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复健
是满脑子跑火车的社恐妹，虽然拒绝，但我还是要搞清楚你为什么喜欢我
其实是个花粉过敏味的校园小甜饼。
01
我被告白了。
在一个春日明媚，樱花飘落的午后，本人，并盛高中一年B班的一名不算普通的普通学生，日夏雨，被我们学校出名的棒球明星告白了。
他叫山本武，是我隔壁班的同学，和我勉强算是熟悉的朋友，熟，但又不完全熟。
恰巧两个班一起上体育课，而我因为昨天脚崴伤了而逃过一劫，得以安心窝在教室里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没想到的是山本武也没去上体育课，像他这样的运动全能生没有任何理由跟我这种体育废一样逃掉体育课。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刻意留下来找我的。
教室门被打开，熟悉的黑色短发和爽朗的笑脸探了进来，我抬头扫了一眼他，又波澜不惊地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他有什么要说的我听着就是，听到感兴趣的东西也会主动探讨两句自己的看法——这种相处模式在我们之间很常见。
不过我还是没忍住嘴欠了一句：“今天似乎有两个班的篮球比赛，你不去的话女生们会哭死的。”
山本武连体育课的衣服都没换，依然穿着我们学校的白衬衫和针织背心校服，衬得少年身姿挺拔，他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不去看的话，我就算参加比赛也没什么意义啊。”
如果我能再敏锐一点，这个时候就该发现不对劲了，并且把苗条掐死在摇篮里。但事实证明，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时候，我对于外界的感知总是要迟钝一步的。
“哦……”
我哦了一声，又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了。
窗外的运动场上不断传来同学的声音，在校园中回荡着。
山本武一步步走近我，最后来到我的对面，坐在了我前座的桌子上。
——因为他腿长，所以这种看起来有些装模作样的坐姿在他身上并不显得违和，甚至还有几分潇洒的意味。
等了好几分钟也没见他要说话或是离去，我心中有些隐约感到不对劲了。我有些不习惯他的安静。所以这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这种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吗？
我从书上抬起头，正对上一张灿烂的笑颜。他似乎就是为了看我看书才过来的，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那个，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实在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气氛，我皱眉开口问道。
山本武连表情都没变，依旧镇定自然，用平常聊天气一样的语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想问问，”
“日夏，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交往？”
嗯？
没有害羞脸红，也没有大脑宕机。
这一瞬间我连惊讶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歪了歪脑袋，满肚子疑惑：“为什么？”
02
我本人在学校算是个非典型的怪人，每天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懒得和别人说话，有事没事就往图书馆泡着，更是讨厌一切需要运动的场合，我对社交没有兴趣，对恋爱更没有兴趣。
我没加入任何社团，每天上学放学像上班打卡一样准时，从来不拖拉一秒。我的幼驯染常常戏言，如果哪一天我回家晚了，那一定是因为我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种性格的我自然也不会有太多朋友，因为我从来不会主动去交朋友，都是等别人发现角落里的我。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喜欢一个人呆着，可以放空大脑，思考很多自己喜欢的事情。
因此，我一直把能和山本武这种校园明星熟起来当成一个奇迹，简直就是难以置信。
说起来，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听上去其实很像个笑话。
我为数不多的好友——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阿惠，比我高一年级，是棒球部的马内甲，就是那个乙女游戏里常常和各种可攻略对象发生粉色事件的听起来很受欢迎的职位。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乙女游戏的套路，问就是为了收集各种没有用的知识。
实际上经理人这个职位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每天累死累活不说，还要面对一群青春期的猴子——阿惠把他们棒球部的男生统称为猴子，无一例外，就连山本武也被她一起骂了。
或者说，在名叫山本武的高一新生加入棒球部后，阿惠的脾气更差了。
“老娘真是瞎了眼想不开才去应聘的棒球部经理。”
“那些来加油的人就不能声音小点吗我快聋了啊！！！”
“喜欢这群男生的小妹妹小弟弟们都该来棒球部帮忙洗一个月球衣和球具！”
她常常这么说。
每当她抱怨的时候，我只会火上浇油，要么幸灾乐祸，要么看准时机递上一杯可乐：“生气对身体不好，你要不还是喝点可乐调理一下吧。”
也因此，我被报复性的拖去棒球部帮忙也是自找的。
那是我们并盛高中和另一所高中的棒球比赛，因为棒球部的另一位经理人请了病假，所以我被我的好朋友（咬牙切齿）拖去赛场帮忙了。
说是说让我帮忙看饮水机和换下的衣服。
我觉得只要没人来吵我到也无所谓，于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一堆换下来的衣服旁边，听着外面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大脑又不自觉地放空了起来。
正当我从棒球想到美国国球再想到美国独//立战争路易十六卖头援助美国独//立最后联想到法国大革命的时候，有人进了休息室。
我没有抬起头，如果对方要衣服或者水，他告诉我一声我递给他就是了。
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大病，在看见我站在墙边后，他突然放轻了脚步，连动作也轻缓了不少。好好的棒球队成员搞的和做贼一样。
我：……
在脑子里思索了一圈，我选出了最可能的答案。
于是我开口了：“那个……”
他好像被我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我其实……没有睡着。”
我带着几分幽怨的眼神，这么说道。
黑发少年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后脑勺：“哈哈……我真的以为有人在这里睡觉，第一次见到站着也能睡着的人呢。”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被人当成打瞌睡什么的。明明眼睛也不小，就是睁不开，每天一副很困的样子，就连上课的时候也因为这个被老师找茬过。
黑发少年接过水杯，也没急着走，反倒和我聊了起来：“你刚刚在想什么，看起来那么入神？”
“啊，没什么，只是在思考路易十六设计的断头台好不好用。”
一般来说，这种无厘头的话已经足以劝退一大批想要和我交好的同学了。
但没想到我眼前的这位，他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虽然没跟上我的思路，但他显然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反而一本正经地思考着回答了一句：“嘛，这我也不知道啊，没有试过。”
废话，你试过那还得了。
“啊对了，你不是经理吧，我好像没见过你？”
我不想和他说太多话，但又不方便表现得不礼貌，只能在嘴里嗯嗯啊啊了几句说自己是来帮忙的。
幸好阿惠的及时出现挽救了我的社恐晚期。
“喂喂，山本你小子，要对我家小雨做什么？”
阿惠，我的超人。
解释清楚后，名叫山本的少年又回了赛场，而我也得以解放。
只是在比赛结束后，我再度遇到了世纪难题。
阿惠这家伙喊我来打白工还不够，居然还想拉我去参加他们棒球部的庆功宴，理由是我也帮了他们的忙。
可恶，既然知道我也帮了忙就不要恩将仇报啊！谁想去那种全都是现充需要交际和说话的宴会啊！
那群棒球部的男生们还很开心女生又多了一个。那他们一定是没见识过我的冷场威力。
我知道阿惠是希望社恐的我能多交些朋友，但我真的不想去。僵直的脚趾开始扣地，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怎么编一个理由出来逃脱这次聚会。
正当这时，一个有一点点点点熟悉的声音出现，解救了我的尴尬：“刚刚我看见她靠在墙上有些头晕的样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看向说话的山本，他脸上是一片赤诚的关心，如果不是他趁别人不注意对我眨了眨眼，我真的要以为他是在担心我。
这时候我反应及快地接过话茬：“是啊，唉我好像有点中暑，哎呦……”说着我就要往阿惠身上倒去。
阿惠狠狠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一月份你中什么暑？算了，这次就先放过你……”
终于解脱的我内心快乐的像个二百岁的孩子，但表面上还是一片沉默和高冷，毕竟还有这么多人在呢。只是看向山本的眼神多了几分感激：谢了，兄弟。
03
自从认识了山本武，我是说，有过一面之缘后，我发现这个人在我的世界里出现的频率变高了。
我原先从来不会在意其他女生谈论的校园男神的名字，比如我知道隔壁班有个长得非常漂亮的混血儿，以及学校的风纪委员也有一张俊脸，只是没人敢追，但我确实不太在意人家到底是谁或者叫啥。
当然，云雀恭弥的大名还是知道的，除非我不想活了。
但现在我却没办法完全忽视掉她们谈论的运动全能性格阳光的『山本君』。因为我确实认识了这个人，每次听到名字总能把脸对上。
啧，讨厌的心理暗示。
不过影响不大。
我照旧来到图书馆的角落，摊开一本看上去像是我会感兴趣的书。
说实在的，我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许多人说我长的还行，就是有点不修边幅。大多数人会把我当成书呆子和三无宅女，还有人因为这种属性对我展开过追求，但他们却连我最喜欢看什么书都不知道。
好吧，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书这种东西，应该是没有最喜欢一说的。
最近老师在讲三国的历史，我对于这段异国历史很感兴趣，因此在图书馆找了不少关于三国时期的读物，我正在看的就是其中一本。而我的桌上还光明正大地放着一部PSV，正在运行《真三国无双7》。
一边按着跳过对话的按键，一边翻阅着书，我突然觉得有一片阴影落在了书的上方。
我抬起头——
山本武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游戏机，又看了看我的书，最后露出十分佩服的模样：“真厉害啊日夏，你居然可以一边看书一边打游戏。”
好家伙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吓死人了！
诶不对，这家伙怎么叫我叫的这么熟悉，还知道我的姓，明明我也没告诉他啊？
一定有谁出卖我。
我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阿惠。
看在上次他替我解围的份上，我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图书馆里不能大声喧哗，这下他该走了吧。
可没想到山本武直接在我对面坐下了，还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一本《人间失格》。
我看不懂，我大受震撼。
原谅我，我也不想以貌取人，可他看上去就像是那种一年只逛两次图书馆，每次都毫无收获的类型……
过于震惊，我甚至忘了保持社交距离，选择了直接问他来图书馆干嘛。
“其实我是陪朋友来查资料的，看到了你所以来打个招呼。”
意料之中的答案。
“嘛，因为我不是很擅长找资料这种事，狱寺嫌我添麻烦，所以我就自己随便拿了本书看看。”
我觉得你拿错了书啊朋友。
“原来你喜欢这种致郁系的小说吗？”我碎碎念道。
“不，其实我对运动杂志和漫画更感兴趣，但这里好像没有。”山本武丝毫没有翻开手中的书的意思，兴冲冲地和我聊了起来：“一边看书一边打游戏真的有用吗？”
“那当然。”谈起我得意的游戏学习法，我也顾不上社恐了。我推了推眼镜，故作高深：“这是我独创的学习方法，针对文科类学科非常有效，事半功倍。你想想，你看书看不下去时低头打几下游戏，游戏里有不理解的知识点或者名词再抬头看看书，这不是很有效率吗？”
“听起来很厉害啊！”山本武简直是个捧场王，面对这一套狗屁不通的理论，他马上给予了我想要的反应。“怪不得日夏你每次历史考试都接近满分。”
我被捧得有些飘忽了，一时间都没有想到他知道我的历史成绩这件事有哪里不对。
“哼哼～亲测有效。”
——我是说，仅针对我一个人有效。
“这样吗，那我也试试吧，文科类的东西我总是记不住，真让人头疼啊。”
等，等等——
这种学习方法就是我自己为了摸鱼胡编乱造的啊不会吧他不会真的信了吧？
我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又吞了回去，算了，解释好麻烦。
戴眼镜的银发男生从书架后探出半个头，一脸不爽：“喂——棒球白痴，走了。”
“哦哦。”山本武应付着他，又回过头对我说道：“那我先走了。啊对了，日夏——”
“嗯？”
“原来你的眼睛是可以睁开那么大的吗？就，刚刚谈起游戏的时候……”
？？？
等山本武和他的朋友走远了我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嘲讽吧，是吧？
“reborn先生交代要查的资料，你一点忙都帮不上就算了，居然还在图书馆和女生搭讪。”
“抱歉抱歉，只是看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熟人……”
04
还是被迫和山本武熟起来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起初是遇见他的次数变多了，比如我一个人泡在图书馆里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山本武会突然凑到我身边，手中还拿着自己的历史作业。
他并不聒噪，也不会刻意打扰我看书，只是在遇到不懂的问题的时候会来问我，还都是我感兴趣的领域，比如历史和文学。
咳咳，其实我还是挺享受这种被人当做百事通的感觉的……
尤其是山本武并不嫌弃我稀烂的口语表达能力，还意外地能理解一些我跳跃的思维，就算我说的东西他听不懂，也不会表现出嫌弃或者觉得我不正常，反而一脸认真地询问我其中的事物联系。
我觉得山本武真是个好人，至少是个好的听众和学生。
但我并不是一个好的老师。
每当我想委婉地表达我的能力不足时，山本武都会一脸真诚的表达疑惑：“怎么会？我觉得日夏你讲得很棒啊，我完全能够听明白。最近历史成绩也提高了不少呢。”
行吧，所以说到底是谁在鼓励谁啊？
“而且就算别人理解不了你的思维，那也不是日夏你的问题吧，难道不是其他人的原因吗。”
“你先别说话了，山本同学。”我捂着脸，动作看起像像是某知名自闭动漫人物：“让我继续感动一下。”
于是他就真的没说话了。
我偷偷从掌缝里向他看去，却发现他也在看我。少年青涩的脸上满是明朗的笑意，在图书馆不算明亮的灯光下，莫名让人心跳漏了一拍。
我原本有些担心，和这种校园知名人物熟起来后，别人的目光也会落在我身上——这对我来说比不让我打游戏还难受。
但我显然想多了。
在图书馆以外的地方，比如走廊上，体育课上或者教室里，山本武从来不会大张旗鼓地和我打招呼。偶尔对上双眼，对方也只会露出惊喜的笑容，对我挥挥手，而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我搭话。
我觉得行，山本武这人能处。
要是没被他撞见我的社死现场就更好了。
大概是某个午休的时候，我躲在教学楼后的椅子上晒阴影。身边突然就多了个人。
我一开始不知道对方是来找我的，直到他把那封别着一朵花的粉色信封递到我面前。
“日夏学妹，请和我交往。”
——来者这么说。
我用了大概5秒的时间回忆起了眼前这人是谁——比我高一年级的学长，是之前我被迫参加知识竞赛结果荣获第一名宝座时我的手下败将。
具体叫啥我忘了，我和他不熟也没有别的交集。
以前被告白我都是怎么回应的来着？『对恋爱不感兴趣』，『要好好学习没时间谈恋爱』之类的官方又客套的话。
“自从上次你赢了我之后，我就喜欢上你了。我觉得学妹你很可爱，又很聪明，是难得的知识丰富的女生，所以……”
“……你也应该会喜欢比较聪明的男生吧，那我们两个还蛮合适的……”
不等我问为什么，他已经滔滔不绝地演讲起来了。
而且不停地在我雷区蹦迪，听得我眉头一皱，杀心渐起。
但我现在没精力去反驳对方或者回绝告白了——
“啊，啊湫——”
“啊湫！”
一个又一个喷嚏让我说不出话，脸上逐渐变红变痒，鼻涕也流个不停。
“你怎么了，日夏？”这位不知名学长试图伸手靠近我，却被人拦住了。
少年的校服外套被太阳晒过，透着一股懒洋洋又暖和的气息，就这么隔绝了我的脸和外面的世界。
“前辈，她花粉过敏，所以能离她远点吗？”
我不知道山本武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从语气猜测大概不会很温暖，因为告白的学长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哦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不等对方的反应，我被山本武拉着手腕，来到了洗脸台旁。
他将打湿了的湿纸巾递给我，而我还在不停地打着喷嚏。
“没事吧，日夏？要不要去医务室？”山本武恢复了正常的语气，有些担心。
我摇摇头：“没关系，等一会就好了，问题不大……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不光对花粉过敏，我还对浪漫过敏！他刚刚那番话说得我想揍死他啊，我第一次被人告白时觉得恶心。”
“确实很不尊重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山本武的眼睛突然亮了几分，微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立马切换成和我同仇敌忾的样子：“既不了解你也不尊重你。”
“就是说啊，明明是我的手下败将，还那么高傲的样子，被我赢了就要追求我？那他这辈子要追求的人可多了。”
我愤怒地擦着脸，身边的山本武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抱歉……我第一次见到日夏你生气。”见我瞪过去，山本武的笑意丝毫没有收敛：“感觉像是一只炸毛的……”
他要是敢说猫我就揍他。
“——猫头鹰。”
“……为什么是猫头鹰？”
“嗯？可能是因为你戴眼镜？”
有病，都有病。
“那我觉得我应该是眼镜王蛇……等一下，刚刚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花粉过敏？”
“阿惠学姐提到过你花粉过敏的事情。”山本武移开目光，选择性地忽略了我的第一个问题。
？？？阿惠你有事吗？没事总提我干嘛？
看山本武这样子我心里明白了个大概，他应该是从头到尾看完了我的社死现场。
往好处想，好歹是朋友，不是陌生人，否则我真要连夜逃离这颗星球。
黑发少年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会喜欢比较聪明的男生？”态度自然地就像我们平时讨论作业一样。
我也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虽然按理说这种话题在异性间算是比较暧昧和敏感的，但任何问题我都可以将它当做一个学术问题来进行探究。
“也不能这么说吧，聪明不聪明的不一定……但我肯定讨厌蠢人。”我点点头，确信道：“刚刚那个就属于蠢人。”
“我不理解他告白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写信送花啊？好麻烦，嘴巴上已经那么多话了，信里不会还写了一堆吧。有话直说不好吗？”
那样我就可以更快速地拒绝他了。
“他直接说的话你会考虑一下吗？”
我翻了个白眼：“当然不会，我希望这种麻烦事再也别找上我了。谈恋爱，麻烦。”
山本武沉思着，最后得出了一个不算结论的结论：“看出来了，日夏你的确对浪漫过敏啊。”
05
“为什么？”
我问出这句话不代表拒绝，也不代表答应，意思就是——为什么。
我是真的很疑惑为什么山本武会突然向我表白。因为在此之前我们的相处完全没有要越界的迹象。
每次遇到会打招呼，聊天的内容倒是扩大了一些，很多时候是他在说，而我听着——虽然我经常走神。
他向我表白。——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我。——为什么？
因为我和他熟悉，聊得来。——为什么？
只是聊得来而已，他了解我吗，他知道我最喜欢什么游戏最喜欢什么书吗……
“嗯……如果说是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词，你肯定会觉得很无聊吧。”山本武思索着，拿起我手里的书，不让我有机会低头假装看书。“如果你要问我知不知道你喜欢的书，我记得你暂时提得最多的书是《人类简史》。”
……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比我想象中要更了解我一点。
但也只有一点。
“这么说吧，因为我觉得日夏你很有趣，你的大脑，知识，性格和思维方式，我都很喜欢，和你相处永远不会觉得无趣。”
“这样的话当朋友不就好了吗？”我不解，对他不解，对自己也有些不解——以前遇到告白我从来都是怎么拒绝直接怎么来，从来没像这样细细剖析过对方的心路。
或许是因为我对山本武这个人也有那么一些兴趣吧。
“但我有些贪心呢，希望了解到更特别，更加独一无二的你。”他这么说。
“唔……”我的确陷入了沉思：“其实，这是个悖论啊。”
“——我不会答应不够了解我的人的交往请求，而你想和我交往的目的是为了更了解我。”
我抬起头，和山本武对视了片刻。
他指着自己，若有所思：“所以我是被拒绝了吗？”
我点点头。
“啊哈哈哈，果然啊。”表情也没有多少遗憾，山本武依旧笑得爽朗，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倒不如说，如果日夏你真的答应了我才会更惊讶。”
家人们，我不懂了。
“那你告白干嘛？”
“嘛嘛，这也算是更了解你的一种方式吧。”
……感情他拿我刷经验呢？
“……日夏。”山本武突然叫到我的名字，语气比刚刚告白的时候还要认真：“如果我了解了更多的你，你会考虑和我交往吗？”
我的眼睛转了转，难得睁大了一些。
按照惯例来说我很讨厌死缠烂打的人，尤其是一次告白不成还要继续追求的那种，所以我对和我告白过的人都是切断一切联系再也不见——
我看了看少年阳光清爽的面庞，慢吞吞道：“如果你再更了解我之后还能喜欢上我的话，那，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