格外的霸气舒适。

    章鹏还贱兮兮地大声欢呼——

    “阿澈牛逼!”

    “向詹姆斯致敬。”

    “呜吼——。”

    这种集体篮球赛本来就是体育老师向学校申请的项目,所以领导老师在第一场结束后,就陆续离开了,留下的几个热爱篮球的老师,也都是平常能和学生打成一片的。所以此刻章鹏才能如此不加掩饰的欢呼。

    况且,这本就是这个时期的少年,应有的狂气,傲气。

    另一边。

    车木澈走到后排,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但身上淡淡的橘香压住了些许汗臭味,冷暖调,淡淡的香,和此刻面无表情的脸适配度很高。

    林矜一就默默地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安静的等着旁边人。

    良久,看台上的同学都已经散场,章鹏几个人在收拾场地。颜一萌也在下面帮忙。

    “我刚刚是不是有点凶?”车木澈突然问。

    林矜一实话实说:“有点帅。”

    “啊哈。”车木澈有点意外林矜一突然的“坦诚”,又有点开心。心里残余的一点戾气也被真挚的一句夸奖冲散殆尽。

    笑着对林矜一说:“我还怕你会觉得刚刚的我有点陌生。”

    每个人都有隐藏的另一面,或好或恶,不轻易显露出来,却是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长久维持的时真时假的表面下最真实的一面。

    林矜一看到车木澈笑了出来,但看得出还是没有完全的消化掉那点情绪,于是想让他高兴,也是凑着这个机会,自然地说出心里话。

    凑到车木澈的肩头,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想认识你的每一面,你要记得,林矜一,她好喜欢车木澈的。”

    林矜一好喜欢车木澈。

    这是那天晚上之后,林矜一第一次在他面前,亲口说出这句话,

    原来简单直白的情话,能让听的人如此的,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欢喜。

    恋爱中,一个人的情绪如果可以轻易地对方牵动,那这个人一定是爱惨了。

    球场收拾的差不多了,车木澈也和平常无异。和林矜一走下看台。章鹏和卢冀,颜一萌在篮球架下坐着等着两人一起出去吃饭,本来今天就是假期时间,而且刚刚赢了这么漂亮的一场球赛,必须要好好庆祝一顿。

    “阿澈,走,去吃饭。”

    “走。”

    平时几个一起打篮球的男生,汗淋淋的,勾着肩,商量着待会儿去哪吃,今天高兴的不行的章鹏嚷嚷着要请客。

    后面。

    车木澈偷偷拽住林矜一的衣角,两人走在后面。

    车木澈:“你想和他们一起去吃饭吗?”可能是刚刚打球太猛,此刻低着头,可以清晰地看到两颗湿漉漉的眼睛,像小鹿,还有点楚楚可怜的委屈。林矜一有点想笑,车木澈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的——委婉。

    林矜一:“看他们要去哪,如果太远就不去了。”停顿了一下,车木澈也没有后语,似乎在做什么决定性的斗争。

    章鹏在前面喊——阿澈,跟上啊。颜一萌也转头看了过来。

    林矜一又说:“等会儿看颜一萌去不去,我得陪她一下。”

    “好,我都听你的。”车木澈应声答应林矜一,但步伐并没有加快,只是自然地配合着林矜一前进的频率。

    然后才抬头回答章鹏——来了,你挑地方。

    出了体育馆,几个人就往学校的停车场去,远远就看见陈高国几个人,他们的目光也向这边看过来,陈高国后面的几个人眼神透露着明显的不服气,不过陈高国没有,眼神看向车木澈,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章鹏一向是藏不住情绪的主,笑容更加放肆热烈,吆喝着去哪庆祝。

    几个人来到了学校对面的沙县小吃,点了很多吃的,章鹏还给每个男生点了一根大绿棒,等餐的过程,就近去了旁边的航海堂点了两杯招牌奶茶,给两位女生。

    一顿饭吃的很愉快。

    男生聊着自己喜欢的话题,时不时会得到一些共鸣,会开心的借着绿棒子碰杯庆祝,庆祝这些平凡却美好的岁月。

    林矜一和颜一萌就聊着明星的八卦,和自己看的小说。

    遍街都有的沙县小吃,就像是江湖上随处可见的小客栈,每天都有很多少年侠客在这里短暂的休憩,而后继续在实现理想的路上启程,这里的笑面下有肆意妄为,有志得意满,又或有遨游五湖四海的畅想。

    但不论是什么,无悔便值得坚持,坚持就有可能实现。

    夜色已黑,少年侠客们也要整装以待,迎接更美好的一天。

    青春有太多执拗和坚持的事,可能是当时的心境较于纯粹,大胆而热血,所以会成功,会让日后因为社会生活的一些困难束手束脚的自己,怀念和渴望曾经踌躇满志的自己出现。

    努力,坚持,并且相信自己,你会有无限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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