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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贾琮的无名小院

    这里的事情,确实与贾琮不相干。

    他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被打了,没人说一声对不起。

    要走了,也没人说一声“慢走不送”。

    他这边和贾兰一道将贾菌劝走,那边金荣茗烟双方人马已经干了起来。贾瑞急得像一条老狗一样在旁边劝架,可谁会听他的话?旁观者要么打太平拳助兴,要么手舞足蹈为大家加油。整个学堂乱成一锅粥,好不热闹!

    贾琮、贾兰、贾菌三人就在喧闹中离开了学堂。

    学堂外面,风安静了许多。

    贾菌情绪还没平复,依旧十分不忿,说:“琮三叔,兰哥儿,你们就是太软弱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一点血勇之气都没有,只会被别人往死里欺负!

    我娘就常给我讲,不要惹事,但也不要怕事。男儿,就得有男儿的样子!”

    贾兰觉得贾菌说得不对,也做得不对。他娘教育他的话,和贾菌的娘说的不一样。贾琮的言行,才符合李纨口中、贾兰心中的处事正道。可是要如何反驳贾菌,贾兰一时没有想好。

    贾琮被贾菌这么一个小不点“教育”如何做人,倒是十分看得开,没什么不满。他继续温言细语地开导贾菌,说:“男儿该不该有血勇之气?

    我认为是必须有的。

    男儿该不该有担当呢?

    我认为这也是必须的。

    懦弱怂包,娇气无能,被欺负了,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那不是男人 。

    可什么是血勇之气,什么是男儿的担当?

    我认为这种街头泼皮打架斗殴,体现的不是血勇之气,是鲁莽之气。

    真正的血勇之气与担当,应该是在为国为民的大事上。或是抵御异族,征战沙场。或是庇佑生民,卫护一方。

    在我的眼中,这些才是真正的男儿。为这样的事情流血,才有价值。”

    贾菌被说服了一部分,但并未完全服气,说:“那依琮三叔你的意思,别人欺负你,就任由他欺负不还手?”

    贾琮也意识到自己思想中的短板,于是补充道:“是不是说被人欺负了,都不争不斗呢?

    我认为不是。

    果真被人针对了欺负,该反抗的就要反抗,该争斗的就要争斗。太软弱了,变成个好好先生,什么都忍,什么都让,那反而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只会变本加厉欺负你。

    这一次,他们不是故意针对我们,误伤而已。咱们就心胸开阔些,饶了他们这一会。

    举一个形象的例子:在大街上走着,一条狗不咬别人,就死咬你不放。那你就得奋力反击,给那条狗深刻的教训。

    如果是一群狗在打架。其中有一条狗不小心误踩了你一下。那笑笑避让到一边就行了,没必要化身为狗,和它们撕咬在一起。

    菌哥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到贾琮如此说后,贾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心情大好,说:“对,咱不跟狗计较!”

    贾兰觉得这个例子虽然生动,但终是不妥,也就没发表意见。

    贾琮又继续教导两个小不点,说:“男人一定要有担当,要有胆魄,要有毅力。当自己的家园处于危难,当自己的挚爱处于险境,当民族需要,当国家需要,男人就应当横刀立马,浴血奋战。

    男人的血,要为家国天下而流。

    而不是流在街头泼皮打架斗殴这种事情之中。

    菌哥儿,你赞同吗?”

    一旁的贾兰听了贾琮的话后,若有所思。

    贾菌这个小犟驴也彻底被贾琮说服了,点头答道:“琮三叔,我明白了。”

    贾菌心情平复后,开始关心起贾琮的伤势,说:“琮三叔,还痛吗?到我家去吧,我让我娘给你上药。”

    贾琮摸了摸腰部,笑了笑,说:“刚刚挨的时候,痛得要命。但现在已经好多了。咱们是男子汉,又不是娇生惯养的。这点事情,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我回去自己上些药就成了。

    对了,我建议,咱们回家都不要对家长提这些事情,免得他她们担心。

    毕竟报喜不报忧,也是男子汉担当的体现。”

    贾兰和贾菌静静听着贾琮的说教,贾琮说一句,他们点一次头。

    之前,在贾兰和贾菌的眼里,贾琮是个傻里傻气的长辈,读书的时候常常因这个字不认识,那句话读不懂来请教他们。

    大家都认为贾琮、贾兰、贾菌同属于“好学生”的小圈子。但贾兰和贾菌心知肚明,贾琮并不是真正的“好学生”,他们虽走得近一点,却不是真正的“朋友”。在贾兰和贾菌的眼里,贾琮就是个本性不坏,爱学习却没学习天赋的同窗罢了。

    可今日发生的事情,改变了贾兰和贾菌对贾琮的看法。

    在贾菌的眼中,贾琮能豁出去保护他,还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他感受得到贾琮的善意,就承了这个情,认了这个人,心里直接将贾琮划成了“自己人”。

    在贾兰的眼中,贾琮保护他,确实令他感动。但让他真正认同的是贾琮为人处事的风格:遇事不慌,受辱不怒,心胸开阔,眼界长远。

    贾兰认为,这种做人的境界,他不及,他敬慕。

    贾兰心中也慢慢将贾琮当成“自己人”了。

    于是,一向“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贾兰,开口说出来了自己的担忧:“琮三叔,你说要‘报喜不报忧’,我认为极有道理。但是你这个样子回到府里,总是会被人发现的。到时候,事情终是瞒不住的。”

    贾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就你爹贾赦那脾气,打不死你。

    贾琮领会到贾兰的言外之意,笑着说:“真有人过问,我就说自己打翻了砚台。绝大概率,是没有人过问的。”

    贾琮的话说得轻松,但早熟的贾兰却听得十分沉重:贾琮在府上的日子,就如他所言:没人过问。

    好也没人过问,歹也没人过问。

    笑也没人过问,哭也没人过问。

    整个贾府,多他一人不多。少了他一人,也不碍什么事。

    他就是一个无人关注的小透明。

    贾兰其实也是这样一个小透明似的人物。不过他比贾琮强一些,至少还有一个母亲为他着想。

    贾菌却不知道贾琮话里的酸楚,还大笑到:“没人过问最好。如果是我调皮了,被我娘逮住,少不得一顿竹笋炒肉。”

    贾琮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望着沿河的枯柳,说:“咱们的心,是用来装大事、正事的。这些小事,过去就过去了。

    咱仨再练一练今日的所学,可好?我出一个上联:十里枯柳萦故梦。”

    贾琮这幅对联,出得水平很低。但他本意只是为了转移话题而已,也管不得那么多。

    果真,被贾琮这么一引导,贾兰和贾菌都将学堂里面的那些破事忘了,注意力被转移到学习上来。

    贾菌背书还行,吟诗作对却不是长项,因而苦苦思索。贾兰倒是有些捷才,说:“一江烟云化雨蝶。”

    贾琮赞到:“对仗工整,且意境契合。”

    贾菌眼珠子一转,猛然拍大腿,说:“我也有了。你们且听:一剑寒冰破敌城。”

    贾琮夸赞到:“菌哥儿好志向,好气魄。”

    贾兰也点头附和。

    得到夸赞,贾菌开怀大笑,说:“虽意境上风马牛不相及,但我就是喜欢这样写。”

    见贾菌笑得开心,贾琮、贾兰也跟着笑了起来。

    跨过小桥,贾菌与二人分别。来到荣国府门前,贾琮与贾兰分别 。

    临别之前,贾兰还是有些担心,问:“三叔,果真无碍?”

    贾琮摇摇头,说了两个字:“无碍。”

    果真无碍。

    贾琮跨进油黑门,门子见贾琮一身墨汁,既没有嘲笑,也没有挖苦。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一路撞见不少丫鬟婆子。同样,她们看见狼狈不堪的贾琮,没有嘲笑,也没同情,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贾琮沿着大道走向仪门,恰巧撞到他的亲爹贾赦。

    贾琮赶紧瑟瑟发抖地站在路边问安:“父亲大人好。”

    贾赦看见贾琮,只瞪了他一眼,没吼没骂。

    跟在贾赦身后的管事王善保也只看了贾琮一眼,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

    贾赦和王善保走远后。贾琮还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一半是身冷,一半是心冷。

    世间最歹毒的不是咒骂与毒打。

    而是无视。

    贾琮,作为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的亲儿子,在寒冬腊月,一身脏乱地回到府里,居然没有人过问一下。

    连他的亲爹贾赦,都无视了他。

    贾琮应该习惯了。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透明的人。

    贾府中,从来多他不多,少他不少。

    他可有可无。

    不笑他,不骂他,不打他。不是因为爱他,而是因为看不见他。

    饶是贾琮自认为已经早就习惯了被人漠视,但遭到这些“冷暴力”,还是让他心中升起酸楚之意。

    他这才确信,他不是天生孤冷,他也渴望被人关注。哪怕是被嘲笑、被揍的方式,也总好过不闻不问。

    “呵呵,没人过问,也好。”

    贾琮望了一眼贾赦离去的背影,然后走进了仪门,眼中走廊绕过正院,走到东跨院最东边的角落,推开了一个无名小院的院门。

    这个小院子,就是贾琮的住处。

    小院子,就是小院子,也没人想着给它取一个名。

    它也不需要什么名。

    院内一间正房,两间厢房。不大也不小。

    院子中长着一棵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小树。此树春时开花,秋日落叶。花不艳丽,叶无特色。就是一棵平淡无奇的树。

    贾府给贾琮安排得有一个丫鬟和一个奶嬷嬷。丫鬟和奶嬷嬷既不是上等的,也不是下等。

    一切都依着“规矩”,既没有特殊关照,也没有刻意区别对待。

    在生活方面,贾府对贾琮,既没优待,也没虐待。

    听见了开门声,正房中立马冲出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她见到贾琮一身狼狈不堪的样子,惊呼道:“爷,你——”

    小丫鬟叫小樱,和她的主子贾琮一样,都不是机灵的人。她见到贾琮这个模样,心中万分心疼,嘴中却说不出来。只慌慌张张将贾琮迎进屋内,手忙脚乱给贾琮换了一身干衣服,然后动手给贾琮洗衣。

    这个小丫头性子和贾琮一样,都不是好奇心十足的人。她只埋头为贾琮洗着衣服,没有追问贾琮在外面的事情。

    贾琮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院子中,盯着那棵无名之树,心中计划着如何改变自己小透明的处境。

    “我得让你们看得见我。”

    贾琮抬头望望天。

    天还是那样的天,雾沉沉,灰蒙蒙。

    或许是上天最近开工了,听到了贾琮的心声。

    院子外传来一声暴怒声:“将那个孽障给我拿来!”

    贾琮听到这个声音,第一印象是贾琏又要倒霉了。

    随即,两个老妈子冲进了贾琮的无名小院,对着贾琮说:“琮三爷,老爷找你,快些跟我们出去吧。”

    到了此时,贾琮依旧以为这两个老妈子昏了头,将他和贾琏弄混淆了。

    院子外,贾赦的怒吼声又传来:“一件好好的衣服被你弄成什么样子!我叫你调皮!来人,给我押住他!上家法!”

    贾琮这才确认,贾赦骂的这个“孽障”就是他。

    贾琮一时有些无语:这是求仁得仁了?我该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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