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赞阳攥了下拳头又放开，“把手机给我拿过来。”

    盛夏把手机递给他，“没必要打120浪费医疗资源。”

    “喂，刘美美，”陆赞阳接通电话按了免提。

    “有事吗？”电话那头刘美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

    “没事我找你？”

    “来，来，喝完，喝完，别养鱼哦。”有人在旁边起哄。

    “老周，踩箱喝我也不带怂的。”刘美美拔高音调。

    “你——”

    “你，你什么你，别墨迹，来，来，满上！”刘美美嘟囔着挂断电话。

    陆赞阳没辙，看着盛夏说，“别让我发怒，明天一早，收拾东西走人。”

    盛夏也觉得刚才的话说的有些过头，“对不起，想起我的一个患者，没控制住情绪。”

    “患者？”

    “一个刚上大学的女生，遇到车祸，我们花了八个多小时手术，把她救过来。她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是要拔尿管，自己下床去上厕所。我说她需要平躺，可她不听劝，说她不想像个牲口一样，躺着被人来回摆弄。”

    “然后——”陆赞阳看着她，“人没了？”

    盛夏沉默点头。

    “没看出来，原来是同行啊。”

    “啊？”盛夏没反应过来。

    “我懒得跟你扯，”陆赞阳觉得身体越来越难受，他翻身躺下，背对着盛夏，“给我把灯关上。”

    看他给自己盖上两床被子，盛夏忍不住上前揪揪被角，“盖太多，不利于散热。”

    “散热？我需要捂汗，出了汗，我才会退烧。”

    “你怎么这么固执？”

    “从小到大的生活经验告诉我，这样对我最好。你给我出去，多一句话，我都不想说。”

    陆赞阳睡得不踏实，感觉盛夏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溜进来看看他，给他用酒精擦擦额头和手心，还悄悄地在他食指夹上血氧仪。感受到她小心翼翼的关心，陆赞阳心底没那么气。

    天亮的时候，他听到盛夏不知在跟谁讲电话，一直说自己在这边生活的挺好，还说住的地方很合心意，房间很多，院子很大，还说院子里还可以加建一个阳光房，可惜房子目前不是我的，不过不要紧，我会跟二哥商量，他认识人多，主意也多，有他帮忙，一定能拿下。妈，等你明年过来的时候，一切都能搞定。

    她不会以为拿下我，能当这里的女主人吧。陆赞阳打量着这个月租一万三的家，心中盘算到，自己现在病着，还有传染性，估计很少有人愿意上门工作，这个盛夏看着不错，没想到还有两幅面孔，把她留下来，整治一下，也算给自己出口恶气。

    听到他在屋里起身，盛夏匆匆挂断电话，走进屋，“你醒了，有什么感觉？”

    “感觉？想去洗手间的感觉。”

    “哦。”盛夏把轮椅推过来，把他扶上去，推到卫生间门口，“需要帮忙吗？”

    看着全副武装的盛夏，陆赞阳说，“你这套防护服款式看着不错，特别有质感，比前一阵马路边做核酸的大白强多啦。”

    “你喜欢？国外带回来的，当初走的匆忙，也没心情收拾，所有东西装了一个集装箱运回来，报关还折腾半天。”

    一个集装箱，海外运回来。会不会编的太夸张。陆赞阳用力点点头，“邮费不便宜吧。”

    “可能吧。我对钱一向没什么概念，都是用顺手的仪器，不想回来重新搞。”

    这人设前后不符，要怎样脑洞大开才能圆回来？陆赞阳咬着后槽牙，行，我陪着你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