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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东的病

    解决了杜晓朵的事情,犹如搬走了压在心底的大石头,蔺若水内心感到瞬间松快不少,看看日期,距离一个月之约已过去一个星期。

    随着时间慢慢地淌过,她已经无法像往日那般,安静地呆在公司处理手头工作,因为总会有人不时地过来催她到颜芬公司跑业务,不管这些人是出于哪种目的,而她的按兵不动,最终惊动了何总——何慕容。

    他实在好奇她为什么还能这么坦然处之地呆在公司里正常办公,连他也觉得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往颜芬公司跑,在那呆着,即使不在那呆着,起码应该急得焦头烂额,亦或者到处寻求帮助,总之,不应该是她现在这种老僧入定状态。

    蔺若水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众人,忽然醒悟,她这样确实不对,走之前就如他们所愿,起码装一下,毕竟同事一场,临走之前,还是不那么特立独行比较好,遂然她装作虚心受教的样子,拎起桌上的包,对何总说这就出去跑颜芬的业务后,才慢悠悠地晃出衡星大厦。

    出大厦后,她确实去了一趟颜芬公司,见了他们公司业务部门的人,把之前准备好的项目文件留在他那。

    虽然对方承诺会仔细研究,再通知她结果,但是,她还是从对方那双毫无诚意的眼神中看出了结果。

    她没有强求,坦然地回了家,这是她第一次在上班时间回家。

    回家后,葡萄看到她兴奋地跳了起来,开心地拉着她:“妈妈,今天东东来陪我玩了。”

    蔺若水一抬头,就看到桂花树下坐着的小男孩,还是那么瘦,身形如竹竿般细瘦,穿着件图样鲜艳的衣服,衣服虽然可爱,却称的脸色更加惨白。

    她走过去,温柔地和他打招呼,“东东,好久不见。”

    东东羞涩地点了点头,大概是大病初愈,让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点虚幻。

    蔺若水坐到院角的躺椅上,安静地呆在她们身旁,看着他们聊天,堆积木。

    太阳不知躲到哪里,午后微风轻轻吹过,伴随着阵阵桂树特有的味道,让人泛起几分懒意,蔺若水勾着嘴角,半靠在躺椅上,看着头顶那片蔚蓝的天空,岁月静好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顿时生出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错觉。

    “东东。”突然葡萄的尖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蔺若水定睛看去,东东的鼻子流出鼻血,他大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的用手抹了一把鼻子,手上黏了一抹鲜红。

    大概是葡萄的尖叫声和自己手上的鲜血,刺激到他,他紧张的不知所措,伸出手,惊恐地看向蔺若水。

    蔺若水三步并两步走,轻声安慰他不用紧张,让他举起手,她用纸巾堵住他的鼻子,并让葡萄叫隔壁刘姥姥。

    几分钟过去了,东东的鼻血没有停止的迹象,局部按压也没用,冰敷也没用,蔺若水的心慢慢往下沉,普通的鼻血一般几分钟就止住了,但是东东却没有停止,会不会和他之前的病有关?他得的到底事什么病?她心里不由猜测、担心起来。

    东东原本惨白的脸,现在变得更加难看了,蔺若水换了一块又一块的纸巾,手心开始冒出细微的汗,看到地上积起越来越多带血的纸团,她也慌了。

    这时,刘姥姥赶到了,她一见东东这个样子,就知道要糟了,脸色大变,对着从屋里走出来的富阿姨喊:“打120,快!”

    富阿姨听到要打120,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水果盆应声掉到地上,苹果、葡萄滚了一地,但是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这些。

    就见刘姥姥难过的,说话都已经哽咽了的样子,在场的人也知道东东现在情况很不好。

    蔺若水抱起吓傻了的葡萄,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无奈的只能等,等120的到来。

    葡萄担忧地看着东东,东东此刻像只鹌鹑一样可怜地缩在刘姥姥的怀里,他的鼻血还是没有止住,她不知道鼻血竟然可以流这么多,一团团的白色纸巾被染成了一朵朵红色的小花,散乱在地上,微风吹过,还会随风翻滚,向来喜欢红色花朵的她,第一次觉得红色的花好丑,红的太刺眼,她不喜欢,她想她以后都不会喜欢红色的花了。

    在大家急盼中,120终于到了,东东被急救人员抱上了担架床,推进了车里,刘姥姥紧跟其后,就在车子要关上门的时候,蔺若水也钻了进去。

    小孩情况紧急,就靠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蔺若水不太放心。

    刘姥姥看到跟着进来坐边上的蔺若水,没有什么反应,她整个人僵得像一块木头,此刻她已经顾不上这些,她心里就像被堵了一团厚厚的棉花一样,压的她无法正常呼吸。

    她的手紧紧握住东东纤细的小手,一刻都不敢放,她担心她放开以后,就再也抓不到这只小手了,眼泪控制不住的从她的眼眶里掉下来,一滴一滴,滴在了她那只苍老布满皱纹的手背上。

    蔺若水递了一张纸巾给她,轻声安慰:“东东不会有事的。”

    像是一个溺水之人,突然得到了一根浮木,刘姥姥连连点头,嘴里不住地附和:“对,对,东东不会有事。”

    一路畅通无阻,120救护车很快就驶进了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后,医院开出了东东需要立刻住院治疗的通知书,并要求刘姥姥赶紧签字,办理住院手续。

    东东的情况确实不好,全程陪同的蔺若水心里被罩上了一层阴影。

    没想到东东患的是白血病,这是一种造血系统的恶性增殖性疾病。

    她看到刘姥姥捂着嘴,想哭又不敢大声哭出来的样子,看到东东一脸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眼神不安地看着刘姥姥,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她难过地牵起东东的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

    东东只能求助葡萄的妈妈,这个和她妈妈一样温柔的女人,“阿姨,我没事吧?”

    听到询问,蔺若水上前握住他的手,她给东东调整好一个舒适的位置,努力地挤出一抹笑容后,说:“没事,你只要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疗,很快就好起来了。”

    “嗯,我一定好好配合医生,尽快好起来,”东东听后,眼神闪起了光彩,他继续说,“阿姨,等我好了,我还要和葡萄一起堆积木。”

    “好的。”

    这时,门被用力推开,东东妈妈一脸着急地闯了进来,她快步走到东东前面。

    “东东……”

    一声饱含深情的呼唤,仿佛千言万语都凝聚在这一声中。

    “妈妈,我没事,”东东懂事地安慰起妈妈,“葡萄妈妈说我只要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就能很快好起来了,你不要担心。”

    这时,东东妈妈才注意到蔺若水,她感激地道了声谢。

    蔺若水摇了摇头,说:“东东是个坚强、勇敢的小孩。”

    她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摸到了手臂上的大片红疹,糟糕,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成片的红点,又红又痒,痒得心里微颤,她想挠,却不敢挠,以往的惨痛经验告诉她,将会越挠越痒,而且会成片红肿起来,样子相当恐怖。

    见东东妈妈已经到了,她也可以放心回家,和她们道别后,步履匆匆地走到医院走廊处,胳膊上已经痒得不行,实在忍不住挠了一下胳膊上莫名泛起的红点,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当她走出医院,已是黄昏时分,太阳已经西下,落日余晖照在人行车流的大街上,阳光透过大树,斑驳地撒在地上,就像千疮百孔的人生一样,破碎而易消逝。

    两天后,刘姥姥从医院回来了,拎着点心过来找蔺若水,见到蔺若水连声道谢。

    蔺若水问东东的情况。

    刘姥姥眨了眨眼,眼睛开始微微泛红,提到东东的病,她就忍不住要掉眼泪,叹气道:“医生说东东的病情不太稳定,时好时坏,明明前段时间在医院里已经控制住了,没想到出院没几天又严重了,我……”

    她抹了抹眼泪,不好意思地低头不语。

    富阿姨于心不忍地说:“老刘,别难过,东东会吉人天相的,我听说有一种人是小时候坎坷,长大了就一生顺遂,我看东东就是,他呀,福气在后面呢。”

    “嗯,嗯,我们家东东一定能跨过这个坎的。”刘姥姥点头应着,许是富阿姨的话打开了她心里的话匣子,又或者是心里憋着太多的往事,急于倾述的她忍不住说起了东东的可怜身世。

    “东东这个孩子是真的太可怜了,一出生就没见过亲生父亲。”

    富阿姨认同地点着头,轻轻拍了拍刘姥姥的手背,“嗯,老刘你也不容易,一个人辛辛苦苦养大了孩子,孩子都工作了,竟然一场车祸没了。”

    提到这件事情,街坊邻居哪个不摇头说一声可惜。

    阎王硬要收人,大罗神仙都难救啊。

    “还好阿芬是个好的,她不顾孩子他爸没了,硬是为你们家留下一丝血脉。”富阿姨感慨万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得多难,阿芬却排除万难硬是为老刘家留下了后,不容易,很不容易。

    提到好媳妇,刘姥姥这时也不再哭了,点头肯定,“是的,阿芬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些年虽然她再婚了,但是为了东东,她就再也没要过第二个孩子。”

    没想到东东的身世还这么复杂,蔺若水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听着富阿姨和刘姥姥说着陈年往事,就像翻开一本发黄的旧书,读着里面的悲欢离合。

    听着她们的谈话,蔺若水越发觉得人生的苦多于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世间有着千般苦,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体会到那种苦的滋味,有苦的如吃黄连般说不出话来,也有苦的让人下辈子再也不想重走一遭人间。

    周末,晓朵一个人无聊的在大街上闲逛,又回到单身狗的日子,不需要为了讨好谁而穿自己讨厌的高跟鞋,不需要为了谁而穿着自己也不喜欢的性感衣服,更不需要在自己明明需要陪伴的情况下,还要若无其事地假装大度,说没事,我自己可以。

    这样一想,晓朵也不觉得难过了,反而觉得那个最初的自己又回来了,吼吼!元气满满。

    咦!前面的路口怎么围了一堆人?大家交头接耳的在议论什么?杜晓朵好奇地拨开人群往里探头。

    “我不同意分手,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我哪里不好,我改,好不好?”一位年轻姑娘拼命拉着一名男子的手,哭求道。

    那名男子一脸烦不可耐,“你冷静点,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那个女的用手捂住耳朵,使劲摇头。

    哦!原来正在上演分手戏,难怪大家伸长脖子看得这么津津有味。

    “胡丽,你能别每次都来这套行吗?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一大早出来就碰到她,被她纠缠,被一大群人围观,那位男子极度郁闷地说。

    “郑浩,我爱你!”胡丽说着,两行泪从她眼里流了出来,她怔怔地看向郑浩,颤着声音问,“你难道不爱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看吧,又来这招,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不了解原委的人觉得她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呐,好象怎么样都是他不对……几欲抓狂的郑浩,烦躁地胡乱揉了揉板寸。

    这个男人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呢?晓朵若有所思,突然听到前面女人叫——郑浩?杜晓朵脸色微变,几步上前,拉起郑浩,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大声喊道:“你怎么还在这?大家都等着你呢!”

    郑浩反应极快,面对杜晓朵的突然救场,急急点头说:“是吗?那我们赶紧走,可不能让大家久等。”

    胡丽见郑浩又要离开,急忙抱住他,“既然你觉得我无理取闹,我就无理取闹给你看,我就不让你走。”

    “小姑娘,你长得也不错,他明显不喜欢你,你又何必纠缠呢?”对分手颇有心得的杜晓朵,以过来人的身份劝道,“感情这事,讲得就是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

    胡丽眼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极不情愿地说:“要你多管闲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我是他朋友,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麻烦让一让。”杜晓朵好脾气地说。

    “朋友?呸!我看你们是一对狗男女吧!你有本事抢男人,怎么没有本事承认?”胡丽脸色愤愤地大骂,“郑浩,你是不是因为她才和我提分手的?”

    杜晓朵简直服了这个蛮不讲理的人,“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我们不是狗男女,难怪郑浩不要你了,就你这样,没人会要的。”

    没人要她,没人要她,无数道声音在胡丽的脑海中响起,下意识里,她右手往包内摸去,目露凶光。

    郑浩瞳孔一缩,将杜晓朵扯到自己的身后,盯着身前的胡丽,一字一字地问:“难道你还想再刺我一刀?”

    胡丽眼睛里泛着挣扎出来的血丝,满眼怨毒与不甘地望着眼前的狗男女,犹豫时,突然,一双手抱住了她,“我苦命的女儿,和妈妈回去吧。”

    她木然地转过头,半晌才认清眼前的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妈,郑浩说他不要我了。”

    胡丽妈妈一边小声安慰胡丽,一边转头对郑浩说:“看在我女儿对你一片痴心的份上,原谅她,你们和好吧!”

    见郑浩一脸不为所动,胡丽妈妈继续劝说:“我们胡丽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说分手就分手?我们胡丽不同意,你们就不能分手,而且还要把婚给我结了。”

    面对胡丽妈妈的奇葩言论,杜晓朵和郑浩再次震惊了,敢情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难怪胡丽一直胡搅蛮缠。

    “没这种道理吧?人家都不愿意跟你女儿交往了,你们还要死缠烂打的有意思吗?”杜晓朵直言。

    周围的群众也看不下去,直接劝说:“是呀,是呀,明摆着这个男的都不愿意和你女儿交往了,你还想着结婚?开玩笑吧?”

    “嫁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这日子也不好过啊,不知道这当妈的怎么想的,不劝女儿放手,还任女儿胡来。”

    “想抢男人?这女儿得多没人要,才这样。”

    胡丽妈妈见大家对自己指指点点,饶是一把年纪也觉得脸上挂不住,胡乱地挥手,“要你们多管闲事,”说完赶紧拉了呆滞的胡丽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群众见主角都走了,再留下也没什么可看的,慢慢的就全散了。

    只留下郑浩和杜晓朵面面相觑。

    最后,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的尴尬已不复存在。

    郑浩感激地说:“今天谢谢你。”

    杜晓朵豪爽地笑着说:“上次的事,听若水说了,谢谢你送我回家,咱们算相互扯平了。”

    郑浩主动问:“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杜晓朵不好意思地说,一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她觉得好丢脸,当时发生的事情还被若水取笑过。

    同样也想起当时的情景,郑浩挠挠后脑勺,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笑,“你下次可千万别再喝这么多酒了。”

    杜晓朵见郑浩眼神真挚的劝诫自己,心里头多了一丝暖意。

    此刻,一颗感情的种子在杜晓朵心底里悄悄萌芽,小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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