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吃吃睡睡时间过得很快,三天倏忽过去了。

    甄裕安的身体和精神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眼见甄裕安实在急差事的事情,婶娘跟他约好本日下半晌,带他去见兰掌柜。

    略忐忑的等待中,好不容易到了吃午饭的点。吃过中午饭,甄裕安就来到了兰肆的后门。有了上次被大狗扑经历,只是在门口徘徊,不敢擅自推门进入了。

    饶是这样,那大狗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也大声的“汪汪”的吼着。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出来的是婉儿。

    “裕安哥哥,快进来。让我娘猜中了,她说听见大黑叫,不见人进来,许是裕安哥哥来在门口了。”

    甄裕安不好意思的笑着搔搔头,跟着婉儿往里走。大狗见有生人,叫喊的更凶,被婉儿厉声呵斥,才低眉耷拉眼的住了嘴。

    “这狗还挺听话的呢。”

    “它呀,叫小黑。是我跟娘去上庙的路上捡到的,想送进庙里,人家不收,只好带了回来。好在它也好养活,一两年的光景,长的这么大了。”

    那狗像是知道在说它,摇晃着尾巴走过来。看那狗过来,甄裕安条件反射的往边上缩。

    “裕安哥哥,你别怕。你由着它嗅嗅,等它记得你的味道了,就不会冲着你叫嚷了。”

    听到婉儿这么说,他只好咬咬牙站定了,由着小黑围着他一通闻,闻过摇着尾巴走开了。

    这才放心的跟着婉儿往里走。没几步,就看到衣物晾晒了半个后院,穿过这五彩斑斓的晾晒区,来到婶娘的浣工房。婶娘聚精会神的正在熨烫着衣服,听见有人来,知道是裕安,便把手里的活停了下来。

    拉着裕安的手,在旁边小凳子上坐下。

    “兰掌柜这会儿刚用完午餐,约莫要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咱们等一会儿再上楼去。上楼去见了她,她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记得如实的答,兰掌柜最不耐烦那些不老实的滑头了。”

    “是,婶娘,我记下了。只是我一无文底,二无技艺,不知道兰掌柜肯不肯留我。”

    “这个你别担心,你还小,掌柜的不会苛求这些。她人仗义,凡能给口饭吃,必不叫人饿着。”

    听到婶娘这么说,甄裕安心里稍微松缓一下。

    “你略坐坐,我先把剩下的几件衣服熨烫好。婉儿,你把熨好的那些件给掌柜的和前楼的姑娘们送上去。哪几件是谁的,可记得清楚么?”

    “当然了,心里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

    看着衣服不少的样子,裕安上前准备帮忙。

    “裕安哥哥,那里不叫男厮去呢,我自己去就罢。”

    说完,抱上衣服出去了。

    看着裕安满脸的不解,婶娘笑道:

    “这兰肆呀,前楼待客,后楼住人,一层住的老少仆厮,二层住的婆子丫鬟,三层住的掌柜,所以打二楼起,除了搬搬抬抬的重活儿,就不让爷们上去了。”

    裕安了然的点点头。

    说话间,婉儿已经回来:

    “娘,刚见了掌柜的,她说裕安哥哥要是来了,就去见她。”

    “哦哦,那现在就去吧。等下她可能有其他要事忙。”

    婶娘边说边整理了下衣服,又转身给裕安整了整,就一起往楼上去了。

    出来浣工房,穿过花园的廊道,百米不到的距离,就来到了后楼。可能因为正是上工的时间,一楼二楼都静悄悄的。上来三楼,才听见女人说笑的声音,婶娘带着他走向传出声音的房间,有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垂手而立的门口。

    “赵婶子来了?请进吧。”立于右手边的姑娘先看到了他们,笑咪咪的迎上来。

    未进门去,就有香气扑鼻,及进门去,香气更浓。

    兰掌柜半躺在贵妃榻上,挑选着丫鬟手里端着的几件金玉器物,似是皆不满意,摇了摇头。看到裕安他们来,便坐直了身子。

    “赵家姐姐来了?坐吧。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吗?”

    跟裕安预想的那个叱咤酒肆、玲珑剔透的老板娘形象不同,兰掌柜声音温柔软绵,这让裕安好奇不已。但是好奇归好奇,婶娘叮嘱了一些规矩,他自是一直俯胸低头。

    “哎哎,我站着回话就行,说的就是这个孩子。是我亲戚门里熟知底细的,厚道也懂事。实在是年景不好,土里刨不出食儿了,这才想着来城里谋碗饭。”

    “是十三岁了?长的倒还结实。读过书么?”

    听到掌柜口风似是在问自己,裕安赶忙回答:

    “回掌柜的话,再有俩月就十四了。读过几年村学,后来年景差,村学请不起先生就散了,些许认得几个字。”

    “抬头回话。听赵姐姐说,你还写一手好字?”

    裕安抬起头,依然目不上视:

    “赖于祖父教诲,习了几年颜楷,不敢称是好字。”

    话回完,不见兰掌柜说话,但是余光能感觉兰掌柜在端详自己。心里些微紧张,一想,也没有紧张的理由,回复句句属实,也没有夸大,由她瞧呗。

    “习楷书?我倒有兴趣看看你的字了,我这里笔墨纸砚现成的,秋茗,你带他去。”

    语毕,便有一个绿裙的女孩走上前,轻轻说了一句“随我来”,裕安急忙转身跟上去。

    花梨木的书桌,摆着笔、墨、纸砚、镇纸等。笔架上大、中、小楷、屏、联、斗、楂,各种型号的笔一应俱全。

    就着铺开的宣纸大小,裕安挑了一支大楷,斑竹笔管紫黑长豪,拿在手里虽有份量却不压手。

    写点什么呢?甄裕安看着手里的大紫毫,想起临行前,爷爷满是不舍和无奈,将自己珍视的一只紫毫小楷塞在自己的包袱中,殷切的对自己说:

    “富贵必从勤苦得,男儿须读五车书。”

    于是挥笔写下这两句,待墨痕稍干,叫秋茗的姑娘将字送到了兰掌柜面前。

    “写的虽然规矩,却影影绰绰的看到了魏碑的笔锋。”

    “掌柜的好眼力!”

    这句是发自内心的夸赞,裕安听到这一句就明白,兰掌柜不是自己能书会写,那么一定是遍看了名家字帖。

    “不过是眼熟,你们且回吧,容我想想给你个什么差事。”

    婶娘自是千恩万谢,裕安也深鞠一躬,俩人一起退了出来。刚到门口外,就听到里面兰掌柜的声音:

    “还是刚才那对金麒麟吧,添丁添喜,还是送这个比较合适。找个像样的箱盒包上,春萱秋茗随我赴宴,你俩帮我盯着前楼的生意。”

    “咱们走快些,掌柜的要去赴宴,看样子马上出来。”

    婶娘拽着裕安的袖子,三步并做两步走出了后楼。

    裕安心里又开始忐忑,这见是见了,差事可还没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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