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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江夕月站在郭环身后,看着跟出来团团站在门口的下人。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郭环一点都不担心,他的手放在腰间,只要见势不妙,立刻就能拔剑。对面的人没有武器,不敢轻举妄动的。

    那女子却压根没把郭环放在眼里。

    秦恭一看她走出来,立刻就偃旗息鼓,看着江夕月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却对着她微微地笑了笑,有些讨好:“若若。”

    王若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很是不屑。

    她转过身来,却是看向江夕月,红妆绿裹得十分娇艳,却好斗公鸡一般高昂脖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江夕月。你父亲都去海南了,你还留在京城干什么?”

    江夕月这时恍惚想起了这女子,只是记忆实在轻浅,完全记不起来对方的身份姓名,只是模糊有个影子而已。这都是原主的前尘旧事,她不纠缠就是了。江夕月就冷笑了一下,客气又冷静:“我没必要告诉你吧。”

    可王若灵却是个娇蛮性子,她表哥就是当今的东宫太子,她可是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怎么能容许有人不买她的帐。

    “你不想告诉我,我却一定要知道。”王若灵强人所难,站在江夕月面前,手里有模有样地摇着团扇,“我告诉你,你已经不是江家大小姐了,你跟秦恭的婚事也不作数了。他已经跟我定了婚约,是我王若灵的未婚夫,我不管你现在什么身份,你休想再跟他纠缠不清。”

    原来她叫王若灵。江夕月会意,再看向站在一旁手脚拘谨的秦恭,很快就猜得不离八/九。秦家侍读东宫,在京城地位已是不低,可秦恭却表现得对这女子很忌惮,王若灵的身份应该比秦家只高不低。

    江夕月可不想惹麻烦,她只是个婢女,且只是出来逛个街,没得让陆承渊揪住她的小辫子,恨不得立时就跟秦恭割席明志。只是她虽这么想,围观众人却从王若灵的言辞中推测实情,看向江夕月的眼神纷纷变得复杂难测。

    原来这女子曾是秦恭的未婚妻,难怪秦少爷见到她时差点就抱上去了。

    既然带上了这样的主见,他们看江夕月的眼神也开始自带解读,她阴沉的脸色苍白的神情,立时都变成了世事沧桑爱而不得的伤痛。

    郭环对江夕月的事情是知道一些的,也知道她因不愿伺候陆承渊逃跑过。此刻听闻此言心中发怔,不由回头看向江夕月。只见女子静静站在他身后,纤手轻牵衣角,目光茫然无助,真像是被旧时情爱伤到一般,令人心疼她的坎坷遭遇。

    江夕月慢慢抬起头,看向趾高气昂的王若灵,却是冷笑:“王若灵,哪个王若灵,我认识吗?”

    王若灵不想她竟不认账,倒是生气起来,放下手中的扇子,瞪着眼道:“你竟敢说不认识我?”

    江夕月却依旧淡淡的:“王小姐,恕我直言,不是你自报家门,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至于你身边那个人,怪我前阵子生了一场大病,已经忘记他的身份了。王小姐愿意跟谁结亲,都跟我江夕月没有半分关系,自然也不存在什么纠缠一说,不知我这么说王小姐你可满意?”

    王若灵被气到了,跺脚发火:“江夕月,你竟敢对我出言不逊,你信不信我叫人治你的罪!”

    江夕月却懒得应付,原主的记忆在她这里本来就不清晰,每次回忆都煞费一番力气,何况她现在跟秦恭早已经没有关系,完全没必要招惹事端。

    “出言不逊又如何?王小姐,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江夕月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抬头看向郭环,“我们走。”

    郭环立刻护着她离开,几人坐上马车,很快就沿着兴隆大街走远了。

    王若灵有心追上去,可江夕月说的话确实没有问题,她介意的就是对方纠缠秦恭,现在人家主动避嫌,她还追上去干什么?

    反倒是秦恭看着江夕月离开,仍旧有些恋恋不舍,低低出口一句:“阿月……”刚到口边就被王若灵瞪了一眼,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

    马车在兴隆大道上行驶,由快到慢,最后渐渐停在了路边。马车里的气氛很沉重,江夕月自从回了车上就再没说一句话,小丫头坐在她旁边,她却用指尖挑开车帘,望着天上的飞鸟发呆。

    郭环不知道江夕月是要回府,还是要接着去哪,往里头问了一句,没有一声答话,他就探头看了一眼,却见到江夕月沉着嘴角,神色疲惫地看着外面的天空。

    任哪个女子碰上曾经的未婚夫,都不会有好心情的吧。何况是她,曾经是尊贵的小姐身份,如今沦落侯府为奴为婢。

    郭环在心里叹气。他也曾看到她泪眼婆娑,跪在地上对着陆承渊哀哀求饶,也曾看到她奋不顾身为他挡箭,一条小命差点就被阎王收走。

    江夕月为陆承渊挡了一箭,这件事在他们这些卫兵圈子里流传,众人无不有感于衷。陆承渊是他们的首领,在军中无人不服无人不敬,而这小女子却是陆都督的救命恩人,便使得众人都对她带上了几分敬重。

    而郭环更不是单纯因为陆承渊的命令,愿意给她驾车并护卫于她。这更是他对陆承渊忠诚的一种表现,是他作为陆承渊的亲兵,在替都督感谢她舍生忘死的义举。

    如今她出门撞上这样的事,郭环也替她觉得痛心,她坐在马车里不说话,郭环也就没有催她,心里想着过会儿她情绪好些了,再驾车回侯府不迟。

    江夕月完全没想秦恭这茬子事。

    马车一离开,江夕月就把王若灵抛在脑后了。

    只是她的确也觉得不方便,没想到原主的社交圈这么复杂,在京城这偌大的地盘,侯府办花会她能碰到熟人,出门逛街买个首饰也能碰到熟人。虽说碰到熟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她也不想总是跟别人解释,毕竟卖身为奴也不是什么值得宣传的光荣事迹。

    江夕月就托着腮看着马车外面,神思恍惚地想啊想,思量这京城里哪里碰不到熟人呢。这么一想她便看到了路旁的行人,突然福至心灵地拍了一下手,从衣袖里翻出来一张纸。

    这是上回在天香酒楼碰见玄青时,他递给自己的诗文。可等江夕月回去看过,才发现这是一张地图。按照这上面的地址,一定可以找到玄青。

    江夕月顿时来了兴致。找朋友自然要找玄青,相比之下,碰上王若灵之流可不扫兴么!

    她兴冲冲地钻出去,把地图展开给郭环看,郭环看着地图疑惑了一下,图上标注的地方有些远,已经快出东南门了。可江夕月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郭环又不忍打破她的热情。刚才那样的事坏人心情,她好容易振作起来,就遂她所愿吧。

    从京城最繁华富庶的地段起始,马车经过天坛、花市、安乐坊、玉潭湖,周围高耸壮观的建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朴实无华的平民宅居。已经是下午了,住在偏远区的人们更闲暇自在,三两结伴在路边驻足,有些孩子在街上跑,还有老人在店头磕烟袋。

    行了快一个时辰,马车过了一道旧牌坊,才终于在图示地方停下来。这地方跟皇城附近比起来,真是显得微不足道。街上行人稀少,穿着朴素,就连天色也淡淡的,夏日几片云彩稀落落浮在天边,闲云野鹤般投下一丝阴凉。

    郭环真不明白江夕月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可江夕月从车上跳下来,四处观望了一眼,却显得意料之中。玄青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怎么可能住在寸土寸金的内城,能在外城有一处家宅安身,已经是老百姓里过得不错的了。

    可她却没想到跟着地图的指示,最终却来到了一间老旧腐朽的破庙前。

    玄青竟然住在庙里?莫非他是僧人?江夕月再三确认地图,地址却准确无误。

    这处庙宇门廊窄小,门口只挂着一块漆皮剥落的老匾,上书法延寺三个金字,字迹也惨遭风霜侵蚀。前门黝黑深邃凉风习习,站在门外虽闻得到清静香火,却长久不见香客进出一人。

    等到过了前门,才正经有个庙宇的样子,却也只有两进大殿,前殿供奉弥勒和尚韦陀尊者,后殿供奉如来佛祖与三世诸佛。殿堂装饰简单贡品稀疏,佛像塑身也比正常矮小,偏殿就更是简陋不堪。

    两殿看完竟也没有一个僧人迎客,江夕月坐转右转,找到西边一处门墙,那边才是僧人起居之处。江夕月一心想找到玄青,想也没想就往门口走去,却被郭环及时拦下:“你是女香客,僧人居处不可随意踏足。”

    江夕月犯了愁,郭环也纳闷她跑这里来做什么。

    两个人说了没几句话,江夕月才说自己是来找人的,偏门后面就传来一串小孩嘻嘻哈哈的笑闹声,紧接着一群穿着各异的孩子就从里面跑了出来,这些孩子有大有小,有光脚的垂髫的,野鸭群一般从里面冲出来,江夕月连忙后退让步。

    一个小沙弥从后面追出来,嘴里呵斥着孩子们不要吵闹,然后一个持戒的中年僧人才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了江夕月几人,法相庄严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江夕月双手合十,回以佛礼。那小沙弥把孩子们送出去了,也跟了过来,这才有空接待起江夕月。

    江夕月问道:“两位师父知不知道一位叫做玄青的法师,我是来找他的。”

    僧人闻言就念了一声佛号,吩咐小沙弥:“你来帮助这位女施主吧。”然后就走开了。

    那小沙弥恭敬送走了长者,回头来就是和蔼可亲地一笑:“女施主找的人正是我师兄,他现在应该在后面的西斜街上,我带你们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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