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的人没了爱就会死？”

    “我不明白……“

    ——千浔

    "您说，您叫雷锋？"

    "是的……"

    "那个……男人是我假扮的，为的是可以顺利把你们接出来。我其实是女的，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客房是我提前订好的，我们可以稍作休整。"

    千与惜突然有些局促不安，她知道自己可能真的会吓坏面前的人。

    孟诗简直要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她面前的这个容貌平平的普通女孩是怎样的一个怪物？天呐！简直颠覆这个低魔修仙世界的常理！不仅可以凭空变物，还可以随意变换性别样貌身形，甚至可以随意带人瞬移间移动到任何地方。

    她在此刻坚信这个女孩就是传说中的仙人，是神明也说不定。

    "您……是神明吗？"，她问。

    "不是！"，千与惜瞬间否定，慌乱之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不要下跪！哎！我是普通人啊。您下跪我就跟着下跪！"

    "您……"，孟诗起也不是跪也不是，只好一动不动地看着千与惜。

    "好好坐着吧，客人们，别怕我就可以了。"，千与惜看着她，无奈地叹口气，抓着她的手把她摁在了圆桌旁的软凳上，然后再把缩在凳子后面的孟瑶也抱上凳子。圆桌上放着一个水壶和俩个带把手的无盖杯，杯身正好可以被成年人的两只手捂住。

    "好像这个世界的人会在意神明啊。"，千与惜叹息着给两个杯子里分别倒入一些白砂糖，随后倒满水，"我强调，我不是神仙，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之所以展现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不同，是因为不可说的【秘密】。当然，这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任何人，你们也不能知道，知道了会有危险的。"

    "这是真话。我没有撒谎。我不喜欢撒谎，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永远不说谎话。"

    "我知道你们的心情。没关系，我会等。留给你们的时间非常充足，我可以耐心地等待你们。"

    千与惜把糖水搅拌好，分别推向母子二人。她在祖国的那段时间玻璃杯被摔碎了好几个，各个种类的杯子莫名其妙地买了很多。

    她对着他们笑了笑，说:"热的，甜的。"

    孟诗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还是静默不语。孟瑶把嘴凑到杯沿小咂了一口，安静地喝了起来。

    过了一会，千与惜觉得太安静了有些怪异，于是她起身坐到孟瑶身边，柔声问:"小朋友，今年几岁了？"

    "十岁。"

    “哦，那和魏无羡差不多大了。"，千与惜在心里想了想，又问道:"那是大孩子了。读书了没？有什么爱好啊？"

    "会识几个字。"

    千与惜笑了，说:"哇！好厉害啊！是谁教你的？"

    "是我教他的。"，孟诗说，"这孩子的父亲可是个了不起的大修士，一定要好好教。"

    “哪里了了不起了？"，千与惜在心里吐槽。

    "您一定很有学问吧？"，千与惜热切道，"我呢，最近一直想学画画，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学，我希望您可以教我。"

    孟诗摇了摇头说:"您太客气了，实在让我惶恐。"

    "怎么这么说呢？是我有求于你啊。"，千与惜说。

    孟诗笑了，说:  "您以前学过一段时间吗？"

    "没有，说实话，我没有任何基础，我要求不高，结果怎样都无所谓。不过我希望把重点放在线条的描绘上，我很需要。”

    "我知道了。"，孟诗沉思片刻，又说，"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千与惜很是满意，说:"那就万分感谢了。"

    孟诗还想要再说什么，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原来是小二把午饭送上来了，是米饭和几个小菜。众人把碗碟摆好，却发现饭碗只有两个。

    等小二离开后，千与惜给自己泡了碗泡面。

    孟诗看着千与惜的碗，一时不敢动筷子，问道:"您这是？"

    "哦哦哦，我比较喜欢吃这个，天天吃都无所谓。你们快吃吧。"，千与惜已经自顾自吃上了，"小瑶你吃饭的时候可不要说话哦，要好好吃饭的啊。"

    孟瑶应了一声。

    三人吃过饭，小二把碗碟撤下之后千与惜伸了伸懒腰，笑眯眯地说:"希望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我的目的就是让你们母子离开青楼恢复自由然后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如果这个目的被成功实现，我的内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我的付出也得到了回报。至于这其中你们的诸多疑惑，抱歉我现在无法解答，希望你们可以放下。"

    "哦对了，差点忘了！你的卖身契。"，千与惜从袖口拿出卖身契，递给了孟诗。

    孟诗拿着手里的卖身契，泪水溢满了眼眶，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自由没有被她那如同神祗的爱人亲手赠予，却被她眼前这位外表普普通通的女孩简简单单地递还。

    她当即跪下，手里攥着卖身契，几乎泣不成声，她说:"请让阿瑶跟着您修行吧，学成后早日归来认祖归宗。"

    千与惜准备扶她起来的动作停住了，正在下跪的腿也僵住，仿佛在哪一刻连她血管里的血液被冻住了似的，她缓慢地直起身子，给予了孟诗回复，声音有些冷。

    "起来吧，我说过你不必跪。我们需要谈谈。"

    孟诗低着头没有说话，身体在颤抖。

    千与惜走到同样跪着的孟瑶面前蹲下，他几乎没怎么开过口。

    她拿出了俩本书塞进孟瑶怀里，尽力温和地对他笑着，说:"现在姐姐要和你妈妈谈一谈，这对小孩子来说太无聊了，去看会童话书吧，姐姐保证你之前一定没有读过。"

    孟瑶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更大，点了点头，看了自己的妈妈一眼，就抱着书沉默地跟着千与惜到阳台里去了。阳台上摆着一个躺椅和小桌，楼下是热闹的街市，但不是很吵。

    千与惜对着孟瑶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说了一声"就一会儿哦~"。不得不说，千与惜这张脸虽然平平无奇，但是眼睛倒是让人记忆尤新。

    千与惜关上阳台的门，心绪平复了一些。她走到孟诗身边，想了想还是跪了下去，孟诗听到动静立刻来扶她，她按住了孟诗的手，笑道:"还不起来吗？既然你这么喜欢跪着，那我们便跪着说话。"

    "……" ，孟诗扶千与惜起身，沉默片刻问，"您不乐意带着那孩子吗？"

    "不乐意。"，千与惜起身回答道，"孟诗，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

    "我本来也不想说什么。"，千与惜说，"我不喜欢太苛责别人。但是你现在不一样，你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千与惜说着，眼眶竟然红了，她一提到亲情有关的东西就要落泪。她想起原主的父亲的斥责，想起没有母亲在的小学时光，想起自出生就没有妈妈的挚友，想起蓝曦臣的父亲母亲，想起孟诗的话语……

    这一个俩个的把孩子当什么！随手就丢的垃圾吗！难道大人都是这样冷心冷肺的玩意！千与惜十六岁穿越到魔道世界，继承了原主记忆之后又以六岁稚童的身份在市井成功存活了一年，在莲花坞生活至今早就算不清自己灵魂的真实年龄了。但她始终不明白人，她只觉得人类既恐怖又可笑，她始终警惕着人类，在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安全区里迷惑又清醒地注视着人群。

    人类啊，小毛病太多了。

    千与惜表情严肃极了，说话声音却带着哭腔，她说:"责任！责任！孟诗。孟瑶才十岁，他是个孩子，他甚至可以没有父亲，但他绝不能没有母亲！你知道一个孩子的童年里没有母亲该有多痛苦吗？"

    孟诗低着头捂着脸抽泣道:"他跟着我只是徒劳。我只希望您可以带他去见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千与惜突然笑出了声。

    "请您拿着这个。"，孟诗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是从贴身之处拿出了一个荷包递给千与惜。

    千与惜打开荷包拿出里面的珍珠扣子看了一眼就拋还给了孟诗。

    孟诗哽咽了几下，才说:"您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千与惜干巴巴地说，眼泪仍在流淌。

    她说:"你不了解，我可是很清楚。他叫金光善，是兰陵金氏的宗主，是金麟台的主人，他很怕自己的夫人，因为他夫人的母族背后势力很大他需要倚仗，他和他的夫人还有一个儿子，和孟瑶……好吧。很优秀，还和另一大世家订了娃娃亲。你这小玩意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金麟台上随手一抓一大把。最常做的用途，就是在金宗主外出拈花惹草打野食的时候赠以佳人。而那些佳人往往把这个不值钱的小零碎物件充作稀世珍宝，再搭配山盟海誓，许诺来世今生。他本人其实是随手就送，送完就忘。"

    千与惜特地把后八个字用重音强调。

    “所以你以为金光善会认吗？天真！"

    孟诗深受打击，捂住耳朵跌坐在地，迎面而来的现实使她痛苦到了极致，"请不要再说了……他是不会骗我的！"

    千与惜不为所动，如果她愿意她甚至还可以再铁石心肠一点，反正地上有地毯坐着舒服。

    她继续说:"我旨在让你认清现实！我没有骗你，如果可以我比谁都愿意看到你有归宿。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冷静想想，就会知道我所说的都是事实！"

    "不是！"，孟诗痛哭地捂紧耳朵，哭喊道，"这不是事实！我相信他！相信他是真心爱我的！"

    "对！他对每个美人都是真心的！”，千与惜嘴角上扬，露出近乎恶劣的笑容，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傻瓜！你非逼着我说这些恶心死人的话吗？如果那个人真心爱你又怎会让你在青楼受苦，又怎么舍得让你们的孩子没有父亲？又怎会在已有正妻和嫡子的情况下轻易给你承诺！"

    孟诗不能回答千与惜提出任何问题，她迷茫又痛苦，她依然想要相信她心里的那个人，她对自己说:"他说过……"

    千与惜打断了她的话，"他说什么都没用！男人说话都是放屁，听听乐一乐就行，只有行为才是真的！"

    孟诗其实是相信少女没有撒谎的。

    一直以来孟诗都痴恋着她那金玉做的情人，因为这份深爱，因为恋人那双多情的眼眸，她做了许多引人讥笑的事，她相信她的爱人的山盟海誓，守着他的承诺，她坚持为他生下孩子，坚持教导孩子，坚持等着他的归来。可是当千与惜在今天把事实毫不留情地摆在她面前并以严词做的利刃将其刨开时，她感觉自己的心也在被鲜血淋漓地刨开了。

    她说:"您别说了，就让我继续信下去吧。"

    "不可能，这件事情我不能不管。"，千与惜坚定地摇了摇头，她为了今天付出诸多心血，筹划数月，没有放弃的余地。

    她拿起桌上水杯里的水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角，又开始长篇大论，说:"好，我帮你分析。现在你不能面对的事实是——你被金光善欺骗了感情，白白生下了孩子还不能赎身，现在还要继续养孩子。以同为女子的立场，我当然不赞成你生下他，他的确是累赘，他害得你好苦。要是我是你，我就绝不会怀孕更不会动真情，我要想办法用尽我的美貌和甜言蜜语哄得那一个个闻名而来的好色之徒把钱给我，甚至是为我赎身……"

    孟诗再次打断她，希望她闭嘴，"求您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打击我的自尊了！我是真心爱他的……"

    "是你不明白！"，千与惜说，"你不懂得长得美是你的优势，美貌是一种资源。也不明白我们都要懂得爱自已，只有自己才值得自己为之付出，只有自己才不会辜负自己！我觉得比起虚无缥缈的爱情，还是抓到手里的东西更适合你！"，她依旧在流泪，但丝毫不影响她的行为。

    "可是他已经被你生下来了，没有征求他的意见。记住，这些都是我给你的忠告，孟诗。你必须要像一个母亲一样爱着你的孩子。孟瑶才是你唯一的亲人，你爱的人，爱你的人！你能依靠的只能是他。对于孩子而言，他们会天生依恋着自己的母亲，没有理由！如果你给予你的孩子一个母亲的关爱，这份爱会稳固下来，他便会永远爱着你。可是你现在却想把他推开，你想让他变成这世上最可怜的人，以爱的名义！"

    "孟诗，我并不想打击一个人的自尊。但是你必须清醒，不能像以前那样活在虚假里了，就算为了爱情牺牲利益也要清醒地牺牲，而不是像你以前那样，太可悲了！你在自我欺骗！孟诗！你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你读过书了理应更能明辨事理，我给你说得不能再详细了，相信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人我说这种蠢话。你作为一个成年人，你也应该可以对你所处的世界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了，然后看看你所拥有的，理智地判断自己能利用的能争取的，去尽可能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才是对的。"

    孟诗只是抱着腿坐在地上哭，说不出话。

    千与惜看着她，只是嘱咐了一句，"好好哭，哭累了就给自己倒一杯水，是热的，我得看看你家孩子去了。"。

    她走到阳台门口，背对着房间，对系统说:"隔音安全都做好着呢吧。"

    『多此一举。』

    "哎，交流还是有用的，你这嘴里就没好听的吗？"，千与惜摸干了泪，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真是的，你这家伙真的没有心肝吗？"

    『你就有了？』

    "哈哈哈哈，感情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千与惜和系统说着，就推开了阳台的门，孟瑶正背对着她们坐在躺椅旁边不知从哪个角落拿过来的小凳子上，在专心致志的翻看着书。

    千与惜放轻了动作，猫着腰静悄悄走进孟瑶的背后，拍了拍他的右肩，在他回过头看右侧的时候，把头伸在他的左耳边"啊"了一声。

    孟瑶惊讶的瞪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千与惜强忍住跃跃欲试要揉他脸蛋的手，径直坐在矮桌上，问他:"看到哪里了？"

    孟瑶把书给她看，千与惜看了之后觉得有些惊讶，这一面印刷的竟然都是英文，她忍不住把书拿了过来仔细查看。

    好吧，以她聊胜于无的高一英语词汇量还真看不出来什么意思。她把书还给孟瑶，问道:"怎么在看这个？"

    她给孟瑶的俩本书都是著名经典，被称作"写给成年人的童话"的《小王子》，一本画册，一本双语原著。

    孟瑶低头看书，说:"我想这是我不认识的文字或者符号，只是描写的内容和前面是一样的。我想把这些记住。"

    "好家伙！不愧是你。"，千与惜想。她简直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就是原作作者钦定的拥有超强记忆力的天才吗？太牛了！这就是反派的小时候吗？果然，小说世界里不能惹的除了主角就是反派。一个是有主角光环的天才，一个是有反派光环的天才。

    "咳咳。"，千与惜很聪明地决定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按照惯例决定转移话题，"你看完了吗？"

    孟瑶对千与惜笑了笑，回答道:"看完了。"

    千与惜问:"嗯……你觉得结局怎么样？小王子回家了对不对？“

    "不，他死了，他让蛇杀死了他。"，孟瑶说。

    千与惜在内心"咯噔"一下。《小王子》是一块检查人类是否还是小孩的试金石，因为小孩子们通常会相信小王子最后回家了，但是大人们就会斩钉截铁地认为小王子无疑是自杀了。此书是大人用小孩子的思维写成的，孩子看着书中奇怪的大人觉得有趣，大人们觉得值得深思。

    "你怎么这么想呢？小王子他说回家了呀。"千与惜对他说。

    "不对，小王子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回家了，他走得太远了。时间太久了，他的星球可能已经被猴面包树撑坏了，就算不撑坏，他的玫瑰也可能已经死了。"

    不错，完全正确。千与惜看着孟瑶，突然感到恐惧，这是一种面对不合常理的存在的不适感，她对面的是一位没有童真的孩子。

    "小王子没死的。"，千与惜对他说，"他不会死的，他可是一位神奇的孩子，他的世界也和我们的不一样。"

    孟瑶看着她，点了点头，说:"嗯，他没死。"

    千与惜很无奈。她虽然不喜欢小孩，也从来都不惮于用最险恶的用心去揣摩他们的心思，但是却意外地和小孩子合得来。她在亲戚中也有弟妹，可是她从来没有觉得有哪一个八岁小孩子不可理喻过，她总是在问他们"哦，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还记得小孩子们的思维，这是她的童年时代教会她的。她会和小朋友商量问题，给予他们尊重，而不是觉得是孩子就没有思维。

    可是相较于十岁的魏无羡，孟瑶简直是安静乖巧到不正常，他好像不会给大人提任何要求，更不会像一个孩子一样地调皮。这真的很不幸。

    巧的是，她和孟瑶一样不幸，当然，蓝涣也是如此。

    她现在看更小的时候的那个她真像个陌生人了，那个活泼多话傻乎乎的小女孩在她的脑海跳着笑着，唱着歌，而她现在只是站在一旁笑着看着她笑、跳、唱着歌。母亲离开后，她变得听话，变得脆弱，变得惶恐，变得自卑，变得不幸，变得越来越在意别人的感受，越来越不相信自己。

    这些变化非她所能控制，直到她能够回顾童年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在她的记忆中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那个小女孩已经在无形之中被抹除存在了，剩下的只有现在的她了。

    她又莫名想起更久远的事情了，那时她刚捡了一只小狗，母亲在夜色中用电动车接她回家，新结识的挚友跑过来在家门口围着她和母亲转。

    只是后来，她变得和她的挚友一样了，她的小狗也被人遗弃……真是很让人感慨的记忆啊。

    她突然把眼前的小孩抱住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悲伤，在哀叹他的不幸。

    "宝贝，你真的是太乖了，乖到让我担心，作为一个孩子你完全不用这样听话的啊。"

    孟瑶猝不及防被拥进这位神秘人温暖的怀抱里，他闻到了淡淡的咸味，是陌生的味道。

    千与惜松开了怀抱，她揉了揉孟瑶的头，关切道:"真让人心疼，十岁了怎么还这么低这么瘦啊？一看就是没好好吃。"

    "我没事，我也不矮。"，孟瑶摇了摇头。

    千与惜笑了，说:"不要狡辩，我看得出来，你一定要好好吃饭才能长高。"

    孟瑶点点头，认真地说:"好，我一定好好吃饭。"

    "好。"，千与惜点了点头，想了想拿出了一本《安徒生童话》，"左右闲来无事，我给你讲故事吧。嗯……这个，丑小鸭怎么样？"

    让我拿什么去拯救你？亲爱的孩子。

    你正在浪费你的童年，透支你的灵魂。荒芜的空虚也许会伴随你的一生，对家的渴求也许会使你茫然无措。

    我已经无药可救了，你也会吗？

    你的母亲可以救你吗？

    孩子，我祝福你，也只能祝福你了。

    阳台的门被打开，孟诗站在门口，脸上还有泪水流淌。千与惜站起身迎上去，脸上难掩惊讶的神色。孟诗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她，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

    千与惜有些慌乱，甚至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回事？她毫不留情地把孟诗训得那么惨，孟诗怎么还会给她好脸色，甚至还……给她了个拥抱。挺奇怪的，很少有人抱她。

    她抬起了胳膊，有些僵硬地回抱了她。她觉得现在的孟诗很脆弱，她需要有表示，她轻轻地说:"我……既然说了那么多话肯定会负责任，你不必担心太多，只需要活着就好了。"

    孟诗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把手环在她的腰上。千与惜觉得孟诗身上有一股香味，还挺好闻的。

    许久，孟诗才结束了这个拥抱，看着千与惜竟然是笑了，有些无奈的样子，她问道:"您完全没有爱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