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

    此时,郁桐他们几人也赶了过来。

    虽不知苍梧到底在搞什么,还把这些人给使唤过来了,但顾君还是配合着他,抬手将对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

    做戏就得做全套,先离开这里再说。

    几人的身后,兵刃交锋之音,响彻云霄。

    当下的局势呈一边倒的倾向,飞花教和暗卫都在对抗辛渐一党,场面厮杀激烈。

    ......

    马车内置黄花木桌,茶水点心摆在上面。

    景棠脸上的笑意明媚,殷勤地给顾君献着茶,“恩公,这几日你受苦了。”

    顾君接过瓷杯,消瘦的手背印着鞭痕,指骨泛红,腕骨处隐约呈现出几道伤口,虽是一副落魄模样,但举手投足间,还是掩不住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景棠跟着拾起桌上的点心,递至他的眼前,顾君怔了下,又抬手拿过。

    苍梧坐在顾君的对面,他看着顾君,眸光平和:“顾兄,身子不适,就不要硬抗。”

    顾君硬要留在飞花教受罪,苍梧自是明了,这茶和点心都是他刻意为顾君准备的。

    他加了点料,能让顾君卧病在床躺上半月。

    “怎么回事?”

    郁桐眨了眨眼,跟着附和。

    景棠敛了嘴角,迟疑说道:“颜霜若倚仗教主之位,德不配位,还常年欺压教内下属,又频频下令让部下逮捕年轻男子。

    以血驻颜,抓不到人就放教内人的血。

    我抓了几只鸡,以鸡血替人血蒙混过关,恩公入教这几天受了些苦,被放了数次血。”

    说到这里,景棠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还差点失身。”

    闻言,顾君差点被茶水呛到,这几天,他只想用一句话形容。

    开始一塌糊涂,结局一言难尽。

    这颜霜若的嗜好,一般人不敢恭维,这又得年轻貌美,还得符合她的口味,快活时要几个男人伺候着,无事便拿着刀在人身上划上几刀。

    她见顾君生得好看,便让他侍候,顾君不从,他拿起刀就往自己身上划,颜霜若见他有几分胆识,觉得就这样死了可惜,就留了他几日性命。

    “宫主方才所说,恩公身子不适又是何意?”景棠蹙眉,狐疑地看着苍梧。

    苍梧不语,他乜了眼顾君,隐匿在桌底下的指节隐隐闪着微光。

    片刻后,只见顾君缓缓地阖上双眼,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桌面,景棠伸手急忙扶住他,将其拢在自己的肩侧,满脸的忧色。

    苍梧抬手按了按额际,他的眸色微闪,“顾兄自幼患怪疾,身子本就时好时坏,近日又吃了些苦头,如若不好生照料,恐是会再落病根。”

    这都快失了身还不走,早栽了。

    “……怎么不见夜漓。”郁桐双手拖着下巴,它心虚地看着桌面问苍梧。

    景棠的心思她懂,她也不好意思拆穿苍梧,但再说就过了,她怕他待会说顾君活不了几天,到时她也不好圆。

    只好选择拉开话题。

    “夜漓留下来善后。”苍梧侧眸看向郁桐,跟着解释,“夜漓入飞花教多年,早已深得人心,于你,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帮手。”

    他们先前商量的是,与夜漓里应外合,先让暗卫偷偷潜入飞花教,弱化其防守。

    然后故意放辛渐一党进教,待飞花教和辛渐余党在两败俱伤之时,再要暗卫出手,将其逐个歼灭。

    而刚才的局面,与计划中确实有些出入。

    “你找夜漓,又救南秋,是想让他们效忠于我。”郁桐侧眸看着苍梧,她的眸色微颤。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灭飞花教,他想消除的仅是辛渐,而投靠辛渐的那些人,会因利益背叛他人,留着也无用。

    暗卫帮飞花教抵抗辛渐,可将飞花教的损失降到最低,颜霜若一死,飞花教的众人也得以解脱。

    他要夜漓掌管飞花教,其实就是在帮她,未雨绸缪,他在扩展她的势力。

    最后,他还将所有的功劳给了她,嗯,他这是在给自己筑巢。

    不过有一点,她觉得很奇怪,那群暗卫,先前出动之时,他们仅是蒙着面,今天为何全部都带着面具,出招也比之前凶残许多。

    郁桐看着一旁晕厥的顾君,她现在也没法问。

    “本就是你的。”苍梧挑了挑眉,深邃的眸直直地看着她,他的嗓音微沉:“我这副孱弱模样,还得假扮多久?”

    “要不了多久。”郁桐的长睫微动,她想了想又跟着说道:“我想借机让你假死,躲过这次腥风血雨。”

    心法是假这事,要不了多久就会暴露,他一死心法也会跟着他一起销声匿迹。

    她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苍梧自是一听便知。

    “那你岂不是要跟着我一起赴死。”苍梧眸色一荡,嗓音低哑。

    要他假死,众人定会将目标转至她身上,故而她才会接受组织。

    两个人一起消失也无妨,但不是仅此一条路,她甚至可以做回郡主,这比阁主来得更容易。

    郁桐对上他的眸,和声道:“做一对亡命鸳鸯,也不是不可以。”

    她的目光坚定,说的毫不犹豫。

    苍梧没有回复她,一双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嘴角的弧度却是深了又深。

    他哪舍得让她去赴死,即便是假。

    “下次这种时候,你记得一定要躲开,我会担心。”郁桐又温声嘱咐。

    她知他方才不躲,多数是因她今天对他说过的话。

    苍梧颔首,他又缓缓开口:“我想听诗。”

    郁桐:“......”

    这思想跳跃有些快,他莫不是都一直在想这个?!

    ......

    赶了一天的路,天色渐暗,郁桐让马夫就近寻了一家客栈,客栈仅剩下三间客房,他们住了下来。

    顾君当然还在晕着。

    郁桐本是和景棠住一屋,结果景棠说她要照料顾君,直接把郁桐从他们的客房里给推搡了出来。

    她本想敲宁悦房间的门,想想还是作罢。

    最后,她在苍梧客房的门口站了半天,又敲了一敲,半晌后,便听见房内门闩掉落的声响,郁桐轻轻推门而入。

    房间里还氤氲着朦胧的雾气,烛火摇曳,人影斑驳,围屏上挂着一件素白外衣。

    来人从围屏侧端走来,苍梧逆着光,站在她的身前。

    他的青丝濡润,一颗水珠从他的下颌淌至脖颈,滴落在若隐若现的胸膛之上。

    他的上半身仅是擐了件白色里衣,穿得散漫,衣襟敞得有些过分,延伸至腹部,肌理线条精致得过于夺目,上面还沾染着丝丝水渍。

    简直叫她挪不开眼。

    郁桐怔怔地看着他,脑袋突然有些迷糊,她冷不丁地愣了下神。

    苍梧伸手一揽,将她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抵在她的后脑,俯身吻了下去。

    温暖的触感落在她的唇上,柔软又熟悉的气息在她的唇际间蔓延开来,她顺从地阖上双眼,迎合他的吻,他咬住她的唇,慢慢吸吮,温柔索取。

    郁桐的手心紧紧贴合着他坚实的胸膛,对方的身体逐渐紧绷,胸口起伏得还有些厉害。

    她的指节纤细酥软,搭在他的心口处,随着他的喘息,在微微抖动。

    温热的唇缓缓下滑,停在了她的嘴角边缘,慢慢撕磨,炽热的气息肆意地挥洒在她的颈窝,纵情荡漾。

    炙热的呼吸滚烫火燎,灼烧着她的躯壳,抽离她的思潮,她的身子也跟着颤了好几颤。

    “杳杳...”

    苍梧的嗓音低得有些嘶哑,在暧昧的空气里,扇惑人心。

    “嗯...”

    她的呼吸变得绵延又凌乱。

    他的唇一路辗转至她的耳廓,停留在她的耳际轻轻呢喃:“念诗不够,我想写诗,好不好?”

    低醇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诱惑,在她缥缈的思绪里,反复作祟。

    沉沦之时,她飘然地应了一声。

    夜色沉醉,烛火悠晃。

    她落在柔软的床榻之上。

    苍梧单手撑在一侧,面对面地朝她压了过来,脸上的柔情凝结在了眼底,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她的眸色迷离,眼尾染上一抹殷红,温软又妖冶。

    温热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沿着她的耳畔,落在她的细颈摩挲,浅浅勾绘。

    绵长的呼吸在她脸颊游移,私欲涌动,她不禁将身子略微前倾,柔软的双臂缠上他的腰腹。

    苍梧覆上了她的唇瓣,用力地撵了下去,侵入她的唇齿,她承受着他密切的啃噬,双唇纠缠不迭。

    月色溶溶,洒在墙壁上,给它添了新装。

    蓦然间,苍梧的呼吸略微一滞,从温柔乡里脱离开来。

    郁桐无声地看着他,她的眸子里还闪着潋滟的光泽。

    “待你认完亲,我定当三书六聘,明媒正娶。”他在努力逼着自己清醒。

    她流落在外多年,如今寻得家人已属不易,有关他们的谣传,传的更是热热闹闹,顾君因厌恶皇家人的尔虞我诈,才会装病。

    一旦她认了亲,与祁王对立一党,定会将她彻查到底,届时她在外的身份定会暴露,若是再失了清白,世人要如何看她,她的家人又要如何看她?

    这于他而言倒是无畏,可她不能。

    现在,他不想让她背负太多。

    他当初为何要那般想不通让她去青楼,还有顾君,没事瞎造什么谣!

    郁桐注视着他的深邃眉眼,柔软的指尖抚过他的下颌,脸上的笑容和煦。

    “一言为定,那这次换你等我,三月为期。”

    三个月,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够了。

    “一诺千金。”苍梧低眸看着她,目光柔和,“三月之期,我等得起。”

    这刚找回的女儿又要嫁人,祁王会这么容易放人?

    他还得在临亲王府附近,找块风水宝地才行。

    “嗯。”

    郁桐颔首,纤细的手指撩过他下垂的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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