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r)

    第三人称,有主角犯罪情节,慎入

    01

    萨摩.伯德从半睡半醒的梦里醒来。四周很吵,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差劲,根本无法安心入睡。她并没有主动要去听的意思,但——

    喘//息声和调//笑还是一声接着一声传入她的耳中,男人粗犷,女人娇//媚。她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坐在窗边听完了几首活//春//宫,嘴角露出一个冷笑。

    大多数时候,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成为这腐朽糜烂的一份子,纵//情//欲//海,无力去想其他。

    夜深如泥,这里就是最浑浊肮脏的泥潭,即使再多诡谲迷离的灯光和酒色也难掩其污浊。“FANGO”,位于西西里岛vucciria的红灯区,是黑手党科伦坡家族旗下的一家赌场,当然,它做的可不仅仅是赌博生意……

    西西里的海风吹不到萨摩的房间。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一丝微薄的风,却在伸到一半时被窗户上的栏杆挡住。

    毕竟她可是被严加看管的对象。

    这地方算是一家高级伎//院——每次念到这个词她都会嗤笑,伎//院还分三六九等呢——而萨摩.伯德是一年多以前被科伦坡家族的BOSS送来的。

    自从她自己的家族被毁灭,她和其他活下来的孩子沦为被拍卖挑选的物件,也不知道和那些死了的大人们相比,谁的命运更悲惨一些。

    科伦坡家族的BOSS带走了她。

    被豢养的孩子不止她一个,她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那些少女少男穿着奢华,举止乖顺,眼神无光,虽然身体还活着,可灵魂早就死了。

    那个人不是恋////童////癖,但一个有着变//态//养//成//癖的控制狂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无法容忍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

    恰巧萨摩.伯德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挑战别人的忍耐界限。

    一开始她还能和其他孩子一样装作乖巧懂事的样子,尽量听从对方的每个命令——但有些人天生就是关不住的鸟儿,她无法被驯化,也无法再演下去。

    她顶撞了他,于是被送到这个地方来,成为一名被“特殊照顾”的伎//女。

    说起来也怪她自己冲动,明明还有别的办法宰了那个令人恶心的东西,大不了同归于尽。

    房内的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红发女孩从窗台上跳下,站起身。她理了理沾满脂粉味的衣裙,不悦地皱皱眉,精致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是噩梦,那总归是该让它结束的。

    就在今天吧。

    ==

    那个男人很奇怪。

    灯光暧昧的房间里,和她一样的年轻女孩还有好几个,正陪着笑,为那些衣冠楚楚的「人」们递上一杯又一杯酒。

    但……

    太怪了。

    萨摩脸上挂着精心刻画过的敷衍微笑,站在一旁,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从她进这个房间开始,有一道目光就牢牢粘在她身上,让人无法忽略。

    是一个高挑瘦削的东方男子,他留着短短的黑发,剑眉朗目,相貌英挺。一开始似乎在思考什么事,带着戒指的左手一直在摩挲着下巴上的伤痕,另一只手则搭在自己被布包裹着的东西上。

    在萨摩进来的一瞬间,仿佛心电感应一样,他突然抬起头,目光中的犀利尚未褪却,却又迸发出更炽烈的某种情感。

    他像是要从沙发上站起来了,双手攥紧了膝盖上的衣服,最后还是按耐下去。此后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

    长得还行——萨摩勉为其难地作出评价。但那有什么用,能到这种地方来,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浪荡子罢了。看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也是已经有婚约的男人。

    呵。

    萨摩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更无奈的是,她还不能甩脸色——这个男人来头应该不小——她看向沙发对面的另一个男人,他脸部瘦长,看上去一脸倒霉样,挂着刁猾的微笑。他是赌场主管,克里维斯。

    她还没忘记,自己手臂内侧的旧伤每到冬季就会变疼,那是她刚来这里时,因为试图反抗被他命令手下教训的。当然,克里维斯也是听从那个人的指令。

    说起来,她还真是自找了不少苦头呢。

    “BOSS说了,要让这丫头活着受苦,看好了,别让她自杀。”

    ……哈,想多了,仇人每天在自己面前晃悠,在没宰了这些人之前,她怎么会自杀。

    后来她学聪明了,不再反抗,反而会接近这些掌握生杀大权的人,比如mama,比如厨师,以及克里维斯。不得不说,有些人在讨人喜欢方面是有天赋的,她不会刻意表现出讨好,可只要她比之前收敛一些,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就足以让人对她放软心肠,给她一点优待。

    mama会帮她拒绝难缠的客人,厨师会让她溜进厨房,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萨摩也知道,这些所谓优待不过是从他们指缝露出的一点残渣,只能在赌场内行事方便一些罢了,她依旧无法离开这里。只要克里维斯想,他随时可以决定她的生死。

    “怎么了,山本先生,没有看得上的姑娘吗?”克里维斯尖细的嗓音在萨摩的耳膜上又划了几刀。“需不需要我再叫一批过来?”

    山本?日本人?

    萨摩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多陪一个还是两个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如果是平时,她也懒得计较,可今天……

    名叫山本的男人轻笑道:“不用了,克里维斯先生。”

    他笑起来时声音有些沉,像大提琴的音色。

    “那个女孩,我想要她。”

    “……”

    笑僵在脸上,萨摩木然看着笑起来的男人,他指着自己,手还没放下。

    “能有喜欢的再好不过,萨摩,要好好招待山本先生。”克里维斯走过来,在萨摩耳边低声道:“他可是大人物,不要闹脾气。”

    这算是“好心”的提点。

    “既然这样,我就先带他们出去了,山本先生你和……”克里维斯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

    “不用了,”山本站起身,走到萨摩身边——不知是因为他自带的压迫感,还是因为他那过于明显的感情,萨摩不自觉想要后退一步,但她控制住了自己,对上男人的眼神,在克里维斯看不到的地方挑衅地扬扬眉。

    ……她确实不太能控制住自己幼稚的好胜心。

    黑发青年愣了一下,笑意染进眼底:“带我去你的房间,好吗?”

    正合她意。

    萨摩毫无主见的样子看向主管,他说:“按照山本先生吩咐的做吧。”

    女孩点点头,主动拉过山本的手臂,带他向楼上走去。

    突然,她又停下脚步,对中年男人微微欠身道:“克里维斯先生,谢谢您这一年多时间的照顾,我会永远记得的。”

    所以——

    那个人说了,要让我活着,那就只能请你们去死了。

    02

    “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跨过赌徒们狂热的叫喊,回房间的阶梯有些漫长,身边的人开始寻找话题。

    “一年多了吧。”

    活跃气氛嘛,她懂。有些狎客不喜欢毫无感情的活塞运动,非要在做之前问些有的没的,总觉得姑娘想从他们身上学到什么东西,或是好为人师,或是劝人从良。

    以前的话萨摩还会假惺惺地配合,但今天她可懒得顾及这些。

    “你的名字是?”

    “萨摩.伯德。”

    “我是山本武。”

    “哦。”

    ——手臂被扯住了。

    山本武紧紧拉着萨摩,她不得不回身。男人突然倾下身,不算亮的廊灯照在他挺拔的五官上,打出一道暗影。他眉峰紧锁,琥珀色的瞳中沉积着萨摩看不懂的情感——不知是悲哀还是愤怒,只需再多一点,就要爆发了。

    他的手捏的很痛,指尖在微微颤抖。

    “到了。”

    一切情绪戛然而止,连同待说出口的话,都被女性轻灵的嗓音打断。

    山本武松开了手。

    ==

    萨摩的房间不大,也不算整洁,毕竟她可没有随时收拾房间的习惯。通风倒是不错,这也是一项“优待”。

    山本武不动神色地打量着房间,最终目光落在窗外的金属围栏上,他知道这种金属,一般是用在黑手党监狱里,不管是电锯还是什么,都极难破坏。

    这个女孩,就像犯人一样被严加看管着。

    等男人回过神来时,萨摩已经在脱衣服了,丝缕深红色的头发垂落在白皙的肩膀上,脸上是习以为常的神色。

    “等等、等一下!”

    他急忙阻止,总算没让她脱掉最后一件衣服。

    萨摩抬起眼茫然瞪着他:“你不做吗?”

    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不是来做这种事的。”山本武面上浮现出一丝懊恼,他扯了扯衣领,神情难得有些无措,最后只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能聊聊吗?”

    萨摩看了眼钟,已经过了十二点。

    “好吧,”她也没穿回衣服,身上只剩下一件吊带和布料很少的内//衣。挥开没叠的被子,她就这么懒洋洋地往床上靠着,毫无羞耻之心——这玩意早被她喂给克里维斯了。“你想聊多少钱的?”

    把时间控制好就行,她可不信山本武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不碰她,不过装模作样凹个人设罢了。

    单从外表看,萨摩是个漂亮女孩,要不然也不会被科伦坡家族的BOSS选中了。可她的笑总是带着冷意,靠在床上的样子慵懒又不屑,像是在讥讽着眼前的一切。

    “钱?”

    “是啊,你只给了睡觉的钱,再说那钱也没到我手上,聊天得加钱,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红发女孩昂起小脸,眼中闪着精明狡黠的光。

    “你很缺钱?”

    “你在问废话?”

    山本武沉思了片刻。他把自己的整个皮夹都递了过去。“这些够吗?”

    他是认真的,哪里来的败家子。

    一时间萨摩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接过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钱,装作镇定地将它丢到一边。她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不安——都是因为这个奇怪男人的反常举动!“你到红//灯//区来找姑娘就是为了纯聊天……”

    是她不理解。深红色的眼里写满了「你有病吧」,萨摩问:“也行,你要说什么。”

    唔……该怎么说,这个男人的脸是她喜欢的类型,但她并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今天她还有事要做。更何况,出入欢乐场的男人,能干净到哪里去呢?

    山本武……

    她呢喃着这个名字,脑中毫无印象。

    “我是来带你离开的。”

    萨摩眨眨眼,她好像没听清。

    男人又耐心重复了一遍:“你想什么时候走,现在还是早上?”

    “呃……”

    真大方啊,还给了她时间可供挑选。

    未曾预料到的时间,发生了一场超出预期的对话。

    萨摩愣愣看着山本武,深红色的圆眼睁大,纤长的睫毛投在化着不合适妆容的脸上。她本就无需粉黛,妆容只是为了看上去更成熟一些,但此时她的神情却又展露出几分孩子气。萨摩迅速眨巴着眼,“唔”了一声,小脑袋瓜飞速运转。

    山本武饶有兴趣地观察女孩的反应,还找了个椅子自顾自坐下休息,他将背着的东西靠在椅边,动作随意又自在。

    终于,萨摩想通了。

    这个人,山本武,其实是科伦坡的BOSS派来玩弄她的吧?先给她希望,让她以为有希望逃出这里,最后再粉碎希望。

    嗯,没错,一定是这样,是那个人会做出来的事。

    萨摩拿起钱包,掂了掂重量,有点肉疼——拿来当逃跑的费用也好啊,她其实还挺缺钱的。

    钱包被扔回给山本武,黑发男人一把接住。

    “不好意思,我今天可没心情陪你聊天。”萨摩收起微笑,板脸道:“如果你不是来做那种事的话,请回吧,不要打扰我的其他工作。”

    语气充斥着不耐。

    她有自己的计划,不可能陪人聊天到天亮,如果睡一觉能把人打发走是最好不过了,可惜这个人不愿意。

    “其他工作……”男人重复了一遍,他说话的尾调微微下沉,语速缓慢,令人莫名地感到危险。“是指什么。”

    “您说呢,先生,我的工作是什么?”萨摩抬起眉毛,仰头望着窗外。“你自己要当禁欲模范,也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嘛,说到底你来这里是做——啊!”

    黑发青年突然站起身的动作就让萨摩感觉有些不妙,只是她在嘴贱的时候向来没有收敛的习惯,等到她被温热的手掌按倒在被褥上时,已经来不及了。

    “你……唔……”

    嘴巴被冰冷但柔软的东西堵住,红棕色的圆瞳近距离对视燃烧着怒意的琥珀色双眼,等分开时,对方还在她唇瓣上舔了舔。

    萨摩被亲懵了。她试图挣开山本武,先理清一下思绪,可对方的力量明显要强过她。

    “你不是说你不……”

    “是我的错,打扰到你的工作了。”明明是爽朗的表情,却散发着低沉的气压,山本武拨开女孩额前凌乱的发丝,低头在她的眉间又亲了一下,笑了笑:“我想帮萨摩好好‘工作’,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

    【中间走紫/色/电/鳗】

    ==

    火光冲天,将清晨泛白的天空也染成一片灼热的赤橙,一道黑烟直直升起,在空中像个大写的「1」,无比显眼。没有任何人想要靠近那栋烧起来的建筑,即便它曾经是无数人醉生梦死的故乡。

    只有里面一个又一个客人拼命挤着想要逃出来,但——

    “大门被我锁上了。”

    远处的天台上,红发女孩半蹲着,裹了件不属于自己的大衣。她将手里的钥匙高高抛起,没打算接住。

    火光应该照不到这里,也许是因为心理的作用,她原本总是一脸厌世表情的面容迸发出强烈的神采,眼中难掩笑意。火花,浓烟,惨叫和哭号,是给她精神注入的一剂兴奋剂,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让她兴奋。

    她几乎要开始哼歌了。

    ——就是这样的表情,充盈着蓬勃生机,喜欢毁灭和破坏,会因为复仇而感到愉悦。

    这样的萨摩,他很喜欢。

    身后背着刀的男人站了离她一丈远,女孩看着绚丽的画,而他在看她。

    风吹起山本的外套,他袖口的血还未干透,毕竟刚刚砍了好几个FANGO的看护。不过他可没有抢夺萨摩复仇的资格,那是属于她的新生祭典,他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

    火是萨摩放的,杀死克里维斯的子弹,也是她亲手射//入的,至于其余一些收尾的小事,他很乐意代劳。山本不知道女孩从哪弄来那么多易燃物和汽油,也没打算问她。

    在离开时,萨摩犹豫了一小会,最后还是把伎//女们常用的后门和逃生梯打开了。

    “生死各安天命吧。”她说。

    山本武只是默默抱着剑,等她做完这一切。

    这个女孩越来越像他脑中残存的身影了,或者说,她正在恢复本性。

    那是在三个月前多出来的——属于另一个平行世界山本武的记忆。

    记忆里的「他」和自己一样,相同的成长环境,相同的朋友,最后也为了朋友拿起剑,加入彭格列,踏上一条不归路。

    父亲、守护者、亦敌亦师的斯库瓦罗、被诅咒的婴儿,这些,在他的世界也拥有同样的羁绊。

    唯独少了一个人。

    深红色的头发,总是扬起眉毛的自信笑容,脸上的小雀斑,只要开口说话必会让人又爱又恨。另一个世界山本武的恋人,萨摩.伯德。

    他找不到她,身边根本没有这个人。他也问过斯库瓦罗——萨摩的老师,本该是最熟悉萨摩的人,可银发男人对女孩毫无印象。

    没必要因为一个无法确定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人而影响情绪,身为雨守的他告诉自己,连那段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记忆也不知是不是哪个幻术师搞的鬼。

    ……但他控制不了。

    几个月里,对那个红色身影的思念堆积成疾,根本无法静下心去做其他事。彭格列的雨守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于是他打算先把这件事解决掉。

    从残碎的记忆找出萨摩曾经的家族,翻尽了档案,最后找到这里——确实有一瞬间,山本想杀了那个侃侃而谈的中年男人,直接带走女孩,反正也没人能拦得住他。

    在看到她被摧残的精神和伤痕后这种心情越盛。

    但现在这种结局也还不错。

    黑发青年扬起嘴角,看向燃烧的FANGO。

    接下来还剩科伦坡家族的人,有些麻烦啊……

    ==

    “……喂。你跟着我干嘛?”

    红发女孩向港口走去,红灯区因为她引发的大火乱成一锅粥,她打算趁乱溜走,乘船离开这里,她还没坐过船呢。

    至于会不会被科伦坡家族追杀,要不要对科伦坡家族复仇,还有以后要怎么生活,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可总有人不会看气氛。

    萨摩气鼓鼓地瞪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山本武,虽然她很喜欢他的脸,也不是不感谢刚刚他帮的忙,但,那不代表她愿意和这个人扯上什么关系,一看就是个麻烦,谁能想到他背上背的居然是日本刀。

    寒光闪过,尚未看清刀是如何出鞘的,试图阻拦萨摩的人倒了一地,只有刀尖流淌的血提醒她发生了什么。

    “诶,你不需要一个保镖吗?应该有人会追杀你吧?”

    “那关你什么事啊!”

    总感觉眼前的男人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却浑浑噩噩,这让她有些不安。

    山本武快步走上前,和萨摩并肩,把胡扯的谎话说得一本正经:“我没地方能去,只能跟着萨摩了。”

    骗子,克里维斯明明说了,他是个「大人物」。

    “你想去哪,我和你一起。”

    “我才不要人保护。”

    “但我是为你而来的。”

    “能不能别说这种恶心的鬼话啊你都不会脸红的吗,再说你这么显眼,我带着你怎么逃跑……你笑个鬼!”

    “……算了,我要去把科伦坡家族给炸了。”

    “好啊,我陪你。”

    “哦,那你会什么啊?”

    “这个嘛……基本什么都会一点……”

    两人的影子被初升之阳拉长,将黑烟和火焰抛在身后,奔向鸣笛的船港。

新书推荐: 我浣碧不去凌云峰! 男朋友总在怀疑我在拿他当代餐 虹猫蓝兔之风雨江湖 【HP】奈何彼岸 来自末日的我可男可女 分家的妾室 相府贵女日常 七零年代漂亮知青 另嫁(火葬场) 被大魔头拐回魔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