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承宫内，两人坐在茶桌前，沈明月为他倒了一壶热茶，推到沈之斐的面前。

    “淋了雨，莫要受凉了。”

    “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沈之斐目光如炬的看着沈明月，仿佛要将她生吞入腹。

    沈明月倒茶的手一顿，随后笑笑，没有说话。

    旁边的婢女开口道:“我家公主和明国太子殿下一见钟情，是天作之合。”

    “明国太子从未来过犀国，谈何一见钟情，那宋渐人面兽心，谈何天作之合！”沈之斐气的摔杯。

    沈明月倒是挺意外沈之斐会知道这么多，明国太子宋渐，是名动五国的温文尔雅，即便是沈明月，也不曾听说过宋渐做过什么不对的事情。

    她脸色阴沉下来，不悦道:“本宫幼时看你可怜，略施舍你一二怜悯，想不到如今你竟然口出狂言，本宫的婚事，亦由本宫一人决定，即便是父皇也要问过我，你算什么？”

    她确实是有点生气，生气沈之斐如今看不懂形势，他想拉戎国现任皇帝下马，就只能行周缓之计，休养生息。

    至于她，对宋渐确实也有好感，确实是个谦谦君子，所以她不拒绝。

    沈之斐突然自嘲一笑，“你可知，若嫁给宋渐，就是将犀国拱手让人，待明国吞下戎、圣两个小国，你父皇就只能将皇位拱手相让！”

    她怎会不知，所以她给了犀国三年时间布防，给了沈之斐三年时间坐稳皇位。

    “所以这三年，我要你坐稳皇位，手握重兵。”沈明月站起身，目光坚定，“届时三国鼎盛，助我拒婚。”

    此时的她是全身心相信沈之斐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押注了这么大的赌局，输的彻底。

    沈之斐走后，沈明月一个人坐在窗台前喝茶。

    她很喜欢喝茶，即使喝了茶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她也喜欢喝，这就如同飞蛾喜欢火，即使被炙烤痛苦，也甘愿飞往，她和飞蛾不同，飞蛾不知道自己飞的是死亡，只知道那是光，是茫茫黑夜中熊熊燃烧的光，而沈明月清楚的知道这条路阴暗潮湿，也明白，这条路的尽头，要么是睡不着觉，要么是永远睡着。

    月光撒下来，影子映在杯子里，沈明月发愣的看着杯子里的月亮，有些迟疑。

    她究竟是杯子里的倒影，还是天上的明月。

    次日一早，太阳还没升起来，沈明月看见景和宫上空的信鸽飞出来，一同飞出四五只，飞往一个方向。

    她知道，沈之斐成功了。

    一个多月前的寿宴上，他们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戎国的使臣，因为两国不和，出镜入境都有严密的排查，沈之斐的暗卫武功高强，善于藏匿伪装，混在戎国使臣归乡的队伍里，秘密潜回戎国，在戎国的领土上，血屠后宫。

    戎国向来流传一个传说，德不配位者，先丧妻妾，再丧子女，最后祸国。

    这只是一个震慑，沈之斐的叔叔崇左州自然不信这些，但是戎国的百姓信，失民心者，失天下。

    至于信鸽，自然什么都没有，这是他们交流的方式，放鸽为任务成功，放麻雀，为失败。

    沈明月心里有底，安心的躺会床上，闭上眼睛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