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小球从平等院凤凰耳侧飞过，贯穿了铁网，飞向远方。莉莉娅丝手里网球拍的拍线也松垮断裂。
那一球，平等院凤凰竟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是吸血鬼的力量么？
“是这样打的么？不让对方接到。”
“球得先落到对方场地里！”平等院凤凰无奈补充。
“好。”莉莉娅丝换了一把球拍，再发一球。
网球离拍，直向平等院凤凰的场内砸去，落地，砸出一个深坑。
明明是平平无奇地一球，却和他的光击球威力不相上下，而且速度更快。
这是绝对力量的压制。
不过，这一次，平等院凤凰捕捉到了球的轨迹。
……
第五球，网球穿过了球拍，又砸出一个深坑。
……
第十球，平等院凤凰回击了网球——虽然球拍脱手，回球没有过网。
……
第二十球，平等院凤凰终于回击过网，然后迅速被对面以拍柄打向了角落——主要是网线已经断了，而她用拍柄那样的一小块地方，竟然还能控制住球的方向……
平等院凤凰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也不顾身上的擦伤，道：“再来！”
莉莉娅丝的情绪也波动起来了——对面源源不断传来的鲜血的香味，虽然她完全可以抑制住吸血的本能，但还是觉得……好浪费！
“不打了，没球拍了。”
平等院凤凰这才发现，莉莉娅丝那边已经堆了四五把坏掉的球拍了，他自己这边也坏了好几把，整个场地也已经大坑小坑遍布。
“行吧。”平等院凤凰颇为遗憾地坐到地上，这才迟钝地觉出几分疲惫。
莉莉娅丝拿着湿毛巾，走过来轻轻擦他胳膊上的伤口。
平等院凤凰受宠若惊。
随后柔软微凉的物体划过那道擦伤——莉莉娅丝低下头，舔舐着他的伤口。
似乎有酥麻的电流从那一处传来。
平等院凤凰赶忙抽回手臂。
敢情莉莉娅丝这是在洗菜！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对莉莉娅丝来说是就像是餐后的点心，还是加热好的那种。
幸亏莉莉娅丝是个洁癖，不然……
平等院凤凰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诡异的画面，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他连忙将那些糟糕的画面驱逐出脑海，别过脸，有些色厉内荏地说：“你不是存了好几箱血么，要喝回去喝……”
“浪费！”莉莉娅丝还是忍不住说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幽怨。
“我可没吸血鬼那种自愈能力！”
“是血族。把血擦干净。”莉莉娅丝把毛巾扔到平等院凤凰的头上，然后跑到长椅那边打开了水杯——她外带了饮料。
擦完血，平等院凤凰便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了，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也愈发不解莉莉娅丝对自己的态度。
除了初遇那一次外，莉莉娅丝其实一直没有吸过他的血，即使是去打劫医院也没有对他这个更加方便的移动血包下手——以莉莉娅丝的实力，他其实没什么反抗的能力，现在对方甚至还替他治好了伤。
血仆，不就是提供鲜血的么？
平等院凤凰走到莉莉娅丝身边，道：“刚才，多谢了。”
莉莉娅丝点点头，算是接受了。
“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吸我的血？”平等院凤凰还是问了出来——虽然这就像奴隶在问奴隶主你为什么不来剥削我一般傻逼。
莉莉娅丝：？
对方果然露出了看傻逼的眼神。
平等院凤凰硬着头皮继续问：“我的血……很难喝？”
莉莉娅丝还是有点愣，在她并不完整的记忆里，似乎没有人问过类似的问题。
不，好像有过……
只是她记不起来了。
但她还是回答了平等院凤凰的问题：“不，很好喝，至少在我醒来之后喝过的血里，你的血是最好喝的。”
平等院凤凰沉默了一下，道：“我姑且当做夸奖吧，所以为什么？”
“你会死。”
确实无法反驳。
“但是失去少量血液人不会死。”平等院凤凰继续问，虽然这像是在提醒莉莉娅丝自己是割了一茬还能再长一茬的韭菜。
“有汗，脏。”
平等院凤凰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明明他也是那种有点洁癖的人，每天都好好洗澡，就是运动量大出汗多而已！
等等，他的思路怎么被吸血鬼带偏了。
“不喜欢咬脖子；会忍不住喝多；而且，会很麻烦。”莉莉娅丝补充。
平等院凤凰：……
虽然答案很操蛋，不过姑且是问到了，但他忽然对吸血鬼的生活生出一点好奇心，又问：“你之前喝血，都是那些人放完了血端到你面前的？”
“差不多吧。”
还真是大小姐生活……
“不同的血，对血族来说，有差别么？”
这一句话，倏忽触动莉莉娅丝的回忆。
【“莉莉，人和动物的血，对于血族来说，有什么区别？”金发少年托着下巴，好奇地问。】
莉莉娅丝沉思了片刻，道：“人和动物的血，大概是法国菜和英国菜的区别。”
还真是，言简意赅。
难怪离开前莉莉娅丝要打劫医院……
平等院凤凰忽然觉得理解了莉莉娅丝几分。
“我现在喝的这个大概就像普通的家庭菜肴。你的血……对我来说，大概就是你们人类眼里的顶级的鹅肝、松露、牛排……”莉莉娅丝转头望向平等院凤凰，暗红色的眼睛闪着认真而赞赏的光。
对上这样认真的眼神，平等院凤凰一时无言。
并不想受到这种赞美……
安静了片刻后，平等院凤凰伸出手：“你要来一口么？手腕我刚才擦过了。算是……你帮我疗伤的谢礼。”
面对这送上门的美食，莉莉娅丝迟疑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含住平等院凤凰的食指，轻轻一咬。
平等院凤凰指尖微痛，但这痛很快便变为了酥麻。
少女精致的容颜近在咫尺，红润的嘴唇圈住他的十指，微凉的舌头摩挲过指腹，鼻间的微凉的气息打在他的指背上……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画面了。
也许有，在他脑子里。
平等院凤凰觉得手指很烫，不断有热流从那处涌出，流过全身，汇集于小腹……
他竟然起了反应。
“喂喂喂！够了！再吸要贫血了。”平等院凤凰忙说。
莉莉娅丝依依不舍地松开嘴。
血液流动的声音又变了。
所以说，真的很麻烦。
“你先回去吧，我再在网球场待一会儿。”平等院凤凰有些心虚的说。
莉莉娅丝没问什么，点点头，只两个闪身，便消失在黑暗里。
平等院凤凰舒了一口气，然后把水杯里剩余的水浇在自己头上，一边在心里默念心经一边回想初遇时莉莉娅丝可怖的模样……
可这一次，身体的反应却迟迟没有消退。
平等院凤凰不禁产生了一点自我怀疑——他竟然对一个吸血鬼起了反应，而且还是萝莉型吸血鬼，甚至他还见过对方刚从棺材里爬出来时干尸一般的模样……
虽然莉莉娅丝恢复后的脸确实漂亮，可明明他喜欢的是那种身材高挑丰满的成熟御姐。
好吧莉莉娅丝其实身材也很有料，只是个子不高外加娃娃脸所有看起来是个萝莉。可她毕竟是个吸血鬼，性格还不怎么好，然而确实非常非常漂亮……
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思想打了一会儿架后，平等院凤凰看开了。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就是喜欢美女，而莉莉娅丝又确实是个美女，还是那种难得一见的超级美少女，是他的性趣范围。
也只是性趣。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他没有跟吸血鬼发展什么跨种族恋爱的兴趣，而且对方更不像有这个兴趣的样子。
反正，半个月后，桥归桥路归路，其他也不必多想，倒不如想想怎么打好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