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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旁的还不清楚,但她这副良家女子的口吻,大大出乎陆承渊的预判。

    两人都不知在床第间翻滚过多少次了,连她身上哪处有胎记他都一清二楚,这受了一次伤,他才把她从阎王殿里救回来,她不说感念情意吧,还作出这副好像跟他不熟的样子,简直欲擒故纵的得心应手。

    巧的是,陆承渊也吃这一套。

    让他转身,他就真的转身了。

    江夕月眨巴眼睛,看到陆承渊慢吞吞转了过去,左手拿了楠木桌上一个玲珑宝盒,放在手里把玩,好整以暇等着她穿衣。她右臂举着被子久了酸得很,他一转过去她就松了手,被子掉在腿上,露出里面杏色的刺绣肚兜。

    江夕月也并不是想要欲擒故纵,只是心里一直想着离开,从来就不愿意跟陆承渊纠缠不清。先前为了活命不得不委身于他,如今她怎么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自然就比之前有底气些。

    她也不知道陆承渊怎么就听话转身了,可她并不想在他面前赤身露/体,就拿起放在旁边的水绿撒花对襟长衫,动手往身上套。然而右边倒是好穿的,到了左侧就麻烦了。

    她的左臂举不起来,穿衣时要小心不碰到伤口,之前都是一个丫头给她扶着手臂,翠袖再给她把衣服套上去。现在没了人伺候,她只能自己用右手把左臂拖起来,衣袖就没办法再往上套。折腾了半天,额头上香汗直冒,也没把衣裳穿到身上,她自己也没了半点力气。

    江夕月喘着气靠在床上,拉起被子又盖住自己。

    陆承渊极有耐心,也不出声催她,就安静地等着。

    夕月咬咬唇,想想没了法子,才总算出声:“二爷可否把翠袖叫进来,我……我自己穿不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哦?”陆承渊就扬起声调说,然后转过身来,见她还是方才那副样子,只是明显气喘得急,被子也盖不完全,藕段般白皙的肩头露在空气里,脆生生的娇嫩柔滑。

    陆承渊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故意作出为难状:“我又不是你的下人,怎么能帮你去传话呢?”

    夕月还傻乎乎的:“她不会走远的,二爷在门口喊一声,她就过来了。”

    陆承渊就笑道:“她不会过来的。”

    夕月道:“不会……”

    陆承渊就打断她,放下手里的玲珑宝盒,看她的眼神意犹未尽:“还不懂吗,她不过来,是我不让她过来。”

    江夕月瞬间就懂了,立刻紧张起来:“你,你……你要做什么?”陆承渊不让她穿衣裳,什么意思昭然若揭,可她是个伤患啊,哪有这么乱来的。

    陆承渊走了过来,夕月随着他的动作往后一缩再缩,警惕地盯着他,陆承渊站在床边蹙起眉来:“我怎么就不懂你呢,在我面前遮着身子。你受伤的时候,可是我给你拔的箭,别说你这身皮肉,就是你的骨头我都看清楚了。”

    江夕月大为尴尬,却依旧拉着被子,敛着下颌解释:“那,那毕竟是生死攸关,而且我又昏迷了……闭着眼睛什么都不知道的……”

    陆承渊几乎被她逗笑了,在床沿坐下:“那好,你闭上眼睛,我来给你穿。”

    江夕月抗拒着,还是不愿意松手,陆承渊就把她抱了过来。夕月平日里就斗不过他,现在哪有那个力气对抗,被陆承渊抱进怀里,小孩儿一般坐在他腿上。他大手扯下锦被,她慌了,右臂挡在胸口保护自己。

    陆承渊笑了起来,也不再逗她,抱着她道:“好了,我来给你穿吧,再玩下去饭菜要凉了。”

    夕月扯了扯嘴角,陆承渊已经拿起了她的衣衫。

    看她还不动,他就对着她耸了耸肩,像是请她不要误会一样。

    夕月暗想自己怎么也是病人,揣测他该不会乱来,于是就放开手,忍着羞意从他怀中站起来。

    她上身只穿了件肚兜,肚兜上是水边白鹭,白鹭体态婀娜,下裙仍系在腰上,裙门是水生兰草,兰草高洁清雅。江夕月性格沉静,喜爱清丽淡雅的色彩,便是不穿外裳,这样半裸地站在那里,也令人觉得清艳绝俗的美。

    美人若如花,也需要懂得赏花之人观赏。陆承渊看过的女子多如星雨,自然最懂她吸引人的地方在哪里。

    她长颈如玉,柳腰不盈一握,偏生胸脯鼓鼓囊囊的,如此半裸地站着,却有一股清冷的禁欲感,令任何男子都陡生一股摧折玷污的冲动。

    而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朵洁白的玉簪花动/情时又是何等粉蕊泣露,情/欲撕碎她的端庄清雅,她会变得急切盼望世俗堕落,如同一朵花渴望雨露滋润一般渴望他。

    “二爷?”她侧对着他,催他动手。

    陆承渊就站起身来,亲自给她穿衣裳。他不会伺候人,没的那些丫头们小心,通袖向左臂上一套夕月就喊疼,陆承渊就说了一句:“忍着。”

    然后借着巧劲整个往上一提,衣领薄羽般落在她肩头,虽然夕月疼了一下,但是那一下很快就过去了,穿衣的速度倒是比之前快出许多。

    衣服穿好了就要系扣子,夕月这件对襟是排扣,得一个个对着扣好了,才能穿外面的石青色褙子。她刚要转过身来让他系扣子,陆承渊却自背后伸出手,以一种后贴的姿势把手伸向她衣前,然后一个一个扣子,慢条斯理地系着。

    靠得太近了,他火热的呼吸喷在她侧颈上,她颈侧的绒毛都颤巍巍立了起来,像过电一般从颈侧铺展开来。夕月的心脏紧跳起来,却故作冷静。屋里的气氛却早已变得火热,陆承渊故意为之,她还以为他系好扣子就会松手。

    终于,那手来到她胸口,敞开的衣襟里是杏色的素缎,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白色的峰峦,连绵成旖旎的风景。他的神色暗了下来,夕月感到他舌尖碰到了她的耳垂。

    她一下就软成一滩水,他太懂她的身体。

    他技巧高超夕月招架不住,早已丢盔弃甲举旗投降,眼看事情就要往控制不住的方向走,突然间,她的肚子咕咕地响了一下。

    陆承渊一下就停住了手。

    夕月一下就翻红了脸。

    短暂的寂静无声,他舔了舔下唇,突然弯下腰,头抵在她肩头,低低地笑了一声。

    江夕月羞得跺脚:“我不饿!”

    到底她伤没好不方便,陆承渊还是帮她穿好了衣裳,坐到榻床上用膳。陆承渊是用过饭后过来的,江夕月病中胃口也不好,唤了翠袖回来服侍她用膳。夕月各样吃了几口就饱了,陆承渊也没走,就坐在另一边等她吃完。

    江夕月在翠袖的劝说下喝完一碗鸡汤,又在陆承渊的威逼下喝完第二碗,直是喝得一口也吃不下了,陆承渊才让翠袖带人把托盘收了下去。

    “看来二爷今日心情不错,在厢房坐了这许久。”江夕月开口,话的内涵却很不讨喜。陆承渊是侯府的主子,她在他面前总要端着,不比自己一人时自在。她想让他早点走,才婉言提醒他坐得太久了。

    陆承渊没说话,转而从袖中取出一叠信封,交给江夕月。

    江夕月不知是什么东西,接回来看了一眼,每封信却都是写给自己的。

    “这是你父兄写给你的信。”陆承渊道,“自从你父兄回到旧籍,知道你人在侯府,就不断地写信给你,这已经是第五封信了。”他用茶盖缓缓地拨着茶碗里的龙井茶叶,神色淡淡。

    江夕月心间微动,抬头看看陆承渊,又低头看看手中信封。五封信都是毛边纸包着,从信封字迹上来看,的确是属于两个人的。

    江夕月手里拿着这些信,心里却突然觉得很奇异。

    她本是穿书而来的人,空用了原主的身份和身体,实则跟这世界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她本觉得自己在这世界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一切从进入侯府之后发生,算算时间还不到一年——可现在却突然有人给她写信。

    虽然不是真正的家人,可确实有人在遥远的徽地牵挂着她,这给她一种极不真实的感受。好像她原来的灵魂飘摇在天边,这个世界的因缘却突然伸出手,牵引住了她的身体。她悬空的脚突然踏在了实地上,她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她到底不是原来的江夕月,那个为救父兄跪在侯府大门外的女子,后来家破人亡不得不卖身苟活的女子,她才是最想看到这些信件的人。可那个女子的灵魂已经不知所踪了,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消失了。

    江夕月低着头,缓慢地抚摸着信封上面的字迹。她想起刚穿书过来的那几日,那种不可置信的惶恐,时光交错的惊惧,拒绝现实的恍惚,她花了很长时间去适应,谁想到有朝一日会到现在这境况。

    她不是江夕月,却用了她的身份,那她能否假装她就是原来的那个女子,打开这些写给她的信件呢?

    夕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陆承渊半晌不听见她响动,抬起头来发现她正摸着这些信发呆,以为她是看到家书心中触动,便道:“毕竟你是卖身进侯府的,这些信原先没给你是因为有顾虑,你不要太过介意。”

    江夕月抬头看向他道:“那二爷为何现在又把这些信给我了?”她还是那个卖身进府的人没变啊。

    人是没变,可陆承渊的心意变了。他啜了一口清茶,放下茶杯道:“因为我改主意了。”他看着江夕月,“你不打开看看么?”

    家人的信件送到手中,不打开看是很奇怪的吧。江夕月只能撕开信封,一封封看起来。

    前三封信是江永写的,每封信的起首都是“月月吾儿,一向可好”。信中具述了他和江夕月的哥哥江直谦回到徽地的情形。大约是怕江夕月伤心,信中并没有提及她在侯府处境的字句,只不断地告诉她父兄在徽地生活得很好,让她不要挂心云云。

    后两封信就是江直谦写的,起首便是“小妹可好”,第一封信是说他的病好了,已经可以下地干活了。

    这最近的一封便是上个月送来的,江直谦却问起了侯府赎人的要求,说就算不当官了,也想攒点钱把妹妹从侯府赎出来。信尾又提醒她,若是能收到这封信,一定要想办法写回信,父兄都在家中等待之语。

    家书真情,朴素却感人。

    江夕月读着这些信,恍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江夕月,好像父兄真是她想尽办法巴结陆承渊救下来的,如今他们好好地生活在徽地,她心中便大为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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