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好好,说正事。”

    良棣继续道:

    “我听那绣娘说到与你的情况都符合,尤其是胎记,不是你的母亲,谁会知道的那么清楚!我就跟她说了,你人已经在上京。她当下请求我,让我帮她逃回松园去,我只能跟她实说了,松园老家没有人了,你父亲被征了兵丁,你祖父他们当下就住在景南城中,赵婶娘同在‘兰肆’里,浣洗衣物的就是她。”

    “我母亲一定很吃惊。多年的姐妹同在一处,却未曾见过。”

    “是,伯母特别激动,当即写下书信一封,让我将信带给祖父,祖父看过后是伯母让传话给赵婶娘,助她逃离。正好没多久吴大傻子取亲,他爹遍请了景南权贵,兰掌柜为了拍知府马屁,带着老黄和其他头头都去赴宴了。我们买了绳索去让婉儿送去给了冰笙,夜间,伯母绑了绳索从冰笙房间逃下楼来,本来婶娘在底下接应的,但是黑狗没见过伯母,闻到生日气息,叫嚷起来,引了巡夜的小厮来,赵婶娘只得前去应付那小厮,婉儿看着狗,秦姑娘将伯母送出来的。”

    “因而,她们没见到……”

    “是的,当夜去见了祖父,老人家看到伯母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怕她再被抓回去,拿出了银钱,让她赶紧离开景南。正好,我家要采买药材,跟船老大定了第二天早上出发,一商量,干脆让伯母女扮男装,作为我家药材活计一起借船离开。这事婉儿知道,她回去转告了赵婶娘。等到很晚,也不见赵婶娘出来,只是让婉儿带了两个包袱出来,一个就是你手里的,还有一点衣物给了伯母。我回家后想了想,伯母现在口不能言,万一遇事稍有不便,这不,我也就跟着来了。”

    裕安听的眼眶泛红,他知道,良棣肯定还是往简单了描述的,感激道:

    “你一路护送我母亲到京的恩情,我知道一句‘谢谢’不足以表达,当下我也不知道我能怎么谢你,我给你磕个头吧。”

    话音未落,双膝一屈就跪了下去,良棣眼疾脚快的一脚伸出去,裕安正好跪在他脚面上。

    良棣气恼道:

    “怎的来到京中,学了这么多俗里俗气的东西。作为结拜兄弟,你的母亲便是我的母亲,护送一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用的着你谢?起身,跪疼我的脚了。”

    看着良棣生气的样子,裕安急忙起身。

    良棣又白了他一眼:

    “作为兄长,你还真跪的下去,想折兄弟的寿吗?”

    裕安赶紧解释:

    “良棣,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能找到我母亲。可是找了那么久,都毫无音讯,我以为她已经……如今她忽然站在我面前了,你知道我多开心吗?”

    良棣撇撇嘴:

    “我知道!我正是因为知道你一刻不忘的念了伯母这些年,我才丝毫不敢疏忽的将她护送到你跟前……”

    不待他说完,良桢嗔怪道:

    “行了,人家说句‘谢谢’也正该嘛,还用的着气恼?矫情。”

    李道长捋捋胡须道:

    “此事我支持良棣小友。朋友间道谢正该,可是良棣将裕安视为知己、视为兄长,这就不需道谢了,他只是想竭尽所能的助你解决一些烦忧而已。”

    裕安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心里的感激无以言表,才想着跪表感谢。李道长这番话,说的两个小人儿心里一热,眼眶泛红。裕安上前搂住良棣:

    “是我错了,我不该说谢。但是我还是想说‘三克油’!”

    裕安这词一出来,李道长跟良桢差点把茶喷了,良棣一脸懵懵:

    “三可油?什么意思。”

    裕安笑笑:

    “西洋语‘感谢的意思’。”

    良棣一听,作势要打人,裕安急忙跑开。

    良桢看着这俩人,无奈的摇摇头:

    “好啦,俩小孩脾气的,该说说正事了吧?”

    裕安和良棣停下脚步。

    良桢继续道:

    “该商量下怎么让伯母跟张家相认了。”

    裕安面露难色:

    “吊坠没对比之前,似乎没有其他能证明母亲就是张家的女儿。”

    良棣回答:

    “在路上,跟伯母聊过,她自述说自己姓张,家住上京御河边的第三条巷子里,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儿。”

    良桢接着解释道:

    “伯母一来,就央求带她去御河边巷子找找看。我们就一起去到了御河边。幸而御河边的巷子没有太大变化,伯母依着记忆很顺利找到张家原来的宅子。只是现在张家人已经不在那住了,我们跟住那里的一位老者打听过,那宅子是大理寺□□张大人的旧宅,老大人已经去世,他的儿子现在已经位居户部尚书,另建了大宅子居住。由此可见,伯母是张尚书的妹妹无疑了。”

    顿了顿,良桢补充道:

    “那位老者还说,前些年,有消息传出要改建御河沿岸,将宅子改成商肆,前后几番人马去巷子转过,后来只改了对岸,这侧还是保留了原来的样子。”

    裕安轻叹一口气:

    “还有一点,母亲流落在外这么些年,什么苦难都经历过了,谁知道那尚书大人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嫌弃于她?如果这样,我宁愿她不去认这个祖也罢,免的她又伤心。”

    良棣轻声道:

    “你考虑的也有道理,但是总要试试才知道。再者,你如今也只是客居,尚无定身之处,总不能让伯母一直住在客栈里,哪怕日后换到庵堂去,总也不是自己家里呆的安心。我们想办法同张大人联系一下,先看看他的意思,他若没有相认的心,我们再商量。”

    李道长听了大家的话,心下有了个主意,捋捋胡须道:

    “听你们说的,各有道理,我的意思还是按照之前我们计划的来,散布消息出去,就说中元节前,我师弟主持护身物件的净化与加持法事,将护身物件收了来,两个做个对比,然后……”

    李道长将后续计划一说,良桢点点头:

    “不错,这主意合情合理。且不到半个月就是中元节了,这两天就可以张罗法事了。”

    良棣同裕安也点点头。

    “如此,就这么定了?我去找我师弟商量一下,顺便让他着人去我师妹那边安排住处。”

    裕安谢过李道长,看看时辰已经不早:

    “天不早了,良棣行路乏累,得早点歇歇。我就不多逗留了。”

    良桢点点头:

    “快回去吧,被早朝搞的,几位殿下恨不得晚上天一擦黑,就睡觉了。”

    裕安无奈的苦笑道:

    “就这样,每日进了学堂还是瞌睡神上身,不时,就学小鸡啄米呐。”

    “你等我一下。”

    良棣转身去行李里翻出一个陶瓷小瓶,递给裕安:

    “我自己配的醒神丸药,原本是用来备着路上用的,这会儿用不到了,你拿去,难抵困意的时候吃一粒,保你神清气爽。”

    裕安接过丸药正要开口,想想还是闭了嘴,指指嘴巴,摇摇手指。

    惹的良棣没好气的将他推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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