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了,千面

    〖展信佳(还记得吗?这个是我们从那兔中学会的,我们都喜欢用。)

    我是谁?

    我是你啊,宝贝。

    你也可以叫我千面。你小学oc的小号。

    我已经去过乱葬岗,和薛洋相处大半年了,我封住了薛洋的情感,或许不太准确,反正最终效果是他不会悲伤了。那些专业原理就不默写了,反正你也一样背过了。

    从此,薛洋的罪孽不再是他的罪孽,而是由我千面承担,自此以后他手上的每一条人命都算在我千面名下,并由我带进坟墓。至于你,我认为我的罪孽与你无关。你可以选择把罪行都推给我,也可以另行打算。

    接下来,我会封住自己作为千面的记忆,变成你。

    你理解我,知道我有这样做的必要。

    事实上,我只需要寥寥几行字便可以讲清楚,但是我还是写了这么多。这是我们幼儿时期的老毛病了,从第一次尝试写信就喜欢多写上几页,尽管我们的挚友总是写几行字,但我们仍旧写很多,就好像要把那旺盛的表达欲全都发泄出来。

    整个小学时期我们几乎都在和挚友通信,为此我们还和挚友做了两个信箱。那些信我们都留着,你一定会在回神州后把它们翻出来。

    范小西,我理解你,也不会厌烦你。你想和我说什么说多久都可以,我不会伤害你……伤害你那颗疲惫的心。虽然你曾经思考过自己,得出你不了解你的结论。

    但是你不能否认,能像我这样和你对话的人是真的难求。

    系统在我从乱葬岗出来之后就联系不上了,好像彻底离开了一样,但是我没有在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说我是穿书的,因为我必须要先完成我该做的事情。

    天道依旧存在,范小西。我去栎阳之后遇见了在血泊中的薛洋。我相信我去夔州也是一样的。我不知道原理,你八成也问不出来,系统是不会说的。

    很奇怪,我并不担心,我盲目地有一种诡异的安全感,你总会回家的。

    我们总是不信任系统。在我们看来祂看着我们就像我们人类看蚂蚁一样,人类会杀死它们,研究它们,无视它们 ,但是相信不会有一个人类蠢到把一只蚂蚁当作自己的同类。

    可是系统的确是我们的朋友,祂总是可以理解我们的情感,理解我们的话语,理解我们的灵魂。虽然祂可能谁都可以理解,但是祂的确是我们的知己。

    对于我们来说,记忆是很重要的东西,是生命的一部分。人自生下来,除了基因以外,就是记忆在告诉自己是谁了,人像海绵一样吸收着周围环境所给他的东西,逐渐成为一个独立的人。即使是同一个胚胎,在不同的环境下长出的是不同的人。失去了一小部分记忆的你和我终归是不同的。

    你觉得死亡是可怕的,那是因为你害怕死亡后的虚无,所有的记忆都泯灭,所有的可能都化为乌有。

    所以我们轻易不会对我们的记忆动手。但是我情愿放弃这段时间的记忆。

    所以我说我即将死亡。

    「一个人,要犯下多少恶行,才能在地狱的尽头,将她带回黎明?

    一个人,要走多远的距离才能在时光的尽头,追回最初的自己 ?」

    这段话你印象很深,那位纯爱战神你很是喜欢。你被深深震撼,你从没见过一个反派(和主角立场相反或者和主角结仇)有这样精彩的人设和剧情。就像那枉顾道德的疯狂科学家独自一人实验到深夜——白炽灯在静默中发着冷光,正在计算数据的科学家的身旁实验报告铺了满地,令人着迷。

    那么问一问现在的我,我到底要走多远的路才可以在时光的尽头追回最初的自己呢?

    你知道我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但是你绝对想象不到我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你不需要那样的记忆,你不需要,范小西。

    尽管我们并不在乎什么正道邪道,实用主义至上。就像地球的同胞们在利用核能一样,虽然人类的灭绝有可能是因为那玩意,历史上核能带来的的伤害事件个个都极其惨重,但是不妨碍各国以各种形式使用。

    我们都了解那股力量会带来什么。它太过于可怕,你也不是一个国家。《生与死》里记载着多少可怕的东西?美丽的蝴蝶会杀人,施术失败了会死人,施术成功了的结果也不会让人有多快乐。我已经害死了好几条狗了,幸好最后终于成功了,不然那个人就危险了。

    你随时都可以解开薛洋的封印,不过你可能也要杀死几条狗。

    这不好笑,范小西。

    如果你习惯了轻轻一挥手便可以让一条生命从指下流逝,习惯了凭自己心意就可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听话的傀儡,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

    你是高中在读的范小西吗?你变成了什么?

    范小西,你不需要为了你的目的得到所谓的成长,你的内心世界只需要变得更好,不能变得更坏。

    我不允许!你必须回家!

    我快死了,范小西。我很累,也很孤独。比你还要疼痛。

    我有一种冲动,这个念头甚至比杀了吵闹的世人和常慈安更加强烈,我想要回到莲花坞,然后告诉他们,我获得了怎样的力量。虞夫人要被气死啦。

    范小西,我在哭,你知道吗?我在哭。

    我很清楚我该做什么。

    你也知道。

    我们果然都十分得固执,但我们也都很清楚这份固执会给你带来什么。我们也同样清楚,如果只是我们一个人的话,我们也只有一条道路可以走了。

    如果出现转机——神州来的同胞,就一定有可能也有能力改变我们想法的。

    还是有希望的,我们的老乡,同路人,一起奋斗的伙伴。据我所知,不止一个人和我一样来到过这个世界,说不定以后还会再来一个人。

    毋庸置疑的,只有和你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才能理解我们,才有资格改变我们的看法,插手我们的事情。在他们没有出现之前,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没有同类。

    严谨来说,蓝涣是个例外,他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就看出李华是孤独的。但这不能改变什么,我永远不可能认为这个世界的人是我的同伴。蓝涣提到了秘境,这让我不禁在意起来那个禁书区,不过也没什么所谓。你可以后以去看看,虽然你八成也没什么动力。

    我知道我在做决定时经常犹豫不决,我们也的确算不上一个坚强的人,你也许真的很需要他人的支持。所以我们渴望同伴的到来。

    范小西,我准许你!我准许你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抛下一切,包括不想杀人的时候,准许你不惜一切代价把自己的心保护得好好的。

    你很重要,范小西,你是最重要的。

    回家是最重要的事项,为此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可以回家。不要忘记!

    至于你的诸多苦闷,我只能告诉你我也没有解决。我脑袋在痛,以至于我不能思考这些问题。我不知道原因。但是绝对不是《生与死》,那份力量并不会让我们头痛。

    好了,我的旅途已经结束,你的还在进行。莲花坞的荷花已经盛开了吧,去看看荷花吧,我知道你小时候喜欢水。你的下一站是姑苏,就当苏杭度假吧,你该放松了,烦恼的事情就放一放吧。还记得姑苏的盛夏吗?替我悄悄看看当年的小少年长成了怎样的谦谦公子。毕竟也许就只有他能再见了。

    时光对一个孤独的人的磨损有多可怕啊……

    不要忘记神州,不要忘记你的名字。我们要回家!我们还想在除夕看影评up发动态和评论区的大家吐槽春晚呢,还有新的一年里你爱的游戏的新春会,我们还想看湾湾回家。你还记得挚友的样子吗?

    神州近代史虐死了,湾湾快点回归!

    永别了。

    ——千面〗

    或许乱葬岗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浓云遮住了日光,天空灰蒙蒙的,漆黑的巨山静默着,仿佛一切都已经死去,一派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景象。

    在这一片灰败中突兀地出现一道红影,女孩操纵着红黑相间的怨气在空中行走,她摇摇晃晃地,低着头用手捂着脸盖住一只眼睛,露出的眼睛里尽是冷血。她着一身红衣,浑身都是血,周身笼绕着浓重的怨气,血色的蝴蝶像幽灵一样如影随行。她在山脚下落下,收回了力量,一下子跌倒地。

    她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地躺了许久,又像死物一样地起身,沾染上肉块和血液的长发遮住她的大半张脸,怨灵们哭泣着不敢上前。她面目表情地向前走,眼里尽是触目惊心的血色。

    不知多久过了多久,她进入一片树林,来到了一条小溪面前,栽倒入水,溪水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她。

    千与惜不知道在水里昏迷了多久,当她终于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荒芜的树林尽头的湛蓝天空,阳光十分灿烂,草地和树木却是枯萎的。

    “这不环保。”,千与惜坐起身来,抓起水面上飘浮的几条死鱼放上岸,捂着头,面无表情地下了结论。

    她现在不知道该想什么,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

    她蹲在溪水旁边,看着水面上的自己,看着她的红眼睛,一只血蝶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嗯……还挺漂亮的。”,她碰了碰自己那双血红的眼睛想,“感觉眼睛会瞎的。”

    她站起身来,闭上了眼睛,脏水汇成溪流从她的身上流下,成群的血色蝴蝶从红黑色的怨气飞出,方圆百里的怨气聚集在她身上,因为怨气所生的鬼怪也随之消散,她收起怨气,睁开了双眼,是黑色的眼睛。

    水并不会被怨气污染,不过她现在不用担心这个。千与惜脱掉了湿衣服,洗过澡换了衣服,这才觉得自己回到了尘世。

    鱼应该还能吃,她找来柴火,烤了起来。能饱腹,虽然烤焦了。

    她的旅途尚未结束,她得去和薛洋住上一段时间,旨在给他一个好一点的童年经历然后执行最终目标。陪住的重要程度与去乱葬岗同等重要。

    说来可笑,她这一生中照顾了三个孩子,却没有一个是出于纯粹的善意,要么出于利益,要么掺杂私欲。每一次相遇都是她精心的算计,为了她的目的。

    千与惜在夔州和栎阳之前间选择了栎阳,反正都一样,谁都不知道薛洋七岁的时候在哪,又是怎么知道是常慈安耍了自己的。但可以确定的是,千与惜一定会遇见断指的薛洋。

    来自人群的嘲笑和嘲讽耳畔响起,勾起了她久远的回忆,记忆中的讥笑和辱骂和现实中的杂音仿佛重叠。

    千与惜的头又痛了。有两个念头相继出现,先是“好吵!都死了就安静了。”,然后是“应该揍一顿常慈安那狗!”。

    最后她只是冲过去抱起了在血泊中的薛洋,不顾鲜血再度染红了她的衣服,跑去了医馆,顺便在事后狠狠揍了一顿常慈安的那位仇人。在之后的日子里,她让薛洋上学堂,想办法让学堂里想要欺负薛洋的人给薛洋道歉,又想办法让所有不想和薛洋正常相处的人和薛洋正常相处。她给薛洋一个孩子该得到的爱,尽管她已经和爱无甚关系。

    安逸的岁月在平静地流淌,只有执棋者知道真正的结局。

    “阿洋,晚安。”

    千与惜的眼睛在黑夜里亮起红光,她操纵着一小股力量钻进了薛洋的大脑。

    薛洋睁开了眼睛,慢慢地坐身起来。

    千与惜引出力量,带出了散发着柔和白光的一团光球,那是属于这个孩子的情感。她蹲下身来与薛洋对视,那双无神的黑眼睛里映着幽幽红光。

    “像极了漂亮的玻璃珠子。”,千与惜如是评价到。

    这让她想起她在去乱葬岗的那一天看的那些病娇文学的片段,有一种类型是为了不让爱人离开而把爱人变成听话的傀儡之类的,她那时候还挺喜欢看的。但是细思下来,她一直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变成空壳的人和那些拥有漂亮玻璃珠眼睛的娃娃有什么区别,与其费心这样还不如直接订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娃娃,这要是爱的话那也未免太不合常理。就像那些替身文学一样,所谓因为爱得太深就去爱和恋人相似的人,这也很奇怪。

    现在不是该想这个的时候,千与惜告诉自己。

    光球飞到她和薛洋之间,她作出了一个结印手势,一道红光包裹住了光球,她看着薛洋的眼睛。

    “你七岁之前在街头流浪,七岁时被常慈安戏耍挨了暴打,断了左手小指,左手手骨全碎。”,千与惜用一种平静的冷漠语气说话,红眸里无甚感情。

    “后被一自称薛辰的十二岁女孩救助,她同你生活了八个月之后不告而别。你又一次流浪。”

    “你没有感情,你只能从理性上来理解人们的情感,但是你无法感受到什么,你不知道‘悲伤’是什么感觉。你只是依靠生物的本能去找东西吃,去想办法抵御寒冷。你的心就像被冰冻住的冰面,只是照映着这个世界。你去靠近人群,想要找到食物,也想学到一些你缺失的东西。可是这些人类给你的只是辱骂和殴打,从来没有人再对你细声细气,你感觉到疼痛,但是你感觉不到悲伤。”

    “你在流浪中长大,在市井之中摸爬滚打受尽屈辱虐打。你自认为不是人类,虽然你长得像人。你看着那些笑着哭着闹着的人类,你不能理解他们,你只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的生物。你拼命长成少年,有了力气,开始凭着自己心意干一些事情,你不在乎人类的想法。”

    “你接触了鬼道,这好像是某种命运的召唤,像你这样的就应该找到一项可以让你全身心投入的事情。后来金家招募鬼道修士,你加入了,并脱颖而出,后来为金光瑶办事。”

    “你认为人类和凶尸没什么不一样。你只想研究鬼道,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你在练尸场炼制活尸,复原阴虎符,后来使用阴虎符屠尽常家来检验其威力。你闲暇时会四处游历,去看看人类们,就像幼时一样在人群中随心所欲。你喜欢糖,你认为甜味是快乐的味道。”

    “你和晓星尘宋岚打过照面。后来你被晓星尘横跨三省捉住,并在兰陵金氏清谈盛会时带回金麟台审判。因金家刻意庇护而未死,只是被判地牢中终生□□。入狱几月后被金家设法提出。‘这又是人类的一次无聊的闹剧。’,你是这样评价的。不过你倒是找到了另一些感兴趣的东西。你将宋岚从小长大的道观屠了个干净。弄瞎宋岚双眼。这又是一场鬼道的实验,而且颇为成功。”

    “金光瑶上位之后,为正风气而处理你,你死里逃生,重伤之下被盲眼的晓星尘发现并救助,你决定和晓星尘,白瞳少女阿箐暂住荒废的义庄。”

    “后来你与晓星尘一同夜猎时,撒尸毒粉让村民身中尸毒并身带尸气,割掉他们的舌头,让他们口不能言。晓星尘靠霜华剑指引尸气,分不出活尸与走尸的区别,中毒之人纷纷便死于晓星尘剑下。”

    “你又和他们生活了一段时间。”

    “几年后,你被来寻晓星尘的宋岚撞破。‘啊,熟人啊。’,你想。你让宋岚中了尸毒并割掉他的舌头,晓星尘亲手杀之,你将宋岚炼成听从指挥的高阶凶尸。”

    “偷偷目睹一切的阿箐告诉晓星尘你的身份,晓星尘在义庄内质问你为何要待在自己身边,你诚实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晓星尘……”

    “晓星尘自尽了。”

    “你打算把他练成凶尸,可是没有成功。原来他碎魂了,这可算是个从未遇到过的课题,但是对于难题你从来都有热情。”

    “你用霜华凌迟常萍,然后遇上了阿箐。这个人类倒挺有趣的,你杀了她。”

    “晓星尘死后数年,你采取一切措施想要补回晓星尘的残魂,你一直在收集晓星尘残魂,保留晓星尘尸身。你杀了义城全部的人类。”

    “八年后,魏无羡和千面来到义城,你设局希望二人能对补回晓星尘魂魄提供帮助。”

    千与惜用冷淡的语气讲述了一个充满血腥的故事。

    她将封印好的光团重新送回薛洋的大脑里,用手指轻点了一下薛洋的额头,血红的诡异纹路从额头开始布满薛洋的面部,千与惜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才彻底消失,她把额头靠上薛洋的额头,闭目探魂。

    很好,没有问题。

    她收了满屋浓重的怨气,疲惫地抱着一条腿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月华平静地流淌在地,一只蝴蝶轻盈地落在她手上,在月光下轻扇翅膀。

    “其实,我比你更适合当没有感情的怪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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