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换新的脸

    在前往云南通海古镇的一辆客车上,前座的男人数次回头,目光都落在最后排的一个人身上。

    是不是她呢......这个打扮.....

    纠结良久,男人终于打定主意,在行驶的客车上站起身,扶着周围的座椅背,来到最后一排。

    离那人隔了个座位,坐下,试探着打招呼道。

    “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听话,靠窗那人,缓缓侧了点眼神过来。

    大大的兜帽盖着,看不见眼睛,也看不见脸,但应该是在打量自己吧。

    过了几秒,才道。

    “是你啊。”

    这句话,让男人露出喜色,激动道。

    “真,真的是你啊。我,我刚才看你好久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你。真的,真的太感谢你了。”

    男人是黎平,也就是上次去瓦屋山时,开车的司机。

    前段时间回老家,他听他妈说,自己那个因为进迷魂凼痴傻的发小突然好了。一听,他就赶紧跑去人家里探望。当看到痴傻失魂的发小终于眼神清明,恢复正常时,他登时热泪盈眶,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人面前......

    多年心结,终于解开。

    他向发小家里人打听过,发小最近没看过医生,或是什么特别的人,是突然好的。

    最开始,他其实没想到之前搭过的奇怪“巫医”女孩身上,他以为女孩年纪轻,看过就看过了。

    还是发小母亲说:“会不会,会不会之前自己找上门的那个女娃?她当初走的时候,和我说了,只要熬过前九天,后面会好的。”

    黎平这才回想起自己搭过的那个奇怪女孩。想要道谢,可一转身,天地之大,都不知道何处去找。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要让他报答这桩恩情,这次来云南办事,还真就让他把人遇到了。

    “咚。”

    黎平在两排座椅间的空隙里,猛然跪地,涕泪横流,登时要磕头。

    “妹妹,神医啊!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哭嚎一嗓子,客车前面的人顿时齐刷刷地往后看,目光惊奇,疑惑,大为不解。

    小哑巴赶紧把人拉起来,“不用谢不用谢。”

    那个不小心入魇的男人会苏醒,她是知道的。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也算是他们这方的误伤。当时她出迷魂凼历练,魇术精进不少,就试着解了魇。

    黎平很激动,当即就要掏出自己的所有身家交付给她。

    “神医,你一定要收下!”

    小哑巴也没见过这场面,当即和他上演了一场好比亲戚过年塞红包的拉锯战,激烈无比。

    客车到站时,黎平见送不出自己的家当,急得出汗。最后索性把钱往小哑巴身上一扔,然后就飞快转身下了车。

    “妹妹,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怀里被塞了一堆钱,甚至还有一张卡的小哑巴,哭笑不得。

    下车的乘客都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为避免多生事,她快速下车,走到僻静处。

    脑海中,“影”的小人双手抱怀,冷冷笑道。

    (不愧是救苦救难的江世音菩萨啊,信徒还真不少。)

    (你是黄鳝成精吗?烂鳝(善)良泛滥。)

    小哑巴收好钱,将那张卡掰断。现金不算多,人没了,还不了,收就收了吧。卡就算了。

    “顺手而为的事,再说了,要真计较起来,也算是张家的债。”

    “影”:(哼,你倒考量的清楚。这么为张家着想,我看你当族长算了。)

    小哑巴将掰断的卡扔了,转身往前走。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

    “好了,也是时候去见她了。”

    .......

    哀牢山深处,云雾常年缭绕,逢上天气不好,能见度更是趋近于零。行走其间,只见雾茫茫一片,恍惚置身九幽。

    “咚!”

    阴刀一个小跳后退,落到山石上,站定如松,脚似乎都嵌地几分。

    他捂住口鼻,对挂着一排人头风铃的洞口,大骂道。

    “你个蛇蝎毒妇!”

    洞口,正源源不断冒出一股浓浓的青雾,跟着火一样。但他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烟,而那个毒妇研究出来的毒雾,就是为了不让他进洞!

    思及,他继续破口大骂道。

    “至于嘛,我不就吐槽了几句你的审美嘛!”

    滚滚青雾不断冒出,其中缓缓走出一个水蓝波浪卷长发的女人,妖冶的脸庞勾出一抹冷笑。

    “你再敢在老娘的窝里跳你那什么野鸡开屏操,弄得骚味冲天,老娘割了你下面的玩意儿喂虫!”

    阴刀嗤笑一声,“就凭你?”

    “几十年不见,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不是什么大话都能乱说的!”

    小哑巴到来时,就看见两人在洞口打得炸开了锅,仿佛天崩地裂,山呼海啸。

    “影”啧了一声,(骚刀怎么也在。)

    “哗——哗——”

    洞口的一长排人头风铃相互碰撞,骷髅齐齐发笑,起伏出道道浪花,发出海浪般的声音。

    打斗间的细骨分神一瞟,才看见旁边站得乖巧的小哑巴。

    “骨头师傅,拼刀刀师傅。”

    二人一看见她,登时收了手下的狠招。

    阴刀霎露出一张无比绚烂的笑脸,朝她走去。

    “诶哟,我小宝贝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这次见不到你了。”

    他热情地将自己抱了个满怀,小哑巴也不好推开他,好奇问道。

    “拼刀刀师傅,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们各自驻守各自的守地,阴刀突然出现在这,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

    阴刀:“没什么事。就是你之前送来给我玩那两小子,太不禁练了,弱得像鸡,出了点问题。”

    “他俩不管怎么说是你的人,所以,我就送来给细骨头从里到外,好好淬炼淬炼筋骨。”

    据他说,是蛮三四仁在训练过程中出了点状况。所以,送来给细骨好好治一治。

    当然,这只是他的说法。

    尽管小哑巴从他的举动嗅到了不寻常,但是没多问。他们这种人要是不想说的事,谁都问不出来。

    “那你出来,骚骚来了吗?”

    阴刀:“哪能都出来啊,骚骚看家呢,回去我还得给它带几十只鸡,让它吃个够。”

    细骨走过来,漂亮的眼眸上下扫了她一眼。

    “身体倒是恢复得不错。”

    “只不过,你上次走时,说是很快就回。结果.......”

    话未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小哑巴低头认错,“对不起细骨师傅,我耽搁了些时间。”

    细骨刚要开口,却见她忽然跪下,双手抬高做礼,正声道。

    “细骨师傅,我自知眼下时间迫切,也知道自己的能力还达不到您的要求。但身后追击一刻不歇,所以,我恳求您今日将最后的考验告诉我。”

    “如果通过了,请您告诉我东海孟极前辈的所在。”

    这个决定,是小哑巴考虑过的。时间急迫,她无法按照计划再去学习,训练。

    异变随时可能产生,她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细骨,孟极的认可,知晓整个计划,才有把握决定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

    对于她这个要求,细骨倒是不意外,只是和身边的阴刀对视了一眼。

    然后才道:“和我来吧。”

    “谢谢细骨师傅。”

    小哑巴起身。细骨走在前头,手一挥,将什么东西洒出去,那不断涌出洞口的青雾就渐渐散去了。

    马上进洞时,阴刀悄悄拉住她,递给她一颗药丸,小声道。

    “这娘们邪得很,先吃颗保命丹,把命吊着。”

    小哑巴接过,含在舌下,一股浓重的苦味就弥漫开了。

    进洞后,她在自己之前泡过药浴的池子里,看见了浑身是伤的蛮三和四仁两个。

    这俩估计是被练得不轻,人趴在池边昏迷了,像两头死猪。

    注意到她的视线,细骨说:“死不了,就是遭点罪而已。”

    跟着细骨一路进了房间,小哑巴听从吩咐,脱掉衣服,在床上躺下。心里做好准备,无论接下来是放虫咬,还是用打魂鞭打,自己都决不能退却。

    细骨拿着一套长短不一的针,走回来,站到床边,问道。

    “知道鬼门十三针吗?”

    小哑巴摇摇头,这是什么针法?

    细骨解释道:“《备急千金要方》中写,‘百邪所病者,针有十三穴也。’”

    “‘扁鹊曰:百邪所病者,针有十三穴也,凡针之体,先从鬼宫起,次针鬼信,便至鬼垒,又至鬼心,未必须并针,止五六穴即可知矣。若是邪蛊之精,便自言说,论其由来,往验有实,立得精灵,未必须尽其命,求去与之。黄帝掌诀,别是术家秘要,缚鬼禁,劾五岳四渎,山精鬼魅并悉禁之。’”

    “简单一点来说,这套针法,治得是邪病。”

    小哑巴有些莫名,“我没病啊。”

    “影”:(我看你病得不轻,让她好好给你扎一扎。)

    细骨:“我知道。”

    “民间传言,这针法,除了治人,更能治鬼。数针后,更是能和鬼沟通。”

    她说了一个小故事,从前有个医生,用鬼门十三针给人治病。几针下去后,甚至听到有鬼在耳边说:“别多管闲事。”

    医生大骇,当即收针,不再干预。因为这是病人和那个鬼之间的“孽”,他无法插手。说白了,是有鬼在整人。

    小哑巴蹙眉,“世上真地有鬼吗?”

    细骨撩了下耳边的水蓝波浪卷,风情万种,从针套取出一根长针。

    “信就有,不信,鬼又不会特地现身证明。”

    见她拿起针,小哑巴也知道这套“邪门”的鬼门十三针将要用在自己身上,还是疑惑。

    “可我没病啊,为什么要扎针?”

    难道是要让鬼上她身?

    细骨眼波流转,妩媚动人,笑着勾起她的下巴。

    “这套针法,会让你眼中的宿蛛发挥最大作用,能让你在后面要去的地方获得所有你想知道的信息。”

    小哑巴眨了下眼睛,看着她。

    “包括,那个计划吗?”

    听细骨的意思来看,他们应该也不清楚白荧布下的整个计划,可能只知道一部分。

    细骨点了下头,又道。

    “鬼门十三针,这十三针下去的痛苦,不亚于你上次在天授台的锁定。”

    “在我手下,还没人值得动用完整的十三针。”

    “你要是能挺过去,我就算你的考验过了。”

    听及此处,小哑巴看着那根快有自己小臂长的针,眼皮发紧,又缓缓放松。

    “来吧。”

    坠下悬崖,魇术反噬,被天授锁定......哪一个的痛都不好受,她不也都挺过来了嘛。

    细骨没多话,举起针,凝声道。

    “第一针,鬼宫。”

    长针刺入身体,尖利的痛苦逐渐扩大,越来越剧。好似一根烧得绯红的木棍插进身体,烧得滚烫,直把肉烫出一个黑洞来。

    小哑巴骤然咬牙,眉头紧皱。

    紧接着,又听到细骨在念。

    “二针信,三针鬼垒,四针心。”

    随着她的声音,一根根银针随之落下,插进身体。

    小哑巴只觉得那些针好像刺穿了她的骨头,将她牢牢钉在床上,鲜血淋漓,动弹不得。

    “五针鬼哭,六针枕,七针鬼床。”

    “八针市,九针鬼窟,十针堂,十一鬼藏,十二臣,十三鬼封.......”

    那些痛苦,她不敢去细想。只晓得,十三针后,她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四个小时后。

    细骨帮她穿好了衣服,身上的针窟窿眼也消失了,只有疼痛能证明她经历的那些是真实的。

    睁开眼,右眼胀痛得厉害,眼前灰茫茫的,好像有很多的黑影在她面前飘来飘去。

    床边的阴刀凑过来看她,那身芭比粉的健美套装,无比醒目。

    “小宝贝,好点了吗?”

    小哑巴下意识想揉右眼,被阴刀拦住。

    “现在揉,眼珠子会掉出来的。”

    细骨取来一只眼罩,遮住她的右眼。

    “宿蛛彻底被激活,你现在的不适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

    说话时,小哑巴的右眼缓缓流出一行鲜血,她淡定地抹了一把,问。

    “这样也是正常的吗?”

    细骨一看,立即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啪”的一下,拍到她的额头上。

    阴刀在旁边用诗朗诵腔调,高声道。

    “啊,海燕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又是“啪”的一声,细骨将一张黄符拍到他的嘴上,“不会说话,就把你的两片肉闭上。”

    然后问小哑巴,“好点了吗?”

    小哑巴头贴符纸,仿佛被定住的僵尸,但眼睛仍在不停流血。

    莫名冷静道:“我觉得这不科学。”

    “影”骂道:(你自己都是个影子变的妖怪,你科学吗?)

    见不管用,细骨登时把她扔进泡着各种药材的木澡桶里,灌了她好几大把的药丸子,活生生把她灌饱了。

    最后,看着眼睛不再流血的小哑巴,点头道。

    “这样,应该可以了。”

    小哑巴趴在澡桶的边缘,右眼不再流血,但红得吓人,问道。

    “细骨师傅,那我算通过考验了吗?”

    细骨瞟了她一眼,将之前保管的黑水珠,还有那只叫帅哥的云虫一起扔过来。

    “小鬼头,你还不错。”

    “它会帮你找到地方的。”

    等泡完药浴,外面已经是深夜。

    小哑巴觉得房间里闷得很,想到洞口吹吹风。出门时,正好碰见同样泡完药浴,准备来见她的蛮三和四仁。

    “老大。”

    “老大!”

    看见她,两人格外激动,热泪盈眶,就跟看见亲人一样。

    说起这段时间的训练,原本他们只以为妖女手段毒辣,可没想到那个天天跳健美操,骚里骚气的什么阴刀更恐怖!

    这段时间,他们仿佛在地狱和人间反复游走,死去又活来啊!

    如今再看见小哑巴,那真是说不出的亲切,还是自家妖女好啊!

    乌眼青的四仁抽泣了两声,“老大,我太想你了!”

    “数日不见,我们如同隔了七八九十数不清的秋啊!”

    “以后,四儿永远都不要离开你了!”

    说着,他一个疾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地,抱着小哑巴的大腿就开始哭。

    小哑巴差点没站稳,只能拍拍他的脑袋,安抚道。

    “你冷静点,不知道的,以为我打你了呢。”

    将他们交给阴刀训练,是当时的无奈之举。

    他们不愿意离开,放任他们又怕被汪家人抓住。交给阴刀,练练身手,就算后面有危险,有自保的本领,总要好些。

    阴刀怎么训练他们的,小哑巴不知道,不过多少猜得到他的想法。觉得三四是她的人,身手这么弱,肯定要拖后腿,于是铆足劲儿地练。

    这俩吃得苦头肯定不少,看着都瘦了一大圈,但是精壮不少。放那一站,身上的混混气已经都没了,气势变得凌厉许多,估计挺能打了。

    “老大。”

    蛮三没他那么“溢于言表”,但看得出也很激动。走过来,注意到小哑巴脸上的眼罩,不由问道。

    “你眼睛怎么了?”

    小哑巴:“没什么,有点不舒服。”

    时隔半月,再次见到她。蛮三觉得她似乎又不太一样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的东西,越来越让人看不清了。

    这段时间里,不论是接触的阴刀,细骨,还是迷魂凼,哀牢山这些诡奇的地方。都越来越让他清楚知道,她不是普通人。

    她到底要做什么呢?

    被阴刀掀翻在地时,他在想;被野兽追着跑时,他在想;被扔进药池里时,他在想........

    想来想去,他不禁又想起那个叫吴邪的人。虽然没见过,但她两次进沙漠都是为了他,那做得这些事,也一定和吴邪有关吧。

    “老大,要不进去休息吧。”

    见她脸色不好,蛮三本想扶她进屋,但她说想去洞口吹吹风。于是,就和四仁一起扶她去了洞口,坐在一块山岩上。

    夜晚,那一排排的人头风铃变得模糊,但可怖的骷髅面一直看着他们,仿佛不怀好意。

    前几天来时,他和四仁还害怕,现在已经习惯了。

    “老大,我给你展示一下我这段时间学得东西。”

    四仁活泛起来,直表现,开始展示这些天在阴刀手下学得东西。

    他亮出一把短刀,眼神顿时不一样了,招式凌厉,尽是狠招。

    小哑巴看得出来,他很适合用刀。阴刀教给他的,也都是些简单,但却适合他,且杀伤力很大的招数。

    点了点头道:“很不错,变刀的时候能再利落点就更好了。”

    四仁得了夸奖,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刹那间,吹牛皮的劲儿又冒出来,开始吹嘘自己。

    “不是我夸自己,老大。刀爷说了,就没见过我这么天赋大饼的学生!”

    蛮三无语纠正道:“是天赋异禀。我看你是有点大病。”

    四仁摸摸后脑勺,“都一样都一样。”

    小哑巴注意到他的脚走得一高一低的,问。

    “上次的伤,还没好吗?”

    之前在沙漠的时候,打吸血毯,他的脚受了伤。

    四仁:“好了,就是偶尔还痛,踮着走舒服点。”

    小哑巴点了下头,“回头,你再找细骨师傅看看吧。”

    然后看向蛮三,调侃了句。

    “你呢,你不展示一下你的功夫吗?”

    蛮三:“我俩的水平差不多。老大,我给你吹吹我才会的曲子吧。”

    一听这话,四仁立即捂上耳朵。

    又吹又吹,天天吹那个破笛子,吹些鬼调给鬼听呢。

    小哑巴莫名,然后就见蛮三摸出之前在沙漠用过一次的笛子,放到嘴边,稀稀拉拉地吹出一首鬼叫版的《一闪一闪亮晶晶》。

    一曲结束,小哑巴抽了抽嘴角,面对蛮三期待的眼神,给出一个评价。

    “不错,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影”吐槽道:(进什么步啊,吹得仿佛去了异空间。)

    接着,两人手舞足蹈,和她讲了很多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一直到看见小哑巴笑了,蛮三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害怕,她再这么“变”下去。

    ........

    第二日,小哑巴离开哀牢山,准备去东海,见最后一位张家前辈——孟极。

    蛮三和四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想要她带着他们一起走。

    蛮三:“老大,我们学习一番武艺,现在就是精忠报你的时候啊,你就带我们走吧!”

    四仁:“老大,我们真地变厉害了!你带我们走吧,我们想帮你做事!猪脑涂地,在死不辞!”

    小哑巴看他俩大有不答应,就不让她走的意思,只能同意。但不和她同路,而是去做别的事。

    她要离开,蛮三和四仁跟着要走,阴刀也要回迷魂凼了。

    临别时,细骨和阴刀叮嘱她道。

    “这只青铜铃,仔细善用。”

    闻言,小哑巴看向自己腰间的那只青铜铃铛,轻轻摸了一下,点头。

    这只青铜铃,是根据离开长白山时,张起灵突然传出的那道讯息,找到的。

    昨天一见,细骨和阴刀就认出来了。

    “是族长的那只铃铛?”

    其实小哑巴之间疑惑过,张起灵那么厉害,怎么会不知道不清楚白荧所做的这一切。数次生死,但他为什么不阻止她呢?

    可当她根据张起灵的讯息找到这只青铜铃时,却忽然明白,张起灵没阻止白荧,是因为他知道,根本阻止不了。

    既然阻止不了,所以,他一直用着自己的办法在保护白荧。就如同那场逆天而为的复生.......

    就像这次,他或许早就料到这一切,所以没将这只铃铛带进青铜门。

    既然也阻止不了,那么,他便用自己的方式,为小哑巴留下保命的东西,护她平安。

    也正是因为这只青铜铃,细骨的这关才过得相对“容易。”

    族长不在,这只青铜铃就是他的代表。

    “阴刀。”

    “细骨。”

    “愿全力相助。”

    看着小哑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哀牢山的大雾中,洞口的人头风铃如浪翻涌,声音细碎。

    细骨:“咱们就这么交了棒,把担子交到这么个小娃娃手上。以后说出去该怕不是要嘲笑我张家没人了,将这么个小娃娃推出去挡事。”

    阴刀:“她可不是普通小娃娃,她身上有股子韧劲,能忍,能忍就能成大事。”

    细骨:“接下来,小极,可不好搞啊。那臭小子只认小荧一个人,天王老子去都不管用,怕是不会见她。”

    阴刀:“不一定,他嘛,说不定早就暗中观察着这个小娃娃了。”

    .........

    两天后,长沙,深夜。

    大雨滂沱,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落在路面,打鼓一样。

    窗外,灯红酒绿变得模糊,随着雨水滑落,在无数颗小水珠里透出千万个奇幻的怪影。

    胡同尽头,led灯牌被大雨拍得一闪一闪的。一家叫千面的纹身店里,倒是显得格外静谧。

    阿透叼着烟,将画好的纹身稿夹起来,仔细打量,觉得还不是很满意,于是拿下来打算继续修改。

    今天大雨,不会有客人。她刚好练练手,打发时间。

    “哒。”

    墙上的钟敲到午夜十二点时,玻璃门被推开,凉风和雨点随之钻进来。门帘被掀起,走进来一个拿着黑伞的人。

    阿透画得不满意,有些心烦,不耐道。

    “今天打烊了,不做生意。”

    进来的人却不说话,片刻,她听见人在门口放了伞,然后往她这边走,一道湿润的水气慢慢靠近。

    “哒。”

    一个盒子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嘶”了一声,阿透不耐烦道。

    “听不懂人话是吧?”

    一抬头,却发现面前站了个幽灵,一身黑。大大的黑色兜帽盖住脑袋,一点脸都看不见。

    阿透:“啧,cosplay啊?死神来了?”

    幽灵将盒子打开,是一箱金子,金灿灿的,直晃人眼。

    阿透皱起眉头,“你要买我的命?”

    幽灵摇摇头,“我想要你做一张脸。”

    阿透上下扫了幽灵一眼,“不露脸的人,我不做生意。”

    话落,幽灵默了默,然后就将头上的兜帽取下来,露出一张皎白的脸蛋。

    “现在可以了吗?”

    阿透看着面前露出样貌的女孩,来了兴趣。

    她做过不少生意,见过不少人。在她看来,每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可以用纹身的一种图案来代表。例如蝴蝶,兔子,猫,狗......

    这个女孩给她的感觉,却很特殊,什么都不像,无相。

    她记得佛家还是武学有什么什么说法来着,至高则无相。

    不对,不可能无相,除非......

    思及,阿透伸手探向她的脸,却被她及时截住。

    “你既然有了一张假脸,何必来我这儿做第二张。”

    什么无相,她脸上是一张根本不存在的脸。

    闻言,女孩就笑了下,取下暂时捏出的假脸,说道。

    “你的手艺更好。”

    见她露出真正的脸,阿透打量后,忽然截下嘴里的烟,还是无相。这个人,她看不出来。

    片刻后,她才开口。

    “要什么样的?”

    女孩:“我想要一张新的脸,完全,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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