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卷.18

    自天子从立政殿搬出已经有十日,以往皇帝在中宫用了晚膳都会顺势留下,万卿卿想为先定国公守孝一年,赵崇衍就什么都不做,单纯的拥着她入眠。立政殿里好像没有什么是不一样的,只有初弦着人多去领了几框上好的银碳,夜里又往床上多添了几个汤婆子。

    前朝的大臣们“乘热打铁”,不过十日就将新人的名册送到了赵崇衍手上,这些女子一律皆是严格按照世家女的标准培养长大的贵女。

    礼部尚书呈上名册的时候心里其实在打鼓,结果上头的天子接了名册都没看一眼就把名册扔给了万卿卿

    “皇后觉得如何。”

    名册到了万卿卿手里,这下心里头打鼓的就不止礼部尚书一个人了。万卿卿好像很认真的翻了一遍,然后煞有其事的点头“挺好的,臣妾先在这里恭贺陛下喜得佳人了。”

    “哦?那就麻烦皇后给这些人安排宫殿,也好叫她们早日安置好。”

    名册上一共六个女子,万卿卿都以其母族的身份给了对应的位分,除了雷鸣的女儿。

    这么点小事,也不会有人放在心上,左不过是雷鸣做了这个出头鸟,皇后心有不忿自然有人得给她出气,大家目的达到了就行。再说是他自己口口声声称自家女儿便是做长侍都心甘情愿,如今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从六品少使。惶不论就是做少使,也还有人不满呢。

    这其中就有林家的小姐,要说这林家虽没有子弟在朝为官,但是林家前任现任两任家主都是当世大儒,桃李遍布天下,朝上的文官有两成都曾到林家书院求学过,更有几人是林家家主的亲传弟子。林家嫡出大小姐,自幼养在江南,她祖父的膝下,前些年因心疾被康宁长公主接到帝京来治病,太上皇亲点的太医院治心疾的一手给她调理身体。

    此事与康宁长公主又有什么关系呢?原来这王家家主的母亲,康宁长公主的婆母,便是出自林家二房,这林家大小姐还要管长公主喊一声婶婶的。

    而此时被京中人挂在嘴上的林大小姐,却在自己的屋子里扔杯子。

    “乡下来的臭丫头,也配当少使,还要与我同住一宫,真是晦气。”

    “哎呀,大小姐莫气,这雷静的父亲也就是个草莽出生,除了这个父亲,她什么都没有。哪像咱们家,世代便是天子近臣。何必气坏了自己,总归您是五品昭容,又是主位,若实是不喜,回头还能没有机会磋磨?”

    “嬷嬷说的有理,还是嬷嬷知道我的心,我不管,我要进宫去,嬷嬷可要跟着我。”

    “老奴的心肝儿啊,老奴自然跟着保护小姐。”

    林见月这才被哄好睡下,而长公主府的主院里,康宁长公主却睡不着了,林见月的祖父,林家家主得知自己的孙女即将被送入宫中,连写了三封书信,说康宁心思不纯,目的不简单,利用了林见月,用词犀利。

    “岂有此理,如今区区贱民都可以骑到本宫的头上了。本宫心善成全了他的孙女,给他家攀上了高枝,他还给脸不要脸。”

    满屋的婢女奴仆都不敢接话,她们哪敢说,以林家的家世地位,根本不缺一个后妃的位置。

    “主子,那咱们,需要派人去林家解释一下吗?”新上位的管家正等着回话呢。

    “解释什么,呵,死老头,现在圣旨已下,位份都定了,不进宫就是抗旨不尊。本宫又没把人绑了,有胆他就自己来接。给我滚”

    这下是马屁拍到马身上了。你说他有眼色把,他问出了那么一句话,惹怒了主子。可要说他没眼力见把,他这会儿滚的倒是麻溜。

    “又是一个废物。”

    早前那个被康宁拉出去顶罪,让启元帝流放了,后面那个他的侄子,更是连账都管不好。年初才提了这个上来,好在是个能管事的,一想到万卿卿接下来的日子,康宁笑了。

    “皇后娘娘,本宫期待你接下的表现。”

    有了赵崇衍的金口玉言,又或许是怕帝后反悔,钦天监给出的吉日格外的早,好在进宫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世家小姐,规矩自然都是好的,嫁妆也是从小就准备着的,如今只需把不方便带进宫的大件换成旁的,就连陪嫁也不需苦恼了。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六品以下只能带一个婢女,六品上四品下只能带两个,四品上则能再多带一人,若是为妃位或是有皇帝亲口自然还可以再添,早就在万卿卿定下位份的时候,各家就上报了人选,只需礼部查清楚背景是否干净清白就可以带进宫去,继续伺候主子。

    这一行人中,位份最高的是田文学的幼女,田宝贻,册了四品容华,而最低的是曹文珺的庶姐曹沁兰。

    这曹沁兰一个庶女年纪比嫡女还要上大一岁不说,居然至今未嫁,这也是如今京中人茶余饭后的话料。

    传言,曹夫人过门后三年都未有身孕,于是其婆婆做主从庄子里挑了一个管事的女儿做妾室,没多久就有了身孕,直到曹沁兰生下,曹夫人才怀上,接连俩年生了两个,可惜都是女儿。也有传言,说是曹老爷和那名妾室是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奈何身份不匹配,这才退而求其次纳做妾室。据说那名妾室早先年流了一个五月大的男胎,自此身体就不大好,曹大小姐因为照顾生母,所以耽误了婚事,这回却被选进宫做娘娘,虽然位份低了小,但也是因祸得福。

    不管外人怎么说,但是在聪明人看来,这个曹家庶出的大小姐,能越过曹家嫡出的三小姐被送进宫,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不容小觑。

    个中真相只有曹沁兰本人才知道,旁人都说她心机深沉,可谁知她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

    (本故事线中后宫的位份:皇后,一品皇贵妃,从一品贵妃,二品德妃,从二品淑妃,三品贤妃,四品容华、从四品昭仪,五品昭容、从五品昭媛,六品长使、从六品少使、七品修仪、从七品修容、八品充仪)

    等到六位新人都安置好了,一齐到中宫给万卿卿请安,却扑了个空,原是万卿卿上朝去了,因为怕在中宫面前失礼,所以这几人都是空腹来的,这下好了只能饿着肚子干等着。此刻坐在朝堂上的万卿卿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狠上了。

    等她下朝回来,一群人早就饿的头晕目眩的,较弱的连行礼都有些东倒西歪,好在万卿卿是个宽容的。

    “你们都起来吧,既然进宫了,就和和睦睦的,好好伺候皇上就行。我这里每月初一来一趟就是。”

    “谢皇后娘娘。”

    “嗯,没事就散了吧。”

    几个人等了许久,就等来这么不痛不痒的几句话,是有人欢喜,有人生气。

    这生气的人说的正是田宝贻,“她倒是三两句就把我们打发了,是怕我们在她那儿碰到陛下吗。”

    “小姐....荣华莫要生气了,气话了不值当。这少来立政殿不也好吗,奴婢可打探过了,自从提出选妃,陛下就没去过立政殿了。”

    “当真?”

    “奴婢使了好几个钗子问了好几个宫人都是一样的说法,错不了。”说罢,婢女又凑近在她耳边低语:“况且老爷不也说最近二人在前头也多有争执吗。”

    “也是,不过这样看来我们还得想别的法子见到陛下了。”

    抱有同样想法的可不止她一个。

    “如今都进宫三天了,陛下怎么还不进后宫。”

    “昭容可别急,定是陛下公事繁忙,咱们且耐心等等,以您的身姿,陛下必定会喜欢您的。”

    “当真。”

    “昭容国色天香,奴婢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可几人左等右等,最后等来的却是圣架去了曹沁兰那里的消息,与之而来的还有晋少使为昭媛的圣旨,连晋两级不说,陛下还特许她以从五品的身份入主钟粹宫主殿。

    一时间宫中多了不少的碎瓷片,内务府报到立政殿,没法子。万卿卿只能下令,各宫除每季度的份额外,各项支出都不许超过两成。这才消停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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