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做饵。”
“你很难陷入那样的危险。”李瑶华说，“而且，你是他的儿子，他了解你，来吧，信任对方，这也是联盟的魅力。”
金羽洋看着面前那片沙漠。
“怎么陷入危险？”他问。
“刚才我进了那里。”李瑶华说着，抬起脚，一团沙子嵌入鞋底，你愿意去靠近一点，仔细听吗？每颗沙子嵌入的声音都是吓人的。
李瑶华脱去鞋子，拍掉了已经秘密潜入进来的几粒沙子。
“小心。”金羽洋最后说。
李瑶华去到那片沙地上，并不是太远，金羽洋能看见她。
脚底一下传来一阵刺痛，李瑶华缩回脚，差点跌坐在地。
金羽洋看着她，终究是挣扎着去适应。
李瑶华攥紧双拳，呼吸也受了连累，额头上的汗，滑进已经惨白的嘴唇，慢慢的，她开始摇晃了，她用这个愚蠢的办法太久了，随时都有可能倒在身旁那一片柔软里。
金羽洋只是紧盯着那边，他没做什么，胸膛却也看不见，属于呼吸的起伏。
朋友，当你身处一段绝对煎熬的日子里时，你会做点什么？
模糊不清时，有人在背着李瑶华走，她希望那人不会是金羽洋。
李瑶华想呕吐，嘴边却递来了一瓶水，她没有立即张口，过了一会儿，她才捏了捏手里的东西。
是金羽洋受伤的手掌，她立马放开了。
“喝口水吧，你失血过多了，瑶华。”
是金央。
她看见自己的双腿，都搭在金羽洋腿上。
“金叔叔，您有再次梦见过第一次救我时的场景吗？是不是在湖边？”
“你这样的办法是愚蠢的，瑶华，你应该爱自己的身体，不次于爱精神。”
“是的，可我们是一定要知道的。”
“瑶华……”
“金叔叔，如你所见，我们已经在湖边黑影里了。”李瑶华说，“而且现在，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呢？”她看着金央，渴求着他的答案。
“好吧，我确实再次梦见第一次见你时的场景，那是在湖边，你躺在地上，双腿都是血，看向我的时候，满脸痛苦。”
“不，我梦见的是我站在那里，然后你来拉我跑。”
“这发生在这里，是正常的，瑶华。”
想呕吐的感觉依旧如影随形，金央偏头闭着眼睛皱眉，他在忍耐什么。
“金叔叔，我知道您之前一直在调查有关湖边黑影，您知道了什么？”
“我……”
金央忍耐不了后，吐出一口鲜血。
“父亲。”
“不，羽洋，我和你说过了，来这里之后，别再把我当成你父亲。”
“抱歉，金叔叔。”
“这是这里的规矩，怪不了你。”金央说，“我太累了，要过去了，这里……似乎……”
等金央再次睁眼时，李瑶华和金羽洋几乎是同时退离了他。
“怎么了？”
金羽洋双手扶着已经弯着身子的李瑶华，现在，她的脚踩在地上，就像踩在被火烧过了的铁板上。
“瑶华，你刚才问了我什么？”金央也站起来，看着两人说。
李瑶华问不了他。
“之前查到了哪些关于湖边黑影的资料。”金羽洋说。
“我可以告诉你们。”他说，“过来吧，我告诉你们。”
金羽洋决定了，两人得去找那条船，然后离开这里。
“嘿，我根本不想演而已。”
“金央”发狂的样子，和金羽洋是有几分相像，他朝李瑶华打去一拳，被金羽洋抵挡住。
金羽洋转头就抱起李瑶华，三步并两步，李瑶华要坐到沙地上时，下面突然出现了他们的船，金羽洋放下她就回去抵抗敌人，李瑶华没感觉到自己狠狠坐到船上，倒不是因为她现在的痛苦，尽管金羽洋的动作，看着并不温柔。
“打不了你老子。”
对面的“金央”笑得开心，但他的笑容总不能给人正能量。
金羽洋擦去鼻血，已经退后了几步。
“这里的沙，已经尝过了鲜血的味道了，它们马上就要醒过来了，永远留在这里吧。”
惨白的月光下，它们确实就要醒来了。
李瑶华站过的地方，已经是血红的一片，那上面并没有变得黏稠的血液，如果你伸手去摸，手感不会和普通的沙子有什么区别。
血红的地方明显是变高了，沙子在当时，就都慢慢流到那里了。
而现在，它们正慢慢往两人那边流去。
金羽洋没动手，而是去把船往水深的地方推去。
它们的速度是惊人的，甚至说，它们本来就在这里。
后面的人踹来一脚，金羽洋感觉到了，他可以躲掉，可这样，会踹到船。
金羽洋生生挨下了那一脚。
金羽洋的招式多是防御和躲避，那人就专门挑他受伤的地方攻击。
他在吃亏，李瑶华想。
“金羽洋，你还能坚持住吗？”李瑶华看着他的背影说，“我好多了，起码是能看清眼前了。”
金羽洋没回答她，两人打着打着就到了船边，好一会儿后，李瑶华猛的跳下船，金羽洋瞟到以后，暂时退开了一点，李瑶华抓住空隙，直接用已经拧开瓶盖的喷雾泼去那人的眼睛。
然后，金羽洋也抓起李瑶华就上了船，金羽洋撑着船离开时，“金央”就冲河里追来，直到自己被淹没于河水之中。
“你坐下，我来撑。”李瑶华说。
“好。”
两人同时起来坐下。
金羽洋拍下自己身上的沙子，它们并不难缠，这是好的。
金羽洋迷糊之间，知道的自己正趴在李瑶华背上，“你哪来的力气？”他说，他根本没睁眼。
“身体不计较我之前的不爱惜，慷慨赠给我的惊喜。”
“我们上岸了？”
“对，就快到有大图书馆的那座城市了，我会带你去医院，就快了。”
金羽洋也昏过去了，他的鞋已经千疮百孔，血也从那里滴下来，他的血液，也会染在李瑶华身上。
“你感觉怎么样？”李瑶华还是带着她那已经被火烧黑的铁杯子，她坐在了金羽洋床边。
“好了。”
“吃点炒猪肝。”李瑶华拿开杯盖，把铁杯递给他，“为表诚意，我原本想自己做的，可你知道，我并不擅长，所以这是我早上去对面的饭店买的。”
“你……”
“上天作证，我刚买来就吃了一半。”
“你怎么样？”
“像你看到的那样，虽然走路看着还是有些不正常，可我两天前就能下地了。”
金羽洋吃了一口猪肝。
“说实话，我还是更想看到你能狼吞虎咽。”
“为什么？”
李瑶华笑了一下，“你很靠谱，甚至很多时候，都能让人忽略掉你的年纪，可我想，不是只有那些愿意试着让自己抗事，或者说希望自己拥有那一份能力的孩子们，才会和你现在是一样的想法。”
金羽洋也笑了一下，把咬剩下的猪肝一口吃了。
“别担心，强撑着才是不好的行为。”李瑶华说。
“嗯。”金羽洋说。
“这也是我现在才想通的，以后，我也会那么做的。”
“下面是李瑶华的小课堂时间了，以后，我们都爱惜自己的身体吧，不再太去紧绷着自己，去学习调节，关心自己。”
“知道了。”
金羽洋吃完后，李瑶华就拿着铁杯去洗。
“还想吃点什么？”她回到病房时问。
“不了。”金羽洋说，“不用担心。”李瑶华坐到金羽洋旁边的病床上，这也是她自己的床，这个病房里，有三张病床，另一个病人并不睡在这里，那个男人沉默寡言，平常打完药就离开，看他的样子，他家里是有很多活要忙的。
“我能管理好每分钱，其实我大学时，也曾经旁听过那样的课，可别小瞧我那时的学习能力了。”
“我相信。”金羽洋说，“联盟越来越好了。”
“对的。”
“那么，接下来说说这里的事，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李瑶华说。
“那家图书馆，去找疑似段先生母亲的人。”
“好。”
“明天就出发。”
“可以。”
两人已经在十四楼看了四个小时的书了，李瑶华在书架上放回已经翻看过的书时，看见了放在那里的，有着那片云彩的小说。
李瑶华决心离它远一些，至少现在得这么做。
夜晚时，两人也去了楼顶，看不见钟，也没有钟响。
李瑶华看着下面的路，叶写乐还有张也，他们还会在这里相见吗？
两人在十四楼，又耗了三天，这样都还不能说是看完了这里的所有的书。
李瑶华下了楼，“嘿，还在改你的裙子吗？”
戴眼镜的姑娘在灯光下，就把裙子凑在她眼前，她眯着眼睛，还在缝着她的裙子，听到李瑶华在和她说话，她就看过来。
“嘿，我现在看得不是特别清楚，哦，是你啊，亲爱的，上次，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你们几个人一起不见了，我会担心，也在担心自己的工作是否开始做得不好了。”
“那是个意外。”
“好吧，既然有原因，我当然会尊重你们。”
“亲爱的，看看这个，等我再改完，我还是会穿给你看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不太满意，觉得做得完美了，一段时间后再看，我会觉得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