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八月一日，翼彪战队正式成立。

    五个人一早集合在一起，等着指导员带他们学习参观未来试飞成功，便即刻生产投入使用的新型战斗机样机——“鲨龙”，是新一代战斗机，在性能，构造材料等方面都远超之前的战斗机，是在面对国际紧张局势，增强综合国力被寄予厚望的，但再好的利器，也需要优秀的执行者。

    方案设计阶段，研究所会用实物样机邀请飞行员从操作认知习惯和生理能力对方案可用性与易读方面，开展分析和优化迭代。

    这种方式可以充分认识飞行员在作战战术运用和军机设计中的战术功能，开展人－机综合权衡设计，贯彻以人为本的理念，将人的能力和限制作为影响科学分配飞行员的生理和心理资源，从系统适应人员感知和认知的角度开展人机系统适配整合，从而形成军机作战使用的最优设计。

    这是将完备战斗机交由试飞员试飞前，极为重要的一步。

    “队长，你今天怎么了，殃殃的，拿出你平日的傲气啊，不怕首长误会战队刚成立就失了斗志？”镇昊一边整理自己的新作战服，拿着两元店买的镜子，欣赏自己的一块块圆形切割俊脸。看到随意往那一坐就让人感觉男性魅力爆棚的车木澈，不解地问道。

    他也是难得见车木澈这副模样。

    同队的令渤提了他一脚，用微小但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昊儿，调侃队长，小心被收拾。”

    镇昊闻声敛色，瞟了一眼车木澈的脸色。

    很好，人压根不搭理自己。

    队里最沉稳的余煜，明目张胆地嗤笑了一声。

    镇昊不敢跟车木澈造次，还收拾不了“文人”余煜吗？

    “操，小煜子，欠收拾是吧？”

    不出意外，两人打在了一起。

    几个人大概只有哈迪尔猜到几分，从早上开始，他就看到车木澈总看表，中午和谁打电话没打通，眉头紧皱的不行。就像是期待很久的礼物，被送过来，然后突然被告知半路被人截胡了。

    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车木澈收回思索的眼神，站起来，整理好帽檐，盖住了锋利的剑眉，但冷酷犀利的眼神却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

    “集合，站队。”

    “全部都有，向左转。”

    “跑步前进。”

    到达指定地点时，指导员还在看不见人脸的远处谈话，一群穿着工作服的技术人员在旁边讲解。

    正在往他们这边走。

    站军姿时，要求眼睛平视前方，不要左右乱看，眼睛要有神。

    此刻，五个人里，除了镇昊和令渤没有严格做到军姿要领，其余三人都是站军姿的标准模范。

    不过三个人不去看，耳朵却挡不住眼神左视还窃窃私语的两个人的讨论。

    镇昊：“凭借我鹰的眼睛，有一位女性正在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令渤：“目测身高163，体重不超过90。”

    镇昊：“还是一位实力颜值并存的设计师，有点显眼。”

    令渤：“闭嘴，她朝我们这看呢。”

    镇昊：“操，难道是被我绝代风姿的脸庞吸引了。”

    令渤：“你站在队长旁边说这这话，不脸红的吗？”

    镇昊：“不对，我去，这位老师的脸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在哪见过啊？”

    早已收回视线的令渤冷嗤一声，“你早晚会被开除军籍的。”在哪见过这句话早就过时了好吧？

    镇昊这次看清了女设计师的脸，她确实在朝这边看，不过视线好像是他队长。

    队长？

    “不对，真的，我知道为什么熟悉了，她长得像队长桌上的女生。”

    令渤：“队长媳妇儿在国外。”

    镇昊：“不会错，我眼神记性没这么差，就是她。”

    镇昊：“队长，你快——”

    令渤刚想反驳，就看到他一向从容不迫，处变不惊的队长，右脚往前踏出一步，又收了回来。

    看不见车木澈的脸，令渤都能感觉到他队长的激动。

    因为腿是情不自禁地迈出去的，但理智还在，又收了回来，看来——

    “是我女朋友。”车木澈突然开口。

    令渤直呼——“卧槽，牛逼啊。”

    他们只知道自己队长的女朋友在国外上学，而且是很厉害的工科生，没想到是干这一行的，而且在一群中年男性中间介绍新型机，也太牛了吧，不怪车木澈这么宝贝。

    余煜：“6。”

    哈迪尔：“6。”

    “我就说是吧。”镇昊语气得意洋洋的，像是中了彩票。而后心里却感到一丝丝落寞，队长自己这么优秀就算了，怎么女朋友也这么让人羡慕。

    车木澈没空管耳边的六六歌，目不转睛地看着走过来的女生。两双眼睛隔着百余米交汇在一起。

    林矜一浅浅笑了一下，甚至垂在一侧的右手，还悄悄地比个心。

    车木澈看着就笑了，心里某处突然软软的。

    原来昨晚林矜一给自己发消息说，今天给自己准备了惊喜是在这种见面方式。

    他猜到是她要回国，却没猜到在他的地点，她的领域见面。

    激动澎湃的心情难以言喻。

    “我去，我们不是来试验新样机的，是来看队长秀恩爱的吧。”镇昊同样看到林矜一的小动作，又听到自己旁边的队长，从胸腔中发出笑声。

    小心脏无形中收到了巨大的伤害。

    其余人不发表看法，为了减少伤害，都选择了标准军姿沉默。

    车木澈突然想到什么，语气满满的威胁，冷冷道：“刚刚你俩观察我女朋友还挺仔细哈，晚上体能训练室，我好好请教一下两位。”

    镇昊，令渤太阳穴直跳，面露悔色。

    镇昊：“队长，不用吧，今晚没有体能训练。”

    “刚刚新加的，就你俩。”

    车木澈淡淡补了句，就恢复军姿的状态。另外俩也没说话，一是他们要服从命令，二是指导员人没到，威慑的眼神就先投来了。

    一众身着深蓝色工服，胸口处绣着国徽标志的主设计师来到跟前。林矜一表情认真严肃地站在后侧，正对着站成整齐一排的五个人，刚好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车木澈。

    “全体都有。”

    五个人闻声整齐的稍息，目视前方。

    “这是鲨龙战斗机的总设计师顾总，后面是几位主设计师和助手，待会儿由他们跟你们讲具体细节，好好配合。”

    “是。”

    接下来的流程，主要由所长顾晨主导，林矜一在一侧负责记录。

    其实，林矜一是一星期前才拿到研究所的名额，她原本计划是博士毕业再去申请，但她和圭臬参与的实验研究结果很成功，并且新型机使用的一种合成材料是她的个人专利。索性四年的实验没有白做，超具前沿性和实用性的研究论文，Web of science上，林矜一有整整三页的战果，百分之八十的影响因子都大于5，划为一区行列。

    相较于国内大部分学生在研究生阶段才开始深入接触深度实验，林矜一具有非常明显的优势。

    整个过程都非常顺利，林矜一今天本就是主动申请跟过来的。

    新型战斗机目前已处于调试和即将试飞阶段，整个战斗机的完成，从设计到真实模拟生产，历经了两年多，军工项目是需要严苛保密的，在机型完整呈现出来之前，是需要在国家特定环境工作，但也不用像之前一样在深山老林里，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随着综合实力和国际地位的提升，我们有专门的设备阻断，和严格保密的场所。

    林矜一在申请研究所之前，是上交了个人全部材料，之后签了保密协议的，并且之后也不会有出国的打算。加以个人能力，才可以进入研究所，被总设带着学习，并且有幸参与最后一阶段的调试。

    其实也算是用了关系，她的导师Karistin跟顾晨，研究生博士期间是校友，亦是好友。这周日北航和帝国理工有一场学术交流，Karistin就是此次代表，所以这次她是跟导师一起回的国，能够在回国之前就这么顺利拿到研究所的入场券，背后少不了Karistin的推动。

    今天毕竟是公务在身，整个过程中，除了必要交流，林矜一和车木澈并没有机会私下交流。不过队里的其他四人，纷纷无视避开长距离的眼神交涉。心照不宣地没去打扰自己队长殷切地看自己女朋友。

    结束之后，车木澈带队先离开了。

    林矜一就跟在顾晨和几位工程师身后，来到了他们下车的地方

    接送他们的大巴车已经在等着了，林矜一走到顾晨身边，小声说了几句，顾晨了然地笑了笑，摆摆手，林矜一就留在了原地。

    林矜一看着一起来的人走后，才转身看向周围的标志性建筑物，有身上这身衣服，林矜一沿原路返回时尤为顺利，但她不知道车木澈训练的地方在哪。刚刚忙着记录细节改进点，她也没机会私下和车木澈说话。

    好在“翼彪战队”小有名气，她问了一下，兜兜转转几圈，终于来到了。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打斗的声音。

    “队长，你真下死手啊？”

    “要不是我你也没发现嫂子来呀。”

    “卧槽，要不要这么狠。”

    “······”

    林矜一直觉车木澈在里面，而且这场打斗跟她好像有点关系，犹豫要不要敲门，万一他们在日常训练呢？

    耐性很好地在外面等了五分钟，林矜一听着里面的声音还没有停的意思，有点忍不住了，她回国还没回家呢，被她爸知道自己先来见了车木澈，肯定要说一说的。

    “扣扣。”

    两下敲门声很轻，车木澈停下半空的拳头，镇昊趁机抽身，撤到离车木澈两米远处。

    房间除了粗重的喘息声，空气流动中，没有其他动作。

    车木澈刚准备转身开门，因为这几个人压根不会这么敲门，所以一定是其他人。镇昊喊了一声，“我来我来，队长，你歇着。”

    全程看戏的令渤无语地撇嘴，看来队长还是手下留情了。

    镇昊开门的动作很麻利，力道很重，林矜一感觉面前掀起了一阵风，面色不禁吓了一跳，不可自抑地往后退了半步。

    说实话，林矜一这半秒钟，道歉都想好了，她觉得自己可能找错地方了。

    “嫂子？”

    “？？？”

    林矜一心生问号，尽可能让自己的面容平静。

    镇昊很有眼色地撤开身子，“队长在，您快进去。”刚想转头的他就感觉眼前刷的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

    刚经历过暴打的镇昊，下意识地往后退半步，手都抬到胸前，做防御姿势了。然后就听到一道怀疑人生的声音。

    感慨：这是他铁面无私，训练起来不要命，揍起人来没有心的队长能说出来的话？

    车木澈早在镇昊的一句称呼，就看到站在门口，显然惊住的林矜一，立刻健步如飞地向门口走去，握住林矜一的手，温声细语，但难掩急切和惊喜。

    “你没跟着一起离开？”

    车木澈带队先离开了，主设们还要跟指导员和几个官职比较高的首长交谈，所以车木澈以为林矜一事后会跟着一起离开，毕竟是公职。

    林矜一在车木澈握住自己的手时，心情渐渐平复，看着眼前人，笑着回答，“我来找你啊。”

    这么情深意浓的一幕，后面的两人显然有些多余。刚好，车木澈也没想让俩人看，大概是真的想念林矜一，不由分说地直接公主抱起林矜一，用脚勾上门，就离开了训练室。

    突然合上的门，让镇昊和令渤很震惊，面面相觑。

    镇昊诧异地问向令渤：“这么急吗？”

    还算平淡的令渤，拍拍手，也准备离开这，走到门口，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对镇昊说：“以队长刚刚指导你格斗的持久力来看，急倒不至于。”

    开门，转身丢了句——

    “你刚刚开门的动静不小，这场中断的指导看来还得继续。”

    说完，令渤无耻的笑出了声，头也不回地朝后面比了个耶。

    镇昊回忆刚刚林矜一脸上是有一丝惊讶，不能是被他吓得吧，想想小气的车木澈，镇昊看着走远的令渤，忍不住哀嚎，“不是吧，队长都媳妇熬成婆了，不至于计较这点小事吧？”

    “不至于不至于，队长没那么小气。”

    镇昊合上门，边走边安慰自己。

    另一边，车木澈抱着林矜一没走多远，就被林矜一要求放下，她要自己走。

    周围都是穿着军装的人，实在是太尴尬了。

    不过在车木澈轻柔地把林矜一放下时，林矜一就主动牵上了车木澈的手。

    “中午吃饭了吗？”车木澈边走边问一旁的林矜一。

    林矜一点点头，“吃了，蹭的我导师的饭局。”

    车木澈放下心，他刚刚抱林矜一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感觉比上次抱的时候更轻了？瘦瘦小小，还这么乖地来找他，有点心疼。

    “你要带我去哪？”林矜一看车木澈带着自己从行政楼走过，往更偏僻地地方走，好像是停车场的位置。

    车木澈没有先回答，而是再次公主抱起林矜一。

    “附近没人，没关系，停车的地方有点远，我抱着你，带你回家。”

    回家？

    林矜一看了眼周围，放轻松地待在车木澈怀里，“你不用打报告请假吗？”

    其实她就是想来车木澈待的地方看看，想知道他周围的环境，周围的人，没想着打扰耽误他的时间。

    车木澈轻轻把林矜一往上颠了一下，让人离自己更近了，突然的动作让林矜一勾住了车木澈的脖子，车木澈明显感觉到林矜一的紧张，原本为微微勾起的嘴角，此刻放肆地绽开，毫不顾忌地笑出来。

    “你是不是太忙了，今天周五，我们没有那么忙，周末是可以休息的。”

    兴许是车木澈眼中的戏谑过于明显，也或者她这几天忙迷糊了，林矜一奥了一声，低着头，没说话。

    但车木澈不依不饶，“累了？”

    林矜一顺着话说，“嗯，有一点，最近睡得有点少。”此刻的林矜一说不出的娇弱，像是在无意地撒娇，软软的，平日荔枝似明亮有神的大眼睛，被下敛的眼皮遮住了大半光芒，让人看着更显疲惫。

    但林矜一说的是真的，这两天准备的东西有点多，想着自己马上就可以回国，见到车木澈，她只想缩减回国的时间。可这些辛苦对她来说习以为常，只是在车木澈问自己累了的时候，她忍不住地承认了。

    是有点累。

    车木澈本就心疼，看到林矜一这副模样，手指都忍不住用力，好像感知不到想了很久的人就在怀里。

    林矜一出国的这几年，车木澈就发现，林矜一在慢慢地向他显露更真切的一面，但林矜一只有在他们见面的时候，才会忍不住跟他无意地撒娇。

    没有刻意的动作和语气，只是她轻轻地说一句，他听到了，就会忍不住心疼。

    低下头，车木澈嘴唇贴着林矜一光洁的额头，极轻极珍视地亲了一下，“那这两天带你好好休息。”

    “好。”林矜一乖乖应声，然后回礼似的，亲了车木澈瘦削的下巴，也没再低下头，反而眼神明媚地看向车木澈。

    彷佛刚刚的她就是想让车木澈心疼一下。

    这种亲昵的动作两人都不是第一次做，平均一年五六次的见面，车木澈每次都会十分珍惜地索求长时间不见面的回报。

    可就是次数不算多，所以每一次都显得弥足珍贵，都会印象清晰。

    林矜一的眼神过于直接袒露了，车木澈情不可耐地滚动略微僵硬的喉结，咽了一下口水，凉凉的薄唇弯成一道优美的弧线，覆上了林矜一的眼睛。

    微微颤抖的睫毛，扫过敏感的唇部，痒痒的，车木澈感觉自己心尖像被挠了一下，声音轻轻地，有点坏，但却是在善意地忠告——

    “友情提醒，尽量不要这样看着我。”

    话说完，林矜一瞬间就脸红的低下头，没再说话。

    车木澈停车的地方确实挺远的，林矜一感觉过了好久，但耳边的呼吸依旧平稳，就好像她的感觉是一种错觉。

    到了地方。

    因为林矜一从刚刚车木澈的提醒之后，就一直低着头，所以车木澈走到车前，她也没察觉到。心里一直在想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大概青春时期小说看多了，刚刚车木澈的一句话，她这静默的半路上，控制不住地想少儿不宜的事情。以至于车木澈突然说话，把她吓了一跳。

    “抱紧我的脖子。”

    走神的情况，你身体快过脑子的按命令执行。

    车木澈一只手稳稳地拖住林矜一的臀部下方，另一只手去开车门。

    他的车高度比一般车要高出不少，所以没让林矜一自己上，直接开车门把人放到副驾驶了。

    林矜一朦朦地看着车门被关，刚刚神游后脸上的绯色还没有完全褪去。

    车木澈坐到副驾驶，凑过来给愣在座位上的林矜一系安全带时，瞥到林矜一还粉红的脸颊，没有撤回系安全带的姿势，反而凑得更近，可以清晰地看见林矜一脸上的小绒毛。

    白里透红的脸，软软的，香香的，看着很有食欲。

    声线很低，夹杂着一丝丝喑哑的感觉，像是第一次抽完烟，嗓子有点辣，有点呛的味道，上眼睫低垂，透亮的眼神带着笑，说话地距离太近，让人听着有点黏黏的感觉。

    “真被吓到了？”

    林矜一收着下巴，尽可能地不做出把头往后靠的动作，还能让两人之间有点距离，反应过来车木澈说的意思，强壮淡定地回答，“没有。”

    但刚刚脑子里想过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林矜一有些底气不足，又补了句让人信服的话，“我在想周末的研讨会。”

    但车木澈还是轻易地捕捉到林矜一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嘴角憋着笑，很照顾人地点点头。

    “奥，没吓着就好。”

    如果此刻低头平缓呼吸的林矜一，能抬头看一下后视镜，不难发现车木澈眼里的顽劣，一种属于成年男性，尤其是被禁欲很久的男生，隐藏很久的渴望。

    深不可测，像没有底的黑洞。

    车子发动，一路畅通无阻。

    视线里一帧一帧划过不同的画面，每一帧的景色都不同，人也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在努力活着，为了某一个目标也好，为了某个人也好，又或者为了自己的责任，但不管是什么理由，眼前的人和物都给了林矜一现在和未来都美好可期的感觉。

    林矜一坐车会习惯性地睡觉，不过坐车木澈的车倒没有晕，只是车开的很平稳，车内的空气很安心，她有点累，就不克服困意，靠在椅背上小憩了。

    车子停在了一条街上，是新开发区发展的新街，看着年份应该三四年左右。

    林矜一安稳的睡着了，车木澈停下车，坐在原位，看了好久林矜一熟睡的面孔。

    就这么恬静美好的一幕，他错过了好多。

    有些贪恋，还因为他不舍得叫醒。

    “宝贝，醒一醒，我们下车。”车木澈下车，绕道副驾驶，打开车门，手掌轻轻托住林矜一尖瘦的下巴，小小的一张脸好像还没他半个手掌大。

    林矜一大概真的累极了，车木澈拖着的手偷偷减少了脖颈的酸痛，迷迷糊糊的林矜一歪着头，把脸贴着车木澈的手心，没力气讲话，只是软软地嘤嘤了两声，细弯的眉微微蹙着，疲倦之态很明显。

    车木澈就没再继续喊，只是把林矜一的头扶到自己胸膛，短短几个小时，第三次把人抱在怀里。

    走进一家八九十平的店里，轻车熟路地直接上了楼梯，往二楼走去。

    这是一个复式的楼层，总体面积不算大，上下两层，楼上只有一间卧室和浴室。房间干净整洁，看着应该刚打扫过没多久，生活用品都是全新的。

    没有开灯，把林矜一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车木澈就坐进一旁的懒人沙发里，拿出手机，在回消息。

    暮色把最后一抹暖光压下去，城市上空的天雾色的黑，透着霓虹灯的光亮，只有天的边际，好像是一望无际的黑。

    听到翻身的动静，车木澈准确地打开床头暖色的灯，色调温柔，不刺眼，却刚好能点亮昏暗的房间。

    林矜一睁开眼，一瞬间的惊慌，在看到车木澈的脸时，才放下心，余光扫过房间。

    起身，问：“这是哪？”

    车木澈拿出一早准备的拖鞋，大小刚好，单膝跪在地毯上，给林矜一穿上。动作自然流畅，快到林矜一都没反应过来收回自己的脚。

    “书店。”车木澈起身坐回沙发，回答林矜一的问题。

    林矜一刚刚还惺忪的双眼，此刻彻底睁大，语气震惊，“书店，我们怎么会在书店，而且我还在这里睡觉？”

    车木澈不舍得逗刚睡醒的女朋友了，站起来，摸摸林矜一的头。

    “别担心，这是你的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