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院凤凰愣了一下，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切，这种告白还要靠喝酒壮胆的男人，没骨气。最后，你接受了么？”
莉莉娅丝沉思了片刻，摇摇头：“也记不清了……但应该没有，不久之后他和一个人类结婚了。”
“你们认识多久？”
莉莉娅丝略做思考，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十四岁，他结婚的时候大概……三十左右吧。”
还是养成系……可惜夏尔遇上你这个没有感情的吸血鬼，十几年都没养熟，最后心灰意冷了吧。
虽然没有什么好感，但平等院凤凰还是同情了一把夏尔。
莉莉娅丝接着回忆：“再后来，他……好像背叛了我。我只记得，他被同伴处刑，我替他转移了伤害，将他救下来，然后他用剑刺穿了我的胸口……”
“这……你应该逃掉了吧。”平等院凤凰立刻收回了对夏尔的同情，转而鄙夷起来。
“嗯，不过我没杀他。”
“你竟然没杀了他！”
“这也是我最好奇的地方。你骗我说毁坏的手机很珍贵的时候，我想到的是夏尔刺穿我胸口的场景，所以我当时很愤怒……”
“我当时只是想逗一下你……”旧事重提，平等院凤凰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那件事，我原谅你了。”
平等院凤凰：……
这个吸血鬼究竟有没有情商这种东西！
莉莉娅丝轻轻抚摸着那张画像：“不过，我后来再想，并不觉得生气。而且我那之前，夏尔似乎已经告诉我，他一直是被血猎组织派来监视我、控制我的。在刑场的时候，他也反复让我不要救他……有没有可能夏尔其实没有背叛我。”
“切，演戏而已，这种小白脸最会骗人了。亏你还活了那么久，连这都看不破，活该被捅……啊——加西亚！为什么拼着自残也要搞我！你是抖M吧！”话说到一半，平等院凤凰捂着手指骂骂咧咧。
他命运多舛的大拇指，又断了。
“一点疼痛而已，习惯了。”莉莉娅丝毫不在意。
还真是个抖M。平等院凤凰心里吐槽，嘴上却说：“加西亚大人真的意志力顽强，但是我一个普通人类，很怕疼，麻烦您治疗一下。”
“太敷衍了，不过算了。”
莉莉娅丝启动血契，然后转头看向桌子，伸手轻轻摩挲着一张便签。
平等院凤凰瞅了一眼，看懂几个单词——夏尔，生日礼物，剑……
他不由得叹息。
这吸血鬼身体虽然比人类强，但其实是个傻白甜吧，还是个情感迟钝的傻白甜，小男孩养了十几年，对方都告白了，都没发现自己情根深种，眼睁睁看着他娶妻生子，明晃晃的陷阱还往里跳，跳完还不相信对方背叛了自己，连报复的心思都没有……
这是圣母转世吧。
不过，也似乎幸亏是个圣母，如果是吸血鬼里的狠角色，自己怕不早成了一具干尸……
“演没演戏都不重要了，那么长时间过去，他早就死了。记住，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以后不要相信男人，尤其是那种长得好看说话好听的小白脸。”
“你不也是小白脸么？”
平等院凤凰话一滞。他现在确实花着莉莉娅丝的钱，某种意义上，还真像被包养的小白脸——不，明明是莉莉娅丝先造完了他的存款，他现在是给刁钻老板打工！
“我确实不是好人，但至少不会背刺别人。现在重要的是，我身上这个同心血契，什么时候能解开。”平等院凤凰有点赌气地说。
“我也不太清楚……从苏醒之后，我的身体一直都很虚弱。”莉莉娅丝伸出胳膊，用另一只手的指甲轻轻划开一道口子。
颜色稀薄的淡红色液体慢慢地沁出伤口，但伤口却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过一分钟时间，五公分长的伤口便已经愈合了。
“之前这种程度的伤口，只要两三秒就能愈合。而且，一般血族没有过分消耗，一周进食一两次就够了，我现在每天要喝三四百毫升的血才能抑制住饥饿感……”
平等院凤凰发现有件事想歪了——照莉莉娅丝这种喝法，他推测血族需要养很多血仆，日日笙歌，还奇怪这么明显的目标怎么隐藏……
“那这个破血契岂不是一直要绑着？”
“等我恢复到帮你承受雷击之前的状态，应该就能解除了。目前看，可能要一两年吧……”
平等院凤凰叹气。
雷击确实是他的责任，但是想到接下来两年还要时不时断个手指，他就浑身不舒服。
算了，至少这个傻白甜血族救了自己一命，姑且再忍一忍吧。
这时，莉莉娅丝说：“最初，这个同心血契以血仆契约之名签订，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在这之后，血主与血仆的关系解除，我们需要订立新约，你有什么想法？”
平等院凤凰心里一喜：“其他不说，第一条，别总一言不合就用这个破契约掰我手指了！”
“好。但如果你冒犯了我，我可能会因为生气打断你的腿。”
平等院凤凰：……
·
两个人商量了一番，最终确定了几条。
莉莉娅丝与平等院凤凰相互尊重，不得干涉对方生活。
平等院凤凰不得伤害莉莉娅丝——但事实上就算偷袭，他也伤不了莉莉娅丝。
莉莉娅丝不得动用血契，对平等院凤凰施加惩罚——但这掌握在莉莉娅丝手里，就算她违约，平等院凤凰也没处说理。
介于血族所占的优势实在太大，全靠赌莉莉娅丝的人品，平等院凤凰忍不住说这是不平等条约云云。
“那就再加一条吧，如果你生命垂危，我会适当施以援手，自杀除外，以及不要在雨天去野外打球了，再有一次雷击我真的救不了你了。”
平等院凤凰沉默了。
他就是随便说了一下，这吸血鬼还当真了……果然是傻白甜，要不是强到离谱，怕是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不过那种危急生命的意外，他大概也不会遇到了，于是没再反驳什么，只问：“你之后什么打算。”
“把城堡买回来，然后去旅行吧。”
“我正好也准备到处走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不知怎么的，话便出口了。
莉莉娅丝抬起头，望向平等院凤凰，像是在思考。
平等院凤凰握了下拳，又补充：“不过我去的可不是什么风景区，有的地方可能还很乱，你也不一定能获得稳定的血源，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了。”
“没关系，不用怕，我可以保护你。”莉莉娅丝拍拍平等院凤凰的胳膊。
平等院凤凰：？
莉莉娅丝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可看着对方一米五五的身高和细胳膊细腿，莫名憋屈，可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毕竟他真的打不过莉莉娅丝。
“行吧，大小姐，您随意，到时候别抱怨就行。”平等院凤凰倚着墙壁，斜眼看着莉莉娅丝。她又将目光投桌上的男人，似乎仍在想对方是不是背叛了自己。
平等院凤凰忽然想：这种傻白甜吸血鬼，还是留在身边看着吧，万一又被人骗了，血契还没解除，倒霉的人还是我。
旅途中，也顺便教一教这个吸血鬼人心的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