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经历过湖边黑影那件事以后，就隔三差五的要去看心理医生，有时候，是我父母陪着我，莉娜也会陪我去。”
“他们都在尽最大的努力，不去让我察觉到他们给我的善意，那份小心翼翼，并没有伤害到我。”
“或者说，是我根本没觉得难过，我心里，身体上，都没有一点感觉。”
“唯一麻烦的一点，就是不能告诉他们这件事，他们不会信，会觉得我更严重了。”
“之后，那件事慢慢离我们远去，后来，爸爸带我，去了一场聚会，在那里，我见到了克斯。”
“当时，我眼高于顶，可克斯惊艳了我，他是从童话的世界里来的，那样的人，那样特别的人，他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没有转身害羞的离开，我配得上他，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那时候，我还真的感谢我已经成为了很好的自己。”
“他对我微笑，然后离开，我也去做自己的事，只是时不时的，目光就会跟随着他。”
“离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妈妈进来我房间，她说，就是那个人，血月会的会长，他想娶我，请求爸爸答应他，提了不止一次。”
“我答应了，不止是因为喜欢，几百年前起，每个人，就都是自己的主人了，可还是有流在暗里的东西。”
“血月会，听说过他们的人，都能想象到，他们有多少实力，会长说出来的话，就不会有办不成的。”
“爸爸知道了这件事后，很生气，因为是妈妈自作主张告诉我的，他们俩为此吵了架，吵得很凶。”
“我和爸爸解释了，我是自己愿意的，妈妈之前就知道，我喜欢他。”
“后来我嫁给他了，新婚夜，我爸爸突然得了急病，他又忙前忙后。”
“你刚才说，他英俊，绅士，我想和他接触过的姑娘，都会喜欢他的。”
“我也是真的喜欢他。”
“你也想不到，他外面，处处都是女人吧。”
金羽洋不会搭话，他知道，李瑶华需要继续说。
“我是在医院，知道的这件事，我自己分析出来的，我当然不会怀疑自己。”
“我发誓，我不会再喜欢他了，可后来，我们还是在一起生活了，我没有再遇见过喜欢的人，别的原因，我之前说过，我当然不会和他还有那些女人，纠缠在一起了，我有自己的生活。”
“有的时候，他温柔的对待你，你会觉得恍惚，可我确定，我已经不再喜爱他了。”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在他的那些女人里，有不少是比我好得多的，为什么他要娶我，为什么他不离婚？”
“现在，我想明白了。”李瑶华说，“湖边黑影，我与湖边黑影有关系，他在湖边黑影里谋利，所以，他留下我在身边。”
“周因思的父亲，他刚才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他说我是因为和湖边黑影有关系，才留在克斯身边。”
“尤其是之前，他让我把我在湖边黑影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他。”
暴雨还在下，如果一会儿，风要和它们进来，会威胁到火的。
克斯完全能胜任丈夫的身份，这些年，除了李瑶华，从来没人怀疑过他们的感情，甚至是李瑶华的父母，她的密友莉娜，都没怀疑过。
“我说说血月会，克斯，是每个血月会会长的尊称，他叫程鸿畅。”
“金羽洋，我不能去找他，他绝对聪明，他从小就在血月会里打滚，在很多方面的知识，他都优于我们，至少我们现在，不能和他正面对上，任何事都不行。”
“好，暂时不动。”金羽洋说，“现在你能保护好自己吗？”
“可以。”
金羽洋起来，上了教学楼，他在顶楼看着学校围墙外面。
李瑶华心里受着的折磨，算是消下去了，她知道一件事的真相了，李瑶华更多的是感觉震惊，不过她也应该早就想到了的，可克斯也从来没问过她那件关于湖边黑影的事，李瑶华更愿意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是血月会的人？”
金羽洋下来了。
“是，从我说有人跟着我们的时候的事知道的？”
金羽洋或许可以不用问，就能知道真相。
“是，看来，湖边黑影里，还是有血月会的人，而且，他们没有我们这样被动。”
“对，不过，现在回想，他们应该在我们没进去湖边黑影之前，就已经跟着了，这群人不简单。”
“具体的时候是……”
金羽洋看着火堆想着。
“我们第一次去找周因思父亲的时候，在我们出店之后。”
“所以，克斯可能知道，周因思父亲会说出他的目的，所以防着我。”
“他大概已经确定，你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的。”金羽洋说，“后来从湖边黑影出来的时候，你告诉了血月会的人，里面发生的事。”
“他可能觉得，我是在将计就计。”
“嗯。”
“那就真的将计就计吧，至少现在，我们还不能和他有正面冲突。”李瑶华说。
“嗯。”
“老样子，有办法甩掉他们吗？”
“有，去湖边黑影，堵一把。”金羽洋说。
两人乘着船，飘在河上，李瑶华手里拿一张图，这是刚才，张也拿给她的，他们在老人家里休息，他们遇到了点麻烦，不过老人会照顾好他们的。
“去这图上的地方看看，还是去图书馆？”李瑶华说。
“先去图上的地方。”金羽洋说。
这时，一个小黑箱子往他们身边飘来，两人对视一眼，在江上碰不明的箱子，这是危险的。
两人还没下定主意，箱子就往前飘走，两人一直在注意它。
箱子打开了。
一团黑色的长条子黏在箱子盖上，它们都黑得发亮，也许是塑料带子，李瑶华想，她曾经拆过一个磁带，里面的黑条子，就是在她印象中和那些东西最贴切的。
突然，“塑料带子”们活了，它们蹿下河去，李瑶华站起来，船也剧烈晃着，好在还不至于让他们翻下船去。
不过看着也快了。
“塑料带子”好像不是扁平的，或许是下水以后才变成这样的，它们从船缝里钻上来，只要一下，有一条就钻破了金羽洋的鞋。
李瑶华还没掏出喷雾，金羽洋就猛冲过来，把她带下了水，李瑶华坐在草地上，金羽洋拿着她的喷雾，去阻止水里的东西上岸。
金羽洋确定了现在，它们不会再上来后，就转身蹲下去看李瑶华的伤，血和水都顺着她白皙的小腿流下来，
“没事。”李瑶华说，可事实并不是这样，她的额头上出着细汗，她也微微喘息着。
“我……”金羽洋说着，用手比划着，“没事。”李瑶华说，“你可以拿起来看看。”
“抱歉。”金羽洋一下坐在李瑶华身边，和她一起对着河面。
李瑶华的小腿上，有三个小的血洞，伤口旁边，温度很高，她有一阵一阵的轻微抽搐，这是不可控的。
金羽洋的手臂，轻轻拖高李瑶华的小腿。
“你也在颤抖。”李瑶华说。
“嗯……”
“是……”
“是我母亲身上，也有这样的伤口，几乎满身都是。”
“我们从这里出去后，再去看看你父母。”
“嗯。”金羽洋回答。
“你们怎么知道还能从这里出去，是因为有对方吗？”
金羽洋立即起身，挡在李瑶华身后，去抵挡面前的敌人，李瑶华的腿，也没因为他的动作而受到伤害。
李瑶华去试着站起来，“可以先不用起来。”金羽洋说。
“好吧，我暂时不去逞强。”
“你就是她的搭档，完全不是那该死的谁冒充的，是完完全全的人。”
金羽洋看着这个说话时，还向自己走来两步的男人，他穿着用皮毛做的大衣，仿佛是生活在常年寒冷地区的人。
他虎背熊腰，可自己不会是他的对手吗？
不是。
男人看他的眼神是炙热的。
“久违了。”李瑶华说，“我还没谢谢你，我想，上次要不是你拦着，我就死在河里了。”
“你也说过，会给我看看，你真正的搭档。”
“对，现在就是的。”
“我想到了，你们已经收到了邀请，好好珍惜吧，你们最后活着的日子。”
“说不准，说不准我们能活下去呢。”
“哈哈哈。”
男人仰头笑着，他这并不能说是笑声，倒更像是某种动物的咆哮。
“我现在并不会去剥夺你们做梦的权利，就算现在是大白天，我也不会去提醒你们。”男人说，“去一块地方吧，你离开以后，我就一直都在想着你们了，更准确的说，是想着我们的事。”
草地上的嫩草，已经被人收去了，割得还很平整，男人转头就走进那里。
身后的小河消失了，现在，两人站在一条街上，身后响起喇叭声，两人退去一边，街上行人不多，路两边有一些垃圾，已经有人在那里费力的打扫了，这里应该是刚刚结束了集会。
两人向前去。
“前面没有人家了，天也晚了，我们回去刚才路过的旅馆吗？”
“如果你还能走，我想继续往前。”金羽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