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那我们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林老爷热情款待,今日也确实累了,在人家府上休息一晚也未尝不可。

    三人浅聊了一会,林纳海有要事处理离开了,吩咐了金瓜带着他们二人在府上转转。

    林家虽是大户人家,但也是有品味的大户人家,府上的小花园修缮的十分赏心悦目,留白适宜,赵寂言漫步其中,只觉得身心都得到了净化。

    坐在小亭子里,微风拂面拨开池塘里阵阵涟漪,树上的石榴高高挂起,放眼刚好能看见庭院里的那颗老银杏,满地金黄。

    耳畔传来清脆鸟鸣,赵寂言由衷赞叹:

    “你家老爷的审美真不错,这院子布置还真有讲究。”

    金瓜嘿嘿一笑,叫下人送来了点心瓜果,仿佛是自己受的夸奖一般,骄傲乐呵:

    “这庭院是我家少爷布置的,你们还没注意到吧,正厅的字画,也是出自我家少爷之手!”

    得,吹捧完老子继续吹儿子了。

    但转念一想,这林老爷确实待仆从很好,否则金瓜也不会张口闭口就是老爷怎么怎么好,少爷怎么怎么好。

    言语之间都是真情流露。

    “从县上回到林府只有这一条路吗?”

    熊致忽然开口,问些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是,是啊。”

    赵寂言知道他还在思索跟踪他们的那个神秘人的事情,便将金瓜支到一边,悄声问熊致: “怎么,有什么新的发现?”

    熊致皱着眉头: “总觉得那人还在跟着我们。”

    赵寂言不动声色地环顾一圈,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怀疑熊致是不是太敏感了,说到:

    “都到人家宅子里了,就算真的要对你我不利也不敢如此大胆吧?”

    “但愿如此。”

    逛完小花园后,金瓜将他们领到宴会厅准备用晚膳,穿过长廊时赵寂言闻见一阵清香,只见一院子地上洒满了桂花雨,还晒了不少小孩的鞋子。

    还不等他问金瓜这院子是做什么用的,只听见吱呀一声,屋内走出一提着食盒的女子,正好与他对视上,似乎是很讶异。

    “吴夫人,这两位公子是咱们府上的贵客。”

    金瓜毕恭毕敬地向女人介绍: “老爷今日在梅沁园设宴,小的已经和小月说过了。”

    “知道了。”

    女人轻声应下,对着赵寂言和熊致微笑点头示意后便快步离开了。

    赵寂言惊讶地问金瓜: “这是你们夫人?”

    刚才的女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原先以为林老爷的妻子怎么说也得同他差不多年岁,想不到二人居然是老夫少妻。

    金瓜见人已走远,小声跟他解释到:

    “这位吴二夫人是我们老爷的妾侍,我们老爷共三位夫人,大夫人多数时间不在府中,老爷一般宴请宾客都是二夫人陪着。”

    “那屋里那些孩童的鞋子,是你们家少爷的?”

    “对,都是我们二少爷的,我家二少爷身子弱,平日饮食起居都是二夫人亲历亲为的,那些鞋子,都是二夫人一针一线亲自缝制的!”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看着那一双双鞋子,赵寂言心中泛起别样情绪,在外读书这么多年,每次回家,老妈都会往他的行李箱里塞几双自己做的鞋垫,他嫌麻烦很少垫在鞋子里,那一双双鞋垫就那那样存在衣柜里,以后或许也不会有人再拿出它们。

    穿过长廊,林家仆从们端着一盘盘美味佳肴鱼贯而入,醉排骨、荔枝肉、尤溪卜鸭、七星鱼丸汤、清炖全鸡...

    大户人家的待客之道就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样都不能少。

    林老爷身边坐的正是刚才见过的二夫人,她换了身铜绿色的褙子,裙摆绣着荷花样式,发髻高高挽起,妆容也比之前更艳丽,依然是小家碧玉模样静静坐在林纳海身旁。

    “不知道两位公子爱吃些什么,也没来得及准备,略备薄宴。”

    林纳海让下人取来好酒为两人斟上,笑道: “二位只当是在自己家中,不必拘束。”

    “林老爷自谦了,若我天天都能吃上这些薄宴,恐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林纳海笑道: “赵公子妙语连珠,那可得给在下这个机会,多在府中休息几日,尝尝厨子的手艺。”

    金瓜顺势接茬: “两位有所不知,我们府上的厨子手艺好着呢,上回有个赶考的学子在府上短住,五日胖了三斤都不止啊!”

    赵寂言夹起一块烤乳鸽,煞有其事地说: “我看啊,吃完这顿饭我明日就得胖三斤。”

    此言一出,饭桌上的气氛也活络起来,二夫人娴熟地给林老爷斟酒,虽然二人年岁相差很大,但此情此景也颇为和谐温馨。

    饭桌上,赵寂言想起来金瓜当时跟季阿婆说季梁知写信回来了,便好奇问起这事。

    “不错,今晨我一听镇长说梁知写信回来了,便立刻让金瓜去通知季阿婆,谁知她竟独身跑到县上寻人去了,要不是遇到两位公子,此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季梁知即便要出门,也应该告诉季阿婆一声,哪怕是留个字条书信也好,这般无缘无故地消失,空留年迈亲人为其担忧,枉为大丈夫。”

    熊致言语之间尽是不满,赵寂言怕他口不择言赶紧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袖子,林老爷听完也叹了口气:

    “熊公子此言差矣。”

    “梁知自幼失去双亲,是季阿婆抚养长大的,这孩子十分孝顺,除了去县上卖字画,很少离家这么久,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竟七八日都不回家。”

    “想必去县里找尹家那孩子了,这两人自幼便是玩伴。”

    吴二夫人为林老爷盛上一碗汤,招呼丫鬟撤去酒杯:

    “老爷喝点鱼汤暖暖胃,夫人交代了不能让您喝这么多。”

    这话其实也表明林纳海有些惧内,但他并未因为二夫人在客人面前说这些就不高兴,反而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不善饮酒,就不陪二位了,两位公子自便,自便啊。”

    夫妻关系和睦,府上齐乐融融,并未有妻妾之间争风吃醋的影子,赵寂言对林家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个level。

    他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起身敬林纳海到:

    “林老爷和林夫人感情真好,在下真是既羡慕又佩服。”

    林纳海眉梢舒展,眼含蓄微笑意:

    “赵公子一看便是还未娶亲,待赵公子日后成亲才知这夫人管得太严,也令人颇为烦恼哈哈哈...”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二人便被送回客房休息。

    这一顿饭吃的二人十分舒心,林纳海以至诚之心待人又十分健谈,从他口中赵寂言了解到了不少坊间趣事,林纳海指导他想寻个庙宇道观“求求平安”还特意吩咐金瓜明日带他去紫云观。

    其实这古代的酒度数并不高,但喝多了还是有点晕乎,赵寂言站在窗边吹风醒酒,屋内熊致又抱着金乌剑细细端详起来。

    想到今日林老爷留他们再住两日时熊致这个急性子居然没有拒绝,他还真有些意外:

    “奇怪,刚才林老爷让我们再留宿几日时你怎么不拒绝,先前赶路的时候巴不得日夜不停把马都给累死,今日怎么突然转性了?”

    熊致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拳,自顾自起身在屋内踱步:

    “你当我和你一样贪图一时享乐?你忘了,跟踪我们的人还没查到。”

    赵寂言起身关好窗户,示意熊致坐下,往他手里放了把瓜子,弄得他莫名其妙。

    “你就是精神太紧张了,你想想,你天天跟防贼似的戒心那么重,那人还敢现身吗?你呀,就好好休息几日,明日我跟金瓜去紫云观,你呢,就大街上瞎溜达溜达,万一就逮住那跟踪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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