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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相机讯息

    “什么?”

    梁湾脸上浮现一抹疑惑,接着立即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是被换过了。表情有过一瞬间慌张,而后又镇静下来。

    “你看到了?”

    “这个纹身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的好。”

    “是吗?”

    女孩提着剑走过来,剑身划过地上的毯子,抖落出几许沙粒。

    “可是我觉得很漂亮,姐姐割下来送给我好不好?”

    梁湾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有一瞬间挡住了帐篷顶上的灯,黑暗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如同拿着镰刀的死神。

    她勉强扯了个笑,“你在开玩笑对吧?”

    “没有哦~”

    女孩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一只小猫,仍在继续靠近。

    梁湾看着那把能直接将人砍成两半的剑瞬间慌了,开始朝帐篷外大声呼喊。

    “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

    “杀人了!!!”

    “喂!黎簇,黎簇!来管管你朋友!”

    “黎簇——”

    “苏万,杨好,车嘎力巴!”

    她将能喊的人喊了一个遍,但没得到一声回应。外面那群人是死了吗?这么喊都听不见?!

    女孩已经走到面前了,长剑立在自己身旁。梁湾惊恐地看了一眼,手脚动弹不了,只能磨蹭着向后退。

    “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杀人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嘘!”

    小哑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们都睡着了,别把他们吵醒了。”

    外面的人是指望不上了,梁湾有些惶悚望着她。女孩挡住帐篷里的光,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显出一种阴森的瘆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了呀,想让姐姐把纹身割下来送给我。”

    说着,女孩举起长剑,冰冷的剑身贴着梁湾的脖子滑下去,在她的肩膀上开始比划,苦恼道。

    “是从这里割,还是从这里割呢?”

    “姐姐,听说你是医生,你教教我,从哪里下刀才能完整地剥下一块皮?”

    冷冰冰的长剑在身上比比划划,不经意撩起几许凉风,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梁湾害怕地歪着脑袋躲闪,声音有些发抖。

    “妹妹,我没得罪过你吧,我们也没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有话好好说行不行,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或者多少,你开个价。”

    “别杀我......”

    话落,她歪着脑袋,不停后缩,极力躲避着那柄长剑。

    女孩又往前走近了一步,长剑再次贴上梁湾的脸颊,下滑,剑尖挑起她的下巴,冷得像是刚从冰棺里拿出来的一样。

    梁湾被凉得一抖,仰起头,不得不和女孩对视。

    漂亮的眼眸里不可遏制地生出恐惧,清晰地映照出面前的女孩。

    “别杀我.......”

    女孩微微勾唇,昏暗的视线里,泄露出几分残忍。

    开口,声音悦耳轻轻,和正在做的事情完全不符,像在扯闲天一样。

    “姐姐,说起来,我应该也算半个医生。不过,我学得是祝由科,认真算起来已经被废掉了。”

    “你知道,祝由科最擅长什么吗?”

    祝由科梁湾是知道一些的,也叫祝由术,咒禁科,古时候治病的一种方法。以前被中医纳入称为祝由十三科,是因为排在第十三科。“‘祝由’二字本义是‘祷告原由’,也就是向上天或神灵讲清楚自己的问题以及可能的原因,并真诚忏悔,然后按照附和规律的方法加以处理,病痛就解决了,不需要针灸或药物就可治病救人。”

    不过在梁湾看来,这更像是一种暗示或心理疗法,迷信一样。所以女孩说学得祝由科,她第一反应是女孩在装神弄鬼。

    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女孩说:“姐姐不信嘛,可我倒是看出来你肩膀上的这只凤凰,邪得很呐,诸身之浊气汇于一处。”

    “不如这样,我帮你割下来,画上一张符,助你百邪不侵?”

    话落,她忽然举剑,对准梁湾的肩膀。

    “姐姐,我可是为了你好啊。”

    梁湾吓得大叫:“你有病吧,你是疯子吗?!”

    “疯子,你别过来!!”

    几秒后,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女孩忽然笑了,声如银铃般清脆。

    “姐姐,我和你开玩笑的。”

    谁教你这样开玩笑的?!

    梁湾睁开眼,女孩已经在自己面前蹲下了,灯光洒下来,照亮她明丽洁白的脸,像一只雪白的小猫。

    她右手捧着脸颊,歪头笑了下,明媚无邪,模样乖巧。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觉。

    “但是我看姐姐的纹身很漂亮,是只凤凰。既然姐姐觉得不好看,为什么要纹一只凤凰呢?”

    梁湾看她的眼神仍有深深的警惕,有这样把人绑起来开玩笑的吗?但身处劣势,只能先配合回答。

    “这个纹身不是我自愿纹的。”

    “你绑我到底想干什么?”

    面前的女孩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但直觉告诉自己,她很危险。

    小哑巴:“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和姐姐聊会天而已。”

    她放下剑,双手捧住莹白的脸颊,笑眯眯地,更像只好脾气的白猫了。

    “姐姐,我和你说,我很喜欢小狗,但我不会养。你知道为什么吗?”

    梁湾不理解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话,眼睛在帐篷里寻找能借力的东西,嘴上回道。

    “为什么?”

    小哑巴:“很多年前,我害死过自己很喜欢的一只小黄狗,它叫来福。我养不好小狗,所以那天车嘎力巴问我要不要一只小狗,我说不用。”

    “我很喜欢小狗,但有时候,我又觉得狗叫声很烦人,凶的时候,对着你‘汪,汪,汪!’”

    她学了几声狗叫,绘声绘色的,接着忽然笑了。

    “尤其是野狗,他们看见肉骨头,眼睛都在放绿光。追着人不放,难缠得很。不给它吃肉,它就要吃你的肉。”

    “上次,我就被狗咬了。”

    “所以,姐姐你说,它们是不是很讨厌?”

    梁湾不明白她前一秒说喜欢小狗,怎么下一秒就讨厌上了?总觉得女孩现在非常不正常,就像是会随时发作的精神病,何况她手边还有一把剑,随时可能动手。

    放在精神病院,这种有伤害人倾向的,都是不允许探视的类型。

    小哑巴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嘴角的笑容扩得更大,杏眸直直地看着她。

    “我被狗咬了,姐姐,我现在好讨厌狗叫声,讨厌它们汪汪乱叫,连带着讨厌姓汪的人。”

    说话间,她凑近,贴在梁湾耳边,轻声问道。

    “姐姐,你姓汪吗?”

    她吐出的气息落在耳侧,梁湾缩了下脖子,摇头道。

    “我姓梁,高粱的梁,不姓汪。”

    “是吗?”

    她好像有点不信。

    梁湾感觉她现在的情绪应该不太好,但她一直在笑,很灿烂很明媚那种笑,嘴角弯弯,唇边有两个小梨涡,是那种一看就会让人喜欢的笑。

    但梁湾不觉得她是真的开心,因为她的眼睛是没有温度的,她的笑是假的。忽地,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梁湾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动手了,但她没有,只是依旧笑着问道。

    “既然姐姐不姓汪,怎么会有凤凰纹身呢?”

    梁湾有些紧张,但又飞快抓住了一个点。

    “姓汪会有凤凰纹身?”

    她的表情不似作假,小哑巴倒有点拿不准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得太好。

    小哑巴不答,梁湾只能自己说。

    “我的凤凰纹身不是自己想纹的,从我有记忆开始,这个纹身就在了。”

    小哑巴:“你父母帮你纹的?”

    梁湾摇摇头,脸颊上的苹果肌鼓起,似乎是想笑了一下,但没笑出来。

    “我不知道,我是被收养的,我的养父母也不知道这个纹身的来历。”

    话落,她见面前的女孩没说话,只是重新握住了那把剑,几根纤细的手指在剑身上敲了敲,如同在弹奏钢琴。

    察觉女孩似乎是在思考,梁湾一时来了点心思。

    “你认识这个纹身?姓汪的人会纹这种纹身?”

    小哑巴弯了下唇,“那姐姐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梁湾:“你说。”

    小哑巴:“姐姐能不能告诉我,‘时间在这件事情上不起作用’是什么意思?”

    说完,她就眼睛亮亮地看着人,如同认真听讲的学生。

    梁湾先看了眼自己的包,转头回来。

    “你看了我的笔记。”

    小哑巴笑笑不说话。

    梁湾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句话是我在实习的时候,碰见的一个奇怪的病人说得。”

    “病人?哪里奇怪?”

    梁湾想了想,发现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皱眉道。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不一样,和其他病人,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总觉得我所有的疑惑就像是一把锁,而他就是能打开锁的钥匙。”

    “但是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

    她的表情出现一种颓丧,失落。

    “我总觉得,只有找到他,我才能解脱。”

    这故事听起来不太容易让人相信。细骨在这里的话,倒是可以帮忙看看,梁湾是不是被那个奇怪的病人下蛊了。

    小哑巴:“你来沙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闻言,梁湾就想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了,怎么她就猜到这层上面去了?

    但已经说到这里了,而且也难得碰上一个知道她纹身的人,所以她点了点头。

    “算是吧。”

    说话间,她抬起头,忽然盯住小哑巴,似乎想将其看穿。

    “其实,从沙漠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你很熟悉。”

    “你给我的感觉,和那个奇怪的病人一样。”

    小哑巴蹙了蹙眉。

    “那个病人叫什么名字?”

    梁湾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想不起来了,以前明明记得的。”

    小哑巴:“你是医生,在北京哪家医院?”

    梁湾报了一个医院的名字,小哑巴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

    当年西王母宫,张起灵进陨.玉后一直昏迷不醒,王胖子和吴邪确实给他转到过北京的一家医院治疗,就是梁湾所说的医院。

    梁湾当时是实习,负责照顾张起灵。自己还和她打过几次照面的,但不熟,因为没多久她就跟着吴邪回杭州了。

    这样一来,她是汪家人的嫌疑就大大洗清了。

    因为如果她是汪家人的话,当年看见小哑巴,只会以为她是出逃的天机眼9号青菱,汪家肯定会有所动作的。

    梁湾看着她,“可以告诉我纹身的事了吗?”

    告诉也没什么,小哑巴就道:“你背上的纹身,是汪家人才会纹的凤凰纹身。”

    梁湾:“汪家人是什么人?”

    小哑巴解开她身上的绳子,站起身,道。

    “他们是一群为了同一个目地而聚集在一起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家人。其他的,我不便多说。”

    如果梁湾不是真正的汪家人,没必要知道这些。如果她想追查,那么自己查到的她才会真地相信。

    小哑巴朝她笑笑,“对不起了姐姐,多有得罪。”

    梁湾站起身,恍若失神地点点头,抬起脚,想去帐篷外吹吹风。

    刚走到帐篷门口,背后的女孩忽然喊了她一声。

    “姐姐。”

    梁湾下意识回头,一把尖利的长剑直直刺过来,杀气十足!她惊恐地瞪大眼睛,额前的碎发被掀起到空中,瞳孔随着疾速靠近的长剑骤然收缩。

    刹那,剑尖停在她眼睛的0.1cm处,似乎已经碰到了她的角膜。

    “!!!”

    片刻,那把剑被撤开,露出女孩抱歉的笑来。

    “姐姐对不起,我是想和你开个玩笑的,没把握好力度。”

    她哪里是没把握好力度,她是把握得太好了。梁湾无比清楚,如果不是她在最后一刻及时收住力,自己绝对瞎了。

    梁湾觉得自己该生气的,因为女孩的借口并不好。但是莫名地,她生不起气来,或许是发着烧,脑子太糊涂了吧。

    她后面怎么出的帐篷都不知道。

    “.........”

    小哑巴看着她朝黑漆漆的海子走去,发现黎簇没睡,竟然坐在海子边上。

    听到动静,黎簇转身回来,看了自己一眼。月光下,看不清他的神情。

    小哑巴朝他点了下头,梁湾走过去已经在和黎簇说话了。

    蛮三从旁边走过来,说。

    “他没睡,起先听到声音出来,另外几个被四儿拦回去了。我看他出来后也没靠近帐篷,所以就没管他。”

    “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蛮三回了帐篷。

    小哑巴站在帐篷门口,看着坐在海子边的两人,眸色逐渐加深。

    (既然还疑心,杀了就是了,何必留她一条命。)

    “影”说起杀人来,倒是像谈论天气一样简单。不过他向来如此,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小哑巴:“你看见了吗,她一点功夫都没有。”

    刚刚试梁湾那一招,剑的速度很快。如果她身上有功夫,第一反应是躲,是反击,掩饰也一定会露出破绽。

    但梁湾躲不开,她没功夫,这么快的速度,她只能看着剑刺过去。

    “我绑她的时候看了她的手,茧的位置不对,她真地是个普通人。”

    “而且,我之前留意过她的走路方式,也不像汪家人。”

    “影”:(这么说,你打算放过她了?)

    小哑巴:“凤凰纹身这点是事实。”

    “而且,她就算是个普通人,走到如今,也成了局内人。”

    “我没资格说什么放不放过,全看她自己怎么走。而我要做的,就是看看她会在计划中走到哪一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影”:(她要是挡路,你怎么做?)

    闻言,小哑巴看向自己的左手,小指轻轻动了动。

    海子边,梁湾手腕上的红绳似乎感受到一道牵扯,微微一动。

    ..........

    转身回了帐篷,小哑巴没有一丝睡意,余光瞥见白天捡到的那个相机,于是拿起来继续看。

    之前几个旅行团的相机都被集中烧毁了。“集中”画重点,说明是同一个人或一伙人做得,并且做事相对仔细。但偏偏遗漏了一部,还被他们找到,可能性微乎其微。

    比起遗漏,更像是故意扔下的。

    她总觉得,这个被遗漏?的相机里的几段视频很奇怪,里面或许存在着非比寻常的信息,只是没被解读出来。

    小哑巴将几段视频来回听了十几遍,前两段都是风声,车嘎力巴说了是沙漠晚上的风声,那么视频录制时间可以确定为晚上。

    第三段视频,有个男人在逃跑,有什么人或东西在追他,非常危险(或威胁生命?)

    第四段视频,还是风声,没人说话,什么也没有。

    白天大家都认为重点在有人声的第三段视频,但小哑巴反倒觉得第四段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它录制的时间发生在男人逃跑后,人死没死,或者又发生了什么,关键就在这个第四段视频里。

    夜晚安静,小哑巴将相机音量放到最大,贴在耳旁,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听了很多遍。

    终于听出来,九秒钟的视频,视频的最后两秒,除了风声,还有一道别的声音!

    “呼——”

    这是风声。

    但视频最后两秒,有道轻微的“沙——”声,是什么东西踩在沙子上,摩擦后的声音,鞋子,靴子,脚步声!

    在第三个视频里的男人逃跑之后,相机应该落在了地上。之后,有第二个人走过来,录了下这两秒钟极轻微的脚步声。

    为什么说有第二个人,而不是先前的男人呢?

    从第三个视频他惊慌逃命的状况来看,如果是他,多半会继续喊叫,被袭击了,也会有其他的声音。

    所以,第三,四段视频的录制时间间隔应该相对较长,不然第四段视频里也该有男人的声音。

    为了确定这点,小哑巴找出每段视频的详细信息,显示第四段视频录制时间为13年5月15日,而第三段视频录制时间为13年4月25日。

    小哑巴皱起眉头,“怎么会间隔这么久?”

    间隔时间这么久,说明第四个视频和第三个视频里的男人已经根本没什么关系了。

    不对,第四段视频13年5月15日是最后一次编辑的时间,它真正的录制时间和第三段视频就是同一天!

    两个视频的录制时间,相隔只有几分钟。

    那更奇怪了,既然间隔时间这么短,第三个视频里的男人没有一丝声音,说明很可能被打昏或者死了。在场的第二个人拿到这个相机,并在一个多月后进行了一次编辑。

    第二个人既然拿到了相机,为什么当时不操作,而是等到一个多月后才进行编辑?

    为什么不像之前的一样销毁,偏偏漏下一台?目的是什么?

    小哑巴越想越觉得第四段视频非常不对劲,正想试试能不能恢复编辑前的视频时,相机突然一黑,没电了。

    “.........”

    事情到关键地方,不能断掉,她赶紧在包里翻找有没有能给相机充电的东西。

    “快起来,海子涨潮了,快跑!!!”

    忽地,帐篷外传来黎簇的大声呼喊。

    涨潮?海子也能涨潮?

    小哑巴掀开帐篷出去看。海子的水位果然上涨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这边的帐篷蔓延过来。梁湾和黎簇正到处喊熟睡的众人,颇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恐慌感。

    “吴伊,快,水涨上来了,一会儿这里都得被淹了,快喊醒他们!”

    看见最先出来的小哑巴,黎簇边往这边跑,边焦急道。

    他跑得快,先冲进杨好和苏万的帐篷,将睡梦中的两人一把拉起来,使劲晃荡。

    “醒醒!醒醒!水漫金山寺了,艹,起来快跑啊!”

    杨好睡眼惺忪,不耐烦道。

    “金山寺被淹了你去找法海啊,找我干什么?”

    苏万起床气很严重,用满是鼻音的声音大骂道。

    “烘一天了,好容易睡一觉,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着,“咚”的一声倒回地上,躺得笔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是许仙,我不怕被淹!”

    黎簇直接在他的肋骨上一记重击,将人拽起来。

    “你就是白娘子也得爬起来给老子逃命!快点!”

    杨好和苏万被连拖带拽起来,胡乱裹起衣服行李,待出帐篷一看到已经淹到门口的水,登时清醒了。

    杨好立即转身,飞快卷铺盖卷。

    “艹,咱们这里面到底谁是许仙,快出来,你娘子来找你了!”

    苏万也跟着飞快收拾,急道。

    “反正不是我,我姓苏,和许仙八竿子打不着!”

    梁湾跑回帐篷收行李了。

    小哑巴朝蛮三和四仁的帐篷快速跑去,边跑边喊。

    “蛮三,四仁,快起来!”

    “海子涨潮了!”

    跑到两人帐篷门口的时候都还没听到回应,睡得也太死了,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她亮出巴掌,正要扒开他们的帐篷进去时,“哗啦”一声,顶着鸡窝头的蛮三和披着外套的四仁走出来“老大,”迎面就对上想要大耳刮子抽醒他们的小哑巴。

    两人视线下移,看见了她准备“磨刀霍霍向他们”的刀片手。

    “...........”

    小哑巴状若无事地将手背后。

    “愣着干什么,还不收拾东西快跑,水都淹到家门口了。”

    说完,转身去找车嘎力巴,才发现他将帐篷扎在很高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晓得海子会涨水。

    “不对啊,水里有东西,会咬人!”

    扛着装备,准备往高处走的杨好忽然吼了一声,他小腿上密密麻麻长满了麻子,一抹就是一片血。

    小哑巴低头一看,漫到脚下的水里确实有很多黑色的小虫子,正往她的鞋子上爬。

    黎簇:“这是仙女虾子,但车嘎力巴也没说会咬人啊。”

    泛滥上岸的水里全是这种小虫,水面黑漆漆一片,在细微地涌动着,翻滚着往前,伺机寻找目标。

    四仁脚是光着的,瞬间就被仙女虾子包裹了,黑麻麻一团裹上来。他“卧槽!”一声,不停跺脚后退。

    蛮三扯下他身上的外套,不停拍打,一打就死,血在水里弥漫开,吸引过来更多的仙女虾子大军。

    小哑巴拔出背上的剑,朝水中一砍,将涌过来的虫浪溅开,对两人道。

    “别拍了,把裤腿扎紧,往沙丘上跑,水涨得很快。”

    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水涨的速度奇快无比,很快就没过了脚腕。

    “拿上重要的东西,其余的别管了,往上面跑!”

    看众人还在收东西,已经被咬了好几口的黎簇大吼道,看见梁湾背着包落在后面,于是大步淌水跑过去接她。

    “来,包给我。”

    梁湾被虫子吓得腿软,踩在防水的帐篷布上,不敢下水。

    黎簇一咬牙,将包背在胸口,直接转身,将后背递给她。

    “快上来,一会儿就跑不掉了。”

    苏万和杨好背着装备和行李,踩着飞速上涨的水位,跑得像两个小偷,每迈一步就痛得哀嚎,如同踩着喉咙管在唱歌。

    “嗷~呜~”

    苏万叫得极其销魂。

    杨好大骂道:“艹!你能叫得别这么骚吗?!”

    苏万:“啊~我也不想啊~”

    杨好:“我靠你大爷的......嗷~”

    这一边,蛮三和四仁也好不到哪里去。装备收拾不过来,他们干脆将所有东西扔进帐篷里,准备拔了固定帐篷的钉子,带着帐篷一起跑。

    手刚一入水,无数的仙女虾子涌过来,两个人好像踩了电线一样,痛得五官乱飞,四肢乱扭,前一秒好似迈克尔杰克逊附体在舞台上滑步,下一秒又好似在跳大神。

    四仁边抖边骂:“我靠,我靠,我靠靠靠!”

    蛮三浑身抽搐,在快撅过去的时候,终于将钉子拔出来。结果一个用力过猛,一屁股坐进水里。

    半秒后,直接弹了起来。

    “我的沟子!!!”

    “快上去!”

    小哑巴抓起蛮三,直接往沙丘上推,营地混乱一片。

    她回头喊睡在高处的车嘎力巴,想让他下来帮忙带下人,结果发现他早就不知何时醒了,正鬼鬼祟祟地在收东西。

    “车嘎力巴——”

    他立即扛着他的小帐篷就往沙丘上跑,边跑还边喊。

    “各位老板,快逃命吧!”

    杨好和苏万在后面追着他骂,“靠,你个奸商不靠谱!等我回去就投诉你!”

    小哑巴本来想去帮落在最后的黎簇和梁湾,结果蛮三和四仁将帐篷裹成了一条,经过她身边时,直接用帐篷条将她拦腰拖走。

    “老大,快跑吧!”

    蛮三和四仁吭哧吭哧地往沙丘上跑,手抓帐篷条,带着小哑巴,硬是跑出了一种拖家带口,饥荒年逃难的感觉。

    一行人拼了老命跑到沙丘上,水很快跟着淹上来,直接将几个沙丘中间的低洼填满了。

    黎簇和梁湾落在最后,中间差点被困住,多亏及时扔了冷焰火下去,才给他们打开了一条路。

    少年背着梁湾淌水跑上来后,整个人都瘫了,腿上扑满无数的仙女虾子,甚至脸上都有。

    其他人也是,跟跳踢踏舞一样,不停乱蹦乱跳地想将身上的小虫抖落。

    小哑巴也被咬了好几口,剑砍虫浪,溅起的水里,几十只小虫子把她的手腕咬得血红一片。

    “别打别打,打了虫子就死在肉里了。”

    车嘎力巴制止着他们的莽撞举动,或许是良心发现了,他找出羊奶帮忙引走他们身上的小虫,接着又用烧酒浇在他们的伤口上消毒。

    苏万被酒杀毒的威力痛得龇牙咧嘴,问车嘎力巴。

    “你之前为什么丢下我们自己跑?”

    车嘎力巴:“我是被发生的事情惊呆了。”

    漆黑的夜色中,一行人累倒在沙丘上。耳畔,水位上涨的声音此起彼伏,隐约还有打雷一样的声音。是鸣沙发出的声音,这里的沙丘正在剧烈的变化。

    小哑巴打出手电,一道白光照出去很远。

    海子的水位仍在上涨,扩散,但是淹不到他们脚下了,而是往远处涌去,像要流出一条长河。

    蛮三和四仁到旁边的小沙丘后,互相帮忙处理了伤口,回来时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一个屁股僵硬,垫着脚。

    路过杨好身边时,他对蛮三打趣道:“哥们,下半身的幸福还在吗?”

    蛮三绷着嘴唇,仰起头,不说话。他很好,他非常好。

    四仁帮自己兄弟顶上,“能生八个!”

    杨好就吹了声口哨,“啧啧。”

    走到小哑巴身边时,蛮三发现她还没有处理自己的伤口,虫是掉了,但血还在流。滴答滴答,成了一连串的血花。

    他提醒道:“老大,你的手。”

    小哑巴瞟了一眼,才想起来给自己找药,找纱布止血。

    “嘛,上好的特效药,涂了一点疤都不会留。”

    游走的车嘎力巴递过来一个黑瓶子。

    “谢谢。”

    小哑巴接了,单手打开药瓶盖子,要开始上药。

    蛮三看她单手不是特别方便,于是过去帮忙,“我帮你吧。”

    朝旁边的四仁喊了一声,“四儿,还有没有酒?”

    “有。”

    四仁递过来剩下的烧酒,蛮三接过,倾斜,慢慢地往小哑巴的手腕上浇。

    她伤要更严重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更好喝,更招虫子们喜欢。皮肤已经被咬烂了,坑坑洼洼,成了很多小洞,看得令人头皮发麻。

    用酒消毒的时候,蛮三注意到她看着伤口,皱紧了眉头,就知道一定是很痛的,但她一声都没出。

    蛮三放慢倒酒的速度,见她别过头去,于是朝她的伤口吹了吹,她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莫名地,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开始上药,“马上,就快好了。”

    小哑巴应了一声,“嗯。”

    声音没什么情绪,惹得蛮三又看她一眼。

    她望着漆黑的海子,侧颜平静,但眼睛里似乎有着旁人看不明白的情绪。

    这短短的几个月里,他每一次见她,她都有着明显的变化。

    印象最深的三次,一次长白山下,她神情懵懂,单纯天真。一次杭州街头,她笑容灿烂,明亮狡黠。一次乐山黑竹沟,她表情淡淡,无波无澜。

    直到这次来沙漠,她虽然又换上了笑脸,但眼里却满是算计。

    他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她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但他偶尔也在想,一切的起源是不是源于自己当初对她的拐卖........

    只要这么一想,他就像被下了蛊一样的,不断冒出那种不合时宜的愧疚心。

    “三儿,三儿?”

    回神时,面前的小哑巴已经不见了,他只有手里的药瓶。

    四仁凑过来喊他,“你魔怔了?”

    蛮三:“没有。”

    但四仁和他是多少年的兄弟了,小时候爸妈不管,他常在蛮三家混饭吃。虽然上次人贩子那回坑了蛮三一次,但也是想帮蛮三多给他妈挣点手术费。蛮三的妈就是他的妈,两人亲兄弟一样。

    四仁一看,就知道他又要犯浑,低声道。

    “你不是又觉得自己对不起妖女了吧?”

    “咱现在都帮她好好办事了,你还多想什么呀,好好干,就当咱给她赎罪呗。”

    他一向想得开,以前他们是对不起妖女,但现在他们也在帮她好好办事了。就算,扯平了呗。

    就是他这兄弟,蛮三心思重得很,一有点事就觉得对不起人家。要他说啊,不就比自己多读了两年初中嘛,怎么还学林妹妹多愁善缸起来了。

    蛮三:那叫多愁善感,果然,你就是书读少了。

    四仁:“总之,咱们现在不存在亏欠她的,你就别瞎捉摸了行吗?我一看你那扭扭弱弱的样子,我就烦。”

    蛮三看了他一眼,无语道。

    “那叫扭扭捏捏。”

    “而且,咱们亏欠她的,应该是扯不平的。”

    话落,他就走开了。

    四仁看着他的背影,骂了句。

    “就你这天天乱想,那扯不平怎么办,总不能把命赔给她吧?”

    这边,小哑巴还在想第四段视频的事。相机没电了打不开,队伍里又没人带相机可以读sd卡。

    想找黎簇商量一下视频的事,发现他整个人瘫倒在沙地里,累得快睡着了。脸上的仙女虾子被他自己用沙使劲揉搓搓下来不少,但仍有不少挂在脸上,奄奄一息。

    梁湾坐在他旁边,正小心翼翼地用她带的医用镊子去拔那些小虫。

    一旁的杨好和苏万在窃窃私语,边说还边看梁湾和黎簇。

    杨好:“好啊,黎簇这臭小子艳福不浅啊,这边有个漂亮姐姐,那边又和美女医生抱到一起了。”

    苏万:“什么时候他俩抱到一起了?”

    杨好:“就之前听到声音,我们不是想出去,被四仁挡回来了。后面我没睡着,偷偷往外看,就看见医生姐姐走出来,然后抱了黎簇!”

    说到这里他就嫉妒得咬牙,凭什么,黎簇这小子就这么好福气?

    苏万也跟着愤愤,“就是,我可是他最好的哥们儿,都不说分我一个!”

    小哑巴过去找黎簇时,两人又开始互相推搡,着急地小声道。

    “诶诶诶,另一个女主出现了,会不会打起来?扯头发,扯衣服,抓脸?!”

    越说两人越兴奋,眼睛发亮。

    苏万:“真打起来怎么办?”

    杨好:“你负责梁湾,我负责吴伊。”

    苏万:“行,那鸭梨怎么办?”

    杨好:“那谁管他呀。”

    梁湾率先看见小哑巴走过来,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表情有些奇怪,谨慎而提防。

    小哑巴假装没看见,喊了声地上的黎簇。

    “黎簇。”

    听到声音,黎簇顿时从地上弹起来,莫名有种被抓包的慌乱和尴尬。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小哑巴笑了下,“你慌什么?”

    黎簇忙扣起之前解开的几个衣服扣子,一副欲盖拟彰的样子。

    “没什么。”

    小哑巴也没多问,转头说起了相机的事。

    背后,苏万纳闷道:“怎么没打起来?”

    杨好若有所思道:“那看来鸭梨和这个医生才是一对,之前我们站错队了。”

    听小哑巴问不用相机,怎么读取sd卡的内容,黎簇想了想。

    “我们都没带相机,也没有读取器。要想看到视频的原始文件的话........”

    他忽然抬头,朝不远处的苏万喊了一声。

    “苏万,借你的万能电子表一用。”

    听说苏万的电子表能读取sd卡,小哑巴有些意外,科技已经如此发达了吗?

    苏万将那张相机里取出来的sd卡接过去,得意道。

    “不止呢,我这可是进口的芯片,花了一万多块呢。不止能读取sd卡,还能进行编辑操作呢。”

    只见他在电子表不大的屏幕上敲敲打打了好一阵,果然成功读取了里面的数据,找到那几段视频,并调出了详细信息。

    苏万:“喏,上面显示,前面两个视频都是13年4月23日和24日录制的。第三个视频是4月25日,第四个视频也是4月25日,但最后一次编辑时间是在5月15日。”

    闻言,黎簇皱起眉头。

    “我记得,王盟当时查出的两个旅行团一个是在2月,一个4月。”

    小哑巴:“那现在,假设四个视频是第二个旅行团的人录的,时间都很相近,在4月。但对第四个视频进行最后一次编辑的人,5月15日,很可能属于第三个旅行团。”

    “因为如果还是本人的话,要么相机会被销毁,要么被带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相机原主人出了意外,他在第四段视频录制的期间,晕了或死了,导致相机落到了第二人手里。”

    黎簇:“应该是可以确定的,第二人能在5月15日对视频进行编辑,说明他(她)不可能属于第二个旅行团,时间对不上。”

    “也就是说,真地存在第三个没被查出来的旅行团。”

    小哑巴:“没错。”

    梁湾在旁边都听晕了,什么第三个第四个,原主人,第二人的。

    苏万眼睛冒光,鼓掌道。

    “我觉得你们刚才推理的样子,特别像《名侦探柯南》。”

    小哑巴看向他,“能有办法看到他对视频进行了什么操作吗?”

    苏万比了个“OK”的手势,“给我点时间,恢复都没问题。”

    黎簇走过来,看了眼蹙眉的小哑巴,猜到她的想法。

    “你觉得,相机是被故意留下的?”

    小哑巴:“对,第三个旅行团没被查到任何踪迹,却遗漏下这个相机,只能是故意的。”

    既然是故意留下,那么就一定是要传递什么信息!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在黎簇昏昏欲睡的时候,在小哑巴被风吹得麻木的时候,苏万终于最后一按电子表,大声宣布道。

    “恢复了!”

    黎簇和小哑巴立即围过去看,就听到苏万说。

    “第四个视频,原本有12秒,被删掉了3秒钟。”

    很明显,这被删掉的三秒钟,就是关键!

    苏万将电子表音量调到最大,小哑巴和黎簇凑过去,三个人脑袋挨脑袋地凑在一起听。

    视频最后3秒的画面在晃动。第一秒,应该是相机从地上被人拿起来了,风声加剧,一道黑影晃过,应该就是第二人。

    第二秒,画面停住了,照着地上的沙子,只有风声。

    “呼——”

    就在三人以为只有风声时,最后一秒,有人说话了。

    声音很轻,在风里打卷,如同鬼魅低语。

    她说:“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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