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们的时间——”远处传来月食的喊声，“书怎么办啊——”

    “放心吧，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朱诺同样以喊话回应他，他朝凉树伸出手，凉树也握住了那只手。

    是和凉树记忆中一样、比她大上一些又十分温暖的手。

    “知道你们感情好，但是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可莲翻了个白眼。

    “不是，是答案就在这里，对吧，德米特里。”朱诺将凉树的手放到小德米特里的手中，“一开始你就说过，凉树身上有你喜欢的气味，而我们一直在找书，没有想过‘书’的载体可以是‘人’，从一开始，你要找的‘书’就被你一直放在身边，所以我们翻再久都没有用。”

    “居然是这样吗？”

    “嗯，正确。”

    说话间，凉树的胸前发出了金色的光芒，一本被翻得有些破旧的书从光芒中被取出，笔直地飞入小德米特里的手中。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灵光一闪。”

    凉树没有揭穿他，小德米特里也没有。

    凉树知道，其实从第一个迷宫开始，朱诺就一直处于一种很快就能解开答案、但他故意不说的状态，凉树很熟悉椋树，至少她确定从解谜层面，不论是未来还是过去，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水平。

    “骗子。”凉树小声地说。

    “你的保密工作也做得不错。”朱诺用同样的音量回复了她。

    在一边的颜汐看看两人，她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或许是出于自己的考虑，她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感受到的情感波动说出来。

    “那么，按照约定，我为你们打开下一关的门。”

    小德米特里将绘本抱于怀中，引领着众人来到一个巨大的书柜前，按照某种顺序取出书柜上的书本，随着一阵轰鸣，新的门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相比起第一关，第二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推开门的瞬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天空里、草地上，到处是或奔跑或散步的生物。

    是的，生物。

    像是宝可梦、波克布林这种来自大众题材的生物，凉树还可以叫得出名字，但更多的是她从未见过的长相各异的生灵。

    “欢迎来到第二扇门。”

    “是少年时期的德米特里！”

    看起来比幼年德米特里成长了很多，五官也开始长开，性格上也活泼了一些。

    “我是十五岁的德米特里，这是我的幻想世界。”他介绍道，“五岁的我沉迷于图书的世界，长大一点之后开始不满足于图书，电影、游戏、漫画，任何有趣的东西我都疯狂地从中摄入奇思妙想，这里就是集幻想大成后的我的世界。

    “最近，在这些孩子中，有一个孩子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事情，变得抑郁，无论我做什么都没办法解决它的问题，我需要你们找到这个孩子，并成功让它笑出来。虽然我不会告诉你们它在哪里，但除此之外的问题都可以问我，这里的大部分生物也保留着在原本的系列中的特征，也就是说，波克布林真的会攻击你们，宝可梦也真的可以被暂时捕捉。”

    “真的吗！”

    颜汐精神了，仔细想想她确实也是这些人里最适合青春期这个词的少女。

    “嗯，宝可梦球有的是，尽管去玩吧，只要能完成我的任务，你想抓多少只宝可梦都可以。”

    他抬起手，红白色的球立刻像是不要钱一样从空中落下，在他身前堆积成小山。颜汐惊喜地发出叫声，抓了一大把红白球朝着群居的绵羊型宝可梦群跑去。

    “这次的时限是五个小时，需要我的时候就喊我的名字，我会立刻出现在你们面前。”

    说话间，他的身影变得透明，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没想到我都这个岁数了，还有机会体验在现实中抓精灵的乐趣。”月食捡起地上的红白球，抛向空中又迅速接住，“我去看看颜汐，她跑得也太快了，可莲，你也一起。”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行动？”

    “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好啦，安静点，跟我来就是了。”

    月食笑着，推着可莲就往草原深处走去，给凉树和朱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你想去玩吗？”朱诺歪了歪头。

    “来都来了。”凉树也捡起了几个宝可梦球，顺便往朱诺的手里也塞了几个，“而且，反正都知道答案了，不趁现在玩一下吗？”

    “你也不担心他们碰到陷阱，从这次房间开始，就会有致死陷阱了吧。”

    “不担心，陷阱的布置基本上都反映了设计者本身的意志，所以只要他们正常游戏，就不会有问题，然后还有一件事，”凉树朝着空气喊道，“德米特里，你在吗？”

    “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出现，我就是——”

    “要一起玩吗？”

    凉树朝着造型摆了一半的少年德米特里发出了邀请。

    “我是守门人哦？还是人工智能哦？”

    “就算这样，你也继承了德米特里的意志吧。”凉树认真地看着少年的眼睛，“既然这样，你是希望我把你当成一个NPC看待，还是希望我把你当成‘德米特里’看待？如果是前者，我就不再打扰你，如果是后者，我想增加一个同伴，你觉得如何？”

    明明是人工智能，凉树却好像看到了他的眼睫毛因为震惊而微颤。

    “难怪小时候的我会选择你，少年的我明白了。”少年的身上瞬间换上了只会在游戏里出现的主人公的装束，“出发吧，目标是成为宝可梦大师！和路上遇到的好朋友们一起踏上旅途去冒险吧！”

    凉树也很配合地举起了手。

    “出发！哦！朱诺，你也一起。”

    “咦，我也要吗？”

    看起来都是高中生年龄的少年少女用力地、满怀期待地点点头。

    朱诺强压下羞耻心，缓慢地举起了手：“出发！哦！这种事情我不会再做第二次了啊，绝对不会了啊。”

    “耶！”

    凉树却和少年德米特里一起像是发现好玩的事情一样地用力击掌。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朱诺说话间，凉树已经和少年德米特里勾肩搭背着，大跨步地迈向草原深处，大有随便他来不来、反正他俩先去玩了的架势。

    “你们等我一下啊，真是的。”朱诺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十几分钟前还在说着，除了重要之人之外、其他人的死活都和自己无关，用尽全力地表达着对椋树的爱的人，此刻已经和别的男人去玩了——尽管这个别的男人只是个人工智能。

    朱诺感到了一丝微妙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