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回京的那天,依旧是百姓夹道欢迎,此战胜,大朝定。楚家军的威名,和皇后娘娘当年征战北漠的英勇事迹在被变成各种童谣和话本子,在民间传颂。
有人说,从先皇开始大朝靠的就是楚家。有人说皇后娘娘上的战场,入得朝堂,谁说女子不如男?
渐渐地又不知从哪儿传出,新君沉迷新人冷落皇后娘娘,还因此不让皇后娘娘再管前朝的事情。听到这个消息人人唏嘘不已,一时风向变了。
又说女子还是要学三从四德,琴棋书画,当好贤内助才能抓住夫君的心。
不管外界的人如何评价,只知道国公府的人坐不住了。皇后娘娘未出阁的时候,虽然也会舞刀弄枪还上过战场,但是整个国公府都知道,先国公在世的时候,有多疼皇后娘娘。新任楚国公是皇后娘娘的舅舅,终于在宫中兰昭容传出有孕的喜讯后楚家老夫人和楚国公夫人没坐住,递了帖子进了立政殿。
第二日国舅爷,皇后娘娘的表兄,站在金銮殿前当众质问天子为何宠妾灭妻,长子还未生出,后妃就怀上了庶子。
在寻常人家确实不太会有庶长得出现,但是楚慕凡忘了那是皇家,皇家讲究的是开枝散叶,帝后成婚也有些年月了,皇后娘娘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也是因此后宫才纳了六位新人。
果不其然在楚慕凡说完之后,:“皇后与朕成婚多年未能孕有子嗣,如今有别的妃嫔为皇后分忧,楚将军不说感谢兰昭容,如今说的又是什么混账话。”
“混小子,还不退下。”
楚国公拦都拦不住,楚慕凡丝毫没有停嘴的意思:“陛下都未曾踏入立政殿,皇后娘娘又如何有孕,臣听闻陛下便是处理公务的时候都召后妃伴驾,后宫...”
“逆子,还不住嘴!”楚国公呵斥完楚慕凡,拉着他跪下:“请圣上赎罪,”
“怎么?你是想说后宫不得干政吗,皇后就日日上得朝堂,其他人就是来侍候笔墨都不行吗?朕后宫的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好啊,皇后和国公府都是好的。”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但是当今是一位明君,只收押了楚慕凡一个人。就连楚国公都放回家了,听闻天子近侍亲自送楚国公回府,并嘱咐府内人好好照顾‘生病’的国公爷。朝堂的事情就不需他操心。
“娘娘,娘娘,皇上说任何人不得打扰。”
万卿卿收到这个消息立刻就要往御书房走,青璃拦了又拦,没有拦住,只好咬牙跟上。
“皇后娘娘,圣上正在处理公务,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云极为难的挡在万卿卿面前,他也很为难啊,只好给跟在后面的青璃打眼色。
“娘娘,既然如此,咱么要不先回去吧。”
“滚开。”
万卿卿毫不留情的把挡在自己前面的人推开。
一众宫人也不敢拦她,况且,皇后娘娘是什么人啊?就是那些侍卫都没敢来拦,反正挡不住的。
万卿卿闯进御书房,先听到的是一声娇弱的惊叫,“啊!。”
兰昭容怀有身孕,于是这两日伴驾侍候的都是田荣华,“皇后娘娘怎么来了呀。”
“滚!”田荣华自讨没趣,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两眼一红,躲在一旁静静地擦眼泪。
“皇上为何将臣妾的表兄下狱?敢问表兄犯了何事?”
“插手后宫之事,在殿前当众质问朕。皇后以为楚慕凡关不得?”
万卿卿闭眼掩住自己的情绪,然后跪在地上。
“此事却是表兄言行无状,但是表兄也不过是心疼自己的妹妹。还请陛下看在表兄拿下西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表兄一命吧。表兄在西戎受过伤,天牢阴寒,表兄如何待得。”
“皇后是在教朕做事?”
“臣妾不敢、”万卿卿端端正正的叩首在地。田荣华看到天子的手紧绷,却也没有叫皇后起身。
“你们楚家管朕的后宫,你也要管着朕的前朝,好。好得很。”
“陛下?”
“好了,你走吧。人我会放。”
到底是自己的妻子,天子也舍不得自己的皇后如此卑微的站在自己面前。还当着旁人的面。
“田荣华先退下吧。”
不能看到后续,田荣华心里道了声可惜。还是乖巧的行礼,退下的时候也不忘和跪在地上的万卿卿行礼。
等她走了,皇后也没待多久就离开御书房。来的时候带的两个大宫女,走的时候只带回了初弦。
“娘娘,青璃她并没有。。”
“不用说了,她心不在我这,还向着旧主,我不过是成全她。”
在没人注意的角落,这段对话,被有心人听进耳朵。
“主子?”
“嘘,先回去。”
两人离去,露出的桃红色裙边和刚刚在御书房的田荣华一模一样。
三日后,楚家大公子被放了出来。没多久,楚国公在朝堂上请辞。
“陛下,臣教子无方,领兵又不如先父。无颜做这个定国公,唯恐没了先父的名声。”
“楚爱卿何须妄自菲薄,西戎一战,爱卿功不可没。”
“臣惭愧。”
两个人多番拉扯,最后..以楚飞云上交兵符为结局。
这在很多人眼里不过是平常的事情,四海安定,接下来自然要防外戚。
楚国公既然识相自己上交虎符,免了一场风雨,真是再好不过。
朝堂上,属于皇后娘娘的凤椅也在某一日突然消失...
一切都恢复了应有的秩序。
除了.立政殿还是闭门不见任何人,就连天子也没能踏进皇后的寝宫。
都传皇后娘娘和圣上离心。
然而彼时圣上却也因为一场风寒倒了下去。
到底是年少夫妻,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皇后娘娘就来到天子的病榻前。不吃不喝守了两日,直到天子退烧醒过来。看着趴在床边脸色苍白憔悴的发妻,温柔的拂上她的脸,两人重修于好,也只是一个对视的事情。
皇帝连着半个月都宿在皇后处,立政殿上下一派喜气洋洋。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深宫里,不少葱一样嫩白的手,掐的失了颜色。
漪澜殿主殿里,时不时传来瓷器落地的破碎声,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怒骂。
偏殿里一个青蓝宫装的女子站在那里,女子的身形高大,却硬画了一个峨眉,一身装扮与她偏英气的长相互不相应,看了就让人觉得别扭。她的脸上还挂了一个扭曲的笑容,手上的帕子已经被她扯出裂口。
“哈哈哈,都别想得到陛下的宠爱,我得不到,她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