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09

    白思若和萧惟然身穿粉蓝礼服,十指相扣,牵手走向千颜树前的礼仪台。

    白思若有些紧张,稍微侧头看向萧惟然,萧惟然若有所感,也转过头来。

    视线相接,二人皆情不自禁弯起唇角,笑意弥漫在眼中。

    萧惟然握紧她的手,示意有他,放心。

    走到礼仪台上,两人站定。

    旁边的苗荔眼神温柔,朗声开口:“白思若、萧惟然,你们是否真心相爱?”

    白思若看向萧惟然:“我对萧惟然之心,

    如山之坚,如海之定,如春花之真,如秋实之确,

    如天地之长久,如日月之唯一。

    他对于我而言,和吃饭一样重要。”

    萧惟然含情回视:“我对白思若的心,没办法用语言完全表达清楚,但我确定一点:

    在醒来的每个早晨,睡前的每个夜晚,

    在生命的每一个呼吸,

    我的心,都只属于她。”

    台下响起阵阵掌声。

    苗荔微笑:“请二位到千颜树下,对它立下契约,让它赐予你们,互为灵族伴侣的印记。”

    白思若和萧惟然相挽抵达千颜树跟前,伸出右手按在树干上:

    “千颜树作证,白思若愿与萧惟然结为伴侣。”

    “千颜树作证,萧惟然愿与白思若结为伴侣。”

    无数绚烂瑰丽的千颜花纷纷扬扬落下,像下了一场梦幻的花雨。

    两人头上身上满是花瓣,宛如花仙子,白思若和萧惟然将手心的图案展向台下众宾客。

    白思若掌心是一只白色的狼,萧惟然掌心是一只白色的兔子。

    狼和兔的图案皆栩栩如生,灵动可爱。

    台下冷延坐在前排最中间,他没有随其他人一同鼓掌,而是静静望着白思若,隐约可见他眼眶有些发红。

    耳边萦绕着周围人的恭喜祝贺声,白思若觉得有些不真切。

    她和阿然已经结为伴侣了?

    无比期盼的幸福美满的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反而让她有些惶恐不确定了。

    萧惟然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台下走去。

    见到苗荔和冷延站一起等他们,那种不真实感才缓缓消散,白思若立即跑过去:“阿娘!阿爹!”

    萧惟然走近,谦和开口:“苗大大,冷大大。”

    大大是灵族对关系密切的、年纪修为高的长辈的尊称,也是对伴侣父母的称呼。

    “小若若”冷延伸手拂去白思若头上堆积的千颜花花瓣,露出梳好的发型。

    白思若抱着冷延胳膊:“阿爹,今天我在台上有没有出丑?”

    冷延表情宠溺:“怎么会?我家小若若这么美,他们一直在惊叹赞好呢。”

    苗荔则拍了拍萧惟然的肩侧:“惟然,不必顾着我们,你俩去招呼其他宾客吧,如何欢庆全随你们。”

    萧惟然:“是”

    两人走向其他灵族…

    夜色渐深,愉园二楼。

    白思若和萧惟然面对面侧躺于床上,互相看着彼此的眼睛,沉默仅片刻,就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阿然,你笑什么?”

    “你笑我才笑的,阿若在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

    “好笨,这都不知道,因为开心呀。”

    白思若抬手作势要打他:“你才笨。”

    萧惟然更快一步,搂住她腰,将她拉到怀里,声音压低:“你打了我,我可是要讨回来的。”

    他的气息掠过她颈侧,温热的微风激得她皮肤一片酥酥麻麻,白思若蓦地脸烧起来。

    是啊,今天与以往不同。

    结爱礼结束后,他们正式住进了愉园。

    一楼是正堂和灶房,她和阿然睡觉的地方位于二楼。

    虽然她和阿然在同一张床上睡过很多次,但今天不一样,这是他们共同的家,这是他们成为伴侣的第一日。

    也是她和他命运融为一体的开端。

    纵然有些羞怯,她绝不想在口头上认输,白思若贴近萧惟然的胸膛:“你尽管来讨,谁怕谁?”

    闻言,萧惟然笑得不可抑制,连带全身都颤抖晃动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白思若见状,拉开他衣领,在他肩膀处重重咬了一口。

    她有从甜果之力,而他灵力那么微薄。

    她倒要看看,到底谁先没力气?

    感觉被咬,萧惟然笑声戛然而止,看向她的眼神霎时深且暗。

    一场未知的风暴正在酝酿。

    “阿然…”白思若欲说什么,打破这逼近的危机。

    不料,萧惟然猛地吻向她的唇,犹如飓风来袭,裹挟吞噬一切……

    第二天午时,阳光灿烂。

    床上的白思若一个姿势睡久了,准备翻个身。稍一动发现背后是空的,立惊之下无意识抓紧身边的东西。

    然后,“嘭”的一声。

    白思若和萧惟然,以及两人身上的被子都滚到了床下。

    萧惟然压在白思若身上。

    白思若后知后觉想起,两人皆没穿衣服,此刻是‘坦诚相见’,她脑子顿时卡住了,无法反应。

    萧惟然此时也被摔醒了,意识到眼下境况,他微微撑起身,红云迅速从脖子漫上他脸颊。

    看到萧惟然脸红彤彤的像个大苹果,白思若起念想打趣他,忽而又想到昨晚…算了,此时不宜提这个。

    白思若见萧惟然一直不动,只好开口:“你…你先起来。”

    萧惟然咬着下唇,一脸为难:“我们没穿衣服…”

    白思若拽紧被子:“所以被子是我的,你出去。”

    “行,但我衣服穿好之前,你不许看我。”萧惟然拉被子盖过她头顶,接着一眨眼钻出,把她抱回床上。

    外面传来细细簌簌的衣服摩擦声,白思若非常好奇。

    昨晚她和阿然因为害羞,始终在被子里,她啥也没看清。

    思及此,白思若悄悄拉下头上的被子,转身去偷看萧惟然。

    不知阿然身材如何?

    刚回头,一件粉色衣服朝她劈头盖脸扔过来。

    什么也没看到。

    “阿若!你再偷看,我就扯掉你被子。”

    这威胁显然很奏效,白思若愤愤放弃,躲进被褥。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没声音了。

    白思若小心翼翼从被子里探出头,一眼看到萧惟然衣服齐整,手撑头躺她旁边,笑吟吟看着她:“阿若,你猜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好,白思若立马朝里侧滚去,萧惟然手臂一拦,将她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随后吻如雨点般落在她脸上。

    “你趁人之危!”白思若又羞又恼,不敢大力动作。

    此刻若是和他打闹起来,她身上的被子势必要滑落。

    萧惟然停下吻,笑容狡黠:“兵者,诡道也。阿若计不如人。不过,要是阿若亲我一下,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说完,萧惟然将右脸凑到她面前。

    白思若想想便答道:“好”

    她搂住他脖子,却没有亲他的脸颊,而是直接吻他的唇。

    不是浅浅的吻,也不是短短的吻。

    这个吻深入绵长,流情溢爱。

    吻结束,萧惟然怔怔愣愣,目光迷离,说话也不利索:“我…我去做饭。”

    说完,他失魂一样转身,磕磕绊绊走出屋子。

    一年后

    愉园,傍晚。

    白思若运起灵力,让水流快速清理两人吃完的碗筷。

    本是最简单寻常的小事,她已做过很多遍。

    可今天她感觉有些奇怪,体内的灵力似乎稀薄滞涩,碗也没有洗干净。

    怎么回事?

    白思若转动手腕又试一次,灵力刚催动,她就头晕得厉害,同时伴随强烈的心悸。

    “阿然…”微弱的呼声也不知传没传出屋子,白思若已然栽倒到地上。

    “阿若,阿若,你醒醒啊。”

    听到萧惟然的声音,白思若终于从黑暗中挣脱出。

    发现自己在阿然怀里,二楼床上。

    见她睁开眼睛,萧惟然忧喜交加,说话破音:“阿若…你怎么会…你知不知道…”

    “阿然,我没事。”白思若从他怀里坐起,去拉他的手,萧惟然手心湿滑,全是冷汗。

    萧惟然握紧她的手,这才缓缓平复心情,开口询问:“阿若,你还记得为何晕倒吗?明明你身上无外伤,至于体内,我灵力太低,探不出来。”

    白思若回想:“我在洗碗,突然灵力有异,头晕心悸,就倒了。”

    萧惟然凝眉:“灵力出了问题?我们去找你阿娘阿爹看看。”

    说着萧惟然便要起身,抱着她准备往外走。

    白思若赶紧拦下他:“阿然,不行。问题没弄清楚前,不能凭白让他们担心。”

    萧惟然垂眸抿唇:“可是,说不定他们知道问题在哪儿。”

    白思若将他拉回床上:“说不定,这次只是意外,累了偶尔晕倒,不值得惊动阿娘和阿爹。”

    “如果不是意外呢?”萧惟然眼神坚持。

    “那到时候再去也不迟。”白思若站起,在床上蹦跳着:“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见萧惟然仍然满脸愁云,眼里的担忧要淹死人,白思若去舔他的耳朵。

    她不喜欢苦瓜脸,而阿然的耳朵最为敏感。

    萧惟然身体一僵,随后推开她,厉声:“白思若,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没理会他的生气呵斥,白思若又冲向他怀里,在他胸膛腰上一顿乱摸。

    萧惟然提起她的后领,准备把她扔出去时,却看到了她的眼睛。

    圆黑湿润的眼睛可怜兮兮望着他。

    一半是要抱抱的执拗,一半是被拒绝的委屈和无辜。

    萧惟然停顿片刻,又把她塞回怀里,双臂环搂住她,下巴轻靠她肩头,声音低软近乎请求:

    “阿若,你要好好的。”

    感觉到萧惟然的害怕,白思若没有继续在他身上捣乱。她抱住他的腰,郑重地说:“嗯,我会的。”

    毕竟,还有很多很多有趣的事物,她和阿然没有一起去见识、去经历、去体会呢。

    又过了一个月

    愉园,三月中旬,临近谷雨。

    春色正浓,绿染大地,红上枝头,香沁东风。

    院子里,白思若沿小径踱步,萧惟然跟在她身侧。

    为防万一,阿然不让她洗碗,每天形影不离跟着她。

    她没有再发生晕倒的情况。

    她多么希望,那天只是一场偶然的意外。

    然而近几天枯竭的灵力、掉落的头发和越来越疲惫的精神告诉她,一切不简单。

    她左思右想,问题在哪里?

    此前的灵力很正常,灵族也没有出现过这种奇怪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只要灵元没受损,灵力不会有大问题,顶多因为打斗或疗伤损耗,怎么可能莫名减少。

    也不会是毒,寻常毒基本对灵族没用,况且一旦中毒,体内灵力会因排斥毒素产生波动和混乱,她肯定能知道。

    她隐约意识到,问题很棘手,甚至…可能没有解决办法。

    那些细微的变化,她没有告诉阿然,也不愿告诉阿娘和阿爹。

    她不想他们和阿然一样,整日为她担惊受怕。

    她也不想他们为救她,连累到自己。

    阿娘如今因本源地火,战力比昔日全盛时期更强,又因最近三四年林主之位,继阿然之后一直空悬,许多灵族有了麻烦事习惯来找阿娘。

    于是,今年春启大会,阿娘出现,重新成为林主,管理风荟林大小事。

    而阿爹由于鲲的灵元,体内灵力本就不平衡,时常受混乱剧痛折磨。

    事若小,无须他们。

    事若大…还是不要找他们了吧。

    所以,她决定先自己解决,她渴望成为保护者的角色,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

    白思若边走边想,萧惟然许是察觉到什么,牵起她的手:“阿若,你近日不大爱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又晕了?”

    说着,萧惟然伸手摸她的额头。

    “没有”白思若拉下他的手,取笑道:“就算有,头晕又不是发烧,你摸哪能摸出来?”

    “也是”萧惟然俯身注视她眼睛:“你告诉我,你的灵力有没有出现异常?”

    白思若心头一跳,稍偏头避开他目光:“没有的事,一切如常。”

    沉默好一会儿,也没听到阿然回应。白思若抬头去看,恰好撞上萧惟然怀疑凝沉、紧盯她的眼神。

    白思若状似轻松开口:“阿然,你不相信我?”

    “怎会?”萧惟然舒展表情,揽住她的腰:“阿若,我想去自在亭顶上赏景。”

    白思若看向不远处那个朱红小亭,六角飞檐临水而建,还挺高的。

    必须用灵力才能上去。

    阿然在试探她。

    白思若揪住他衣袖:“为何非要上去?这儿看不好吗?”

    萧惟然低头看她:“上去看看又不费事,难道…阿若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思若攥紧手,估量着自在亭的高度和距离。

    上去就上去,否则不能打消阿然的疑心。

    她运起灵力,带着萧惟然往亭子顶上飞去。

    到半空,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白思若感觉心口一滞,灵力被阻断,二人不由往地上坠落。

    “阿若”萧惟然惊呼。

    白思若没顾上回答,便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身处谧园她的房间。

    白思若睁开眼,发现萧惟然、苗荔、冷延齐站在床边,直直看着她,面色严肃,目光沉重。

    白思若心骤凉,顾不上气萧惟然把她带到谧园,这个情形,莫非她真得了什么绝症,马上要死了?

    她想着什么安慰的话能缓和气氛:“阿娘,阿爹…”

    苗荔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思若,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不要激动。”

    “嗯”白思若已经做好命不久矣的准备。

    苗荔轻语:“你应该有孕了。”

    “什么?!”白思若从床上惊坐起:“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有孕?

    她和阿然怎么可能有孩子?

    灵族当然会有孕,但仅限于同种灵族之间,例如黄鹂灵和雨燕灵同为鸟灵,鲤鱼灵和鲢鱼灵同为鱼灵。

    不同种的灵族之间,像阿娘和阿爹,狮灵与蛟灵,区别很大,无法孕育孩子。

    因此灵族的亲生子女很少,大部分是自己从动物努力修炼而来,多数情感是爱情、友情,以及跟有教养帮助之恩的大大之间的亲情。

    她和阿然,一个兔灵,一个狼灵,差太远了,正常来说不应该呀。

    苗荔抚摸她的脸:“思若,我和你阿爹都在你体内探测到另一个灵元的存在,至少持续四五个月了。”

    白思若大脑一片混乱:“那…那我肚子里…怀的是什么?”

    兔头狼身?狼首兔躯?

    吃草的狼?还是尖牙利爪、体型巨大的兔子?

    怎么看,都是异类。

    “不会是…怪物吧?”白思若扑到苗荔怀里:“阿娘,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苗荔摸摸她的头:“它是什么先不说,现在最紧要的是,它在不断吸取,或者说夺取你的灵力。”

    白思若贴到苗荔胸前,汲取阿娘的气息,才能令她的心稍安。

    原来她的灵力异常是因为这个,被肚子里不知名的小怪兽吸走大半。

    这时冷延坐到旁边:“小若若,我和你阿娘试过,它对我们输送的灵力不感兴趣,甚至很排斥,其他兔灵的灵力也没用。

    它似乎只吸收从甜果的力量。”

    萧惟然听后着急开口:“冷大大,若是继续这样下去,阿若会怎样?”

    冷延眉头深锁:“恐怕不妙,小若若本身的灵力不断被它吸走,必定会逐渐衰弱,而且它很排斥其他灵力,强硬灌输可能会伤到小若若。

    长此以往,或将危及性命。”

    萧惟然指尖嵌入掌心,神色凝霜:“从甜果之力?”

    他想到了景曜。

    唯有景曜有从甜果之力,是时候从他那讨回来了。

    白思若瞥见萧惟然的表情,瞬间明白他的打算:“阿然,不要去,不要找景曜。你打不过他的。”

    萧惟然收敛眼神:“阿若,我不去打架,我求他来救你。”

    白思若摇头:“景曜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清楚,要他帮忙绝无可能。阿然,不要去送命。”

    若阿然有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萧惟然低头不语,用沉默表示自己的决定。

    苗荔和冷延从二人对话中,了解了大致情形。

    苗荔看向萧惟然:“惟然,如果实力悬殊,不宜逞强。”

    冷延走到萧惟然身侧,语气称得上冷硬:

    “景曜是谁,在哪儿?我去把他抓来。

    你和小若若刚成为伴侣不久,我可不想让我家女儿因为你的死伤心。”

    萧惟然一顿,随即行礼:“多谢冷大大的好意。

    然我的爱人,岂能劳烦他人去救?

    况且还有仇未报。二位大大和阿若不必担心,此事我计划智取。”

    冷延:“你确定你自己可以搞定?不需要我帮忙?”

    萧惟然:“找景曜请交给我,另我确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敢问苗大大和冷大大,是否有幻形之类的灵器?”

    苗荔和冷延对视一眼,苗荔开口:“我这儿有一条九尾狐的尾巴,有变幻容貌之效。至于怎么用?”

    九尾狐是与凤凰麒麟同时期的上古神兽。

    “冷延”苗荔问他:“你送我时怎么说的来着?”

    冷延靠近床,在苗荔身边坐下:“把幻形的目标画于纸上,执狐尾注灵力烧掉画像,之后用狐尾沾灰烬挥洒全身即可生效。

    幻形时间仅能持续两个时辰,且使用一次后,至少一个月内不得再次使用,否则有可能变不回来。”

    冷延:“我去拿?”

    苗荔:“好”

    白思若见他们几人已达成一致,是以没徒劳劝阻。她起身走向萧惟然:“阿然”

    “阿若”萧惟然奔到床边扶着她:“别动,你说。”

    “你要平安回来。”

    “嗯,你也要平安等我回来。”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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