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笑了，臣女也是怕殿下事务繁忙。这等琐事，臣女愿意为殿下分担。”万卿卿装傻充愣的本事向来是一等一得。
赵崇衍盯着她也不说话，眼角都还带着一丝笑意，万卿卿也回以一个微笑，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住，波涛在眉眼间流转。
“殿下，有消息了。”黑木适时地出现打破暗中的风雨，回了帝京万卿卿就让他们几个人走了。看到万卿卿的那一刻他的脚步还是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黑木，回来就不认我这个二主子了？也罢，这消息既然我听不得，那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万卿卿作势起来行礼就要走，黑木愣愣的动了手，下意识要拦又发现自己的正经主子没什么表示。好在没法让他纠结为难太久，赵崇衍就出手扯着万卿卿的袖子把人按回位置上。
“卿卿别恼，我这儿自然没有什么消息是要瞒着太孙妃的。”他言语轻佻，万卿卿瞪了他一眼，这人好好的突然浪荡起来。
赵崇衍肯定不会生气，笑的开怀，大袖一挥，让黑木将消息说出来。因着实在赵崇衍的地盘，自然不怕人偷听。黑木得令，直接将消息读出来，他跟在万卿卿身边一段时间，总结消息和说话的能力都好上了不少。
“根据内廷的名单我们查找了这些年从宫里出去的匠人宫婢，宫婢大多是不太识字的，但凡有些本事的都不愿出宫。制造寺的匠人，离世的不算，还有三个寻不到踪迹。能查出来的都在这里了。”
宫婢确实可以直接排除，因为阿吉泰那有几个缠枝花纹薄胎玉壶，工艺精湛。连宫中都少见，珍宝阁他们也查过了，好在赵帝登基后，冯皇后整顿梳理过国库。东西不是从御内出去的，那么只能是在外制造的，这样的工艺会的人可不多，江南有一户，而宫中也正有三个，被放出工的就有两个。
线报说还在制造寺的这位，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烧制玉器也只用最好的岭元白泥，而岭元整个山脉都是皇家的底盘。虽然从中偷些白泥出来不难，到也没那么容易，这位就暂时排除。
另外两个出宫后一个返乡奔丧，不审摔伤了手，不能再做细活。
“这个日子就混的好多了。入康王府不过半年后又被送给到了宸王府”
“看起来，是这个人最可疑。”
指向性这么明显吗。
赵崇衍收起信件，又重新添了茶。“康王叔生母难产而死，自小就被德妃抱走跟宸王叔养在一起。人是宸王府世子要走的。当时，我也在场。”
“康王的母亲丽嫔当年难产而死本来就不是意外，丽嫔的胎本怀的还稳当，是宸王在丽嫔散步的时候将自己养的狼犬放出来，丽嫔受惊早产，艰难产子后雪崩而亡。”
“你对我们皇家的事情知道的还挺详细。”
当年这事，最后调查了很久也没证实和德妃有关，小宸王听到两个太监嚼舌头，说知道丽嫔的孩子生下，宫中就没有他的地位，所以才想吓吓丽嫔，时候他自己也吓傻了，终日噩梦。彼时的皇后一心扑在病弱的太子身上，后宫妃嫔本就少，到底康王还是养到了德妃的宫里，德妃也确实细心养护康王，就连宸王都对这个弟弟爱护有加。加上皇后禁令，便没有人再议论过此事。
“殿下，这事臣女都能知晓，您说康王殿下真的会从没听过风声吗？”
帝后是半路出家的，宅心仁厚，当时只打死了嚼舌根的太监和宸王当时的仆从，照顾丽嫔的人并没有多加责怪。
“康王叔是否知晓实情，我不知道的，但是丽嫔宫中的人最后死的死，疯的疯，大多都无从问话，只两个大宫女一直陪着康王叔长大，其中一个在康王叔出宫建府那年就病死了。剩下的那个如今是王府的管事嬷嬷。”
“那是对外的说话，但实际上康王府的暗牢里关了一个老妪，正是那‘病死’的老宫女，”
“而暗牢中的那位就是当初丽嫔散步时，陪在她身边的。万小姐对我皇家的事情，知道的很是详细。”
“以殿下的势力，想必早就知道，康王府的花匠，是臣女的人。”
“哈哈哈，万小姐真是不把孤当外人。”
他赵崇衍是储君，赵帝从小就请大儒来教他帝王术，他学的可比赵品霖这个半路皇帝好得多。各家各府的暗探可是他和赵帝一起埋下去的。时间久了，就发现了这股非皇室中人的暗探居然安插在各王府，当下就查了许久。最后发现人来自国公府，他也按下没同赵帝说，一开始只是怕楚国公有反心赵帝无法接受，后来几次试探发现楚国公并不知情。才查到是万卿卿的个人行为。
这就让他更好奇了，一个无父无母借住外家的孤女，只不过查了很久，都没发现她和其他势力有联系。
“殿下....”
“除夕宴上，皇祖父会正式为我们两赐婚，钦天监算了几个吉日。闰二月廿八、五月初四、十月廿三、冬月廿五。你觉得哪个更合适。”
赵崇衍话题转的太快，万卿卿有点呆愣，当初应下这桩婚事的时候有些鲁莽，可能是喝了酒上头，也是因为查了那么多年却没得到太多的结果。看到赵崇衍的时候她就想，这天下是他们赵家的凭什么她殚精竭虑的，她赵家自然也要出力。所以赵崇衍提出帮忙的时候，她答应了，但是成婚一事就麻烦了。
她并没有和谁共度一生的打算，可是皇帝金口玉言赐下了婚事，她作为臣子不能抗旨不尊。
“这样的事情，殿下直接问我一个女子，是否不太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这日子还是要你喜欢，若是拿到你府上楚国公定然是让我皇祖父定。所以我先来问问你的意思。”
听到这话，看着这么俊俏的脸庞，万卿卿的心跳可耻的快了许多。
“冬月廿五吧，总得等大哥先成婚。我还想多陪陪外祖母。”
“成婚后你也可以经常去陪老夫人的。”
“多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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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漠回来，陆英就住进了国公府，其实她父亲在京郊有一处庄子，她本想到庄子里住。
但是万卿卿不让，态度强势的将她带到了国公府。
“陆姐姐，你还是跟我回国公府，你就算在自己的庄子但是空无人手保护，若是陆家直接打上门绑你怎么办。”
“可是。。”
“陆姐姐，这样，你先暂时住在我院里。等我一些日子，我忙完这阵，帮你解决陆家的事情，好不好。”
万卿卿说的没错，陆家人确实不要脸，陆英住到国公府了他们都敢找上门。
那天，陆英窝在院子里看书，下人禀报有个老夫人上门请她看病。陆英不设防就这么出去了，差点被陆家人带走。楚少北那天腿疾发作，怕老夫人担心，于是从侧门回家，正好就撞上了这么一出。
他将人救下，陆英看他面色不好又撑着腿，知道他是腿疾复发。
楚少北少年时在镜中是有名的纨绔，有了楚子瑜的事情，楚老夫人更是宠爱他，拦着不让楚国公把人带上战场。
说来也是小事，不过是几个纨绔间玩笑，为了抢一个花魁大打出手，而楚少北为了护着自己的‘好友’，不小心从二楼掉下来，摔断了腿，当即昏死过去。
他昏迷了好几日，他的那个所谓的‘好友’把所有事都推到楚少北的身上。等楚少北醒来，外头早就传是楚少北不出钱就要和人家抢花魁，最后自作自受。
那时候楚国公在外出征，楚老夫人一门心思扑在昏迷不醒的楚少北身上，等人醒了，发现自己腿断了，从此要不良于行。楚少北也没了解释的欲望，
等楚国公从战场回来，知道了小儿子的事情。只沉默的送了陆老军医过来，陆老军医当时带着虽然还小却已经能在军营帮忙医治伤员的陆英。
那时候他很不愿意配合治疗，小陆英还骂他
“军营里断胳膊断腿的哥哥们都比你听话，”
骂完还是拿了糖豆哄他喝药。
虽然最后还是没有让他恢复，只能瘸着腿。但是好算事保住了腿，却是比那些保家卫国而断手断脚只能回家务农的将士好多了。自那之后楚少北就钻营起了生意，他赚的第一笔钱就送去了补贴从战场上退下的伤残将士和他们的家人。
后来钱赚的更多了，他就送粮草军需到前线。
楚少北深陷回忆，等他回神的时候，陆英已经掀开了他的裤脚，为他的膝盖扎了针。
“楚..三爷，您这个腿，冬日里还是要注意保暖。我先给你施针活血，再给您配几幅要过来，您连敷三晚就会好很多。今后还是要注意保暖啊，冬日出门可以准备一个护膝”
“多谢。”
楚慕凡看着眼睛都还红着却依然嘱咐她他如何保暖的陆英，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
：“陆英，要不你嫁给我把。”
“啊？”陆英吓的药箱都翻了，她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母亲，天天逼着我相看。实不相瞒，那些人都是冲着我的身份、背后的国公府来的。有些人还言语侮辱我。不如你和我成亲，我虽然没用，但是你嫁给我，我自然会护好你的。与其被陆家送给别人当十八房小妾，你..你不如嫁给我。你放心，我们成婚，我保证不会有一房小妾。”
楚慕凡叱咤商界，和别人谈判多么精明的一个人。这会儿觉得自己脑子是一盘浆糊，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良久见陆英没有回应，他又说
“你..你要不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听到？”
“我听到了，三爷。我的耳朵很好使。”
“那..那..”
陆英重新收拾好药箱，她走到楚慕凡面前，看着他说：“我答应，”
“啊？”
“我说，我陆英愿意嫁给你楚三爷。能嫁给三爷，还是我占便宜。”
“好..好....那，那我去和母亲说，让她给你下聘提亲。”
说着楚慕凡就要站起来，吓的陆英赶紧拉住他。“小心腿啊。”
“...”
“那什么，我先回去了。三爷这针再有一炷香就自行取下即可。”
说完陆英就跑了，楚慕凡怕夜长梦多，取了银针老老实实带了护膝就往楚老夫人的院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