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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子试探

    初夏多雨,乌云遮日,大雨将至,雷声响彻云霄,闪电远远落下,破开了阴沉的天空,但只一瞬,又迅速暗了下来。

    这两日皆是雷雨天,路上行人少了不少,茶摊上坐着几个过路人,喝口茶顺带也避避雨,角落处坐着几个黑衣人,为首的眼帘微低,鼻梁高挺,颜色很淡的薄唇,每一处轮廓线条看似温和又蕴藏着锋利寒意。

    那日,他们连夜离开平京,已经昼夜不休行了百里,只是人受得了,马受不了,加之现在外边大雨滂沱,只好等一等。

    纤长的手指一下下敲打着桌面,不知怎么沈北折心中总有些不安,以防万一,他已在临行前将所有亲卫打散,从不同的方向出发,最后在沧羽城会合。

    此行想来是万无一失,但那种莫名的心悸始终无法忽视,沉思片刻,沈北折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准备冒雨前行。

    尚未起身,沈北折一怔,视线转向外边,瞳孔猛的一缩,杀意涌动,声响正朝着这个方向而来,听着人数还不少!!!

    走,恐怕是来不及了!

    果然,不远处大队人马而来,马蹄声哒哒地敲击地面,溅起阵阵水花,寒刃划破雨滴,剑鸣之声带着杀意向他袭来。

    沈北折冰冷神情瞬息凌厉肃杀,刷,身体划射而出。像是一条白绫穿透空间,卷起一束雨滴,刷拉,雪白长剑铿锵一声,悍然拔出!

    双方未有一言,沈北折已然猜到了是谁要杀他,剑上的血越染越多,雨水也未能冲刷。

    但愿他处的兄弟可以安然离去。

    雷声震震,雨越下越大……

    城北军营内,叶流云处理完积压的军务起身抻了抻筋骨,这几日,他在这一坐就是一天,堆积的军务看的他是头昏脑涨,简直是比打架都累。

    外边有罗汐罗峪操练,他只露个面即可,至那日喝完酒,就再没见过兰息和苏遇,想来是喝怕了,还没反过来劲儿,这样也好,无人打扰,很是清净。

    “将军,国师府来信邀你一聚。”罗汐将信送入,便转身离开。

    罗汐和罗峪以亲卫的身份留了下来,不知为何,他对叶流云总有种莫名的信任,可能是他身上有着和那人一样的气势。

    信?叶流云疑惑的端量着信,目光中透着探究之意,找他就找他,难道有什么是见面不能说的?

    表情复杂的看完这幅鬼画符,叶流云似懂非懂的前往天师府,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似有若无的寒头,兰息最好是真的有事,而不是用这幅鬼东西引自己前去。

    踏入天师府,叶流云便发觉今日除了自己还有他人,那股气息不属于他熟悉之人,进入房间,在见到那人的第一眼叶流云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姓兰的画的真形象。

    倒不是说一模一样,就长相而言,眼前这人明显比画中好看许多,面如冠玉,薄唇上场,玄纹云袖,气度不凡,但兰息妙就妙在画出了神韵,那双眼睛简直惟妙惟肖。

    此人正是周璟瑞!他本来是想直接去找这位叶将军,只是这人不回府直接住在军营,两人从未见过,冒然相邀他并不一定会来,没有办法,只好拜托兰息。

    叶流云刚一进来,周璟瑞便知这就是他在等的人,玄衣墨发,身姿英挺,俊朗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眉眼间堆满了漠然,眼神只是淡淡的滑过他,虽是打量却很有分寸,这般品貌倒不像习武之人,更像是位世家公子!

    “你来了。”兰息淡然一笑,表面不显,心中却在感叹救星终于来了,天知道这位世子爷找到他时,他有多惊讶。

    这平城内他看不透的人没几个,如今面前就有两个,他是真的头大,只希望他给流云画的提示能让他有所准备吧。

    未等兰息开口,周璟瑞便起身上前,躬身一礼道,“在下周璟瑞,相先听闻叶兄自净云山而来,便想与叶兄结交一二,此番冒然前来还请叶兄见谅。”

    净云山的人想结交很正常,就在这平京,不知有多少朝堂之人想与叶流云认识一二,周世子这话说的倒诚恳,既不弄虚作假也不阿谀奉承,至少在叶流云这做不到转头就走。

    虽然他很想转头……

    回之以礼,叶流云双眸清澈如水,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微翘的唇边,带着淡如轻雾的笑意,“世子言重了。”

    相对而坐,兰息将玉盏递过,继续在一旁当空气。

    “叶兄在入平京之前一直待在净云山上吗?”周璟瑞勾唇道。

    “是”叶流云拿起茶盏,眼眸低垂。

    “那叶兄的修为如此之高,想来你的师父应是位绝世高人。”

    绝世?高人?眼前不田浮现出老道士的样子……叶流云眉尾上挑,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情,故作高深的轻笑了一下。

    “我自幼长在平京城,未曾见识过江湖风彩,如有机会也想去游历一番,叶兄武功如此厉害,不知可否指点一二。”期许的目光看向叶流云。

    叶流云正在专注品茶,低眸中多了一丝玩味和探究,周国公的独子想要习武,这平京城内有大把师傅可选。

    眼波流转,叶流云不欲继续听他扯东扯西。

    “世子想找师父自然有大把的高手可选,想来今日特邀叶某前来也不是单为此事,世子有话不妨直说。”叶流云抬起头,坦然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睛。

    周璟瑞抚着茶杯的手一怔,双眸微微一沉,一抹凉意从中闪过,迟疑了片刻,似乎在确认叶流云有几分诚意。

    见他神色不改,心中也有定论,“好,叶兄既如此说,那我便无所顾虑。”

    “叶只在山上修习多年,想必与逝去的镇安王定然见过。”

    周璟瑞见叶流云微微颔首,继续说道,“那叶兄可否告知,你是如何入的镇安王府,又与府内众人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叶流云陷入沉思,他们那天并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只是有些话终究不方便让外人知晓。

    况且,他与这位世子并不相熟,更不清楚为人,只是兰息倒是对他颇为忌惮……

    叶流云还在思考如何敷衍过去,“啪”的一声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茶杯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茶水溅出,溅到他的衣袖斑斑点点,兰息瞳色瞬间冷了下去,唇角微微下压。

    “怎么,世子是觉得叶流云是主谋还是帮凶?!”

    不待叶流云反应,兰息又冷哼一声道,“世子如有证据,抓人下狱都无妨,但若只是试探,就请回吧!”

    兰息语气算不上好,周璟瑞倒是脾气很好的温和含笑,不紧不慢道“只是问一句,兰大人不必紧张。”

    “紧张?若被无端揣测之人是你,你又作何感想!”

    “……”

    叶流云迷茫的瞅了瞅兰息又瞥了眼世子,两人之间的氛围着实让人琢磨不透,细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先前他是去了一趟王府,但最近的确是没有时间干点什么。

    “你们所说是何事?”叶流云无辜询问。

    不成想两人竟陷入沉默,兰息更是眉头紧锁,看着他又欲言又止,良久才试探的说道,“流云,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往心里去。”

    深吸一口气,才将原由缓道来,“镇安王府的亲卫遭遇了不测。”

    思量再三,兰息还是不忍说出惨死二字,“不测“到底轻了些,那日他匆匆离开,兰息便能猜到一二,后得到府中将士连夜出城的消息就更加确定他所猜不假。

    昨晚得到消息时,他心头一颤,未免太过巧了些!

    担忧的目光投向叶流云,只见他神色如常,未有丝毫变化,似乎是没听到方才的话。

    叶流云察觉到注视后才淡淡问了一句,“尸体呢?”

    似没想到叶流云会是这种反应,周璟瑞不禁有些失神,据探子来报,伤口狰狞再加上连日大雨,那些尸体已经辨认不出身份了!

    “尸体,尸体就地掩埋了。”

    仔细端视着叶流云的反应,心中思量这是他想听到的答案吗?

    可他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答复,单靠眼睛,是看不出任何破绽的,叶流云神情始终淡淡的,可以说是很平静,眉头微皱,与其说是难过,惋惜倒更准确些。

    可先前他连夜送人出城难道只是惜才?!可惜才不应将人收入麾下吗?哪里会比放在眼皮底下更让人放心呢?还是说他在顾虑什么……

    “流云……”

    自周璟瑞走后,叶流云便一言不发的坐在檀椅上,眼神并不聚焦,只是空洞的看向一处。

    兰息发愁的端详着人,害怕他憋坏了。

    “嗯?”眸中重新聚神,叶流云长舒了一口气,扯唇一笑,打岔道,“有酒吗?”

    “啊??有。”

    兰息挥手让人去拿酒,他不怎么喝的,但老国师喜藏酒,且都是陈年佳酿,暗暗在心中向师父道了声道歉,祈祷他师傅不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罚他。

    两人心照不宣的保持着沉默,偶有对视,皆心绪复杂,不觉间,夜已深,雨悄无声息地下了起来。

    酒香弥漫在整个房间,兰息依旧是一杯醉倒在桌上。

    热酒入喉,更入心,雨天的丝丝凉意却解不了叶流云心头的灼热,一口气就堵在胸口,任他如何敲打都无济于事。

    他多想如兰息一般大醉一场,醉到不醒人事,醉到浑浑噩噩,醉到忘记一切!

    可是他做不到,自那年起他再未睡到一个好觉,梦魇深深困住了他,严重时他甚至分不清梦与现实!!!

    先前好不容易挣脱,如今出事又将他重新拉了回去,果然,还是躲不掉吗?

    自嘲一笑,叶流云抓着酒坛一步步走入雨中,任由全身被雨水打湿,似乎这样他就能藏起眼底的情绪和满身的戾气!

    片刻……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双目猩目,眼神却没有焦点,仰天长叹一声,继而发出绝望又压抑的狂笑声来,内心的痛苦逐渐将他包裹。

    不可自拔……

    大理寺内,林郁青刚得到消息,眼底闪过丝光芒,急匆匆的将消息告诉那个人。

    “当真?”

    “千真万确,暗卫亲眼所见。”

    一抹了然的笑从黑衣男人的嘴角滑过,这才对吗?他怎么可能全然不顾!

    “那件事查的怎样样了?”

    “已有了眉目。”

    “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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