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
不确定是什么意思。
猜测过可能是她，甚至有迹象表明可能是她，却从来没主动开口问，以至于不确定是不是她？
沈落沉追问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硬生生忍了回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也不知道应该以什么身份开口。
索性把手机丢到一边，收拾起行李来。
眼睛却不时地瞟着手机的动静。
一声震动，沈落沉下意识立刻拿起手机，才发现是崔静雅的消息。
静雅无敌大美女：【滑稽.jpg】
沈落沉知道她想问什么，点开相册，思亚好几张大合照，随便选中一张发了过去。
静雅无敌大美女：【是帅的是帅的】
静雅无敌大美女：【你俩真的没什么吗？】
落尘：【？】
静雅无敌大美女：【他看你的眼神好深情哦】
沈落沉有点懵，仔细看了眼那张照片，发现自己确实无意中选中了一张傅焉予正在看着自己的。
那眼神……算深情吗？
不对，他俩什么时候有什么了。
落尘：【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静雅无敌大美女：【你俩cp粉都有名字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呐？】
说完甩了一张截图过来，果然还是那个榜单下面的评论，他俩很般配这个结论，简直一呼百应。
而且，思亚官方账号又点赞了。
沈落沉想起来傅焉予那天问她，要不要炒cp，她好像没太当真。
落尘：【cp粉？】
静雅无敌大美女：【叫沉鱼落雁】
静雅无敌大美女：【我宣布！我也成为一枚沉鱼落雁～～】
落尘：【……】
感情cp粉还直接把她真名猜出来了。
沈落沉点开傅焉予的微信，还停留在前面他说的“不确定”那句话。
犹豫再三，她把思亚点赞的截图发了过去，斟酌着问道：【你们是已经开始炒cp了吗……】
烟雨：【沈医生介意？】
落尘：【我好像还没同意】
烟雨：【那我让他们取消】
落尘：【啊那也不用】
沈落沉捂住额头，她倒也不是很介意，网络上真真假假的，对她没有影响就行。
只是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烟雨：【对我不满意？】
这下更怪了。
落尘：【也不是……】
不等沈落沉思考，傅焉予打来了语音。
沈落沉差点没拿稳手机，思前想后还是接了。
那头傅焉予似乎也小心翼翼：“小昭她们动作快了点，怪我没安排好。”
沈落沉委婉道：“我只是怕说不清……”
说不清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傅焉予却似乎会错了意。
“那……我们签个合作协议？”
-
沈落沉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傅焉予的提议。
怎么两人有种协议结婚先婚后爱的意味。
她发觉自己有的时候，面对傅焉予，脑袋总是不清不楚，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傅焉予也没说怎么签，就先默认她同意了。
沈落沉只嘱咐了一句不要搞得太夸张，就放弃了反抗。
炒就炒吧，又不会掉块肉，权当为公益事业添砖加瓦了。
熄掉床头灯，沈落沉把脸埋进被窝。
周遭寂静一片，睡意来袭，却莫名有些不安，心脏突突突地跳着，又累又困，却总被这心跳声强行集中注意力。
她想不明白，怎么今晚会有失眠的征兆。
哪怕是昨天白天遇到了赵淑桂，她晚上也没有因此失眠。
她还以为她进步了。
难不成这失眠有延迟。
翻来覆去许久，突然心里一阵怒气，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在黑暗中摸到了手机。
不知是巧合，还是她的真有第六感，当她看到张弘栋的消息时，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历史再次重演。
又让她帮忙去顶个夜班，明天给她继续放一天假。
正当她打算视而不见的时候，张弘栋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沈落沉想都不想直接按掉，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在了床头柜上，重新躺回了被窝。
-
自然是和失眠斗争的一整晚。
第二天醒来，沈落沉发现张弘栋只打了两个电话就放弃了。
自己没理他果然是正确的。
今天是周六，但按照排班表，她仍然要去医院值班。
周六向来是最忙的。
前一晚值班的助理是钱晶晶，一早就黑着个脸和刘开鹏交接，见沈落沉进门，立马和她抱怨：“落沉姐，你可回来了，昨晚还好没有急诊，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找谁。”
沈落沉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抿了抿嘴，没有搭腔。
一旁的刘开鹏“哎”了一声：“怎么能这样说呢，落沉姐又没有义务24小时待这儿。”
钱晶晶立马辩解：“我又没有怪落沉姐。”
沈落沉抬手按住两人，冷静道：“不说这个，上班。”
张弘栋不在办公室，不知道是结束了夜班回去得早，还是根本就没来过。
沈落沉不关心，也就没问。
周六的病人最多，沈落沉坐在诊室里一刻都没停过。
好不容易到了午休时间，她跑进了住院病房里，看见刘开鹏正在给傅焉予救助的那只小狸花喂奶。
一针筒的奶喝完了，小狸花显然还没有吃饱，吧唧着嘴巴拽着针筒不放手。
感应到沈落沉的靠近，小狸花努力地昂起头，朝着她“喵喵”叫了起来。
叫声中气十足，又娇憨得很。
“哎哟哟，来了来了。”沈落沉笑着上前，抬手挠着小狸花的脑袋。
小狸花也娇得很，啪的一下侧躺在她手上，露出已经吃的圆滚滚的肚皮。
“小白眼狼，”刘开鹏故作生气，“喂了你那么久，果然还是跟美女亲。”
沈落沉嘴角勾起，指腹轻轻摸着小猫脑门上的绒毛。
“它多大了？”
说着，低下头去看边上的身份信息牌。
将将好一个月大。
“再等一个月就可以给你找个好人家咯。”刘开鹏收着喂食器说道。
沈落沉看着看着，突然怔住了，一个很突然的想法在她脑海里浮现。
却带着一丝痛楚，让她不确定是否可以一试。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刘开鹏：“诶，我记得你养了两只猫？”
刘开鹏立刻掏出手机：“对，一只缅因一只布偶，俩可腻歪了，我给你看。”
确实腻歪，缅因像个霸道总裁式的，搂着布偶疯狂舔毛。
刘开鹏得瑟极了。
沈落沉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好多年没养宠物了。”
“真的吗，”刘开鹏似乎很惊讶，“感觉做咱们这行的，家里基本上都有小动物，落沉姐你以前养过？”
沈落沉回忆道：“很久以前了，但是没养好，有点ptsd了。”
说完自嘲地笑了。
“嗨，至少现在肯定能养好。”刘开鹏一脸笃定，视线又看回自己的两只猫，满脸姨母笑。
“是吗。”
尽管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里却被刘开鹏这句话说得突然心潮澎湃起来。
她低头注视着小狸花，心里的那个想法暗自落地生根。
“哦对！”刘开鹏突然想起了什么，有点兴奋。
周遭的小动物们都不由得抬头看来。
他立马降低了音量，一脸八卦地凑近：“落沉姐，你跟烟雨……”
炒作效果这么拔群？难道已经散播开了？
沈落沉故作茫然：“我跟他什么？”
“网上都说你俩是一对。”
沈落沉诧异：“已经这么说了？”
“昂，对啊。”
沈落沉愣住，立刻把小狸花塞回笼子里，把手机掏了出来：“谁说的？”
刘开鹏见她没反驳，以为她承认了，兴奋不已，追着沈落沉问：“啊啊啊，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们不是才认识没多久吗？”
沈落沉顾不得跟他说什么，连忙打开那个榜单，往下划拉着找到原来那条评论。
果然回复里出现一个评论【他俩现实中就是情侣】。
发这条评论的那人顶着全黑的头像，名字叫Joker。
一石激起千层浪，真的有人信了。
沈落沉无语，怎么进度这么快，一点铺垫都没有，她还完全没有准备好。
更何况傅焉予还说了要签什么合作协议呢。
截了个图转手发给傅焉予。
落沉：【这么快？】
傅焉予没有回复，估计还没看到。
一旁的刘开鹏还在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沈落沉堆起假笑：“你觉得可能吗？”
刘开鹏：“为什么不可能？”
沈落沉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抬脚往休息室走，刘开鹏还跟着。
“是谣言啦。”
沈落沉只得这么说，娱乐圈不都这样吗，边炒作边澄清。
刘开鹏眼神探究：“我不信。”
沈落沉耸肩，不信拉倒。
“你俩那天活动照片，明明很甜。”
沈落沉：“……”
领养日那天的照片，被刘开鹏这个热心观众发现了，转手就发到了医院的群里。
大家这才知道，沈落沉休假，是为了参加思亚的活动。
沈落沉继续堆起无奈假笑：“都是假的。”
刘开鹏一脸认真的遗憾。
-
思亚办公室。
一伙儿人围着郭佳昭的电脑，大眼瞪小眼。
傅焉予也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皱着眉头。
“真没人知道这个Joker是谁吗？”郭佳昭环顾一圈，众人皆摇头。
虽然傅焉予没有阻拦他们起哄，可以点点赞，但是并不允许乱发评论，乱带舆论。
但是这个横空出世评论，信誓旦旦地说两人就是一对，直接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卞浩：“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个造谣的？”
众人点头。
傅焉予没有出声。
皱着眉头，神色困惑，带着不苟言笑的冷然。
莫名觉得这个头像和名字很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