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械咒与蛇佬腔

    不管怎么说,吃过晚饭后,我们还是准时踏进了礼堂的大门。这里已经和刚刚吃晚饭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四张学院长桌被整齐地堆放在了礼堂一角,绘有各学院徽章的横幅换成了亮紫色的“决斗俱乐部”的长条横幅,还装饰有亮闪闪的银色星星。洛哈特的照片被挂在礼堂的各个角落,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都能看到他顶着一头金发,露出八颗白牙的笑容。

    礼堂中央被圈出一块空地,搭建出一个临时的决斗场。四方全是练习用的软垫。单就这个环境布置来看,如果忽视那些非常自恋的肖像画来看的话,看起来还是颇为正式的。

    礼堂里挤满了兴奋的叽叽喳喳的学生们,看起来好像是整个学校的人都参加了。我在人群里看到了不少面熟的脸庞。比如拉文克劳那个同样是亚裔的学生张秋,还有赫奇帕奇的麦克米兰和芬列里,以及哪里都阴魂不散的马尔福和他的跟班们,克拉布和高尔——或者高拉布和克尔,whatever,我记不太得。

    更令人惊讶的是,我还在洛哈特的身边看到了斯内普。他和洛哈特看起来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花里胡哨笑容满面,另一个一身漆黑苦大仇深。简直就像霍格沃茨版的没头脑与不高兴。

    “女士们,先生们——我很高兴能看到这么多渴望求知的面孔出现在我们的决斗俱乐部里。很感谢邓布利多教授允许我借用礼堂来完成教学,对于近来发生的多起攻击事件,我,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吉德罗·洛哈特,认为自己有义务倾尽自己的毕生所学,来帮助你们更好地自卫——就像我在我的自传里所说的一样。”洛哈特开始狂吹一通,我注意到斯内普微微扭曲的冷笑嘴角。

    “更荣幸的是,我还邀请到了我们的西弗勒斯作为我的助手!”洛哈特戏剧性地说着,将斯内普从他旁边推出来。我确信我看到了斯内普仿佛想要用目光杀死他的可怕表情。

    “西弗勒斯对我说,他本人对决斗也略知一二,他还毫不犹豫地答应在上课的时候作为我的助手给你们完成一个小小的示范——当然啦,请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完好无损地把你们的魔药课教授还给你们的!”洛哈特咧着嘴拍拍斯内普的肩膀。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我觉得不那么完好无损也挺好的。”弗雷德悄悄地说。

    “两个人都是。”我恶毒地诅咒道。

    “我觉得斯内普之所以答应来做他的助手就是为了在这一场决斗上血虐洛哈特。”亚娜说。

    “太悲伤了,只有洛哈特没法完好无损的世界出现了。”乔治耸耸肩。

    洛哈特和斯内普在台上相对而站,洛哈特花里胡哨地举着他的魔杖行了个看起来很唬人的礼,而斯内普仅仅是又轻又快地点了一下头。他们背过身去,向着决斗台两边走去,将魔杖举在自己的胸前。我们确信看到了斯内普在转身时候露出的冷酷又嘲讽的笑容。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我们用决斗姿势握住魔杖。”洛哈特扬声对我们说:“数到三,我们就将开始我们的决斗。不过,当然啦,我们谁都不会害死对方。”

    “我要是你,可不敢打赌。”哈利在我们身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我们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的笑声太过明显。

    “一,二,三!”

    “除你武器!”洛哈特还没开口,斯内普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喊出了缴械咒。他的咒语威力巨大,以至于本来应当只是让对方手中魔杖飞出去的咒语,直直地击飞了洛哈特,甚至让他直接撞到了礼堂的墙上。

    马尔福和他的跟班们大声为斯内普欢呼叫好。赫敏则捂住了嘴巴小小地尖叫了一声。我们则看着洛哈特的惨样幸灾乐祸。

    “要是对面的人不是斯内普该有多好,这样我就可以快乐地为他加油呐喊了。”我看着洛哈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遗憾地咂咂嘴说。

    “人生总是不能十全十美啊,是不是?”乔治悄悄地勾勾我的小指。

    “不要动手动脚的,男孩。”我假装严厉地斥责他,实际上一直在用小指玩笑似的轻搔他温暖的掌心。

    终于,他仿佛是忍受不了我的骚扰了,惩罚似的一下逮住我调皮的小指,用他比我大了不止一圈的手得寸进尺地顺着我的手指抚摸上去,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他手心的热度仿佛透过我的指尖,爬上了我的脸颊,我感觉我的脸此刻一定烫得要命。我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低下头去看我们交握的双手,迫使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决斗台上的洛哈特和斯内普身上——但是那无济于事,众声喧哗之中,我只听到我心跳的声音。

    “……现在两人一组,开始练习。”恍惚中,我听到洛哈特的声音。他好像放弃了展示他“精妙绝伦”的魔法,转而开始要求我们自行组队练习。

    我慌忙甩开乔治的手,假装专心地和亚娜对练起缴械咒来。乔治和弗雷德在我们身边的位置无聊地站着,轮流让对方手里的魔杖脱手,当然了,你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在念咒语,只是在互相抛接魔杖玩而已。

    至于可怜的哈利、罗恩和赫敏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哈利被迫和马尔福分成了一组,罗恩则被打发给了西莫。赫敏更可怜,被斯内普分给了一个非常大块头的斯莱特林女生——我知道议论一位女士的身材并不礼貌,但是恕我直言,那位脸上带着“泥巴种你死定了”恶毒笑容的女生,看起来有三个赫敏加起来那么宽。

    果然,开始以后那个名叫米里森的斯莱特林女生根本没有想用缴械咒决斗,而是采用了非常麻瓜的方式。她倚仗着自己的身体优势把赫敏的头夹在自己的臂弯下,赫敏痛苦地轻声尖叫。她身边的哈利连忙冲过去把她们分开。罗恩的破烂魔杖又出故障了,对面的西莫看起来灰头土脸,十分狼狈。

    总之,整个礼堂一片混乱。

    洛哈特试图让大家安静下来,但是光凭叫喊已经无济于事。很快他就和斯内普想出了新的方法:把哈利和马尔福拎到决斗台上来做示范。这让我们很是担忧,因为在马尔福走上决斗台前,我们清楚地看到斯内普在马尔福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个金发男孩露出了势在必得又得意洋洋的笑容。

    果然,他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洛哈特的倒计时还没结束,马尔福就大喊一声“乌龙出洞!”,一条魔力凝结的黑色的长蛇便从他的魔杖尖蹿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面上,高高昂起脑袋向哈利攻击而去。洛哈特连忙上前试图让蛇消失,但是很显然,这只是激怒了这条小蛇。

    它狂怒不已,向人群蹿去。它盯上了人群里慌张的贾斯廷·芬列里,嘶嘶吐着蛇信子不怀好意地向他冲去。周围的人忍不住尖叫起来,我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亚娜的手——我们在昆仑极对付过蛇,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看到这种冷血动物,不会害怕。

    正当我准备上前给那条蛇一个定身符的时候,哈利冲了上来。他的口中吐出一种很神奇的嘶嘶声,仿佛是蛇在说话。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条黑蛇居然真的停了下来,它甚至很柔顺地伏在地上,像是回应一般同样发出嘶嘶的声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被留在台上本来露出了轻松笑容然而现在看起来不知所措的哈利。他正被所有人用一种既敬畏又厌恶的眼神注视着,包括被他救了的芬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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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们,你是个蛇佬腔!”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罗恩用一种有点尖利的声音嚷嚷道。

    “是啊,真不赖!”弗雷德称赞道,“深藏不露啊,我们的小哈利。”

    “不是……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蛇佬腔?”哈利看起来困惑不解又有点生气:“是说我能和蛇说话的事情吗?可、可那不应该是很常见的吗?我是说,我们是巫师啊!”

    “事实上,哈利。蛇佬腔是一种极为难得的天赋,即使在巫师中也一样。而且,蛇佬腔最出名的是,它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绝技。”赫敏同情地看着哈利。

    “萨拉查·斯莱特林?”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名字震惊了一下。联想到最近的“密室继承人”事件,所有人看着哈利的眼神顿时都不好了。

    “嘿!你们那是什么眼神!你们不会也怀疑我吧!”哈利敏锐地注意到了我们的目光,生气地大喊道。

    “当然不是,你不要多想,哈利。”我连忙安抚炸毛的黑发男孩:“事实上,这么明显的证据反而让我怀疑这是针对你的一个局,只是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让大家认为一个格兰芬多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到底有什么用处。”

    “而且,据我所知,斯莱特林没有传人。即使有,也应该与波特家族毫无关系。”亚娜困惑地挠了挠下巴:“那么你的天赋又是哪里来的呢?蛇佬腔和我们的凤凰血一样,是根植在血脉里的能力,它不可能无缘无故选中某个与斯莱特林毫无关系的巫师。”

    “难不成是你的母亲那里?”我猜测。

    “应该不会。”哈利略微冷静下来,但是眉宇间还是藏着一丝戾气:“我的妈妈,据说是麻瓜出身的巫师。”

    “我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我对哈利说:“如果我们想尽快摆脱这个讨厌的称号的话。”

    “相信我,没有一个人比我更想摆脱它。”哈利厌恶地说,“让斯莱特林和他的继承人见鬼去吧——真是够了!”

    说着,他加快脚步,气呼呼地踏上了男生寝室的楼梯。

    “我想你应该去安慰一下他,小罗尼。”乔治撞了下他的弟弟,“哈利现在怪不爽的。”

    “而我们应该去再看一遍《生而高贵,巫师家谱》来找找斯莱特林后人的线索——鬼知道那玩意儿有多厚。赫敏,你应该来帮帮我们。”我拉上亚娜和赫敏上了女生寝室的台阶:“说真的,赫敏,我知道你是麻瓜出身,但是鉴于我们要面对一群纯血统,有的时候研究一下他们的过往确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也许你说得对,伊丝。”赫敏显然对看书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即使她要看的是一本又臭又长的巫师纯血统家族家谱,“尽管我不太喜欢巫师们这些冗余的血统论,但是多了解一点知识总没有坏处不是吗?”

    “你会发现更好玩的。”亚娜笑嘻嘻地回答:“你会发现,血脉的影响,有的时候的确根深蒂固。它们深藏在每一个拥有它们的人的身体最深处,亟待着某一天,以最高调的方式宣誓它们的存在。”

    女孩们说笑着上楼去了。空荡荡的大厅里只留下了站在原地的韦斯莱双胞胎。他们互相看看彼此,无奈地耸了耸肩。

    “伊丝的手好牵吗?”弗雷德坏笑着拱了拱他兄弟的肩膀。

    “这是我的秘密。”乔治臭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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