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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迪斯马斯克的癖好

    “慈善音乐会,主办者朱利安?梭罗,表演者苏兰特……”

    原先,碧琳达为了攒钱,打算省去任何不必要的开销,包括这场音乐会,也毫不犹豫地抛之脑后。不过,在演出当天,她再次看到这张海报时,小提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于是她重新考虑此事:目前生活还没紧张到必须一毛不拔,门票不贵,况且是为因水灾而无家可归的人筹集的;最重要的是,她非常想听苏兰特的演奏。

    苏兰特是奥地利人,作为交换学生在缪斯学园学习过一段时间,跟学校里其他的管乐手相比,显得鹤立鸡群,既有灵气,基本功又扎实全面,以致于因为苏兰特,碧琳达期望有朝一日拜访奥地利的音乐圣地。每当冒出这个念头,她会提醒自己,作为一个贫民窟女孩,她的梦想太多了。

    放学后,碧琳达前往雅典中央音乐厅。

    “碧琳达!”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转身一看,是艾奥里亚。

    他跟莫里森一起,两人都把摩托车停在机动车道的边上,看样子正在巡逻,偶然碰上她而已。

    艾奥里亚把摩托车支好,从过往的行人当中插空走近,见碧琳达走的不是回家的路线,他问:“放学啦?不回家吗?”

    “不呢,我要去……”碧琳达说话时,过路的几个行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嚷,她只好稍等一下,待他们走过去再说。

    喧嚷的起因是一则小报上的消息,由其中一人念出来:“据最新消息,城户纱织小姐将出席今天在中央音乐厅举行的慈善音乐会。”

    “什么,城户小姐要参加梭罗先生举办的音乐会?这下有好戏看了。据说梭罗先生曾经向她求婚呢。”

    “向城户小姐求婚?那恐怕得碰钉子。城户小姐的条件太好了,高雅、美丽、善良、富有……但凡能想到的方面,她全都好得不能再好了。”

    “别瞎说,多莉丝,梭罗先生本来也是富可敌国,要不是把财产捐献了,其他方面他完全配得上。”

    “反正,就算真有求婚这档子事,不也没成吗?”

    “这不说明什么。第一次被求婚,女孩子总要显得矜持,谁知道心里是不是希望人家继续追求。”

    “噢,那咱们拭目以待好了。”

    碧琳达望着他们朝中央音乐厅走去的背影,心想:“这些家伙,是去听音乐还是看富家千金作秀呀?”

    她感到苏兰特的演奏被轻视了,同时对城户纱织产生了深深的厌恶。她本来就爱忌妒出身好的人,因这些白捡来的资本而受到追捧,更是令她反感。可不都是白捡来的?包括善良在内,人家继承了花不完的钱,自然舍得拿出一小部分做做慈善,顺便树立完美的公众形象。

    她把目光转回来,发觉艾奥里亚走到跟前了,她想起方才说了一半的话,重新答道:“我也要去听这个慈善音乐会。”

    “哦……”

    “我走了啊。”

    碧琳达已经决定不跟他来往,没事就不多说什么了,甚至改写的乐谱,她也打算自己送到嘉米尔的星空。

    但艾奥里亚叫住她:“等等,碧琳达。那个音乐会,你还是别去了。刚才我们去过那边,人特别多,而且在室内演出。”

    “当然啦,在音乐厅里,音效更好。”

    “可是空气流通不好。捐款什么时候都可以,不一定要在慈善音乐会上。”

    “其实我主要是想听音乐,不是捐款。”碧琳达笑了,跟艾奥里亚说话,她总是不自觉地心情大好,说,“不过你说的对,姐姐也叫我最近不要去这种场合。”

    碧琳达踏上了回家的路。艾奥里亚回到摩托车旁,瞧搭档在偷笑,问:“怎么啦,莫里森?”

    莫里斯说:“你俩真有点……鸡同鸭讲,她只想着音乐,你却总是想不起音乐。”

    “好像是,不过她接受我的意见了。”艾奥里亚满意地说,除此之外,从碧琳达的话里,他还得知了,梅兰妮只是排斥陌生人而已,对自家妹妹挺关心,这就好。

    苏兰特的长笛演奏十分精彩,让几乎所有观众都觉得不虚此行,除了为八卦而来的个别人以外。开头还是令他们满意的,小报的消息属实,城户纱织果然光临了中央音乐厅。

    原先,辰巳德丸没有安排小姐参加此次活动,然而今天,纱织偶然从窗下路过的行人的闲谈中获悉,便有意前来观看。

    辰巳不情愿地说:“这个音乐会是朱利安?梭罗举办的,那小子,见到小姐会不会再纠缠?”

    “不会的。”纱织确信地说,“朱利安为救助灾民捐出了全部财产,他搞慈善活动,一定不会三心二意。”

    “好,那我安排一下。”辰巳说,虽然相信癞蛤蟆永远想吃天鹅肉,但每当小姐坚持自己的主意,他都恭顺地照办。

    就这样,纱织出现在慈善音乐会上,按照辰巳订的票,来到前排的贵宾席。陪同她的是夏依娜,负责女神的贴身保卫。由于在世俗场合戴面具太奇怪,而她又不习惯露出面孔,就戴了面纱,这一打扮酷似贵妇,然而在华贵典雅的纱织身边只能是陪衬,不会分散旁人的注意力。

    朱利安见到纱织,起身相迎,但仅限于礼节性的致意,然后双方各自落座,等待表演开始。看起来,他们之间不曾有过任何瓜葛,无论辰巳还是热衷八卦此事的观众都想多了。

    散场时,纱织到捐款箱前,又匿名捐了一笔。然后沿着VIP通道走出音乐厅。

    外面,初秋的晚风凉爽宜人,但纱织想到天气转凉,无家可归的人们生活会更困难,反而心事重重。

    “海洋大战时的水灾真是惨重。”她不禁向夏依娜诉说,“说起来,那件事我们圣域的责任更大。尽管我应该信任和谅解自己的战士,可是,这样的灾难决不能再发生了。”

    夏依娜非常敏锐,明白“圣域的责任更大”指什么,淹没地上世界并不是波塞冬的本意,而是睡梦中被双子座圣斗士加隆操纵所为。而女神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不该原谅加隆吗?夏依娜马上断定不可能,在得到女神原谅,重新穿上双子座圣衣之后,加隆丝毫不辜负女神的信任,用行动赎清了他的罪孽,最后与敌人同归于尽。于是,她想,女神大概是为新近的什么事情,才有感而发。

    夏依娜问:“近来圣域有什么令人担忧的迹象吗?”

    纱织疑惑地说:“迪斯马斯克的行为还是有些古怪,对异空间仍十分着迷。”

    “最近他去的那个空间么……”夏依娜若有所思,说,“我不大清楚,但肯定不是积尸气,而且似乎也没有造成冤魂。”

    因为她们都不了解情况,这个话题难以继续下去,正好城户家接送小姐的英菲尼迪开过来,她们就暂停交谈,一起上了车。

    纱织让司机在城户府邸的门口停了一下,她却没有进去,只让门口的仆人捎话,说她今晚在圣域女神居过夜。

    原因很简单,她还在挂念圣域的事。正巧,沿着十二宫上行,路过巨蟹宫的时候,她感受到宫里诡异的气氛。迪斯马斯克在他的卧室里,不过,不必见到他本人,女神特有的感觉不会出错,他的灵魂又在异空间游荡,只有宫殿主人灵魂出窍的时候,才有这种诡异的气息。

    凭借天生的时空穿梭能力,纱织循着诡异的气息追踪,穿过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仿佛到达隧道尽头一般,豁然开朗。

    啊,难道这是迪斯马斯克正在游逛的异空间吗?看起来更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周围是纱织所熟悉的圣域的景物和人,但是以神的方向感,不可能呀!纱织迷惑了。直到她瞥见了自己,不,应该说是跟她一模一样的少女,才找到一丝头绪,重新看待这一时空。

    这是她所生活的世界的复刻版,来自读过当代圣域故事的读者们的想象,尽管人物的外貌无异于原版,但行事风格却不尽相同。这不,她看到的这个时空的雅典娜——就叫“影之雅典娜”好了,正在跟影之哈迪斯下跳棋。

    影之雅典娜美丽任性,看这架势,她是奥林匹斯的大小姐,正如在人间是古拉杜财团的大小姐一样。伯父陪她玩了好几种棋牌游戏,时间长了,她又百无聊赖,说:“啊,这些游戏都不够刺激,还是圣战好玩。”

    影之哈迪斯慈爱地说:“圣战二百年才能玩一次,不然亡灵太多,我冥界可容纳不下。”

    “什么,圣战成了神之间消遣的游戏?”纱织困惑不已,心想,“那么圣斗士们怎会任我摆布?”

    她转而观察这里的圣斗士们,他们不是愚忠的、被洗脑似的认准了雅典娜即为正义,就是逆来顺受地屈从于神坛上祭品的宿命。

    怎么会这样?就算是人们的印象,也不能这么离奇吧?纱织心里一片迷茫,忽然想起她是悄悄地来打探迪斯马斯克的秘密的,不宜在此逗留太久。她连忙原路返回,再次打开穿越时空的通道,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匆促间,加上心情茫然,纱织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刻有一道黑影跟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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