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们已经到餐馆了，您……”
“回家。”母亲只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金羽洋从固定电话亭出来。
“她说回家，语气听着不对，要不……”
“没事的，我要成为金太太，迟早要跟阿姨见面的，不能躲，我也不想躲。”
“金太太，嗯，你生来就是要做金太太的。”
金羽洋开车带源妮回家去，刚到半路上就下雨了。
“羽洋，你有没有觉得……周围阴森森的，让人觉得恐惧。”
马路边有路灯，但它们不会照亮所有的地方，源妮看着那些黑暗的地方，不自觉抓紧了身上的安全带。
在源妮的想象里，从那些地方，已经跑出来几个恶鬼，穿过汽车，咬碎了她。
“源妮，那些地方就把你吓成这样了？当年，你可是在一群恶人的屠刀之下，帮我逃脱的。”
“也许是我的错觉。”源妮说着回应他一个笑容，“只是按理来说，不应该现在就天黑了。”
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她开了门后，看见了金羽洋，正要叫他进来时，又看见儿子身后冒出那个女人，她的冰冷面色，又转为愤怒。
“母亲？”
母亲看着外面这大雨，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进来。”
母亲坐在两人对面，只是吃着切成薄片的火腿，源妮看她这样，坐够一会儿就站起来，说道:“那个，我先回去了，我刚才在你家附近，你遇见我，好心让我来躲雨，不过我看现在，雨已经小了很多了。”
源妮把自己的椅子轻轻推进桌下，“阿姨，我先走了。”她笑得客气。
“源妮……”
“没事的，羽洋，你坐，不用送我了。”源妮跑了出去。
金羽洋追着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妈，您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在吃饭，做什么了？”
“您为什么这种态度？我明白了，您说想和源妮一起吃饭，其实就是为了这样羞辱她，是吗？”
“你看她的样子，有半点被我羞辱的感觉吗？”
金羽洋看了一眼身后，“她还没出院子，我去送她，下大雨了，我今晚就不回来了，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金羽洋。”这是金羽洋第一次见她失控，母亲摔了筷子，站起来说。
“今天你要出门是吧？还不回来？”
“我告诉你，没有人想羞辱那个女人，我是看在她一直在帮着让我们母子的关系变好，才心软下来，觉得她是个好孩子。”
“那您为什么还这样对她。”金羽洋没停下，边走边说。
母亲也走出桌来，“我愿意和她在外面的饭馆吃饭，就算是极昂贵的地方，可我并不会，让她来这里，特别是今天来家里。”
“您为什么不喜欢她。”金羽洋走出门，母亲跟在他身后，要是换了往常，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你知道。”母亲也出了门，在雨中追他出去，她到门口时，看见金羽去追前边的源妮。
金羽洋回过头，又回来母亲面前，“源妮。”他喊了一声。
“阿姨，对不起，我不该出来的，让您淋雨了，是我想得不周到。”源妮见了他们这样，也跑回来说，“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让你们母子俩之间变得不愉快，想让你们好好谈谈，之后，我也想办法而已。”
“你……”
“好了，母亲，源妮，你们都听我说，这大雨天，我们都进屋，要怎么样，也等雨停了再说。”
母亲点了一下头，金羽洋和源妮一人扶一边，要回家去。
这时，雨突然一下子就停了。
李瑶华坐在桌边，看着一张单子，“换下这么多书，也可惜了，你再去挑挑，把好的书都挑出来，捐了吧。”
“是的。”那人刚出去，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李瑶华接起来。
“亲爱的，是我，你丈夫回来已经两个月了，我想你们应该也不会不分白天黑夜，都要黏在一起了，六点后，你会和我一起去吃烤肉的，对吗？”
“是的。”李瑶华笑着说，“我会来学校门口接你的。”
烤肉冒着小小的油泡，孜然撒在上面，李瑶华吃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柠檬水，对面的莉娜吃起盘里切开的柠檬，咬了一口。
“啧，真酸，如果不是你丈夫怕你头疼，不喜欢你喝酒，我真得来一杯酒。”
“你可以喝，不用管我，最重要的是开心。”
“好吧，请给我上酒吧。”莉娜伸手说，这家饭店的二楼，只有几个人，桌上放着一瓶花，从窗边望出去，能把远方的树林，脚下的行人房屋，都尽收眼底。
天只剩下一点微亮的时候，她们才回家。
早晨，李瑶华下楼时，看见克斯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衣。
“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他放下手里的报纸。
“我应该休息一天了，瑶华，饭已经在桌上了，吃一点吧。”
“你不吃吗？”
“我不太饿，昨天夜里，我陪着一个有时差的客人，去吃饭，现在还不想吃任何东西。”
“好吧。”李瑶华来到厨房门口，“我想要一碗绿豆汤。”
“是的，夫人，食材都是准备好的，但您还是得等一会儿。”
沙发边的电话响起来，克斯看着报纸接过来，“你好。”
“瑶华？”
兰嫂进到屋子里来，把一张报纸放在了桌上，“夫人回去睡觉现在还没下楼吗？我去叫她吧。”她说。
“莉娜？怎么了？”
“李，你看报纸了吗？今天早上的报纸。”
“没有，出什么事了吗？你冷静一点。”
“不，我绝对不能冷静，你快看。”
李瑶华放下电话，“克斯，你看的是今天早上的报纸吗？”
“不是，今天早上的，在桌上呢，兰嫂刚拿过来的。”克斯说，“我在看一个月前的，关于我一个对头的新闻。”
李瑶华拿起报纸，一眼就被一个大字标题吸引了过去。
“明星警官金羽洋的堕落。”
“昔日承载众人厚望的明星警官，因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杀人案，于今夜凌晨三点被抓捕入狱。”
“金羽洋曾侦破多起重大惨案，但这是否是深渊的凝视，是否每个勇敢的人，都很有可能成为恶龙？”
李瑶华看完后，又拿起电话。
“莉娜。”
“你怎么现在才说话啊，快急死我了。”
“我看见了，你要怎么做？”
“我不知道，所以我来和你商量，你比我有更多主意，你帮我想想应该怎么办。”
“好吧，我来你家找你。”
“我要出去一趟，克斯，可能今晚不会回来了。”
“知道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李瑶华带着莉娜，去了案发的地方，已经有很多人围在那里了，那里还是拉着一条线，一些警官不知道还在查看着什么。
莉娜问了一个警官，那个警官只是摇头，用让人听不清的声音，告诉了她这事儿已经证据确凿。
她们又去了警局，莉娜在门口抓住一位从里边走出来的警官。
“这简直就是在胡闹，可我们想见见金警官，他不是报纸上，说的那种人，这点，您会比我们都清楚。”
“这还是我们的事，请回去吧，请相信我们。”
“让我见见他吧，或许也会对你们查清这件事有好处。”
“女士，从消息出去开始，我们就有几位警官，在这里来为关心他的人做解释了，我想您会理解我们的，对吗？”
“而且，我也见不到他，我坦白跟你说，这件事很严重，就算您是市长先生，没有正规的手续，也别想见到他。”
李瑶华劝着莉娜离开了那里。
这事儿就像煮热了的油锅，大街小巷的人边忙着自己的事，边讨论着，大多都是在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连带着难听的言语评价那位警官。
莉娜先是和他们争论，后来就失魂落魄的走着。
“对了。”李瑶华突然停下来说，“或许我们可以去找他的女友，报纸上不是说，他的女友为他证明无罪吗？”
“对的，瑶华，不过他的女友在哪里？”
“你买了有金警官八卦的杂志吗？那上面应该有，我的已经叠到箱子最下面了。”
“有，我买了所有过去有金警官消息的杂志。”
李瑶华她们回到莉娜家里，一本一本的翻阅着杂志。
“李，会不会上面没有记着她的住址？毕竟最有吸引力的，应该是他们的恋情，会不会她的住处被曝光之后，她搬家了，为了躲避别人的骚扰，那些姑娘可不会喜欢金警官有女友。”
“现在只有找，我记得之前，我好像听见过她在哪里工作，可我忘了，是哪一期的。”
莉娜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书在周围洒落一地，李瑶华把看完的杂志和刚才的一起放在桌上。
“在这里。”李瑶华走到莉娜身边坐下指给她看，“在这家孤儿院。”
李瑶华上了车，把一瓶饮料和一块面包递给坐在副驾驶的莉娜。
“亲爱的，我实在吃不下。”
李瑶华发动汽车，开往孤儿院。
“你得吃的，现在必须吃。”她说，“我们俩跑了一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孤儿院一般会在晚上的几点，就不允许外来的人进去了，我希望我们足够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